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采光不错，见棕红色地板的反光中苗远山闭着眼睛认真倾听的模样，周亦凡也只得耐着性子等他听完。
“怎么样？是不是很强！”
见周亦凡双眼散发出炙热的光芒，苗远山淡淡的点头，说：“挺不错的。”
“那你是不是有了不错的构想？”
“哪有这么快？”说完苗远山将周亦凡的脸推到离自己稍远一点的地方，说：“我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团队替你完成这件事。”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回过神，说：“对了，苗叔，拍完这四支mv大概需要多少钱？”
“看你找的人，还有你舍不舍得为这张专辑花钱。”
“如果找你从前御用的那个团队，我也舍得花钱，那预算大概要多少？”说完周亦凡又说：“当然，不要出国，出国的话估计把我卖了都不够。”
苗远山已经知道蓝宇不看好凌风的事，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他忍俊不禁，说：“怕什么？你不是还有个当总裁的爸爸？”
“那也不能什么都靠他啊！”说完周亦凡坐到离苗远山更近一点的地方，说：“说吧，苗叔，你给我说个大概的数字。”
正襟危坐且一脸紧张的周亦凡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守财奴，苗远山忍笑报出一组数字。
周亦凡瞪大眼睛看着他，说：“这么贵……”
“啊，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到时候实际的支出恐怕要比这个多一些。”
“这样吗？”
见他一脸倍受打击的模样，苗远山也有些不忍心，说：“要不我们节约点拍？”
“那怎么行？Mv是一张专辑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这笔钱怎么能省？”说完周亦凡起身，说：“我回去想办法。”
站在门旁高声说了句苗叔再见，苗远山看见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
臭小子的身上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也总能轻易感染到他身边的那些人，想到今天中午何遥同自己打来的那个电话，苗远山转身，继续循环播放cd里的那几首歌。
周云锦刚端了杯咖啡从厨房走出来，他就看见周亦凡念念有词的走了过来。
“什么好贵？”
听到周云锦的声音，周亦凡略显惊吓的抬头，说：“拍摄mv的钱啊！”说完他又嘀咕，说：“那简直就是在烧钱。”
见他一脸震惊到回不过神的样子，周云锦忍笑，说：“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个艺人的一张专辑只有四到五首歌能拍摄成mv？就连那些真正的大牌，他们一张专辑的mv也不会超过七首，而且制作费抵得上一部中等投资的电影。”
“难怪……”
“怎么？公司给你的预算不够？”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想着他是因为太担心凌风的那张专辑才会以这样一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周云锦不怎么在意的摇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杯咖啡，说：“要不要我帮你？”
“怎么帮？”
“我可以借钱给你。”
原本周云锦想说按照银行利率的三倍还自己就行，但周亦凡显然没有听进他的话，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才说：“我爸呢？”
“已经回来了。”
周亦凡哦一声，立刻扬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快步走进书房。
看到他这样，周云锦忍不住摇头，想自己比周志立有钱，也比他好说话。
“真是没眼光。”
说完这句，周云锦满腔遗憾的上楼。
“爸！我不管！凭什么当初楚寻带的第一组艺人发片的时候，你们不仅给了他这么大一笔预算，还动用公司所有的资源不遗余力的为他们宣传造势？！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这样！”
周志立看着一脸愤慨的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些头痛的说：“你们带的艺人不同，而且公司当时也比较看好热火未来的前景……”
“凌风也很有实力的好不好？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说动苗叔替他拍mv？！”
“苗叔是谁？”
见周志立一脸茫然，周亦凡也渐渐回过神，说：“苗远山。”
“你竟然说动苗远山出山？”
苗远山的名字在整个唱片界如雷贯耳，而且就周志立所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为任何人拍过一支mv，不管那个艺人怎样的大牌，又或者那个艺人背后的经纪公司有着怎样雄厚的实力和财力。
见周志立脸上略显震惊的表情，周亦凡就知道这件事有戏，以后他索性蹲在周志立的身边抱着他的腰，说：“爸爸爸爸，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儿子，也已经有心改好，你就当支持一下我好不好？”
“你怎么说动苗导的？”
“就天天厚着脸皮去求呗。”
“所以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
“嗯……”
倒没想到自己的蠢儿子也会这么努力的一天，周志立感慨万千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以后不自觉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爸，你同意了？”
