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没后悔当初把财产都给了刘素。在他看到刘素坚决要离婚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所以任凭那个女人怎么挑唆鼓动，他都没有再去跟刘素接触过。可他昨天听人说刘素马上就要结婚了，新房子装修好正在散味道。又听人说刘素的对象对她有多好多体贴。两个人两才女貌一起做生意比以前幸福多了。他就一夜没睡着，心里疼得厉害。偏巧今天刘素到服装城买东西，他在对面摊位上看到前妻，立刻脚就不听自己的使唤，朝刘素走了过去。
张志凡当然还记得郑庆国。对这个男人他不存在任何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姨上辈子不会孤独到老才遇上郝兵。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姨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一生没有后代。虽然这辈子有了郝兵，有了新的幸福和将来会到来的孩子，但这种怨恨死过一次的张志凡记得更加清晰。“你想干什么？”
听到张志凡不同于十年前那软糯的声音，冷冷地音调在耳边响起，郑庆国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再看向张志凡，心里多了一丝胆怯。这个孩子……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啊。
刘素扭头看到是郑庆国。心里也微微动了一下。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又是自由恋爱结合在一起的。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可十年过去了，他们彼此没有任何交集。对郑庆国的爱恨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再看到，留下的只有感慨罢了。“好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郑庆国尴尬地回答：“不是。我在这儿有个床子。现在上岁数了，跑不起，就凑合干了。”
刘素略微皱了下眉。她习惯性的想要几句，却又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自己是不适合再给与他任何意见的。“两老还好嘛？身体怎么样？”
郑庆国赶紧回答：“身体还行。就是退休之后没事儿做，开了个学习班。这是凡凡吧？上初一了对吧？”
刘素知道外甥很讨厌郑庆国。所以她赶紧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日子过得真挺快的，听说她给你生了个儿子。现在有四年级了吧？”
提到这个，郑庆国脸色就有些发白。这个孩子曾经是他以为可以当做自己和刘素未来的希望。没想到却是绝了自己所有幸福的人。可他知道这不怪孩子，但心里特别不愿意听刘素提到自己对不起她的证据。“嗯。那个，我听说你过阵子结婚，定好日子了？”
刘素也觉得挺尴尬的。不过话都问了，也不好不回答：“还没呢。不过都年底了，肯定得等开春的了。”
虽然郑庆国觉得刘素没有继续说到时候邀请自己的话可能是为了怕自己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更多的，则是在想着，刘素也许根本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他的婚礼上。而自己这个背叛了她的前夫，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呢。“那恭喜你了。我听说他人很好，你值得最好的人。”
刘素鼻子一酸，也许是自己已经有了要走完一生的伴侣，也许是想起了以前和郑庆国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更可能是女人在婚前总有一些心理变化。她突然心里挺不好受的。“你也别想太多，为了孩子也要好好过日子。既然生了他就不要让他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长大，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完整得好。”
