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魂!”他伸出双臂朝卫小魂走来。
“你滚,不要过来!”卫小魂连连后退,甚至打了个趔趄,他惊恐的瞪着越走越近的何麟肃,心里悲催的想这下彻底完蛋了。NND的何忠杰你半路刹车,我咒你便秘一星期!
“贞魂,过来,你受伤了!”
何麟肃焦急的想要上前抓他,卫小魂惊恐的闭上双眼大吼了一声。
“滚!”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下一刻他便落到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一股淡淡的甘草味从那人身上传来,飘进卫小魂的鼻子里。
“大哥!”他惊喜的睁开了眼睛,向后扭头一看,萧天烈担忧的黑眸正幽幽的望着自己,一瞬间,卫小魂欣喜的无以言表,于是他转过身狠狠的熊抱了萧天烈。
“大哥,你总算来了!”
闻声赶来的玉连亭刹时抚住了胸口,眼前的情景让他大惊失措!这……卫将军……和萧将军!他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生生将他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知道卫将军和皇上的事儿,两个热血男儿抱在一起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卫将军却偏偏不能,因为……他是咱们皇上的呀,与别的男子如此,到底是不拘小节呢,还是……
他细长的眉毛经不住抖了又抖,微微轻颤着扶住了身旁的小太监。
萧天烈无疑是兴奋激动的,只是他不敢过于外露,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卫小魂的肩膀,然后微微拉开了他。
卫小魂冲萧天烈一笑,然后快速闪到他身后,他完全信任大哥能够把事情处理好。有萧天烈在,他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他扬起脸来,挑衅似的瞅着对面脸黑如乌云过境的何麟肃。
所有人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侯爷何麟肃了,卫小魂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简直挑起了他平生前所未有的醋意。如果可以,他真想将面前两个不知廉耻的女干夫氵壬夫就地正法!
第19章
“侯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别于对卫小魂的温柔,萧天烈板起了一副冷脸质问道。
“哦……不过是本候护院不识得卫将军,一时有所冒犯,本候见将军负伤只不过想瞧上一瞧,未曾想卫将军倒是紧张得很呢!”他面色不善语气也是怪腔怪调。
他避重就轻,对之前做下的恶事却只字未提,卫小魂心想如果自己说出来会让他很没面子,说不定他会恼羞成怒把他们都灭口了呢,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啊。看来还真得像何忠杰劝告的那样暂时装傻充愣,等他们安全离开这里以后再说。
“是啊,侯爷的护院不认识我,不知者不罪!”
卫贞魂突然插话,让萧,何两人都怔住了。萧天烈明显是半信半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帮何麟肃开脱。何麟肃则更是不解,明明刚才怕他怕的犹如惊弓之鸟,这会儿又替他说话,难道之前的事他不怪自己了么?
卫贞魂见两个男子大眼瞪小眼的瞅着自己,一时也紧张起来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局面。
“大哥,这是误会一场,既然我没事了就别计较了,快带我回去疗伤吧,你看……这伤口好疼啊!”
他微颦着眉头说话,看起来就像在对萧天烈撒娇,顿时,各人心中俱有一番惊雷滚过。
萧天烈难掩心中柔软甜蜜,嘴角带笑的转向何麟肃,心情大好之下也带了几分客气。“侯爷 ,既然这只是误会,刚才之事萧某就先谢过了,先下小魂有伤在身急需处理,请侯爷容我等先行告辞。”
何麟肃双拳紧握,虽不情愿却也不忍看着卫贞魂的伤口流血不止,于是满腔的不甘也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他咬着牙道:“去吧,治伤要紧。”
萧天烈握拳一拜,然后扶着卫小魂转身离去,卫小魂也不敢再看何麟肃向他挑衅了,他只盼不再惹到这个人,和大哥安全的离开此地。
萧天烈带卫小魂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帮他清理伤口,浑然不知房外有不速之客到来。
玉公公分外小心的使着内宫秘技——听墙角,只见他紧张的耳贴窗沿,未及多时他已鬓角冒汗,只因这次偷听的对象格外特殊,于他又有些偏爱。于是,他揪着衣角在心里的祈求着,卫将军你千万要洁身自好,莫要做出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才好!
