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朗点点头,言将严肃起来的样子很有威慑力。
“我不会,李蔼也是我的老师。”
“懂就好。”
言将吓唬完他,重新端起酒杯。
一旁有人看见言将,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言将于是离开继续去应酬那些人。
吴朗有点遗憾过快结束的对话,如果能真诚交谈,他想问言将一句——爱上一个永远不能公开的人是不是很痛苦?他是否曾后悔和自我怀疑?
吴朗看着言将离开的背影,有点儿醒悟,
什么感情是对的?什么感情是错的?
有些人被舆论标准搞得痛不欲生,高声抱怨,
有些人沉默努力的寻求平衡,悄悄的幸福。
——比如言将和李蔼。
吴朗终于想通了。
他看向远处的宁海,宁海也有忙不完的事情,见不完的人。
落地窗外远处的海岸线上演白昼即将落幕的灿烂景色。
吴朗放下酒杯,和同事打了个招呼,悄悄的离开了自助餐厅。
吴朗想起第一次宁海带他去的那个海湾,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拿出耳机,放一首音乐,凭着记忆顺着没有什么人的海滨公路慢慢的往那个山坡走去。
——
李蔼坐在驾驶室里看着窗外的夕阳。
电话忽然响起,他看清屏幕上复杂的数字,从车里走出,关上车门,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李蔼。”
“叶师兄”
“最近好吗?”
“很好。你呢?”
“我还是那个样子,忙,还有很想你。你还是不想回美国来吗?我上月遇到你在拉塞尔的同僚,他问你近况。”
李霭沉默一下,轻轻说道
“我……不想回去了,对不起,师兄。”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师兄,如果有什么我能在国内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叶长安在那头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会的,你也帮我一个忙,如果有人亏待你,回美国来,我会等你。”
李蔼犹豫片刻
“好的。”
不远处已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李蔼,等着他挂下电话。
等李霭终于挂下电话,他走到李蔼身后一把紧紧的抱住他。
“放开我,言将,有人会看到。”
“如果你愿意,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然后光明正大的给你套上戒指。”
“别胡闹了。”他回身推开他。
“换个学院,去我身边,李蔼,我不会让别人发现,不会让你惹上麻烦,你会看到我身边没有那些男男女女,我向你保证,你可以安心的和我一起生活。”
李蔼看看他,然后点点头。
“嗯,好的。”
他听完,终于放心的笑了。
12.承诺
吴朗走了很久,看起来不远的距离比想象中漫长。
他走过山坡出正对海岸的弯道,决定停下来休息。
他驻足观看灿烂的夕阳,真的太美了。
大自然美起来完全不讲道理,盖过所有的人类智慧,但她却从来不开口教导人类什么是美。
而人类却会狭隘的把自己对美和好的标准强加给同类,强行的给别人打上美丑和好坏的标签。
就连正常和不正常也是。
忽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朗猛然一惊,他取下耳机转头,看见身后被夕阳映红了的脸。
是宁海。
“宁先生?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知道你是扔下一颗炸弹后跑掉的吗。我找了你一路。”
“抱歉,”吴朗对他说
宁海听完走到他的身旁,和他并排站着看夕阳。
“为什么要回头来联系我?吴朗。”
“我喜欢你。”
宁海转头沉默许久,
“是吗?”
话音刚落,吴朗的肩膀猛的被拉住,宁海忽然低下头吻了他的脸侧。
“还觉得恶心吗?”
吴朗被他放开后,呆呆的看着他。
没过多久,吴朗同样倾身向他,更猛烈的回吻宁海的嘴唇,宁海毫不犹豫的揽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爱人之间的吻。让人窒息。
在他们终于分开以后,吴朗慢慢的说道
“不恶心。”
宁海听完捧着他的脸忽然笑了
“糟糕,我让你左边肩膀上的小恶魔现形了,你原本是这么单纯的人。单纯得让我内疚。”
“我总会成熟的。”
“你成熟或者单纯,不影响我爱你。遇见你前我没有在感情的事上这么矛盾过,我不想看你在世俗道德里挣扎,但若不经历这些挣扎你又不可能爱上我。”
“现在你不用矛盾了,不过……你会后悔吗?”
夕阳打在宁海的脸侧,让他的五官越发英俊。
而他的眼神,充满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定。
“我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重要决定后悔。如果你会,后悔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吴朗,是你自己没有逃跑,今后可能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吴朗呆呆的一楞,瞪大了眼睛,一会儿,他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
宁海灿烂笑了,又把他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远处,海面一片绚烂,橙色,紫色,深蓝。
那些截然相反的对色,激烈的冲撞,放肆的融合。
最终,一同慢慢的沉入了宁静的海洋归宿。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