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非常对得起它那两个银币的价格，马上就变了形，利刃也变得钝了不少。
凌云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大汉的胳膊拎了起来，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咱们继续！”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血肉飞了出去。
这一次毕竟是钝刀子割肉，而且凌云飞还完全没有动用灵气，比起上次费力了不少，但是效果却是强了几倍！
大汉疼得瞳孔一缩，头上直冒冷汗。可是，肉体上再怎么痛苦，也比不上他心中的惊惧！
这分明是要将他……
大汉察觉到了的事情，上官夜自然也看出来了。
“你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上官夜不忍地看了一眼大汉，对凌云飞恳求道。
凌云飞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依然不停，“刚才让你杀他，你不愿意！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勉强你，是不是？现在，我亲自动手了，你又来求情，是不是一会儿还想着让我帮他找个炼药师，来给他治疗？”
上官夜闻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凌云飞也不理会，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一会儿，大汉的一只胳膊就成了一节节光滑的白骨，上面的血肉都被凌云飞削下来，扔在了一边。
大汉这个时候已经疼得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
见凌云飞又拎起来大汉的另一只胳膊，上官夜忍不住又开口了，“你真的不能放过他吗？”
凌云飞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上官夜一眼，从怀里面又掏出来一只匕首，扔在了一旁，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帮他，就拿起匕首，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要是下不了手，就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地看着！”
说完，凌云飞便又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嘴上却也不停，“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为什么会受到这种酷刑吗？”
不等上官夜回答，凌云飞便又接着说道：“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不肯杀他，因为你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他本来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
“但就是因为你！”
“因为你不合时宜怜悯！因为你毫无价值地同情！”
“他现在才必须要忍受这种莫大的痛苦和非人的折磨！”
“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可能会放过他？！”
“你难道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在活下去？！”
“你难道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就算活下去了也是生不如死？！”
“不！”
“你知道！”
“你全都知道！”
“可是！尽管你清楚地知道，却依然不肯动手杀他！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为什么呢？！”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一个善良的人，是不应该杀人的！”
“所以，你宁愿看着他如此的痛苦！也不愿意杀他，不愿意给他一个痛苦！只因为这种举动违背了你定义的善良！”
“不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伪善吗？！”
“不会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不会觉得自己其实很残忍吗？！”
“不会觉得自己……”
“够了！！！”上官夜一声大吼，成功地打断了凌云飞的话。
凌云飞耸了耸肩，也不在意上官夜的态度，还在继续手上的动作。
上官夜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凌云飞的冷漠……
大汉的痛苦……
凌云飞眼神之中的平静，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汉眼神之中的希冀和哀求，好像上官夜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这一幕一幕……
眼前的人……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他们的每一个眼神……
上官夜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他们的一切都距离自己那么的遥远……
狠狠地咬了咬舌尖，上官夜强行唤回了自己的理智，拧了拧有些发软的双腿，上官夜连走带爬，踉踉跄跄地捡起地上的匕首，来到了大汉身边。
凌云飞的动作还在继续，只是看了上官夜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大汉则是满含希冀地看着上官夜，嘴唇都在激动得上下颤动。
上官夜就匕首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咬了咬下唇，闭上眼睛，心里一发狠，手臂狠狠地划过。
也正是因为上官夜闭上了眼睛，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大汉感激的目光，和凌云飞欣慰的表情。
在这一刻，上官夜只觉得在自己心中，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破碎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之后，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上官夜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晕倒了？”凌云飞连忙扶住上官夜，在心中焦急地问道。