周亦凡把下巴支在他的膝盖上，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行，明天你把计划书交上来，我替你组织一次专门的会议……”
“不行！”
见周亦凡突然站起来，周志立抬头，说：“又怎么了？”
“你们会议通过后还需要审核吧？等到那笔钱拨下来都什么时候了？！”
“这是正常程序……要不然你想怎么办？”
“你借我。”
“啊？”
“爸，我很看好凌风的这张专辑，也费了很多的心思……这样好不好？等凌风的专辑公开发售，我双倍还你？”
“没有这个必要……”
“那你答应了？”
周志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绕了进去，只是想到自己不答应他，他大概会永无休止的闹下去，最后他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看着周志立通过网上银行把钱转到他的卡上，周亦凡立刻抱着他的头狠亲了一下，说：“爸！你太好了！你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周志立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一下自己沾着他口水的脑门，只觉得儿子那天被他狠抽过一顿后，智商越发有些下降了。
还变得很爱撒娇。
想到这里，周志立不由自主的笑着摇头。
周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房间里有人，否则房门一直都是敞开的。
见周云锦此时正一脸惬意的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喝咖啡，周亦凡顿住自己的脚步，有种想立马调头离开的冲动。
“过来，小凡，我有事同你说。”
“什么？”
见周亦凡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自己身边坐下，周云锦忍笑，说：“我听说你唱歌的嗓音不错。”
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凌风听过自己唱歌，周亦凡点头，说：“然后呢？”
“你还记不记得凌风专辑里有首歌叫《青春再见》？”
“记得……现在就只有这首歌没录了吧？”
“嗯，这首歌原本的旋律有些哀伤，但我们重新对它进行了编曲。”见周亦凡终于肯正视自己，周云锦又说：“它如今变得激昂励志，也适合合唱。”
“你让我和凌风唱歌？！”说完周亦凡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说：“你觉得有可能？”
周云锦并不看他，喝了口有些凉意的咖啡后，他才说：“我们决定三人合唱。”
“三人？还有谁？”
“我。”
周亦凡愣愣的看着他，脑袋里的各种思绪却开始飞速旋转。
对于真正的巨星，隐退这种事几乎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因为每隔几天，就会有电视台借着怀旧的名号不时播放他们的歌或电影，再加上如今无孔不入的狗仔，他们其实从来没有真正退出过大众的视线。
二来，即便凌风的音乐确实出众，但在这个全民炒作的时代，他的人或者这张专辑几乎都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做宣传的点。
可惜，周云锦的粉丝数量太过庞大，再加上他已经退隐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周亦凡转身，说：“你想帮他是好事，但到时候他或者他的这张专辑……风头被你所谓的复出抢去了怎么办？”
“你应该对他抱有足够的信心，再说了，他创作的音乐这么出众，我帮他，顶多是锦上添花而已。”
“这样啊？”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周亦凡点头，说：“行！”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云锦嘴角开始不明显的上扬，说：“小凡，我其实帮了你两件事。”
“什么？”
“一是帮凌风合唱，二是让凌风利用我为他做新专辑的宣传。”
听到周云锦和自己讨价还价，周亦凡急了，说：“我不是也帮着他合唱了？再说我都没学过……”
“一码归一码，你帮凌风合唱，我也是。但用我做宣传这件事呢？”
“所以你想干嘛？！”
周云锦忍笑，指了指自己右侧的脸颊，说：“再亲一下。”
“我靠，周云锦！”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周云锦也不恼，只是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说：“亲一下而已，你想想，众人在这张专辑里听到我的歌声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会强烈的好奇，会不遗余力的搜寻相关凌风的所有信息，然后刺激专辑的销售量……
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一想到凌风的成功可以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周亦凡立刻同意，说：“好，我亲。”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周亦凡没有感觉到太过强烈的紧张和别扭。
只是……他刚朝周云锦靠近，周云锦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告的回头。
