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我幼稚,前天晚上谁哭着喊着叫我老公?”
栾非额上冒起青筋,但很快就反击,“是谁非要到阳台上去玩,结果我没事,你倒感冒了?”
“我出的力多,出的汗也多,风一吹,自然就感冒了嘛。”江枫桥老神在在。
栾非冷笑,“行啊,下次换我出力,换我出汗。换你哭着喊着叫我老公。”
江枫桥:“……咱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
栾非:“哼哼。”
……
另一边,蒋宁夫妻两个送走客人,蒋嫂摆弄着凌至秋送的郁金香,笑眯眯说:“我觉得小凌不错,人挺乖的,长得真好看。”
蒋宁笑看着老婆,“不然我会带回家来吗,那些太追逐名利的,连我都不喜欢。”
蒋嫂点头,“以后让他多来玩儿呗。”
“不行。”蒋宁冷冰冰拒绝。
蒋嫂好奇抬头,“为什么?”
“本来我陪你的时间就少,干嘛还要分给他们?”蒋宁理所当然地说着,亲了老婆一下。
蒋嫂有点害羞地拍老公手臂,“老夫老妻了。”过了一会儿,情绪又有点低落,“要不然,咱们要一个试管婴儿吧。”
这对夫妻结婚六七年了还没有孩子。蒋嫂去医院看过多次,却一直被医生告知没问题,但就是怀不上。她对丈夫很愧疚。
蒋宁认真地看着她,“你不要自责,肯定不是你的问题。反正咱们不急,孩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心态放平衡。就算真的没有孩子,一样快快乐乐,不是吗?”
蒋嫂心又宁静下来。是啊,夫妻恩爱比什么都好。
……
10月中旬,海市的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包房里,薛空烟焦急不安地坐在窗边,不停地往楼下张望。今天是何最夜答应见他的日子。
他发了道歉声明之后,泰发的攻击停止了下来,各大媒体发布了娱乐新闻,大家都明白事情只是暂停,而非到此为止。只是薛空烟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上面,整天追着常威问何最夜的消息。
说起来,何最夜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他还没出道就被何最夜看中,一来二去,感情发展得很深。
他为了何最夜,什么都愿意去做,可是何最夜是不是也这么想,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薛空烟如果跟其他小艺人似的,出道艰难、出名不易,需要献身,或者被经纪人各种教训、各种拉皮条的话,他如今心理可能会好受许多,毕竟有个适应过程。
然而,何最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开始把他保护得极好。薛空烟几乎是他的私人禁脔,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心理,才会这般离不开他。
及至被送给魏俊楠,薛空烟都没有怀疑过何最夜,只当他也是被逼,心底还一直打着为他献身的主意。
时间长了,何最夜找各种理由推脱见面,薛空烟渐渐的回过味来,难道他嫌弃他了么?
于是,两人偶尔的见面,薛空烟又哭又闹,吵得何最夜心烦,更加不想见他。薛空烟哭闹过后,又后悔,又来求他……总之,两个人都不得安生。
——薛空烟突然眼睛一亮,楼下驶来了一辆宝马740,正是何最夜的座驾。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摸摸头发,又拉拉衣角。等了约莫有几分钟,何最夜才推门而入。
薛空烟躲在门后,一下字就扑在了他的背上,“夜哥!!!!!”
