两人相视笑道“我们就是伺候郡主,还能干嘛。”
“来来。给本郡主揉肩捶腿,”这么说着次咧咧的躺上了软椅,两丫鬟耸耸肩,自然的服侍郡主。
舒服的叹息,渐渐便了有些睡意。
一来二往,一月之期也渐渐在手指之间流逝。
再回首,摄政王府早是红锦飘絮,囍字挂满整个王府,婚服放在上桌上,上面的珠宝玉石闪着耀眼的光芒,齐菲就坐在床边,看着满屋的囍字,还有婚服,在烛光下显着有些刺眼,手里扯着一缕青丝,没有丝毫的睡意。
婚期明天就到了,在不经意间,便要出嫁了,心里说不出的诡异,可是,有说不出的宁静,这种无力的感觉,想大声吼道“我不嫁。”想必也是无人听的,看着火红的嫁衣,不出的滋味和动摇,那个邪笑挑眉的男子的脸便出现在脑海里,一个月都不曾见过的人,现在那么清晰,清晰到可以感觉到那次无意的触碰,嘴唇好像有些烫热,感觉就发现在眼前。
打开房门,外面守着丫鬟,“进来休息吧!”
那丫鬟是新来的,忐忑不安的进了房间,“外面有一张软椅,你先去哪休息。”
“是,奴婢谢谢郡主。”弯身行礼。
人去了外间,齐菲便无力的倒在床上,认命吧!不是吗,既然要享受这一切,便要付出,只不过是失去男子的尊严,尊严,何时又是别人给你的,何况这个王权世界。
闭上眼,紧皱着眉头,手按着眉心轻轻揉捏,心里的忐忑不安,心里的憋屈,心里难受,心里害怕。那种像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握紧不了,转身,便看见母妃给自己用锦布包好的东西。手扯开,拿出一看便直了眼,倒吸一口气,嘴角一阵抽搐,原来这是她母妃给她怎么行房的书。简称“春宫图”。红了脸颊。
把书往外一扔,想起外间还有人,起身拾起,反正无聊便看了起来,书翻完了,齐菲感觉有些热,起身直灌了一壶茶才平静下来,“啧啧……这些古人道也开放,上个床还有怎么多花样。”话说,在原来咱也是二十出头的男子,才正二八经的交了一个女朋友,都还发展在牵手亲嘴的状态,虽说那什么都看过,只是都还没实际过,再说了,都还没这书丰富呢,看来食色性也,真是古人智慧啊!
直到很晚,也许是一夜未眠,只是刚昏沉的躺下,便被人给扶起,任意被人摆动,当看到那刺眼的红,便惊醒了,丫鬟们已经为她穿上那沉重的嫁衣,终究是披上嫁衣,十里红妆,却没有良人而已。
看着铜镜里面的女子,有些憔悴的脸在她们灵巧的手里瞬间变成了一抹红颜的女子,眼里的无神和凄凉,却没人注意。
王妃在余姑姑的搀扶下进了房间,拿起玉梳,放在发丝里,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哽咽,眼角有些红,“二梳梳到尾,子孙满堂,三梳梳到尾,富贵又荣华。”
齐菲低下头,握紧的手,松了又紧,身后的人想告诉她,谢谢她。
“王妃,这是怎么了,郡主出嫁时好事。”余姑姑安慰道。
“是啊。”展露笑颜,却有些不舍和难受。起身报住身前的人“母妃,母妃,母妃,”轻轻在心里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齐王妃也抱紧女子,“菲儿 ,菲儿。”
两人互相安慰,才稳定了情绪,又开始为她画已经花的妆。母妃被余姑姑扶走,等着新娘的拜别。
当一块喜帕遮盖了视线,隔绝外面的世界,齐菲的心也跟着安静了,像是妥协,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等着外面的人,等着那个人来迎接。等着踏进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诡计里。
手紧紧互相交握,指甲钳着有些些疼痛。才透出她的不安。
媒婆大笑进门“恭喜郡主,祝你们白头偕老。”
身旁的丫鬟给她散了红包,媒婆高兴的扶起新娘去了前厅。
那一方喜布,遮盖了自己与外界,心却有些慌乱,想退缩,想抽离,可是,那个泪眼朦胧的女子的脸便印在脑海里,他那个母妃,该哭成怎样的泪人,心不由的疼起来,既然如此舍不下,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自己还能死了不成,不死便有机会不是嘛!
