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关于梦想和热血的校园爱情故事。
那时候我们还年轻,我们对外面的世界还抱有期望,我们还相信爱情可以永不腐朽。
一个少年就这样无声爱着另一个少年,所有暗恋的不安与笨拙,成长的恍惚与波动,按部就班的时光与超乎想象的发展,细微而清晰。
谨将此文献给我们曾狠狠爱过的那段青涩岁月。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青梅竹马 恩怨情仇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宇泽,冷杉 ┃ 配角:谢赭,姚绿,宁子樾,靳轲,陈曳,林染,苏扬,顾明烨 ┃ 其它:校园,耽美
第一章
你是谁朝思暮想的笔尖少年,在绝城的荒途里辗转成歌。 ——题记
九月的天气艳阳高照,窗外偶尔扬起的微风将操场正中那棵葱茏的老槐树扫得沙沙作响。
今天是高二年级文理科分班后的第一次报道。
预铃分明已经响过一次了,可是五班教室内依旧一片乱哄哄,一丝老师的踪影都不见。
门口陆陆续续的还有学生嬉笑打闹着往里进,一个假期过后,大家早就褪尽了身为一年级生的乖乖仔模样,眼角眉梢里尽是看破红尘后的肆无忌惮。
白宇泽正忙着和邻座的死党谢赭插科打诨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被两人伸长的腿占领,时不时就有找座的同学不得不从他们俩之间跨过去,发出不满的“啧”声,无奈当事人根本不为所动。
“说起来理科班还真的如传说中一样异性稀少啊。早知道就报文科去把妹了,凭我这姿色准不成问题。”谢赭一边环顾人数半满的班级唏嘘着一边摆了个矫情的pose,颇有些备受冷落的废妃怨态。
“噗!大哥你就别搞笑了,就你上学期期末那惨不忍睹的语文和英语成绩,老师会哭的好么。”白宇泽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要我去还差不多。”
“哎,这话你可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想知道就你数学和物理那德行,干嘛不干脆去文科班算了。”身为同班过一年,感情早已铁到一定程度的基友,谢赭客气都懒得的直戳他的软肋。
“要我看,你文科的平均成绩的确是比理科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玉环儿曾经在课上夸过你什么来着……‘小伙子不学文可惜了’!”回忆起当时白宇泽满脸通红的囧相谢赭不由哈哈笑起来。
他口中的“玉环”是原来二班的班主任兼语文科任,对白宇泽那叫一个青睐。这绰号虽然在班里传得很开,一开始还是谢赭这小子原创的。想来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长得又白又丰腴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你够了啊。”白宇泽看着他越笑越欢脸就黑了下来,刚要反驳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身后袭来一阵冷风,一种类似于无形气场的东西让他浑身一震,硬生生将那句嘲讽咽了回去。
他不由自主的噤声回过了头,刹那间就傻了。
原本空着的后座不知何时稳稳坐了一个人,额前墨色的发梢略微盖过了眉毛,一双淡然如水的点漆黑眸静静迎上他的目光时,白宇泽的心不禁狂跳了一下。
是他。冷杉。……
说起冷杉这个人,年级里很少有不知道他的。
不光是因为这个人变态到每次都如同刷爆般的成绩、体育课上洒脱不羁的身影,还因为他孤僻淡漠的古怪性格。
原先在一班的时候,他就是最好班级里最好的那颗苗子。不过这个“好”,单单指的是成绩。据白宇泽在一班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说,一年下来,她都没见过冷杉和几个人讲过话,更没看他笑过。
冷杉从来不穿校服上课,春秋都是一件黑色的连帽衫配深色牛仔裤,夏天是黑色T恤配深色牛仔裤,冬天是黑色大衣配深色牛仔裤。他就像一个游移的死神一样,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无声的飘来飘去。老师没办法管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成绩优秀的学生在他们眼里总是有各种特权的。
上述都是那个朋友的原话,白宇泽知道她的话里有夸张和故意贬低的成分,而女孩子们其实是喜欢这样有个性的男生的。
“总之,他给人的感觉不太好。总让人觉得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显然白宇泽的这个朋友并不在“女孩子们”这个范畴内,虽然她并非讨厌冷杉,也并不是没有少女的特质。相反,她在一班简直能称上是唯一能够和冷杉沟通的存在了,或许是她没有想特意接近他的意图,反倒单纯得容易为人所接受。
“你和他不是朋友么?”白宇泽彼时就忍不住出声反驳。
“朋友?……嘛,照他这样的人际关系,或许我们这种程度的接触已经能算朋友了。”女生不置可否,就淡淡的笑。“可是,没有敞开心扉的朋友,又哪里算得上是‘朋友’?”
看白宇泽似懂非懂的傻样她就忍不住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笑的爽朗。
“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向我打听冷杉的事情?你们认识?”