何最夜被扑了个踉跄,好容易站稳脚跟,有点不太高兴,“空烟。”
“夜哥,我好想你!我帮你点了咖啡!”薛空烟整个人像是黑白照片被涂上了颜色一般,神采都丰富起来,“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真的,我什么都依你。”
何最夜把他的手拉下来,然后往座位走去,“我们坐下聊聊。”
薛空烟走过去,忐忑不安地盯着他看。他发现何最夜的态度很奇怪,这种态度让他心里发毛。
何最夜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望着薛空烟,“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为什么!”薛空烟惊住。
“没什么,我觉得这一年来,我们彼此折磨,已经没法再继续相处下去了,”何最夜诚恳道,“你每次都跟我说你不会再吵闹,可是没多久就会故态复萌,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没有办法工作,也没办法好好生活。”
“可是,你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我在魏哥那里……”薛空烟傻呆呆地看着他。
何最夜痛心道:“魏俊楠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是吸血的水蛭,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你如果真是那么不想要,为什么不离开呢?你要真愿意离开他,我是会帮助你的。就算魏俊楠想要毁掉我的一切,让我身败名裂,我也在所不惜……”
“不,夜哥,我不能让魏俊楠这么对待你啊!”薛空烟的逻辑已经混乱了,他被何最夜绕晕了。他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把他送到魏俊楠那里的?现在居然来讲这样的话。
“不要说了,我并不怕那个。我只是担心你,”何最夜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两个的感情,早就磨空了。我常常回忆当初的你,那么干净那么乖巧,又一心一意对我,可是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颓废、氵壬乱,不思进取,整天不工作,常威都跟我说了,他帮你联系的代言、活动,你一个个全部推掉……唉,空烟,我的心在滴血。”
“夜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薛空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哭了起来。
何最夜把纸巾推到他手边,“空烟,不要再闹了,我也很累很累。我在山省的投资,一分钱都没有赚回来,我买的股票,一只只低迷徘徊……好容易今年《震撼之音》的组委会找到我,想让我做导师评委,如果成功了,我才会有点进账。可是因为你在网上骂凌至秋,泰发又针对时代出了一系列封杀政策,谁知道组委会会不会把我踢出导师团?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薛空烟自责不已,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何最夜语气温柔了一点,“我已经把时代的股份转让,跟时代解约了,以后的工作重心,大概就不在海市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作践自己了,知道吗?我会关注你的。如果你真想摆脱魏俊楠,我就是拼着自己的名声和身家性命,都会帮你……”
“不不不……”薛空烟摇头,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我不要你离开我……”
何最夜眉头皱了一下,又耐心道:“我们再这么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不能好合好散,做一辈子的朋友?为什么要闹得那么难看?把双方的好感都消磨掉?……空烟,我今天是抽空回海市,真的很忙。”
薛空烟说不出话,脑子也是糊涂的,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何最夜无奈地叹口气,“算了,空烟,你又来了……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想要好好对话,我再来找你吧。你这样的状态,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他站了起来,“我下午还要去找一个赞助商,谈一谈音乐剧的事情,就这样吧。空烟,看到你这么萎靡不振,我真是痛心疾首。在我心里,我一直忘不了你从前那种天真开心的模样。希望你振作起来,痛改前非,让自己变得更好。……我先走了。”
薛空烟一听,哪能让他离开,站起来哭着就要去拉他,“夜哥!”
何最夜的脚步很快,已经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薛空烟不肯放弃,追了出来。
两人一个快步走,一个追,一直追到了楼下。
这家小咖啡馆是私人性质的,来的人不多,尤其这个时间点,一个客人都没有,服务生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休息,所以薛空烟放心大胆地拉着何最夜,就是不放手。
两人缠磨了好几分钟,薛空烟抱着何最夜亲他的脸,“夜哥,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愿意改,你不要走,你不要对我失望……”
何最夜皱了皱眉头,又想走,又似在等待什么,不时望着门外,口中假意安慰着,“空烟,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我还有事……”
就在两人痴缠的时刻,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门上的小铃铛叮铃一声。
来人的声音很像rose:“魏哥,这家咖啡馆的咖啡可棒了,又有情调,谢谢你今天赏脸同我来哦。”
魏俊楠的声音也传来,“就你小玫瑰喜欢玩情调,要是小烟儿也懂这些,我才不会那样对他——”
声音戛然而止。
rose惊讶地说:“哎,这不是何哥和薛哥吗?”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今天早上他去公司,意外看见了何最夜。何最夜和常威在办公室里说,下午两点要跟某人在这个咖啡馆见面,本来他没什么兴趣,结果却听见常威说,空烟的状态不佳,你正好劝劝他。
rose一下子就明白何最夜是来见薛空烟,这下他可有理由找薛空烟的麻烦了。
于是他撒娇耍赖,非要魏俊楠陪他来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馆约会,还暗示可以在咖啡馆做点什么。实际上,就是来抓包薛空烟。
更棒的是,一进门就看到如此劲爆的场景,rose心里快要笑死了!
魏俊楠面色沉了下来,三角眼吊起,阴恻恻地说:“何最夜,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六章
薛空烟立即放开了何最夜,慌忙转身站在何最夜面前,挡着他,“没什么!”
魏俊楠不是不知道之前这两人的关系,偶尔他们偷偷摸摸见几面,他也忍了,毕竟这又不是夫妻关系,何必去计较。
可是亲眼见到两人的亲密举动,他还是会觉得受到了欺骗和羞辱,像戴了一顶绿帽子。
rose在旁边煽风点火,“哎哟,没什么你干嘛这么护着何哥呀?”
何最夜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薛空烟的肩膀,“魏总,我跟空烟……”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薛空烟抢着说,“我就是约夜哥问问音乐剧能不能带我一起上!夜哥说要考虑考虑,他要跟赞助商聊聊!——夜哥,你说是不是?”
