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鼠，是羊。”
木子维纠正到。
关缴疑惑道：“你不是22岁吗？”
他没记错的话，22岁该属马才对。
“22是虚岁。”
木子维侧过头问关缴：“你知道我年纪？”
「都蹲着身高差就不明显了，不用仰着头，真好。」
“小瑾跟我说过，还有你的征婚帖。”
“啊？”
木子维睁大了眼睛。
“小瑾是看到你的征婚帖才把你介绍给我的。”
关缴顿了顿，“我是说介绍你到我家当厨师。”
“……哦。”
木子维摸摸鼻子，莫名觉得有点尴尬。
好在关缴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发征婚帖之类的，只是站起身，伸手拉了木子维一把，然后三人继续逛超市。
最后木子维还是没买鱼，而是称了一斤芋头。
关关当然很不满意：“我要吃鱼！”
木子维：“芋头也很好吃。”
关关：“你乱说！这不是鱼脑袋！”
关缴：“是芋头。”
听到叔叔这样说，关关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抬起头：“叔叔，它没有嘴巴。”
关缴：“芋头不是鱼头，是蔬菜。”
关关更加不满意了：“它很丑！”
木子维：“削了皮就好看了，白白的。”
“真的吗？”
关关满脸的怀疑。
“真的。”
连关缴也点头了，关关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还是有点不高兴。
关缴见状，在经过放玩具的货架时拿了一个猫咪布偶给关关。
关关的小脸再也绷不下去了，把猫咪举到眼前，拿额头蹭它，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关缴低头看着小关关，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还是让木子维觉得很温柔。
“怎么了？”
发现木子维的注视，关缴侧过头看向他。
“呃，没什么。”
木子维连忙摇摇头，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对了，你多少岁？”
“25。”
“呃，是吗？”
关缴看着他低着头扳手指算，忍不住开口：“属兔。”
「兔子吗？好可爱。」
木子维看着关缴那张严肃好看的脸，突然就冒出这样的想法。
9、芋头蒸腊肉
四人在门口对峙着。
门里面是关小瑾，门外是关缴、关关和木子维。
关小瑾看着关缴牵着小关关，关关牵着木子维，默默捂住脸。
「我果然是多余的那一个啊！」
一家三口的即视感超强的有没有！
关小瑾觉得，哪怕是多余的，她也心满意足了！
对一个腐女来说，三次元里有什么能比YY更幸福呢？
“瑾姑姑怎么了？”
关关看着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怪笑的姑姑，很不解。
木子维也默默地看着她。
关缴的嘴角微不可插地抽了抽，他知道每次关小瑾这样笑，准是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她这次想的又是什么？
关小瑾看见自家哥哥的脸越来越臭，捂住了嘴，走回客厅乖乖坐好。
木子维直接进了厨房，关缴和关关则也坐到了沙发上。
电视里是一群穿古代衣服的人，两个男的叫对方“景兄弟”、“白豆腐”什么的，关关看不懂。
拿起遥控器慢慢按，按到葫芦娃的时候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跑到房间把猫咪布偶抱出来，一起看动画片。
关缴一眼扫到沙发上翻开倒扣着的小说书。
关小瑾立刻紧张地把书拿起来，指着封面说：“正常向！”
关缴看着“盗墓笔记”四个字没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问关小瑾：“你怎么来了？”
“额，我这不是放暑假了吗……”
关小瑾摸摸鼻子，好像是自己没跟二哥说放假日期来着。
“放……假？”
说这话的是恰好走出来的木子维。
关小瑾看见木子维穿的那件围裙时差点尖叫出声。
犯规！太犯规了！求裸体围裙啊！【喂！够了
关缴也定定地看了木子维几秒，然后问：“有事？”
“嗯。”
木子维点头，“有剁椒吗？”
“有，在橱柜的最上面一层。”
想了想，又继续道：“我去帮你拿。”
木子维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关缴是顾及到他的身高，但这种好意让他感激的同时也有点郁闷。
突然想起什么，木子维又问关小瑾：“你放假一直在这里住吗？”
关小瑾点头：“对啊，基本上是这样，如果不去哪儿旅游的话。”
“哦。”
木子维想，他以后得多煮一个人的饭了。
关缴从柜子里拿出玻璃罐装着的剁椒时，木子维万份羡慕地仰望着他。
「个子高果然很好。」
关缴也低头看着木子维。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木子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总有种想摸摸木子维的头的冲动。
“你是要用剁椒来蒸芋头？”
