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白没有惊动他,悄悄运起真气游走全身,确定自己已无大碍,不由得心喜。随即,他开始检查聂不凡的情况,发现他身上有些发热。
他想起自己之前正在给他吸毒,结果却在中途晕了过去,也就是说,他的蛇毒还没有清理?
泰白脸色大变,小心将聂不凡翻过来,将他的裤子褪到大腿根处,仔细看去,发现他右臀瓣上的淤青似乎消散了不少,原本的牙印也变得很浅。
他暗自舒了口气,确定聂不凡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正要将他的裤子拉上,却见他突然蜷起腿,刚好将他的手夹在两腿间。
泰白脸上一僵,动也不敢动,手心传来的滚烫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两股间游移,那粉嫩的穴口如花瓣一般……
他连忙移开视线,暗骂自己饥不择食,对着一个男人发痴,真是有毛病!
这时,聂不凡无意识的呢喃一声:“好冷。”
泰白回过神,迅速帮他拉好裤子,然后躺回他身边将他抱入怀中。
聂不凡伸手探进他的衣服,贴着皮肤绕道他背后,紧紧圈住,脸贴在他裸露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足。
泰白看得有些发呆,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人与人之间的体温传递,竟然能让人感觉如此舒服。抱着他,一切寒意仿佛都被驱散。
聂不凡毫无意识,与泰白四肢交缠,下身紧密相贴,不可避免地摩擦。
泰白感觉一股热流涌向下腹,莫名的渴望充斥他的全身。
作为身心健康的热血青年,他深刻体会到男人清晨最常有的勃动,那真是坚硬如铁,蓄势待发。
他默默念起清心咒,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无奈聂不凡的动作太妖娆,像蛇一般,时不时蠕动几下,每一次蠕动都让泰白有些心惊胆战。他的呼吸炽热,喷洒在他皮肤上,让他感觉一阵阵酥麻。
他知道聂不凡与卫頔的关系,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交合,只是他从来没敢试过……呃,自己在想什么呢?泰白连忙把绮念压下,红着脸老老实实地做聂不凡的抱枕。
待聂不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他揉揉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这是哪?”
泰白回道:“应该快到日中了。”
“啊,与王五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聂不凡拍了拍脑袋,清醒了一下头脑,瞥见泰白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疑惑地问,“你还不起吗?时间不早了。”
泰白抽了抽嘴,像僵尸一样站起来,被聂不凡抱了一两个时辰,他半边身体都僵了。
聂不凡这家伙还不知好歹地嘲笑他:“哈哈,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姿势不对,睡没睡相,以后多练练吧。”
泰白偏过头,暗自洒泪,终于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贼喊捉贼”了。
两人随意洗了把脸,一起穿过瀑布,朝约定地点走去。
走了一会,忽然听到一声长鸣,随即就见一只老鹰飞掠而下,落在距离两人不远的树枝上。
“大器。”聂不凡兴奋地跑过去。
大器昂着头,一副“勉强给你几分面子稍微搭理一下”的表情。
它腿上绑着王诗禅等人的信件,信上除了询问聂不凡现在的情况之外,还告诉他,他们约定的地点已经被卫頔的人发现并监视起来,提议聂不凡直接进城,他们在云来客栈汇合。
泰白将信读完,问道:我们进城吗?“
聂不凡点头:“当然,顺便去看看大夫,你的蛇毒还不知道彻底清除了没有。”
泰白闻言,感觉聂不凡的关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轻声回道:“你也是。”
“好,麻烦你给他们回信。”聂不凡将纸递给泰白。王诗禅他们很细心地给他们准备的空白的宣纸,方便他们回信。
“可是,用什么写信呢?”泰白拿着纸四下搜寻了一下,想找找有没有用于书写的东西。
聂不凡突然握着他的手,诚恳道:“小白,不用怕,只需要痛一下下。”
泰白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感觉右手食指一痛,随即冒出血珠。
聂不凡扔掉不知从哪里拔来的细刺,像给下级交代什么重要任务般指使道:“可以写了。”
泰白嘴角抽搐,这是让他写血书?他看向聂不凡,聂不凡给了他一个鼓励兼肯定的眼神。他只好认命地把纸摊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头上,问:“写什么?”
“先给他们报个平安,说我们一切都好,正要赶往指定地点。然后问他们现在在哪,什么时候与我们汇合,卫頔有没有为难他们,需不需要我支援……”
“等等。”泰白越听脸色越青,连忙打断道,“写这么多,我血都要流光了,能简短点吗?另外,他们还需要你支援?你把自己藏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照顾了!”
