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成亲
三月,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生意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同时,婚事也渐渐忙活起来了,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倒是操办得有条不紊。
狐仙大人与程珹商量过后决定婚礼举办在狐王府,按照传统成亲的礼数来。相比于西式婚礼,传统婚嫁事宜更为繁琐,所以三月初时狐仙大人就将手串店的生意丢给了狼王夫夫,自己亲自为成亲做准备。
程珹三月四号才请到假,这一次一连请了十几天,这几年来积累的假差不多都用上了。
按照习俗,成亲前一天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为了避免不小心碰到,所以狐仙大人和程珹分别老老实实待在东西两个院子里,早中晚三餐由小厮送去。
这一天似乎过的特别的慢,程珹几次将手机玩的没电后夜幕才迟缓的降了下来。
狐王府的气候和他生活了几十年的C市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虽是阳春三月,夜晚还是带着厚重的寒气。
程珹在院里坐了会儿,手脚都发凉了,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这不到半年里发生的事儿想起来恍若梦一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都是假的。在不久前他还觉得这一辈子他就那么一个人孤独地过了,而转眼间什么都颠覆了。
他挺想见到崖魄的,不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这样想的时候,敲门声便响起来了。
已是亥时,程珹猜测可能是大长老过来叮嘱明日成亲礼数,便快步过去开门。
手指还没碰上门扉,门外熟悉的声音便先一步响起,“别开门,是本仙。”
程珹愣愣地看着投在门上的黑色的影子,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来了?”
狐仙大人顿了会儿,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有些懊恼,“本仙睡不着。”
程珹眨了眨眼,嘴角流露出几分笑意,“我也是,心里很紧张。”
“哦?”这句话似乎哪里取悦了狐仙大人,他扬了扬嘴角,“不用担心,本仙不会临时反悔。”
程珹轻笑,心里的紧张登时因这简单的一句话消了下去,“我知道。”
“对了,”狐仙大人微微踌躇,“父王母后出去云游多年了,明日恐怕不会在场。”老狐王老狐后喜好游山玩水,很多年前便撂下仙狐族的担子去云游了,这一时半刻还真赶不回来。
程珹心里有些感动,他没想到狐仙大人会过来特意和他说这些打消他的顾虑。
“嗯,没关系。”
狐仙大人正盯着门板上的身影瞧,程珹说这话的时候身影随着晃了晃,狐仙大人突然有种刨开门的冲动。
狐仙大人强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继续说,“你可知道本仙第一天为何选中你家?”
“啊?怎么选的?”程珹奇怪狐仙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一直以为是随机的……
狐仙大人撇了撇目光,脸上被屋檐悬挂的红绸印上一抹红色,“客厅里挂着一张你的照片,本仙瞧着顺眼。”
“……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了?”程珹眼睛发亮。
狐仙大人轻轻哼了一声,“想的美,狂妄的人类!”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明日能与本仙成亲是你的荣幸。”
程珹抽了抽嘴角,语气无奈,“……是,我知道。”
狐仙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把手伸出来。”
“怎么了?”
狐仙大人第一次做这么煽情的事,结果对方还不配合,顿时恼羞成怒,“赶快!废话真多!也就本仙能容忍你!”
程珹:“……”
急忙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将手伸了出去,立马被温热的掌心包住,继而十指被缠住,程珹会心一笑,反握住狐仙大人。
两厢沉默,暧昧温馨的气息隔着门板流转,狐仙大人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丑丑。”
“嗯?”
狐仙大人:“我爱你。”
程珹微愣,眼眶倏忽发涨,良久才弯上嘴角回道,“我也是。”
翌日,艳阳高照,满园红幔飘摇,喜气洋洋。
婚礼在黄昏举行,所以下午时狐仙大人和程珹就开始做婚礼时的打扮。狐仙大人一身长袍自然是风神如玉,众人原本还担心程珹顶着一头短发穿古装会不协调,没想到效果却是不错。
夕阳西下,敲锣打鼓声、唢呐声陆陆续续响起,狐王府人声鼎沸,一声“新人出场”的号角吹响,狐仙大人与程珹分别牵绣球的两端出现在大门口,两人均是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装,顶带花翎,腰系蟒袍玉带,随着一路红毯走向大堂。
跨过火盆后进了大堂,狼王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用深情款款的口吻嚷道,“程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伴侣与他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
程珹转头看狐仙大人,狐仙大人脸一红,别扭地别过目光,还用力地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程珹心头一动,老实说,当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那天他就做好了一辈子无法像常人一般拥有婚礼的准备,可如今以为的无望成了可能,他心里的感觉简直是无法言喻。
正要开口说“我愿意”时,没想到狼王一步抢先,摊手无奈道,“既然不回答就是拒绝了,好了,大家散伙吧。”
众人一愣,接着“啪”的一声旁边的椅子就砸在了狼王背上,狼王痛苦地扯了扯嘴角,怨恨的目光嗖嗖嗖地直射向罪魁祸首狐仙大人,无奈被沈谦拦截下来。
沈谦瞥了狼王一眼,怒道,“你丫还能更不正经点吗?!我亲自来,就知道靠不住你!”