“啊……内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上周的体育课和你们班男生打了场篮球,觉得他挺……特别,想顺便问问。”白宇泽含糊其辞。
是的。高一的一整年内,他和冷杉只有这一次唯一的交集。
他还记得那时冷杉浓墨的发丝随着动作扬起一道弧,汗湿的刘海遮住了发亮的眼睛,甩落汗滴,转身,闪躲,格开阻挡的一瞬间,猛然一跃,向上抛去——
篮球像有了鲜活的生命般燃起腾腾火焰,兜着风,铿然一声投进筐里,再也不显涟漪。
“卧槽!!这小子谁啊,太特么牛逼了!”谢赭在白宇泽身边不管不顾的跳起疯叫起来,压根忽略了己方惨败的事实。
四周随之响起一片大呼痛快的叫好声,冷杉却偏偏擦过队友的肩漠然离去,连汗都不曾抬手拂一拂,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盛夏的风兜起他浸湿的黑色T恤,猎猎作响。少年一直走到场外的长椅边都不曾回头,默默用一块洁白的毛巾搭上了脑袋。
“那个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白宇泽抹了把快要流进眼里的汗,愣愣道。
“得了吧,就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老子就别把眼睛往别处瞟。”谢赭哈哈笑着就轻佻的去勾他的下巴,被白宇泽嫌弃的一把拍掉。
“滚。……”
只顾着和谢赭胡闹的白宇泽这时却没有看到,那个人此时已经拉下了阻隔视线的毛巾,定定望着他们的方向出神。
冷杉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瓶,看见二班球队里那两个追逐打闹的少年相互对骂着,笑得很开心。
其中一个留着偏棕色的短发,脸部轮廓倔强中带着些稚气,但很阳光健康。映着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连眉毛也像在说话,笑容灿烂得张狂恣肆。
所有的光和颜色,顿时鲜活。
从不曾如此明亮过。……
慢慢地,他安静的视线开始下移,直定在少年能隐约看出肌肉轮廓的那条右腿上。他如风样跑起来的动作灵活而自然,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冷杉若有所思的淡漠目光,却许久不曾移开。
“喂?……喂!!白娘子!”耳边猛然响起谢赭焦急的声音,白宇泽立刻拉回了纷飞的思绪,就看见死党在旁边一个劲的冲他挤眉弄眼。
他顺着谢赭的视线茫然抬眼,终于发现讲台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笑意盈盈的熟悉身影,而全班均屏息盯着出神的他已经很久了。
“啊……”白宇泽顿时红了脸,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对、对不起,老师!”
想来他一定是回头不知傻呵呵的盯了人家冷杉多久,连老师进来都没发现。真该死。
“哎。报到第一天就开始自己想风花雪月的事,的确是白宇泽没错。”玉环正笑眯眯的望着他,目光里满是母亲看儿子般的纵容。
同学之间传来了低低的善意笑声。
这是肿木回事?!高二一学年的班主任难道就是……?
白宇泽简直控制不了自己澎湃的心情,只觉得看着她的脸心里一阵暖融融的亲切。
“今年也要为班里的文科抬分哦。当然,理科也要加把劲了。坐下吧。”
他重新入座后,心脏还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身后那个人的视线还带着不寻常的温度停留在他的后背,只不过白宇泽不知道。
新学期的第一天,就在玉环为期半日的长篇讲话后结束了。
在宣布大家可以回寝室了的时候,白宇泽余光瞥见身边一个个结伴离去的身影,忽然就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身来,回首挂着还有些僵硬的笑容对身后安静的人影道:“那个……我叫白宇泽。以后还请多关照了。”
对方深色的眸里有微诧的光跳动了一下,随后归于沉寂。
三秒钟的僵持后,冷杉微微点了下头,淡淡启唇:“我叫冷杉。……”
白宇泽还傻傻盯着他,似乎是期盼对方能再说点什么,而事实是,这段谈话在冷杉眼里似乎已经结束了。
他完全不顾少年的尴尬,连包都没背到教室来,就这么双手插着兜离开了。
冷杉穿过一片吵嚷的走廊迈下楼梯,路经操场时微侧过头来安静凝望着那棵生长的格外茂盛的老槐树。
初秋的风吹乱了盛夏繁花,也不知吹乱了谁的心。
如果我们相遇,我向你走去。
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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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有很长时间都在重复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境很俗套,不过是一片荒乱的沙滩连着蓝色的海。梦里我一直沿着那片海走下去,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个人,但我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他。
“耳朵边上的浪涛声和凛冽的风声我通通听不见,只听得见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四周的景色总是随着我的走近变得清晰,而远去的时候又重归于模糊。我觉得那个地方很熟悉,像是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身后的那个人就开始唱歌。我当时能记得一点曲调,但是醒来之后总是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歌。明明歌名就在嘴边的。”
白宇泽说完后,神情竟然也变得落寞起来。
“谢谢你,说的很精彩。请坐。”玉环微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她身后的那块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梦”。这是一节习作课。
“相信大家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梦见的风景总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在现实生活中的某个地方见到过,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如果要用科学解释的话,大概就是‘潜意识’吧。你在不知不觉中去过的某处,也许是一年前,五年前,或者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这些都被记入了你的梦境。然后突然就在某一日晚上,重温而来。”
丰腴的女教师微微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味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沉默几秒后,方才重新微笑着抬起头来,“嗯。我们继续。……冷杉。”
全班几乎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将目光汇集到了一处。
那个神情清冷的少年闻声却只是波澜不惊的起身,略为思索后低声缓缓开口。
“我的梦里……只有一个人。”
白宇泽坐在前面,只觉得就连他低沉好听的嗓音都能让自己突然紧张起来。
“……嗯?一个人?”玉环惊讶的看着他紧闭的双唇,“就……只有这样?能多为我们形容一下吗?”