“新娘拜别父母。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
媒婆扶起新娘,王爷王妃站起身,王妃手里握着新娘的手,王爷笑着道“菲儿,嫁人了。”
南源躬身尊敬道“小婿在这谢敬岳父岳母。”
“嗯~~~”温热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另一个人的手里,他的手显的有些凉,可是看不见外面人的表情,齐菲心里一跳,有些羞然,想抽回手,便被人拉走。
身后还有那一声声轻唤“菲儿,菲儿。”
脚步一顿,南源也站住想是有些可怜和动容吧,自古父母子女相离总是免不了悲欢离合。齐菲站在那,“走吧!”声音很小,却很无奈。
南源点点头,也不管她看不看的见,牵着她的手出了门。她的手很小,很软,很细腻,握在手里,有些心动。想要呵护。
站在王府门外,齐菲却突然转身直直跪下,对着府门磕着头,“谢谢你,母妃,谢谢你。”媒婆笑道“新娘真是孝顺啊,”扶起人来,人被送进了软轿 。抬轿,锣声喇叭声鞭炮声阵阵在耳边响起。
轿抬起,心也跟着悬起,咬着唇,看着红甲,有些哭笑不得,这真是嫁人了,嫁人了,真的,是梦吗?
郡主与南将军成婚,街上早就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高大的将军一身红衣婚服,眼里带着少许喜悦,却掩盖在计算深沉当中。
人群里一蓬头垢面的女子呆愣看着,刺激似的痴痴笑,郡主,将军,呵呵呵……瞬间消失在人群里面。
轿子落地,齐菲一阵心虚,外面媒婆喊道“踢轿。百年好合”
便感觉轿子“咚咚”响了三声,媒婆过来从婚轿里把人背了下来,走了两步,放下“跨火盆”
小小步子跨过,媒婆的声音又响起“多子多孙”手里被拉着一条红巾,另一端被南源握着。
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南将军府,太子主婚,拜堂。一身的荣耀,都被眼前的方巾挡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婚礼绕城三圈,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婚礼羡煞多少人,她不知道她的婚礼十里红毯和长长的迎亲队伍,还有那一箱一箱的嫁妆,怕是有些人一辈子的不曾见过的富有。只是那些她看不见,只唯有心跳和不安,还有害怕。
送进婚房,齐菲便安静坐下,外面的人进来又出去,道贺声音络绎不绝,丫鬟一一挡下,送了些红包 。一路忐忑,一路的不安,安静下来,轻易卸下防备,累的想要歇息,“你出去吧!”
“是, ……夫人。”丫鬟退下。
人走完,听见关门的声音,齐菲便靠在床头的懒庸,一天不食却丝毫感觉不到饿,压力的确有些大,只感觉呼吸不畅。无奈的想笑,却硬生生的扯不出笑容。
“吱呀”门被打开,齐菲坐好,熟悉的声音便响起“郡主,小紫给你拿些东西来。”
这才垮下肩膀,这小呢子是要吓死人啊!“放着吧,还不想用,给我到些水来吧!”