小九懒洋洋地声音响起，“慌什么？！只不过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而已。”
“哦！那就好。”凌云飞松了一口气，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小九一愣。
“觉醒仪式啊！”凌云飞无奈地提醒道。
小九这才说道：“你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她醒过来就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有了小九的话做保证，凌云飞也就放下心来了。
小心地将上官夜放在地上，让她的上半身靠在一块巨石上，凌云飞警惕地站在一旁，为上官夜护法。
与此同时，凌云飞心中也有些好奇，这修罗体质的觉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上官夜被凌云飞放在地上，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不一会儿，凌云飞便惊奇地发现，好像有一层淡淡地血雾从上官夜的身体里面散发了出来。
凌云飞心急地上前两步，可是又不敢太过接近，生怕影响到上官夜。
“小九，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凌云飞又在心中呼唤起了小九。
小九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凌云飞的心情影响一般，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不是说了让你别慌了吗？！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放心！她没事！这是正常的觉醒过程。是她体内的修罗血脉在对身体进行改造。等到血雾散去，也就意味着改造完成，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修罗体质就该觉醒了！”
“没事就好。”凌云飞说着又退回到了原地，继续警戒。
小九却在这时说道：“对了！刚刚忘记提醒你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很可能会引来一些战兽的注意，你小心一点儿！”
凌云飞闻言嘴角一抽，他敢肯定小九是故意的！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凌云飞只得将这一页揭了过去，连忙问道：“上官夜她的觉醒需要多长时间？”
“不长，两三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小九说道。
不长？！两三个时辰……真是不长啊！
凌云飞努力忽略自己头顶上的黑线，又问道：“没有办法不让血腥味扩散？”
“有啊！”小九干脆地答道。
“有你还不早说？！”凌云飞在心中大吼道。他发现自己的好脾气每每在面对小九的时候，总是会自动休眠。
小九嘿嘿一笑，说道：“血腥味是靠着空气的流动扩散的，你只要想办法不让空气流动不就行了？”
凌云飞这一次没有再在意小九的语气和态度，而是认真思考起了这种可能性。
如此一来，反倒是小九有些意外了，“喂喂喂！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凌云飞神秘一笑，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凌云飞说着，在上官夜身边盘膝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双目微闭，精神力猛地从眉心处扩散出来，形成了一个半圆，像一个大碗似的将凌云飞和上官夜两个人扣在了里面。
小九见状赞叹道：“不错嘛！竟然真的给你想到了办法！
凌云飞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但是心里面却也不是不自豪的。
其实，凌云飞能够做到这样，还要归功于裂云神爪的修炼。裂云神爪对于精神力的要求十分苛刻，尤其是在控制精神力方面，经过了那样的修炼，现在这样只是用精神力形成一个护罩，对于凌云飞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第三十一章：修罗诞生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眼看着橘红色的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上爬出来，上官夜还是毫无动静，凌云飞不禁有些着急了。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两三个时辰就可以了吗？”凌云飞看了上官夜一眼，在心中问道。
上官夜身上散发出来的血雾已经浓郁得到了实质，形成一个腥红色的大茧将她的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让凌云飞无从判断上官夜的现状。
小九半是惊讶半是赞叹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女孩的天赋竟然如此之强！本来还以为她只不过是普通的修罗体质，但是现在看来，她竟然是万中无一的血修罗体质！论起来天赋，恐怕比起你来也差不了多少！真是幸运得让人嫉妒！”
“血修罗体质？那是什么？”凌云飞奇怪地问道，“难道同为修罗体质，还有什么更加细微的差别不成？”
小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凌云飞又问：“那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小九想了想，才向凌云飞解释道：“这么说吧！修罗体质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就像普通人觉醒的时候的先天天赋等级一样。一般来说，拥有修罗体质的人，觉醒时用的时间越长，其天赋就越强，因为体内的血脉能量对身体的改造会越彻底！而其中最为强大的，却是非血修罗体质莫属！如果用普通人的天赋等级来形容的话，应该不会弱于九级！但是要是再加上修罗体质不需要修炼就可以提高实力的特性的话，那么就算是十级天赋也比不上血修罗体质的得天独厚！”
“而且，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修罗体质致命的问题——精神力。在这一方面，血修罗体质的优势也很明显，因为他们对于精神力的要求只有其他的修罗体质的二分之一！”