“小魂,坐到床上来!”
“大哥,不要了吧!”
卫小魂觉得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坐到床上弄脏了床铺会很不好意思。
“快来,让大哥好好看看(伤口)。”
“大哥……哎……你别……”
卫小魂被硬拖到床上,萧天烈开始用沾湿的布给他清洗伤口。
“啊……嘶……大哥你别急,轻点。”
“好……那这样如何?”
萧天烈询问着拿出了一小瓶药倒在食指上。
“嗯……那你擦(插)的时候轻一点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受剑伤)……啊……都说轻点……疼!”
窗外的玉连亭听的是风中凌乱,抖如筛康。那纤纤莲花指要捂着嘴巴才没惊叫出来,他觉得此时绝不能姑息,一定要将欲望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玉连亭急步款摆的冲到门口,一把推开了萧天烈的房门。
“……”
趴在床上的卫小魂,坐在床边的萧天烈,站在门口的玉连亭,三人相互惊诧的打量着。
萧天烈捂嘴轻咳了一声,只听他波澜不惊的问道:“玉公公……何事如此匆忙,是否有急事相商?”
玉连亭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转了转眼珠,只见他立马亮出招牌一笑。“哎呦!杂家听说卫将军找到了,这不就火急火燎的赶来看看,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受了伤呢?”
他莲步轻移,很快就来到床边探看卫小魂,他发现卫贞魂裤子整齐,背上剑伤已然处理过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不堪的事情发生,顿时,玉连亭又眉飞色舞起来。
“卫将军,杂家可担心死了,你能够平安回来真是大罗神仙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各路神仙保佑啊!”
卫小魂嘴角一抽,尼玛,这太监嘴贫的快赶上周星驰了有没有,不过……这人非常之萌啊!卫贞魂心情大好的朝他露齿一笑,“玉公公,多谢你为我担心!”
玉连亭一怔,脸上不由得微微泛起红来,他拭着额头薄汗连连哈腰,“杂家怎敢担此谢字,将军真是折煞小的了!”
“玉公公,待我为贞魂上完药咱们再谈!”萧天烈重新拿起药瓶,示意他一旁落座等候。
玉连亭这才收起他几经跌宕起伏的小心肝满足的坐在了茶案边,他自顾自的斟了杯茶慢慢的饮了起来……
他边浅酌慢饮边斜着眼不时偷看,那萧天烈上药时的神情,透着一股子细心又温柔的劲儿,这若是使在女子身上,那可就是要情意绵绵郎情妾意干柴烈火无疑的了,他咂了咂嘴,宽阔额头上又挂上了几道轻愁,皇上,人都道世间最是苦情痴,看来不只是您,这苦中作乐的人还真是不少哇!
他眯着眼放下杯盏,心中拿定主意,这萧将军果然要防,即便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也得让他早些知难而退。
卫小魂上好了药,喝了些水,就被萧天烈命令卧床休息。萧天烈则携了玉公公一起离开,两人一致觉得要尽快去找侯爷定下启程回京之事。
……
定局已成,何麟肃无奈之下只得和玉,萧二人定下了回京之日,玉连亭加急传书将他们即刻返京的消息报回盛京。
他们只多留了两日给卫贞魂压惊,两日后,两队人马长长的双排,奢华醒目的遁着官道向京城进发了。
卫小魂这次坐在马车里就轻松了许多,因为他觉得玉连亭这个公公其实是个心地善良又有趣的人,稍微让他觉得别扭的就是何麟肃何忠杰一行竟然与他们同行!这简直是如芒在背的考验有没有,不时被讨厌的人以眼神爱抚,那感觉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啊!