周亦凡近距离对上周云锦那双含笑且充满算计的眼睛，视线朝下，等到他发现两人此时贴合在一起的嘴唇时，他终于按耐不住的吼了一句：“周云锦，你他妈要不要这么无耻？！”
第19章：纪念
李叔刚走到二楼，他就听见周亦凡房间里传出的怒吼。
以后等到他加快脚步走到房间的门口，他就看见满脸通红的周亦凡拎着周云锦的衣领一副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的模样。
想着周云锦出身不凡，李叔不由得有些紧张，叫了声小凡，他才说：“你不能这样对你表叔。”怕自己说服力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尊重长辈……”
刚刚发生的事自己不可能同他提起，又见李叔一脸忐忑，周亦凡只得恨恨的放开周云锦的衣领，低声说：“李叔，你怎么来了？”
“我为你们做了刨冰。”
李叔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捣鼓吃的，知道周亦凡不喜欢吃水果，他就将花生碎和巧克力豆均匀的撒在了可可刨冰上。
周亦凡很喜欢吃这个，见他果然端了三碗刨冰上来，他忙接过一碗，舀了满满一勺放在嘴中后，他才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谢谢李叔。”
啧，一看到吃的就什么都忘记了。
“周少，你呢？你要吃吗？”
见李叔一脸小心，又见旁边的周亦凡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周云锦心情很好的伸手，说：“谢谢。”
“不客气。”
“李叔，厨房还有吗？”
听见周亦凡问自己，李叔摇头，说：“刨冰吃多了对胃不好，一碗就够了。”
说完李叔端着剩下的那碗刨冰将它送去周楚寻的房间。
“你自己不是有房间？你就不知道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吃？”
见余气未消的周亦凡瞪向自己，周云锦不为所动的在他身边坐下，说：“我就喜欢在这里吃。”
“无耻！”
说完这句还嫌不够，周亦凡又狠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想着他终于可以以一种无拘无束的态度对待自己，周云锦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变得更明显。
第二天，周亦凡将自己打扮周正后才去找苗远山。
见他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自己，苗远山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什么？”
“拍mv需要的那笔钱。”
“怎么快就凑齐了？”
“嗯。”
见他一脸别扭，苗远山忍不住有些好奇，说：“怎么这么快就凑到这笔钱了？”
“找我爸借的……”
“什么？”
周亦凡干咳两声，提高音量说：“找我爸借的！”
想起他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能什么事都靠我爸，苗远山忍俊不禁，说：“这个办法挺不错的。”
“那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就是我爸！我不找他找谁？”
房间里开着电视，但声音很小，或者说，一直以来，苗远山只是想借助它使得这栋房子不至于太过空旷安静。
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周亦凡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沉默了片刻，他才说：“苗叔，我们俩的性格其实挺合得来的吧？”
苗远山拿着遥控器随意转换着电视上的频道，应了一声，他才说：“怎么这么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想了想，周亦凡又说：“还有何遥。”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很快让苗远山顿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回头的时候，他才发现周亦凡正盯着自己，眼神中写着坚持和坦然，但更多的却是紧张。
想着这小子平时一定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感动之余，苗远山的脸上渐渐扬起一丝浅笑，说：“怎么？看着我可怜啊。”
“除了你自己，还会有谁觉得你可怜？”说完周亦凡一脸愤恨不平，说：“怎么？认我做你的儿子让你感觉很吃亏？告诉你！搞不好我以后可以称霸整个娱乐圈！”
见他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苗远山点头，说：“靠你的厚脸皮绝对可以。”说完他转开话题，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说话间他瞟一眼桌上的那张银行卡，说：“不单是过来同我送钱这么简单吧？”
“苗叔，还是你了解我！”说完周亦凡干笑两声，说：“你看我都把钱给你送过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公司签约？”
“怕我出尔反尔？”
“不是，凌风的专辑已经录制完成了……”说完周亦凡一脸谄媚的坐到离苗远山更近的地方，说：“我们想赶在下个月发行这张专辑。”
专辑的销售需要大规模的宣传，而电视台滚动播出的mv会成为最好的宣传方式，想到这里，苗远山起身，说：“行，走吧。”
“苗叔，你太好了！”
见周亦凡脸上过分夸张的讨好表情，苗远山不由得摇头，想臭小子的出生以及成长环境都不错，所以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市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