“小子！感谢我吧！你的这个属下，只要没有半路夭折，将来可是不可限量啊！再出现一个修罗神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当然了！这中间可少不了你的引导，不然的话，一个不注意，反噬主人就不好了！”
“如果不是九爷我慧眼识珠，你到哪里去找这么潜力无限的属下？！”
小九说到最后，越发地得意洋洋起来。
凌云飞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至于小九说的那个反噬主人的问题，凌云飞可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就是洗脑吗？
说到这方面的能力，谁能和政治课相提并论？
身为长在红旗下跨过新时代的有为青年，凌云飞前世也是经常给新人上课的，其中当然少不了灌输自己的思想这一重要环节，不然的话，教出来的人都不听自己的，那凌云飞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这怎么能行？！
所以，对于收服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凌云飞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
不过，面对着小九的傲娇，凌云飞还是给足了面子的！
“是、是、是！九爷您火眼金睛！九爷您目光如炬！”凌云飞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向着小九砸了过去，说两句好听的又不会死人！
听着凌云飞的恭维，小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凌云飞到底是和小九相处了十几年，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小九是不好意思了！
偷偷地笑了笑，凌云飞从善如流地转开话题，问道：“那上官夜还要多久才能完成觉醒仪式？”
“这个嘛……”小九故意拖长了调子。
凌云飞无奈地道：“还请九爷不吝赐教！”
小九这才满意，不再拿乔，“马上就好了！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吧！”
“实力如何呢？”凌云飞又问。
小九想了想，不确定地道：“战徒二级左右吧！”
凌云飞闻言一惊，“怎么可能？！她不是才刚刚觉醒吗？怎么可能会直接晋入到战徒级别？！”
小九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忘了她才刚刚杀了一个人吗？！我说过，修罗体质的人，都是依靠杀戮来增强实力的！血修罗体质也不例外，甚至在这方面的能力感觉强大！刚才那个大汉，被你那么折磨，心中早就已经充满了怨恨，死后怨气不散，被这个女孩子吸收了以后，自然会使得她的实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了。”
凌云飞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可是，这才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啊！她的实力就能练跨两级？！这也太过逆天了吧？！按照这个趋势，超越我岂不是迟早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就危险了？！还不如现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说到最后，凌云飞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小九却是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杞人忧天！”
“怎么说？”凌云飞连忙追问道。其实，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走那一步，毕竟，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属下也不是说遇就能遇到的啊！可以的话，当然还是收为己用的好！
小九解释道：“你别忘了！那个大汉可是一名战师，而刚刚的上官夜，却是一个体内一丝灵气也没有的普通人，以一个普通人的实力，杀死一名战师，可以说是越了三阶挑战成功啊！实力提升得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更何况这个大汉是充满怨恨的死去，对于上官夜来说可谓是大补之物啊！”
“原来如此！”凌云飞这才松了口气，理解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一会儿，那边的大茧却突然摇晃了一下。
凌云飞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于上官夜的关注，马上就注意到了，连忙看了过去。
只见已经凝成实质的大茧又慢慢地还原成了血雾，“嗖”地一下被上官夜重新吸收到了体内。
与此同时，上官夜也缓缓地睁开了她那双腥红色的双眸。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凌云飞总觉得此时的上官夜还昨天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具体让他说说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凌云飞又说不上来。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凌云飞只能将其归结于觉醒带来的自然变化了。
“感觉怎么样？”凌云飞收起了精神力护罩，又上前两步将大汉的尸体焚毁，才看向上官夜，问道。
“很好！感觉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非常棒！我喜欢这种感觉！”上官夜的血眸之中充满了狂热、迷离、嗜血、崇拜……
果然是不一样了！凌云飞暗叹一声。
他终于发现上官夜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观念！
或者说是思想！
昨天以前的上官夜，虽然冷漠了一些，但是心里面还是很单纯、很善良的！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那个大汉求情，哪怕她明知道那个人该死！
可是刚刚，在凌云飞焚毁大汉尸体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一下，竟然发现上官夜的眼睛里面毫无波动！
没有怜悯！没有不忍！没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