“嗯。”
木子维开始削皮，说：“很好吃的。”
“要帮忙吗？”
关缴开口，木子维削皮的速度慢得有点过分。
“啊？嗯。”
木子维把刀子和芋头递给关缴，想了想，又说：“你小心点，有点滑。”
而且个头又小，比削土豆要容易割到手的多。
他以前学做菜的时候就被切到过好几次。
说完就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腊肉，切成薄片。
出乎木子维意料的，关缴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太多了，而且刀工也好得有点过分，几乎看不到突兀明显的棱角。
明明是连自己家的厨房都不怎么用的人……
“你会做菜？”
“算是吧，不过不太喜欢在家里自己做着吃。”
“哦。”
木子维大概理解了，毕竟会做菜和喜欢做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把芋头再洗一遍，每个从中间剖开，切成两半，每半用一片腊肉裹上一圈，放在盘子里摆好。
然后从罐子里舀出剁椒，点在每个芋头的顶上。
最后放进蒸锅，只要等时间到了就好了。
木子维：“还有几个热菜，用的时间短，等下再炒。”
关缴点头：“那你先休息。”
“嗯。”
所谓休息，无非是看电视和上网。
木子维本来是要去玩电脑的，但看到关关在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抱着布偶往旁边挪了挪，便还是坐到了关关身边陪他看动画片。
关关在木子维坐到他身边后却不看着电视了，嘟着嘴看着木子维，却不说话。
“要抱吗？”
木子维问。
关关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最后木子维还是让关关坐到了他腿上，他抱着关关，关关抱着猫咪布偶，三人，不，两人一猫一起很认真地看七娃怎么去救他的哥哥们。
关小瑾在旁边已经目瞪口呆了。
关关不是挺认生的别扭孩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小呆受打成一片了？
“关关很喜欢木子维哥哥吗？”
等木子维又回厨房忙活的时候，关小瑾凑到关关面前问。
“才不喜欢！”
关关撅着嘴，脑袋偏了偏，有些生气地喊：“瑾姑姑，你挡到我了。”
关小瑾很郁闷，被侄子嫌弃什么的真糟心！
午饭很简单，炒青菜、蒸蛋、西红柿蛋汤、腊肉蒸芋头，但卖相都很好。
青菜看起来翠绿欲滴，蒸蛋看起来黄嫩嫩的。尤其是那道芋头，肥瘦相间的腊肉把白白的芋头围住，上面是颜色鲜艳好看的剁椒，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这是什么？”
关关拿筷子指着那盘芋头问。
“芋头。”
关缴回答，同时夹了一个到关关的碗里。
关关看着上面红艳艳的辣椒，迟迟不下口。
木子维：“剁椒不怎么辣的。”
“才不是怕辣！”
关关反驳道，“嗯……有肥肉。”
“不腻。”
关缴说，“这样才有油气，你尝尝就知道了。”
肥肉的部分在上面，刚好能在蒸的时候让油从上流到下，让芋头不会那么味寡。而腊肉的油份也不多，吃起来也不会油腻。
关关有些不确信地把那块芋头放进了嘴里。
一入口，香软细腻的芋头、肥瘦刚好的腊肉和有点辣的剁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木子维：“好吃吗？”
关关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地点了点头。
而关小瑾这次在饭桌上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目光全放在了她哥、木子维和关关身上。
爸爸、妈妈和孩子的即视感几乎要闪瞎了她的眼。
「当初找小呆受来当厨师果然是对的啊！！！」
关小瑾幸福得就差对着月亮狼嚎了。
虽然她哥和木子维都是直男无误，但这种一攻一受和谐共处的美好图景光是看看都很清血槽了。
这顿饭吃得最开心的明显是关关，史无前例地再添了半碗饭不说，还把蒸芋头剩下的汤汁也倒在碗里拌饭吃。
带着芋头的细腻黏滑口感的汤配着香香的米饭，好吃得差点让人把舌头都咬掉。
因为有关小瑾在，午饭过后是由她洗碗，晚饭过后也是。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早点走的木子维却被一场大雨拦住了。
“雨好大。”
木子维看着窗外就跟被人用桶倒似的滂沱大雨，心想：关缴果然很厉害，今天才买的东西马上就能用上了。
不过关小瑾回来了，三个卧房，关小瑾一间，关关一间，关缴一间。
那……他睡哪儿？
10、
“要洗澡吗？”
“嗯。”
木子维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又说：“我没有换洗的内裤，你有新的吗？”
“没有。你可以今晚洗，明天早上就干了。”
“嗯。”
木子维应了声就要往浴室走，却被关缴又叫住。
“……你晚上睡觉真的不需要睡衣？”
木子维这才想起之前跟关缴说过裸睡的事。但在别人家，光着身子睡好像不大好。
“穿睡衣也可以，你有多的吗？”
“衬衫可以吗？”
“嗯。”