被嫌弃了的狼王讨好地看了看自家夫人,默默地退居二线让他进行接下来的仪式。
沈谦干脆多了,直接开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时,因为狐仙大人父王与母后云游在外,而程珹父母早已形同虚设,所以高堂位置上摆着程珹的奶奶的照片。
当沈谦念完“二拜高堂”后,立马有人将程奶奶遗照摆了上来。黑白照片里的老人慈祥地笑着,程珹眼泪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放遗照这个举动也许在旁人眼里怪异异常,可程珹心里除了感动仍是感动,程奶奶是他前二十多年里唯一的亲人,他远远没想到狐仙大人会为他重视到这个程度。
狐仙大人被程珹感动的小眼神儿看得满心愉悦,心里又有些小得意,不过就是为你做了这么点事儿,就感动到这个程度,真是没出息!
程珹深吸一口气,“崖魄,谢谢。”
狐仙大人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本仙是你男人,这是应该做的!”
夫夫对拜后,大长老拿了一个盘子上前递给了狐仙大人,狐仙大人从盘子里拿出剪刀咔咋一声剪了一缕头发下来。轮到程珹就犯难了,他头发本就只有那么长,剪了缺一块不说,其长度压根儿无法完成结发这一仪式。
众人都傻了眼,狐仙大人不满地瞪程珹,“回去就给本仙留长发!”
程珹:“……”
最后程珹还是剪了一小缕头发下来,然后紧紧地拿着两头,狐仙大人将自己头发牢牢地系在了中间。
结发过后,酒宴正式开始,两人都被灌了不少酒后才成功地入了洞房。
为了庆祝仙狐族眼高于顶的大龄剩男狐王正式脱单,众人很识相地没有去坏两人的好事,看着他俩喝完交杯酒后就不怀好意地塞了些新婚礼物,然后将时间留给了两位新人。
众人散去,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都喝了酒,热气在满室耀眼的红绸下急剧升温。
程珹喉咙发紧,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我、我先去洗澡。”
崖魄也是口干舌燥,皱着眉头别开目光,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珹急忙去了隔间。
隔着一扇宽大的屏风水声一股脑儿全传了过来,狐仙大人越听气息越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个扒了个干净的身板儿来,猛然想起去年浴室里他裸着在自己身上蹭的场景,心尖尖上那种酥麻感似乎还在,胸腔中嗖嗖嗖冒出一团火来。
狐仙大人在床前来回走了几圈程珹总算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穿着白色的浴袍,锁骨露出一大半,白皙的小腿也露了一大截,狐仙大人瞧得整个人都是火烧火燎,身下的反应更加强烈了起来。
“你……”程珹还没来得及将“去洗吧”三个字说出口,狐仙大人就以风一般的速度冲进了隔间。
隔间内摆着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一桶是程珹洗过的,狐仙大人盯着看了半天,才懊恼地挪到了另一桶水旁。
等狐仙大人出来,程珹脸已经红的和熟了的虾子没两样了。水声实在太过于清晰,加上酒后热气上涌,程珹满脑子都不由自主地挤满了少儿不宜的画面。等一见崖魄,立马就轰的炸开了。
“你洗完啦?”说这话时,程珹眼睛都不知该放在哪儿了。
“嗯。”狐仙大人上床挨着程珹坐下,脸也有些红,气氛暧昧至极。
再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人急切地吻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随着汗液交织呼应,狭小的空间温度骤升,渐渐地赤裸相对,满室春光,火热而缠绵。
25、修炼
第二日上午,沈谦就被急切地请到了狐王府,原因在于程珹发烧了。
要说这对于毫无性爱经验的狐仙大人来说,恐怕酿成这一恶果是在所难免。昨晚吻到热烈时狐仙大人长枪直入,程珹还没来得及喊暂停就疼得满头大汗再也说不出话来。要说这也不能算狐仙大人的错,怪就怪在狐仙大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要润滑这回事儿,想着直接趁程珹不注意时突然进入以减少他的痛苦,没想到就酿成了惨剧。
程珹当时真是疼得死的心都有了,狐仙大人火热之处直接撑开了内壁,像在伤口上洒了把辣椒似的,火辣火辣地疼,小菊花也不堪重负地裂了个口子,当即流了血,那疼的滋味真是撕心裂肺,程珹差点儿连眼泪都崩出来了。
狐仙大人当时也被程珹发白的脸色给吓到了,为了减少他的痛苦,急忙把火热拔了出去,程珹又一没来的及阻止,再次遭了罪,这一次真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狐仙大人心都揪起来了,心里要多懊恼有多懊恼,想到狼王在与沈谦成亲后还来狐王府向自己夸耀那滋味有多好受来着,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但看到程珹脸上的痛苦之色时又什么都顾不上想了,脑袋里有些无措。
“本仙抱你去……洗洗?”
