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别过来 下——寻香踪

作者:寻香踪  录入:06-27

倪晖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蹲,摩托车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一阵刀风从他头顶飞过,有东西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听见“嘭”的一声巨大撞击声,他抬头一看,摩托车已经撞在了水向东的车门上,车上的人已经飞了出去。

此时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倪晖的呼救声惊动了许多邻居,不少人都目睹了倪晖被人追杀的情形,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直到那个凶手撞上水向东的车飞了出去,才有人反应过来,赶紧打电话报警。

水向东从车上跳下来,奔过来将倪晖从地上拉了起来抱住:“倪晖,你没事吧?”

倪晖看着自己的左手,被划开了一道十来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直流,那串玛瑙念珠已经被割断了,珠子散落了一地。水向东松开他,赶紧帮他将手捏住,然后取下自己的t恤,将他的手缠起来,不让再流血。

他们一齐转头去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凶手,那家伙还戴着帽子,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倪晖全身都发抖,牙齿碰得咯咯作响:“怎么办?”

水向东说:“别怕,有人已经报警了。”

“万一死了怎么办?”倪晖还是止不住发抖,“你是不是就杀人了?”

水向东安慰他:“别怕,我没有故意撞他,他自己撞上来的,我倒是想撞来着。”

倪晖抓住水向东的手:“是谁要杀我?”

水向东说:“等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水向阳发现楼下的热闹是自己两个哥哥引起的,赶紧跑了过来,水向东严厉地说:“赶紧回去,阳阳,别在这里,回去!”

水向阳看了一下混乱的场面,害怕地说:“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晖哥受了点小伤,你赶紧给我回去,听话,别来看。”水向东让水向阳赶紧走。

这时警车已经响了起来,事发过后不到五分钟,水向东说:“回去吧阳阳,哥没事,一会儿要去警局去录口供,你先吃饭,别等我们。”

警察已经过来,将现场围了起来,警察过去摘了凶手的帽子,露出一副年轻的面孔,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折断了脖子,已经身亡。”

警察对倪晖和水向东说:“你们过来辨认一下凶手,看看是谁。”

倪晖和水向东走过去几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扭过脸去不再看第二眼。

警察问:“认识吗?”

倪晖点点头,舔了一下唇:“认识,他叫倪曦。”

警察说:“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每一句话都要成为口供,请配合我们调查。”

倪晖和水向东点点头:“好。”

第六十七章:新的生活

两人配合警察调查了大半夜,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桩因恨生杀意的谋杀案,凶手不满同父异母哥哥过得比自己好,便产生报复心理,结果杀人不成自己丧命。水向东因为担心被害人而倒车出来看个究竟,正好被凶手撞上,无需负任何责任。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倪晖站在楼道前,看着那辆被撞坏了车门的车,还有地上那一圈白石灰,以及那根被砍掉的树枝,自己竟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一次差点被倪曦害死。倪晖整个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水向东揽着他:“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倪晖站着并不动,然后转身走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一颗玛瑙念珠,又凑在地上看了看,再捡了两颗。水向东走过去:“算了吧倪晖,这串佛珠已经没用处了,它今天为你挡了一次劫难,已经失去守护的作用了。”

倪晖直起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找珠子。水向东叹了口气,帮他捡起了滚远了一点的珠子。两人就着昏暗的路灯,找了老半天。

倪晖捧着珠子:“还差一颗。”

水向东说:“光线太暗了,我们明天再来找吧。”

倪晖还在地上固执地搜寻着,水向东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当成手电照着,两人在地上找了半天,最后在墙根处找到了那一颗。

倪晖捧着齐全了的十四颗玛瑙珠子,然后才转身进楼道。水向东用卡刷开门,说:“等放假我再去趟西藏,为你再求一串佛珠。”

倪晖说:“不用了,我串一下就可以戴了。戴久了,习惯了。”

水向东坚持说:“这个留着做纪念,不要戴了。以后我再为你求一串来。”

倪晖不再做声。

两人进了家门,屋子里还亮着灯,水向阳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桌上还摆着菜碗没收,看样子是在等他们回来。

两人走到沙发边坐下,水向阳惊醒过来,扑上来抱住他哥:“哥,你们回来啦?怎么回事,有人要追杀你们?”

水向东摆摆手:“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晖哥是不是受伤啦?”

倪晖手上的伤口已经在警察局里包扎过了,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他看了一眼,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水向东问:“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吧?”