因为郑庆国的出现，刘素没了再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娘儿仨离开服装城，到楼下的梁记馄饨分店要了三碗馄饨。
张志凡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大姨。你干嘛还跟他说那些。他那孩子好不好关咱们什么事儿！他自己缺德造孽，就得自食恶果。当初怎么觉得自己做得那么潇洒想左拥右抱来着。现在装什么深情。想想都恶心！”
刘素皱了下眉头：“凡凡。你已经大了，不能再这么口没遮拦。就算你心里再讨厌他，但是人有见面之情，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得知道，在外面的场合，不是谁都能像家人一样纵容你迁就你。懂吗？”
张志凡瘪了嘴巴，戳破了一个馄饨。“我也没当着外人说。而且真的很讨厌啊。”
刘素叹了口气：“将来也许你会遇上更多讨厌的人。难道他们只要一出现你就剑拔弩张吗？你不是说将来要做大生意，那是要每天面对很多人的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满意，你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得从现在就开始学着怎么忍耐，你讨厌也好喜欢也罢，都不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过后再去解决，才不会给人留下张狂和糟糕的印象。像你们那次打架一样，如果你们不学会忍耐，总是一点就着，将来怎么在社会上打拼？”
平白挨了一顿说教。张志凡虽然也知道大姨说得句句在理。但就是心里别扭。白傲看媳妇儿一根轴的样子太可乐。赶紧打圆场：“大姨说得对。以后得学会表面上不懂生色。然后后发制人才是取胜的关键。对不大姨？”
刘素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忍只是第一步，下面要怎么做才是输赢的关键。凡凡，你还是要跟小傲多学学。光有一时冲动是不行的。”刚刚要是不提那个孩子，郑庆国怎么会那么快就没话可说。只是这一点，她并不想让外甥了解罢了。
张志凡瞥了白傲一眼。心里吐槽：好像那天你没动手似的！然后表面上连连称是：“我知道了。以后在学校再也不打架了。我们都放学之后在胡同里套头揍！”
刘素被气乐了。“你这缺德孩子。这损招儿哪学的！”
张志凡得瑟了一下手里的芝麻烧饼：“大姨夫说的啊。他还教了我和白傲很多下黑手的方法。他说这是他服兵役的时候跟他们班长学的。”
刘素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他也是欠收拾了！别什么都跟他学，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教你们点儿好。看我回去收拾他。”
看到郑庆国的事刘素告诉两个小的回去没有跟任何人说。当然刘素自己告诉了郝兵。这种事不需要隐瞒，隐瞒下去也没有好结果。刘素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她对夫妻之间的真诚坦白尤其看重。
郝兵也没觉得有什么。对他来说，郑庆国没有丝毫威胁。他不因为郑庆国背叛刘素就去同刘家其他人一样恨他，那是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蠢货，自己没有可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当然他也不可能喜欢，这种够不上情敌的情敌最好就是识相地别再出现。不过听媳妇儿说凡凡一直没给郑庆国好脸色，郝兵又给大外甥记了一功。当然他如果知道大外甥出卖了他，他可能就不会想要论功行赏了。
到了郝家爸妈来的日子。王清云亲自去火车站接的亲家。刘英作为晚辈也被张志凡鼓动着去接站。于是张志凡就和白傲揽下了当天的看店大权。也亏得今天是周末，否则他们还没有这个机会呢。对于让张志凡看店，刘家母女都十分放心。何况边上还有一个高中课程都自学完了的白傲在呢。