程珹摆了摆手,忍着痛小心翼翼地翻身,过程中不知扯到了哪根神经,“嘶”的一声听得狐仙大人心肝直颤,狐仙大人急忙凑上去帮忙,托着他的腰让他趴了下来。
程珹喘了口气,看着心急如焚的狐仙大人好笑不已,臀部的疼痛也没之前那般难忍了,“我没什么事,”
为了不让狐仙大人那么紧张又用可惜的口吻补了一句,“只不过、今天不能继续做了。”
狐仙大人自然没有接着往下做的意思,拿毛巾小心翼翼地将血迹擦干净,又心疼地摸了摸程珹屁股,这一过程中狐仙大人眉头紧紧皱起,眼里很是不解,“之前我们做不是很舒服吗?”
程珹心里直叹气,暗道,之前我们是借五指兄弟之力,如今是将火热直接插进没被开发的土地,这能一样吗?!!
这话程珹又没脸直说,只委婉地告诉狐仙大人,“额……这有点不一样,要想进行到最后一步……需要先扩张,并且借助润滑剂……”
程珹一直以为狐仙大人这基本的知识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没想到压根儿就不明不白。
早知道他就自己上了……
对于上下问题,程珹之前也想过,毕竟对于男人而言绝对是件大事。可惜在狐仙大人面前什么大事都被无情地压下去了。爱本身就是一种包容,他不欲让狐仙大人受这份疼,所以甘愿屈于人下。
只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他就应该毫不客气力争上游!!
沈谦来得时候程珹脑袋里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只模模糊糊听见狐仙大人在说着什么,语气很是焦急。然后感觉有人扒了扒自己眼皮子,随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然后屋子里就静下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苦涩的液体渡进了自己口中,被迫咽了下去。再然后一股甜腻适中的糖浆也被渡了进来,消去了齿间的苦味。
程珹真正醒过来时估计已经黄昏时分了,屋子里站了好几人,狐仙大人坐在床沿边,神色有几分倦意,又猛地发亮,“你醒了?好点了吗?”
程珹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屋子里的狼王夫夫,狼王脸上一股得意的劲儿,被沈谦瞪了几眼才收敛了起来。
狐仙大人回头淡淡地看着他俩,“丑丑已经醒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狼王不厚道地笑,“那可不行,我还有点小事想问问你家那位。”
说着走上前幸灾乐祸打量了一边程珹,开口道,“啧啧,看来被折腾得挺凶的啊,说说,老狐狸是不是技术不行?”
程珹尴尬地咳了一声,看了看面色阴沉的狐仙大人,识相地没有做声。
狐仙大人气得够呛,冷冷地扫了一眼狼王,“不说本仙倒忘了,你竟敢胆大包天地欺骗本仙,本仙……”
狐仙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头雾水的狼王打断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狐仙大人冷哼一声,“你当年成亲第二天来向本仙炫耀床上的滋味!”
“本来就很爽……嗷嗷嗷!!!”
狼王话音未落就被沈谦狠狠踢了一脚,“你丫的到底要不要脸?!”
狼王急忙赔不是,“夫人我这不是一时兴奋过头了吗?就只有这一次……”
狐仙大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当年你向本仙说了整整一个月。”
程珹扑哧一声乐了,沈谦则是脸全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狼王,“现在立马给老子滚回家跪搓衣板!”
说罢,直接出了屋子。
狼王叹了声气,急忙跟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朝程珹嚎道,“老狐狸要是技术不好让他看看我给你们送的新婚礼物!!”
程珹:“……”
狐仙大人显然对狼王的话有些耿耿于怀,等狼王一走,脸就耷拉下来了,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架势。
程珹拉了拉他手,“怎么了?”
狐仙大人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又狠狠地咽了下去,目光明里暗里瞧着程珹。
程珹等了许久才听见狐仙大人沮丧地问,“本仙是不是技术真的很差?”
程珹没忍住笑了出来,见狐仙大人脸色更暗立即敛了下去,不忍打击狐仙大人,委婉地说,“……还行。只是需要多锻炼锻炼。”
狐仙大人闻言眉头锁住,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隔了好半天才做了个决定似的开口,“算了,以后本仙不做那事了。”
“啊?!”程珹眨了眨眼,脑袋被炸轰开了似的,狐仙大人难道因为昨天一次失败的经历产生了阴影?
狐仙大人认真地看着程珹,“本仙厌恶用别人来锻炼,和你,又不忍让你难受,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忍着不做。”
程珹:“……”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程珹面红耳赤地指了指放成亲礼物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狼王送过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