水向阳跳起来:“哥,我去,我把菜热一下,跟快就好了。”

水向东看见弟弟那么积极主动,便也不再坚持,今天经历的事太多太震撼,他觉得身心都有些疲惫。他转过头去看倪晖,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里捧着那些玛瑙珠,眼睛直直地盯着茶几的某处,不知道是在发愣还是在想什么。

水向东有些心疼地抬起手摸摸他的后脑勺,任谁被人追杀,又亲眼目睹凶手死在自己面前都会难以承受吧,别说活了两辈子四十年,就是活了八十年,恐怕也没法承受。

水向阳在微波炉前热菜,回头看见客厅里的两个哥哥,大哥那动作似乎十分亲昵,就像平时摸自己,但是感觉又有点不一样。

倪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珠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感觉从头发到脚指甲都灌满了疲惫感,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他闭着眼睛,想起倪曦摔在地上抽搐的样子,虽然自己对他恨之入骨,却完全没有办法觉得高兴或者轻松。他想不通,倪曦这又是何必呢,他也不过是倪卫扬不负责任的产物,他完全没有必要变得那么极端,做个普通人不是挺好的吗?

倪卫扬就算是生意破产,大不了从头再来,谁一辈子就不摔几跤呢,但是他们的神经脆弱到了极点,不肯承认失败,不肯面对艰难困苦,什么都想走捷径,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去,这也未免太扭曲了。倪卫扬到底是个怎样失败的存在,又把倪曦教成了这样一个失败品。

水向阳说:“哥,饭好了,你们来吃饭吧。”

水向东将自己的上衣扒下来,衣服上沾了倪晖的血,他将衣服扔在地上,起身:“倪晖,吃饭去。”

倪晖躺着没动,水向东伸出手,拉着他站起来:“去吧,吃了饭好睡觉。已经两点了。”

倪晖浑身无力,最后在水向东的拉扯下,勉强站了起来。

水向阳帮他们盛好饭,坐在桌子边看他们两个吃饭。水向东看着弟弟的肿泡眼:“阳阳,你去睡啊,你身体不能熬夜。”

水向阳打了个哈欠,捧着脸:“我睡不着。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倪晖眼珠子转了一下:“周末我们搬家,回珑山小区去住吧。”

水向东点点头:“好。”他转过头对弟弟说,“以后不会有人来杀我们了,那个人都死了。”

水向阳还是有点不能放心的样子:“那还会不会有别人?”

水向东看了一眼倪晖,然后说:“不会了。他是你晖哥爸爸的儿子,是个变态,他爸爸坐牢了,他怪你晖哥害得他没好日子过,心怀不满,所以来报复他。”

水向阳张大了嘴:“晖哥爸爸的儿子,不就是晖哥的哥哥或者弟弟?”

水向东说:“是你晖哥他爸的私生子,出轨和别的女人生的。他们都心理变态了,不是正常人。”

水向阳还想问什么,水向东跟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倪晖,水向阳觉得最难过的肯定是倪晖,所以闭了嘴,不再追问。

水向东将弟弟去赶睡觉,和倪晖慢慢吃完饭,他将桌子收了一下,碗筷放着等明天阿姨来收拾。倪晖坐在饭桌上,将手放在桌子上,脑袋搁在上面,眼睛还是发直的。水向东过去揉揉他的头:“别想了,往好的方面想,以后再也没有人阴魂不散地惦记着我们了。”

倪晖抬起头看着水向东:“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水向东将他的脑袋揽在自己肚子上:“人性的劣根性所致,别多想,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处,要说做错的,就是你爸,他是这所有罪恶的根源。”

“我恨他!”倪晖咬牙切齿地说。

水向东轻轻抚摸着他:“别想太多了,不要被仇恨充斥了你的内心,我希望你永远简单快乐。”

倪晖闭着眼睛,耳畔传来水向东的脉搏声,感觉稍稍安心了一些。

水向东说:“去洗澡睡觉吧。”

倪晖起身,垮着肩膀,低着头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受到伤害和饱经委屈的孩子,水向东心疼得不得了,倪曦虽然死了,但是倪晖心里也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水向东洗漱完毕,看见倪晖的房间还有灯光从门缝下泄漏出来,便拧了一下门把手,倪晖已经换上了睡衣,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侧躺在床上,就像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

水向东走过去:“倪晖,你是不是害怕?”

倪晖没有做声,水向东说:“我们明天就搬家吧,我请一天假,把珑山小区的房子收拾出来,明天就搬过去。”

倪晖没有反对。水向东在床边坐着:“你要是害怕,我陪你一起睡吧。”

倪晖终于“嗯”了一声。

水向东走过去将门反锁上了,然后爬上了床,熄灭了床头的灯,在倪晖旁边侧躺下,拉了一点被子搭在自己身上。

倪晖转过身来,面向水向东,将额头靠在水向东身上,身体依旧蜷缩着,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热和心跳,这样令他终于感觉到不那么恐慌和害怕。

水向东看着这样依赖自己的倪晖,却生不出来半点欣喜,他多么想让倪晖永远没有心理负担,无拘无束地活着,而不是背负着别人的鲜血和生命活着,他想要替他消除这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水向东轻抚着倪晖的背:“别怕,我陪着你,睡吧。”

两人相拥,几乎一夜无眠,到天快亮时,身体实在疲惫之极,才沉沉睡去,早上在水向阳的催促声里醒来:“晖哥,你去上学吗?”