亲家见面，彼此的印象都在好上加了个“更”字。王清云和郝妈妈有一点儿联相，这样的人要是看对方顺眼那关系肯定能处到更好。这也是刘素第一次见郝妈妈就觉得她跟亲妈的感觉很像的原因。
郝爸爸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能跟亲家母和儿媳妇儿的妹妹多寒暄什么，倒是关系起讨自己喜欢的两个小子在什么地方了。听到是两个孩子在看店，几口人赶紧就往回赶。今天他们开了车来。是郝兵和刘素给单位配的。也算是公车，不过他们是私企，老板用谁也不会说什么。不过一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最后就成了刘素开车带着婆婆，亲娘和妹子先回去。郝兵带着自家老爹坐公交车。这也是老爷子自己要求的。说是坐不惯那么小的车。一进去就觉得一股有味儿他受不得。刚下了火车舒服一点儿，他更想走回去。
所以郝老爷子最后是儿子俩从火车站走回的珍味副食店。等他们爷儿俩到家的时候，金昌也都从赵家堡子回来了，还有武娟也陪在郝妈妈身边跟着聊天。早就听儿子说过大儿媳妇儿家里的人口少，可这么一看，挺热闹的啊。
第122章：定日子
这顿晚饭是刘素一个人亲手做出来的。八菜一汤一点儿都没含糊。郝妈妈过意不去，想要帮忙，王清云拦住了她。“我家刘素这也是一番心意，不然英子就帮忙了。老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家这几个孩子别的兴许还差着，但做吃的都还行。你们第一次登门，她这个当晚辈的肯定是得孝敬孝敬，做一桌子饭菜这已经很简单了。”
郝爸爸郝国仁啧啧感叹：“大妹子，还是你会教闺女啊。不但闺女养得这么好，外孙子也一样好。我呀，跟凡凡特别对脾气。这小子岁数不大，却能跟我这老头子聊到一块儿去。一看就是孝顺的好孩子。将来准有大出息。”
没人不乐意听夸奖自己的孩子，尤其张志凡还是王清云的命根子。“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家凡凡大小就了一往长辈们的堆儿里扎。人家的小子们和泥玩土的时候，他就跟一群老子们边儿上蹭茶喝听评书还听戏呢。我估计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他比我们都清楚。”
郝国仁一听当时就乐了。“我说呢。怎么他过去之后专门挑我们这群老头子聊。敢情这大小就乐意看我们这老皮老脸的啊！”
张志凡说话那来赶趟了。“这叫岁月沧桑，有历史感。郝爷爷，您这用词不太准确。”
这下全屋人都乐了。白傲偷偷在心里吐槽着。可要不是媳妇儿这样，怎么能哄得爷爷和师父那么开心。真是个活宝。可也没见他整天这么哄自己，明明按照实际年龄来说，自己更有岁月沧桑的历史感啊！真是不识货！
不识货的张志凡根本没鸟自家老龙精的这根胡子。他得瑟到了晚饭开饭之前，特意从隔壁仙鱼庄让白宵烤了一份大草鱼过来。当然，为了桌子上的菜摆放得数字吉利，又从副食店里捞了一小盆的泡椒羊腩。说是让郝爷爷这个行家来尝尝他们改良的这道菜味道如何。
郝国仁还不知道刘家居然也有他们贺山羊制作的羊肉熟食，赶紧尝了一口。眼睛当时就亮了。“这味儿真是地道！比我们那边儿的辣要少一些，不过酸甜咸鲜的味道特别合适。关键是这羊肉处理得恰到好处，泡得多一分没味儿，少一份就膻。这是谁的手艺啊？”
张志凡立刻表态：“当然是我收拾的羊肉。不过味道是我姥姥调的。我姥姥可厉害了，调味最棒了！不过我收拾羊肉的时候是按照郝爷爷您教的方法，严格用井水泡血的。果然比用水煮出血沫子的方法要好得多。不过也还是羊肉好，这才没推出一个月呢，卖得可好了。”
郝国仁忍不住又来了一口。“好！真是好！现在很多人做起吃的来都嫌麻烦了。可是这功夫啊，不下足了用多少调味料都弥补不了。大妹子，你这调味的功夫真是一绝，难怪你这店这么红火。”
吃过晚饭。郝兵就带着爸妈去了他现在住的房子。虽说是平房一个小院儿，但刘素帮忙收拾得特别干净。
郝妈妈一进院儿，就知道肯定不是儿子的功劳了。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来看儿子。自从原来那儿媳妇儿去世之后，这院子里不说盆朝天天碗朝地，至少是东西都放得乱七八糟的。这有了个体贴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兵子，你以后可得对刘素好啊。这上哪儿找这么能干又好的人去啊。就说他们家的人，也一个塞一个的好。那是她表姐吧？人也真挺不错的，还说帮忙亮子和玉芬找房子。不过这事儿咱不好麻烦人家。本来咱家啥啰嗦没有，结果你这么一要结婚，倒是除了一大堆麻烦。咱们已经够对不住人家刘家的了。”