关缴个子那么高，他的衬衣给自己当睡衣用应该没问题。
走进浴室看到那个很大的浴缸时，木子维很想进去躺躺好好泡个热水澡。租的房子里只有淋浴，他都很久没有享受过泡在水里的感觉了。
但想到这是在别人家，关缴还在外面等他，也只能是想想了。
迅速地冲了个澡，等换上那件衣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件衣服大得有点过分了。
袖子长出一大截不说，肩那里也垮下去一大半，不系第一颗扣子的话，一边的肩膀稍微动一下就很容易露出来。
关键的是，这衬衣的长度都到他的大腿了，当裙子都可以了……
不对，想错了，男生又不能穿裙子。
木子维一路时不时的拉一下扯一下这件衣服，努力想让它看起来稍微没那么奇怪。
走出去却发现关缴正拿着一床薄被正要去开卧室的门。
“你去哪儿？”
“睡沙发。”
“为什么要睡沙发？”
他还以为关缴叫他睡这间房是要和他一起睡的意思，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又不会怎么样。
“你睡床。”
关缴略微扭过脸，明显回避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一起睡床。”
木子维指了指床，说：“床很大。”
两个男人在上面别说睡了，一起滚上几圈都绰绰有余。
关缴轻轻皱着眉，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我睡相很差。”
“哦。”
木子维歪着脑袋想了想关缴睡相差的样子，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嗯……那你打呼噜吗？”
“不打。”
“那就一起睡，你要是去睡沙发，我就只能打地铺了。”
他绝对不好意思占着关缴的床，还让关缴这个做主人的去睡沙发。
关缴看木子维的眼神很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那如果我打扰到你睡觉了，要叫醒我。”
“嗯。”
木子维点头。
关缴的床很大，两个人并排睡着中间还隔着的距离都可以再躺一个人了。
虽然是睡觉没错，但什么话也不说的话又感觉有点奇怪。
木子维想了很久，问：“不关灯吗？”
橘色的壁灯光线很柔和，但木子维却习惯了在黑暗中入梦。
“我睡觉不习惯关灯。”
关缴顿了顿，“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关掉。”
“你……”木子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怕黑？”
“不算是。”
「那就是了。」
木子维在心里默默地说。
想到看起来很高很厉害的关缴会怕黑，他就莫名地觉得很可爱，感觉真奇怪。
“嗯……对了，关关那么小，一个人睡没问题吗？”
他都是今天才知道关关的床是儿童床，长只有一米六，他躺着都困难，更不必说关缴了。
而且关关每天早上都是从他自己的卧室出来的，说明关缴从来不陪关关睡。
“关关习惯一个人睡，而且……我睡相真的很差。”
说完侧过头看了看木子维，提醒道：“肩膀。”
“啊？哦。”
木子维这才注意到自己肩膀露出来了，把衣服往上拉了点。
“抱歉，没想到会这么大。”
穿着大了几号的衬衫的木子维看上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但手指从长长的袖子伸出来抓着被子的样子看上去又很乖巧。
“嗯，很大，但穿着很舒服。”
“那就好。”
然后一时找不到话题的两人就一阵沉默。
“早点睡，晚安。”
“哦，晚安。”
木子维闭上眼睛小声说，心里有点可惜，他本来还想问问关缴关于纹身的事的。
等木子维被冷醒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关缴说的睡相差是怎么回事。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虽然时值夏日，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尤其是他还光着两条腿的情况下。
木子维很努力才把关缴压着他肚子的手挪开，但马上，关缴的腿又压了到了他腿上，肌肤相贴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舒服，也算不上难受。
“关缴？”
木子维轻声喊，没反应。
木子维侧过头想喊大声点，但看到关缴的脸的时候一下子噤了声。
关缴长得很好看，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但睡着了的关缴有点不一样。
依然是有些深邃的五官，但却少了平时冷漠强悍的气质，很……温柔。
橘色的暖光落在关缴的脸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木子维以前在初中和高中不止一次地听同班的女生说过什么小说里的“睫毛下的一片阴影”，当时他看着那几个女生捧着脸一脸兴奋的样子很不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