水向东睁开眼,看着怀里蜷缩着的倪晖还在熟睡,考虑是不是要给他请一天假,倪晖的眼睫毛动了一下,然后睁开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具雄壮的男性躯体,仰起头来,看见水向东,然后转过身躺平了。

水向东看着眼睛下面还泛着青黑的倪晖:“今天在家休息吧,不去上学了。”

倪晖说:“去。”声音暗哑的,他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阳阳,我去,等我一起。”

水向阳便坐在沙发上等倪晖,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电视里正在播报昨晚小区里的凶杀案,水向东一开门就看见了,对水向阳说:“阳阳,换个台!”

水向阳回头看见他哥从倪晖房间里出来,吃惊得张大了嘴:“哥,你怎么在晖哥房间?”

水向东看了眼还在找衣服穿的倪晖,顺手替他将门带上了:“他昨天被吓着了,我陪他睡。阳阳,我今天在家搬家,搬到珑山小区的房子里,你中午回来收一下你的衣服。”

水向阳不解地看着他哥:“为什么今天就要搬家,不是周末吗?”

“这边发生了不好的事,我怕你晖哥心里老是想着那件事。越早越好。”水向东走去洗漱。

水向阳想想也是:“哦,好。”

这天水向东叫了钟点工阿姨一起,去将珑山小区的房子收拾打扫了一下,当初他们搬走的时候,除了倪晖的换洗衣服和电脑,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搬走,现在要回来,依旧很方便,只需要将衣服和电脑书本搬回去就行了。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就搬好了,晚上倪晖和水向阳就回到了珑山小区。

水向东打电话跟陈丽萍说了这件事的始末,陈丽萍听到这件事,吓得血管都要爆了:“天哪,天哪,怎么这么恐怖,小晖没事吧?”

水向东说:“阿姨,他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陈丽萍非常后怕:“怎么两父子都那么变态啊,就知道拿刀子砍人,早知道就把小晖带过来了,幸好没事,万一有事,我可怎么办。这事有没有告诉倪卫扬?”

水向东说:“没有。我不打算告诉他,警察局应该会通知他吧。”不知道倪卫扬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死了,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也变态得想给他的变态儿子报仇呢。

陈丽萍说:“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等哪天我回来了,我去跟他说,他要是有脸来找倪晖算账,我就拿刀砍死他!”

水向东赶紧安抚她:“阿姨,您别紧张,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起码还要十几年才能出来,您现在不用担心。”如果倪卫扬还执着于帮倪曦这个变态报仇,那就是自寻死路,老天爷想救也救不了了。

水向东也通知了张勇搬家的事,张勇笑他:“你们这是干嘛呢,搬来搬去的,跟扮家家酒一样,不嫌麻烦。”

“只要倪晖住得舒心,搬哪儿都无所谓。”水向东说,倪曦的事他们不打算告诉大家,不让大家都蒙上阴影。

张勇笑道:“向东,你怎么对倪晖想跟对女朋友一样啊,他可是个男的,有必要那么宠着吗?”

水向东差点张口就想说,我愿意宠,宠上天都行。但是他现在跟倪晖这种状况,根本还不到跟朋友们摊牌的时候,以后再说吧。“哎,其实是这边房子进了个小偷,治安不好,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哦,这样啊,丢了什么东西了吗。是该换个地方。”张勇信以为真了。

那辆被倪曦撞坏的车水向东送去了修理厂,陈丽萍和倪晖都坚持把那车子给卖了,省得看着闹心。陈丽萍让倪晖将静安小区的房子也卖了。倪晖说暂时不卖,等以后再卖。房子一天一个价,现在卖了有点亏。

第六十八章:走出阴影

搬了家,换了环境,倪晖头顶的阴云才慢慢消散开来,每天起来,觉得天空也逐渐明朗起来,不再有种压抑到如鲠在喉的感觉。

水向阳当时被及时赶回了家中,没有看到那幅惨状,所以这件事对他完全没有阴影,他像个开心果,叽叽喳喳地说着每天的趣事乐事,让倪晖发觉,原来生活还在继续。

某天早上,闹钟还没有响,倪晖睁开眼睛,有种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他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然后铺开草纸,写了一幅大字“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气呵成,看了看,觉得非常满意,然后落上款,准备拿去书画装裱店装裱起来,挂在房间里。

然后他去做了早饭,将水向东买回来的面包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又煎了几个鸡蛋,热上牛奶,将水向东和水向阳都叫了起来:“起来吃早饭了。”

水向东惊诧不已地看着倪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会做早饭:“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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