出发前,萧天烈给卫小魂上了一堂特别辅导课,内容是如何努力认同自己卫贞魂的身份,因为一旦到了京城,卫小魂所要面对的生活,所要接触的人,还有所处的社交圈子都是属于卫贞魂的,所以,从今以后他必须要成为以前那个卫贞魂,说话做事要循规蹈矩,绝不能行差走错。
卫贞魂,从今天起他必须是卫贞魂,绝对要是卫贞魂,卫小魂下定了决心,为了保住小命一条,催眠自己誓做卫贞魂。
一路上,大都很照顾卫贞魂,可是他却觉得身边的人都很怪。
玉连亭怪,因为他总是在他和萧天烈独处的时候出现,并且死霸着他不放。
萧天烈怪,因为他总是用一种特别让人捉急的深沉目光凝视他,简直快赶上琼瑶剧苦情剧中的男主角了,就连说话也是一种交待遗言的节奏,一会儿嘱咐这个,一会儿嘱咐那个,等他想问个明白的时候,萧天烈又被玉连亭叉走了!
何麟肃也怪,他时而深情,时而愤怒,时而不屑,时而冰冷如雪。各种目光各种爱抚在他周身,搞得他出入马车如同防贼,东躲西藏的。
还有何忠杰,丫的一脸臭屁无视他,他偶尔好心打个招呼,绝壁是热脸贴个冷屁股还带被他高冷的眼神各种飞起,尼玛,我是欠你多少钱啊……大哥,自自然然的打个照面就上去北极看南极企鹅了!
卫贞魂愁眉轻锁,黯然销魂的望着车外蓝天,简直想放声高歌一曲《雄鹰》“雄鹰展翅翱翔 飞在蓝天上
青草依依绿在山梁
炊烟轻飘荡山泉弯弯
遍地牛羊无边绿草场
我想化作一只雄鹰自由去飞翔
我想变成一朵白云守护我家乡 ”
他轻轻的吟唱起来,玉连亭起初讶异的坐直了身体,只是那悠扬的旋律,豪迈的意境,让他不由自主,很快就陶醉在其中了。
数月的长途跋涉下来,卫贞魂吟唱的这首歌已经被随行的士兵们耳熟能详了,甚至有人还会附和着卫贞魂的歌声一起歌唱,渴望自由热爱家乡的共鸣把素不相识的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众人对传说中的叛国将军好感度大涨的时候,大都封留也近在眼前了。风尘仆仆的一行队伍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加快了脚程。
当他们终于到达郊外的城楼前,那里竟然有轻甲靿靴的兵士在守候,不过,最醒目的却不是威风凛凛的兵士,而是城门前那辆不合时宜的囚车。
卫小魂被玉连亭请了下来,不得不说他此刻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忐忑,直到他被请到那辆斑驳的囚车前面,他才完全傻眼了。
“这是要做什么?”他转头问玉连亭。只见玉公公深深俯下腰去,恭敬的回答道:“请将军暂时委屈一下,乘此囚车进城!”