这家伙刚才对他的关心其实是为了之后让他出血做铺垫吧!
“简短点?”
泰白重重点头。
“好。”聂不凡伸出两根手指,豪气万千道,“那就写两个字——已阅!”
大器扑腾着飞走了。
泰白和聂不凡两人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夹杂在过往人流中进了城。他们身上都没有现钱,好在聂不凡有准备,事先从卫頔屏风上撬来的玉石随身带着。
两人在当铺当了三十两,足够他们在云来客栈吃喝拉撒五、六天都没问题。这还是因为晏舜消费比较高,云来客栈这种中等规模的店铺也比溪山城最好的客栈贵。
“你们什么情况?”医馆中,一名白须老人询问着面前两名衣着有些发皱、形容有些憔悴的青年。
泰白卷起裤腿,将腿上的伤口露出来,说道:“我们昨天被蛇咬了,想请大夫帮忙检查一下。”
大夫仔细看了看伤口的情况,又给泰白把了把脉,点头道:“你的毒素清理得很及时,若是迟上一时半刻,那就神仙也难救了。”
泰白安了安心,颇为柔情地看向身边的聂不凡。后者正在左顾右盼地打量医馆的布置,没能接收到泰白包涵情意的眼神。
“我给你开几副药,内服外用,清除余毒两三天就没事了。”大夫下笔利落,很快就将药方写好,交给负责抓药的伙计。
“多谢大夫。我这位朋友也被蛇咬了,是不是和我用一样的药就行了?”泰白拍了拍聂不凡。
“哦?他被咬到哪里了?给老夫看看。”大夫看向聂不凡。
泰白迟疑着没有回答。
聂不凡一脸坦然道:“屁股。”
“伤口情况如何?”大夫也没有异色,继续问。
这回泰白主动接口:“伤势比我的轻,没有肿胀,只是有点青紫。”
大夫点点头,开始给聂不凡把脉。良久,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泰白心中一惊,小心问道:“大夫,怎么了?”
大夫表情困惑,没有理会泰白,只是问向聂不凡,“你平时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聂不凡摇头,“吃得好、睡得香、腰不疼、腿不酸。”
“那就奇怪了。”大夫喃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脉象呢?”
“什么脉象?”泰白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明显有病入膏肓之象,按照一般情况,甚至活不过一年了。”大夫直言不讳。
“开什么玩笑?”泰白倏地站起来,一脸惊怒,“大夫,他哪里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所以老夫才奇怪,他的脉象浮中沉暗,弦劲,洪大,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大夫又摇摇头,“可是这位公子又说他平日身体康健,没有任何不适,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泰白脸色铁青,聂不凡倒是神色如常。没想到居然有人光凭把脉就能看出端倪,这位大夫确实医术高明,完全不是鸡窝村的那名看不出任何异状的徐大夫能比拟的。
泰白见他如此,不由得问:“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聂不凡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76.无良村长
来到云来客栈,泰白仍然在不死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有什么好说的?”聂不凡白了他一眼,他确实需要“白”几眼,实在太黑了,“大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我像快死的样子吗?”
“大夫的话都不信我信谁?”泰白继续道,“要不你跟去看看其他大夫?”
聂不凡摆摆手:“算了吧,我们银子不够,省着点用,不要随便浪费。”
“看病怎么算浪费?”泰白真想切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正常,“他说你只有一年的命,一年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谁说只有一年?我偏要活两年给你看看!”聂不凡斜靠在椅子上,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好像他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
这句话能让人安慰一点吗?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泰白无语问苍天。
“行了,相信我,我还没活够呢。”聂不凡一脸正经道,“如果我死了,一定通知你。”
你死了还怎么通知我?托梦吗?泰白在心里狂吼。他与聂不凡实际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还没有深刻了解他不怎么说真话的尿性,被他这么满不在乎地忽悠几句,对于他命不久矣的猜测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这时王诗禅等人在场,一定会逼问到底。他们绝对会坚定的相信大夫的话,而不是聂不凡本人。
两人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将自己伪装了一番,出门都会带上斗笠,避免被卫頔的人发现。卫頔目前仍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外,王诗禅等人正在他的监视之下,对于城内的情况反而有所疏忽。
聂不凡和泰白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云来客栈低调地等着与众人汇合。
另一边,王诗禅等人看到大器送回的信件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血字,一时无语。
“你们觉得,这两个血字是谁写的?”张君实迟疑地问道。
“肯定不是他。”李翊毫不犹豫地回道。
“嗯。”王诗禅点头道,“这字写得刚劲有力,饱含心酸、激愤、无奈、悲凉,确实不是某人群魔乱舞的癫狂风格。”
张李两人同时看向他,深觉王诗禅的眼力已经练至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居然能从两个简单的字中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其实光看字体就知道不是聂某人,用得着如此煞有其事地剖析吗?