他转头对着何最夜一个劲的使眼色。
他是想保护何最夜。
何最夜心情复杂,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
薛空烟又转过身,勇敢地望向魏俊楠,可是手还在颤抖,“魏哥,我是个歌手,总、总不能不工作的!”
魏俊楠冷哼一声,“常威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到小城市里走穴跑场,一次就进账几万到十几万,有什么不好?”
“我去!今天夜哥也劝我了,我去!”薛空烟猛的点头。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理念,就是要保护何最夜不受魏俊楠的怀疑。
到了这样的时刻,薛空烟仍然还对身后的男人抱有幻想。
何最夜叹了一口气。薛空烟不对魏俊楠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来说是最好,本来他还以为需要想办法糊弄魏俊楠,这下省了。
魏俊楠再次阴恻恻冷哼,“最夜,你要走了?”
“嗯,我要去找一个赞助商,明年想做个音乐剧,巡回演出。”何最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谈笑自如。
rose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薛空烟抢先道:“魏哥,我不走,我跟你们一起喝咖啡。行不行?”
魏俊楠不置可否,径直带着rose往楼上走去。
薛空烟吁了一大口气,难舍地望望何最夜的脸,眼眶又有点红,“夜哥,再见。”
何最夜微笑,“嗯,拜拜。听常威的安排,好好工作,好好唱歌。我有机会会帮助你的。”
说罢,他向着门口而去,不再回头。
薛空烟跟着魏俊楠走,却不时眼巴巴地偷瞥门口,直到何最夜的身影消失在那里。
这天晚上,魏俊楠对薛空烟极尽侮辱之能事,骂他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骂他不识好歹,骂他给脸不要脸,骂各种难听的话。
薛空烟木然地听着,毫无表情,毫无反应。他又陷入了之前那种抑郁的状态,何最夜给他带来的一点明艳的色彩逐渐的消逝而去。
……
10月底的一个傍晚,尉迟铉回了国。没怎么晒黑,但是精神很不错,带了不少礼物,还随手往凌至秋怀中扔了个鞋盒子。
“这什么?”凌至秋拿起来,打开。
原来是一双ugg的男士雪地靴,难得的雪白色款,还是半长靴。
凌至秋用几只手指头勾起来,看了看,翻了翻里面的毛,手感还不错,“离冬天还有两个月呢。”
“不是给你冬天穿。”尉迟铉脱掉外套,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看着他,眼神暧昧不明。
凌至秋咽了咽口水,“……那是什么时候穿?”为什么突然感觉画风有点不对!凉风飕飕的!
尉迟铉左手抓着他一条小腿抬起来,站在他身前,半弯腰,低着头,“当然是……那种时候了。你全身上下只穿这双雪白的靴子,然后啊啊的叫,嗯,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很有劲,对不对?”
纤细的小腿隐藏在靴子里,整个人颤抖得像躺在雪堆上面的小白兔,眼圈红红的哭叫,怎么想怎么漂亮啊!
“你……!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凌至秋又不争气地脸红了,用力蹬着小腿,想从他手里抽出来。
谁知道越挣扎越让自己向尉迟铉靠了过去,某些部位不知不觉贴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诱惑。
“喔喔喔,嘴上说我没安好心,结果你自己却等不及了?嗯,也对,半个月没有安慰你,你寂寞也是应该的,就这么想我吗?”尉迟铉右手摸上了他的脸颊,吻了吻他的唇瓣。声音低哑道:“我刚回来,肚子饿死了,你等我吃完饭,养足了精神,再来让你痛快,好不好?”说到后面,几乎是厮磨的耳语。
“滚!”凌至秋头顶上已经开始冒烟,“谁、谁想你了!要吃饭快去吃!不许再拉着我!”又把小腿蹬了好几下。
尉迟铉总算放开了他,转身离开,“口是心非。”
“才没有,谁像你啊,一见面就想这种事情。”凌至秋嘀咕着坐好。
尉迟铉随便冲了个澡,披着长褛走下楼。
凌至秋已经坐在餐桌边等他了,很贤惠地给他盛了一碗饭,送到手上,又把他平常爱吃的菜,端到他面前。
“这么乖?”尉迟铉似笑非笑,“想我吃得饱一点,精力更足一点?”
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想着那种事情啊,boss大人!他不过是想学着蒋嫂对蒋哥那样,温柔和顺善解人意而已!不过是想跟boss更亲近而已!
凌至秋翻翻白眼,“食不言寝不语。”
“食不言可以,寝不语不行,”尉迟铉吃了一口饭,细细咀嚼了咽下,“我喜欢你的叫声。蛮好听,跟唱歌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至秋忍住想掐他的冲动,“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啊?”
尉迟铉见他真有点小羞恼了,便不再开玩笑,“好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