“什么??”卫小魂难以置信的看向萧天烈,只见他也满目不忍,紧锁着眉头不语。
要卫贞魂坐囚车进城,因为他是叛将的罪名么?卫小魂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冷掉了,他隐隐觉得来到京城是一场赌博,输赢未知可每一步都押着他的性命。
就在他发呆之际,有人上前为他换上了囚服,有人在他脖间扣上了两块沉甸甸的枷锁,然后他们毫不留情的将他拉进了囚车。卫小魂双肩猛然一沉,“嘭”的一声就跪了下去。紧接着,囚笼被关上,青黑的锁链将它层层缠绕,最后锁死。卫小魂脑中一片空白,已然什么都无法思考……
第20章
古邺大都,封留。
悠久厚重的城门打开,眼前是风姿如水墨轻抹的长街,满是石砺的宽阔长街仿佛绵延没有尽头,古色古香的贩铺楼阁夹道而立,随着囚车巨大的车轮咕隆咕隆的前进而掠过。
何麟肃驾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前方,尊贵无匹的涧西侯盘髻束冠,身着倜傥风流的绚丽华服,就连胯下的座骑都是健硕高大鬃毛艳丽的名驹。玉连亭紧跟其后侍于左侧,萧天烈则故意落后了一些,守在卫小魂囚车的左前方。
卫小魂的双手被禁锢在枷锁当中,无力的垂在屈跪的膝盖上,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让他不知所措,就连害怕也只是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只想把即将到来的一切都隔绝在身体之外。
车队前行了一阵,似乎将要进入闹市,前来迎接的城兵自发的夹着车队排成了两列,两两叉戬摆阵向前。
未及多时,前方果然大有异常,只见道路两侧人头攒动,就连高处楼阁之上也是人满为患,远远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分外喧嚣扰攘。
卫小魂吞了一口口水,感觉到血压从脑后猛的蹿了上来,于是,他的呼吸开始乱了,心里渐渐觉出了害怕,这种感觉就和小时候没完成作业老师罚站走廊差不多,不,当然比这更严重,因为卫小魂看见前方攒动的黑影无限延伸却看不到尽头。他缓缓的抬起带着手镣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胸前的囚栏。
咕隆咕隆,囚车越走越近,人声愈嚣愈攘,每一下颠簸似乎都重重的碾过了卫小魂的心房。
忽然,人群中一声高喝传出,“大伙看啊,国贼来啦!”这一声引得万人齐沸,呼喝,怒骂,叫嚷,娃娃的啼哭,刹那间震天作响乱做一团。
卫小魂很想逃跑,如果可以的话,他不要当这个什么将军了,但是车轮的滚动依然半分不滞,队伍劈开道路进入了群情激奋的人潮中。
“叛国贼,大家快来打他,打死他!”
“对!打死国贼!”
“叛国狗死无全尸!”
不知哪里起的头,人群中开始有人咒骂,有人朝卫小魂丢东西,起初几个并没打中,只有几颗烂菜砸在了车辕上。
卫小魂睁大了眼看着他们,那些和他素不相识的人,也许,他们认得的是卫贞魂,又也许,其实没有谁懂得过卫贞魂,即便是他道听途说而知,他也愿意相信卫贞魂那样的人不会叛国,可是为什么,他征战沙场舍出性命保护的人们会这样的不信任他!卫小魂看着他们开始不停地拿东西丢他,燎原的速度就像是一场暴风急雨。
萧天烈领了兵士将囚车团团围住,但还是抵挡不住漫天的咒骂以及缝隙中,楼阁上,四面八方砸落的各种东西。烂菜,鸡蛋,馊水,甚至还有小童钻出人群拿着弹弓用石头瞄着他打。
卫小魂埋下头用双手捂住脸,丝毫没有顾忌这个动作有损将军的威名,他没法仰头挺胸,因为他根就本不是卫贞魂。
可是,他为何如此悲伤,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可是眼泪,它不由自主的涌出了眼眶,濡湿了掌心,止也止不住,以至于要从指缝里钻了出去。
卫贞魂,是你在哭吗,是你在悲伤吗?一泼馊水当头泼下,卫小魂头顶透心一凉。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这个时候了,还有空去想卫贞魂,明明所有的苦都是自己在受啊!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下他终于可以拿开双手了,他浇得像个落汤鸡似的鬼能看得出他哭没哭啊!卫贞魂扯出了一个难看的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
萧天烈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卫小魂那凄迷惨烈的一笑,顿时心里一揪,心痛的无以复加。他顾不得擅权越距,振臂高呼一声。 “立刻住手,再敢私刑虐囚者,抓进大牢!”
他这一喊,人群瞬间安静了许多,有人不解,有人低声抱怨,自然也惊动了前方的玉连亭以及何麟肃。他们双双回头察看,何麟肃只是微微拧眉便回过头去,玉连亭则吓了一跳,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卫贞魂落汤鸡一样头发上鸡蛋菜叶的精彩,着实让他心生不忍,只是,不忍也要忍,他一脸愁苦的硬起心肠转回头去。车队缓缓前行未受半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