郝兵一听就笑了。“妈。那不是刘素的表姐。刚刚在那边也没好说。那是凌景市委书记的媳妇儿。是刘素和刘英的干姐们儿。我和刘素的公司里面还有她的股份呢。她说帮忙亮子两口子，那就让她帮呗。她这个人特别热心，咱们要是不用，她还得跟我来气呢。”
郝妈妈一听是市委书记的媳妇儿，这把老太太吓坏了。“啥？那么大官儿的媳妇儿啊？哎呀那你咋不早说啊！我还一口一个闺女的叫人家，这，这不得罪人啊？”
郝兵赶紧安抚老娘：“妈。别说娟姐不挑那个。就是白哥人也好着呢。关键是白大爷和白大妈人特别好。因为白傲跟凡凡哥儿俩好，从小就跟一个人似的，所以白家一直都很照顾刘家。我也跟您说过，以前刘家的日子太苦了。英子被公婆家那么欺负，刘素又遇上了那么个男人。也亏得白家和金昌。哦对了，金昌是白书记的表弟。也是他先跟刘家认识的。所以说啊，他们都是好人。不用担心那个。”
郝国仁皱着眉头：“兵子，你跟爸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刘家跟当官的关系近你才……”
郝兵当时就严肃了起来：“爸！您说啥呢？您儿子就是这样的人？我跟刘素认识的时候，白家还跟刘家不认识呢。何况我开始追求刘素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些。而且那时候白书记还只是公安局的局长。”
郝国仁一听，这才放了心。“那我就放心了。咱可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儿。刘素是个好姑娘，刘家也都是好人。你可别跟那个丧良心的男人一样。你往后要是敢对不起刘素，我和你妈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郝兵一听，真有些哭笑不得。爹妈喜欢媳妇儿喜欢岳母一家他当然高兴。可怎么自己这地位下降得这么快呢。“爸，我可是您亲儿子。”
郝国仁瞪眼：“呸！亲儿子才得教训！你看黄大龙那个货，有钱又怎么样？做那么缺德事遭报应了吧！做人得有良心，咱们郝家绝对不能出忘恩负义寡情薄意的人。知道不？！”
郝兵家那边三口人热热闹闹。刘家这边更是叽叽喳喳。
王清云非常满意亲家。尤其是跟亲家母怎么说怎么看怎么投脾气。武娟今天也打算留宿，跟儿子“套套近乎”。于是晚上就决定住在刘家，当然白傲也就只能跟媳妇儿一起到刘家住。不然金昌回来了，武娟再上去住也不太方便。
“干妈，还真别说。您和大妹的婆婆是有点儿像。不过这样也好，大妹结婚之后就算要跟公婆住也能轻松。郝家这两老的确人挺随和。将来你们要是住得近了，也能没说道。”武娟看儿子和张志凡正在练习书法，她想“近乎”也不能打扰了。于是从小屋出来之后，继续参与讨论。
王清云笑呵呵地：“是啊。人好就行。别的咱也不在意。明儿他们两口子再过来谈结婚日期的事儿，这可得谨慎一点儿。娟儿啊。你认识能算日子的不？”
武娟笑了：“您这就找对人了。我爸那可是老行家。您别看他当年带兵打仗有一手，这些易经啊什么的也都挺精的。不然给他打个电话，这事儿他准乐意帮忙。”
这倒是让王清云挺意外的。“白老哥还会这手呢？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事儿还是自己人放心一些。要是随便找个卦摊我还怕他们坑我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爸那么大领导，怎么也搞封建迷信啊？”
武娟大笑了起来。“您这话我以前也问过。不过我爸说了。这些东西在咱们天朝几千年的历史，不能一竿子打死，有糟粕的地方，也有精华的地方。诶反正那么多词儿我也记不住。您等着啊。我去打个电话。”
小屋的张志凡忍着笑把笔放到笔架上。“诶我说。你妈真是太给力了。这也能想到爷爷。”
白傲把笔拿起来，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咱”字。“那是咱妈。”
张志凡撇嘴：“别咬文嚼字。话说，爷爷真会算日子啊？”
“当然。天朝的一些玄门典籍还是相当精妙的。时辰的确对很多事会造成影响。所以不可小视。”
“诶，那你说我上辈子死那天，是不是打开门的时间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