“我们暂时不能进城,否则会暴露不凡的藏身处。”张君实沉吟道,“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翊冷冷道:“都城可不是卫頔一人说的算,我们几大家族的本家全都在此,随便一家都能保他安然。”
“问题是,”张君实点点额头,“我们需要时间布置啊。”
这回来得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人联络。
“最好不要直接动用家族的力量。”王诗禅道,“都城内部权利倾轧,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将不凡卷入其中。”
“你说得很有道理。”李翊点头同意。
“你们皆为贵胄,我却不是。”张君实笑道,“我家的商队遍及全国各地,可以先将他送往别的城镇,再绕行回村。”
李翊沉思道:“虽然不便过多动用家族的力量,但给张兄的商队做一些掩护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回城,暂时不要与不凡汇合,先各自回家打点。”
三人商量妥当,便不再耽搁,开始行动。
在云来客栈安分守己地待了两天,聂不凡又皮痒了。
晏舜作为朙国首都,其繁华自然不是小小溪山城能比的,光是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就让人眼花缭乱。聂不凡只要看到想吃的,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不到两天,身上的钱就所剩无几。
其实有大器在,他随时可以向张三李四王五中的任何一个支取足够的银钱。但自认品质优良的聂村长,最终很有骨气地决心自食其力,自给自足。
他问泰白:“你有什么特长吗?”
“潜水。”
“除了潜水呢?”
“捉鱼,采珠。”
聂不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我的意思,你有没有能够在这里赚钱的特长?”
“赚钱?”泰白不明所以,“我们需要赚钱?”
“怎么不需要?”聂不凡理直气壮道,“这几天你吃我的穿过的,钱都快花光了。”
大部分都是被你花掉的好吗?泰白郁闷。
“你为何不向那位王兄求助?”
“你以为我脸比你白就是小白脸?作为男人,怎么能随便跟别人伸手要钱?”
泰白表示沉默。
聂不凡想了想,突然一拍桌:“我有办法了!”
泰白吓了一跳,惊悚问:“什么办法?”
“嘿嘿嘿嘿嘿。”聂不凡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第二天,市集上出现了两个打扮朴素、背着竹篓的小老百姓,他们径直走到东市的家畜市场。
“两位大哥,需要点什么?”一个壮汉走过来招呼道,“我们这里的鸡鸭鹅绝对是整个晏舜最壮的。”
“我们不买,而是卖。”聂不凡取下竹篓,递上前,问道,“老板,收鸡吗?”
壮汉热情冷却下来,随意看了看,发现竹篓里的几只鸡确实品相俱佳,精神头十足。
他随手提起一只,却被狠狠啄了一下,疼得他立刻松开手。
聂不凡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竹篓,警告它们老实点。
壮汉也不生气,再次查看那几只鸡,颇为满意地点头,问道:“你们有多少?”
“今天带了8只,如果老板收,我们还有不少。”
壮汉打量了两人几眼,奇怪道:“你们两眼生得很,外地来的?”
“是啊,刚移居东城外的村子不久,今天有空便想进城来做些买卖。”聂不凡诚恳地笑道,“第一次交易,我给你一个最低价,预祝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你小子挺会说话的,行,把鸡放下,我要了。”壮汉大手一挥,拍板定下。
聂不凡给他的果然是最低价,并表示以后若是还有货,一定也是优惠价格。
一番交易,双方都很满意。
临行前,聂不凡对着被关在笼子中八只鸡说道:“兄弟姐妹们,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千万不要对人生绝望,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八只鸡咯咯直叫,一双双斗鸡眼中清晰地透露出它们对某人丧尽天良的黑心肠的鄙视。
两人拿着鸡鸡的卖身钱悠然自得地离开市场。
泰白不放心地问:“就这样把它们卖掉没关系吗?”
虽然不知道聂不凡从哪里突然弄来这么多鸡,但是上次那只帮他们带路的黑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么聪明的鸡,被人当作食物宰杀实在太可惜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聂不凡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接下来,聂不凡又搜集了一群隐藏在各处的鸡兄鸡弟朝西市进发,继续他的卖鸡大计。直到把几个集市都祸害遍了,才满意地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