“是。”
喝了些水,小紫很有眼见的为她揉了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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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洞房花烛夜(一)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新婚房里却显得有些冷清,屋子的人还能听见外院里笑闹声。有些孤寂。
齐菲的喜帕早就孤零零的躺在床边上了,她整个人站立在铜镜前,上面印着红衣加身的女子,红艳的唇,秀美的眉,哀愁水波般的眼,白色肌肤里的胭脂。手拂上那眉,那眼,还有那轮廓,指尖细细的刻画缠绵。
“今天,郡主真美。”小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着铜镜里多出的人,她眼里的高兴还有向往,是啊,只要是女子都向往这样的场景,嫁衣加身托于良人,可是这个良人?却偏偏不是自己要的,不,那是自己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嫁给另一个人,曾幻想过自己的另一伴该是如何的模样,现在,除了苦笑和感叹人生无常,自己又该做什么,又该争取什么,一个牺牲品而已,谁会在乎无不无辜?谁会在乎无关轻重的人的喜怒哀乐?有什么流下来,有什么湿了眼眶,有什么痛了心。
“郡主。”安静的婚房,突兀的声音响起。
“无妨,只是有些感伤罢了。”绣帕点点吸释着脸颊上的泪珠。转身坐在软榻上,红色的床帘,红色的床单,红色的锦被,上面还还绣着一对鸳鸯戏水,手里捞起的帘子红的刺眼,刺的有些无奈,如果现在跑了,什么都不管,可以吗?……
言笑的脸有些无奈有些宠溺在自己脑海浮现,如果走了,她应该会伤心,她在那里会很难过,怎么会有一个人对自己那么好,不管是对谁,那份爱,那份情谊,真的已经融进了心里。勾出一抹苦笑,算了,从开始不就是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呢,改变不了什么,也别让自己沉侵在那份悲哀里,自己又不算什么真的女子,多愁善感起了。倒下躺在床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后背硬的有些疼。
“嘶”齐菲皱着眉咧着嘴,有这么倒霉的嘛……
小雅好笑的笑着,把郡主扶起来,拉开床被,里面堆着桂圆、花生、红枣。然后齐菲黑了脸,再摸了摸后背,心里暗骂,我勒个去,古代的人真的……表示无语可以不吗。
揉着后背,奈何广袖太大施展不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算了算了,随便怎样了。事情一旦想通了,便有些饿了,坐在凳子上吃着糕点,小雅收拾被自己弄乱的床,还要重新梳发鬓,毕竟被自己动来动去,早就乱的不像话,还有发鬓上的什么金枝步摇,还有头顶上顶着的玉冠珠宝。
这一身拿去买恐怕可以在京城置办一个小宅院了。
无聊的等候,幸好还有小雅陪自己聊聊天,来转移自己的害怕。
不自觉的外面已开始点上了红灯笼。
南源笑着迎娶那个女人,只是政治的牺牲品而已,何必放在心上。笑着应酬着外面个个官员,直到笑的脸有些僵硬,一杯一杯的酒灌进了喉咙,刺辣喉管,浇灭心里莫名的怒火。是啊,都知道那个女子好,是摄政王的郡主,可是,她不是自己想要执手到老的人,不过是这场战争里无所谓的牺牲,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被别人操作下的婚事,苦笑,又饮下一杯。
齐啸看着笑着穿梭在官员里应付自如的南源,无声叹气,终是亏待了他,只是,手握紧,该是孤的,孤会一点一点夺回来。手松开,那个人怕是会恨极了自己,怎么会对他动心,自己都不会知道,可是他就这样进了心里,抹不去。苦笑,成大事者,必然懂的有舍有得,舍去的迟早会回来,即使只是躯壳也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太子殿下。”南源上前走到太子身边。
“南将军恭喜恭喜,孤敬你。”一杯酒进了肚,两人相视而笑。
“洞房花烛夜,南将军还快些,让新娘等久了。”不知谁挑起话来。
“哈哈,是啊,是啊,南将军,别让菲郡主久等了。”一阵哄笑。