“……”冷杉微微蹙眉,像在强忍着什么不让它破土而出。
“……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勉强又补充了一句,冷杉实在无意继续下去。“抱歉。就只有这么多。”
随着那个人坐下时带起细微的气流,白宇泽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堵得慌,手中自如转着的水笔“咔哒”一声掉落在桌上。
中午的放课铃甫一打响,各个班级里的学生就如土匪一般倾巢而出,三两步蹦下楼梯,冲着饭堂的方向一阵狂奔。
白宇泽和谢赭都是打篮球的好手,虽然和冷杉没得比,跑这两步路还算是轻而易举。转眼间,铃声停歇的时候已经得意洋洋的排在了队伍的前列。
前面有人套着近乎想插队,白宇泽却不等身边那个向来好打抱不平的无脑少年出声就先恼然喊了出来:“喂!前面那几个怎么回事??”
白宇泽本来形象温良可萌,一米八的个头却不给人丝毫压力,这次略为狰狞的面孔却还是吓着了那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几人一路哆嗦着就缩到队尾去了。
谢赭也有点发愣的盯着他看,“喂……你到底是谁啊?!梦归新世纪?借尸还魂?把我家娘子还来!!”
“……别闹。”最终,白宇泽无力的叹了口气,心里烦躁的别开头。
不爽。好不爽。
一直到端了盘子坐下开吃,那股蔓延开来的浓浓的怨念气场还是冰的谢赭遍体生寒。
他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外焦里嫩的红烧肉放进白宇泽盘里,趁对方怀疑的抬头时急忙赔上笑脸,“嘿嘿……那啥……我觉得你过完这个假期瘦了。得好好补补。”
白宇泽点了点头。“唔。谢了。”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夹进嘴里吃了。
谢赭欲哭无泪,得,白瞎一块肉,屁用不顶。这哪还是我家温良贤淑的白娘子,分明是只小白眼儿狼——!
他心痛的低头扒了一会儿饭,终于想到一个白宇泽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哎小白,你说冷杉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偏要来我们普通班呢?”
果不其然,对面人的筷子顿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也许分班考试考砸了呗。”白宇泽故作云淡风轻,实则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
“开玩笑!人家那么逆天的成绩,考的再砸也能进三班了。只可惜啊,你我本也是两匹良驹,结果荒废了一年光顾着游戏人生了。不过正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
“泥垢!酷爱给老子打住。”白宇泽终于忍不住吐槽,翻了翻白眼。“我妈因为这事儿差点没扒了我的皮。”
“没关系没关系,不有相公我陪着你嘛。”谢赭隔着桌子惺惺相惜的要去拍他的肩,再次被白宇泽嫌弃的躲过。
“这是食堂拜托你注意一点,恶心巴拉的。欲求不满了找树洞自行解决去。”白宇泽面无表情的说完,加快速度把剩下的饭扒完就站起来准备走。
“诶诶!娘子等等我——”
回到教室后,白宇泽发现冷杉还没有回来,后座空荡荡的。
奇怪,这家伙平时这时候应该在位子上边听音乐边做五三才对啊。
正盯着那位子愣神,冷不丁有人从后面绕住他的脖子圈紧,隐隐有极淡的男士香水味飘进鼻孔。
“呦——!好久不见有没有想爷啊?”
听见那熟悉的嗓音,白宇泽片刻的呆滞后便惊喜的回过头来击了那人一拳。
“姚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过长的栗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五官精致漂亮,身段颀长,只可惜是个长了张妖孽脸的纯爷们儿,性格完全不娘,比白宇泽还要高瘦一些。
姚绿是和白宇泽、谢赭同寝的舍友兼死党,是学校的艺术生,乃音乐美术样样精通的才子一枚,不知迷倒了多少倾心于他的无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