南源大笑“既然各位如此美意,在下就离席告辞了,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太子笑道“孤今天也是高兴,来,本殿下与大家不醉不归。”
喧闹起来,南源在南全的服侍下离开,走进了内院,南源站直身体,踏步走了进去。丫鬟们早在房门外等候,看见自己过来赶紧开了房门。簇拥下进了内室,道喜不断,然后散去,只剩下一个坐在床边的女子和站在桌边的男子。两人一身红衣,烛火的光让屋里显的有些温暖和暧昧。
齐菲低头,看着前面站着的男子的脚,心“扑通,扑通”跳着,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手不知道该紧握还是放松,还是做什么,反正什么都不对,喉咙有些干涩,说不出什么,整个身体都僵硬的紧绷着。
看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心好像也停止跳动,呼吸也凝止了,身子不由的向后退缩。
灯光照亮,昏暗中暴露出一张惊慌的脸蛋,不由的,南源笑了起来,当自己缓身靠近时,齐菲后退,一不小心“碰”便撞在了床头上,呲牙的疼着,不由往前一仰,额头便又撞在南源的下颚上。
“嘶”南源站直身子,摸着自己被额头撞着有些疼的下颚,看看那个傻了一半,才会神摸着自己的后脑袋的女子,不由的笑出声来“呵呵,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傻???”齐菲才回神来,感觉自己好像是干的有些那什么的。可是,毕竟第一次,是人都紧张撒,能怪他吗?显然不能撒。帕子也揭了,自己也饿了一天,切,小爷也不伺候了,该咋样咋样,起身坐在饭桌上,上面摆着什么全鸡全鸭。还有糕点什么的。“饿死爷了。”开始动手扯了头上的玉冠,开始用餐。
明明开始紧张不的了,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到最后自己还吃上,齐菲也不明白为撒见到他,就好像不用装什么淑女什么的,大口吃的食物,也不用想太多。
这戏剧性的变化,让南源一愣一愣的。。。。看着某狼吞虎咽的人。这不该是啊,她不是该娇羞吗?她不该是好好服侍夫君吗?……
取下的玉冠,一头乌黑的长发落下,有些惊艳之美,只不过……南源被雷着了,谁家娘子洞房花烛的时候只顾上吃,根本不管自己丈夫,就算有一两个特别的,可是这吃相算不上文雅,她可是郡主,好像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似的,还有那一脸吃货的样子,竟是这样看着,心里也不由的舒服,一脸的幸福的样子,他很想留下那样的人。简单的一个人。
她好像不是她,可是,明明调查一遍又一遍,得到的是“她是郡主。”可是,两人的性格虽然有时很像,刁蛮任性,可是没有了无理取闹,也没了那娇纵的脾气。
这样想着,就看见她那油爪爪的手就去拿杯子。无奈摇头,今天成亲,怎么说来,面对她总比面对那些狐狸好,一时也觉得有些饿,叹气坐下,看着满桌子都被糟蹋的食物,南源突然没了胃口,伸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便看见某个吃的欢的人看着他手里的酒。
嘴里还还塞着食物,“侬和就和喔……(你和我喝交杯酒。)”电视看多了,也知道成亲要喝交杯酒。
南源皱眉,并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看着她指手画脚的指了指手中的酒,和自己,“应该是想喝吧!”
把酒递给她,齐菲气鼓鼓的好不容易咽下食物,却因为太急了被咽住了。手敲打着胸口,伸手就近拿起某人手上的杯子开喝。
南源还未来的及提醒那是酒“噗”一口的酒就迎面而来,全数喷在南源的脸上身上。
“咳咳咳……”那边还咳嗽不行。
这边的南大将军早就青筋直冒,眼里的火蹭蹭直上,抿着嘴,一脸的寒气,罪魁祸首好不容易才舒缓过来,发现自己闯的祸,赶紧找东西来擦,床上的头巾带着香气就落在了南源的脸上。
她擦拭的并不温柔,有些急躁,有些粗鲁。南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抢下她手里的头巾,硬声道:“来人,备水。”
门被打开,一群人手里都拿着沐浴用的洗漱品陆续进来。齐菲抽着嘴角,这明显是早就备好了的,不然不到片刻就这么齐全了。
好吧,她今天承认她是故意,本来想故意咽住,然后喷一杯水给他,那么今天那什么就可以躲过了,毕竟那撒对着这样的女子,想必肯定是没兴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