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儿两岸响,南江边上渔船游!”清亮的歌声在南江城的夜晚回响着。
左江司马一笑,“姑娘巧盼笑焉,顾兮若兮南江叹!”两人放声高歌着,兴奋极了。
听着到声音,苏曼急忙跑出去,见宸墨寒背上的祁沙华闹腾的唱着歌,左江司马也一脸潮红,两人完全没有平常的形象,跌跌撞撞的左江司马接着祁沙华的唱下去,苏曼突然捧腹笑起来,“哈哈哈,左江,哈哈哈,原来你五音不全!”
左江司马顿了顿,突然一阵不舒服,然后吐在莫楼雨身上。
莫楼雨的忍耐限度早就到了顶点,嘴角的笑很僵硬,“左江司马。”咬牙切齿的看着醉醺醺的人,一把推开,然后大步离去。
左江司马倒在地上还在笑着,苏曼过去扶起他,“卫亦凡,过来搭把手。”
好不容易把他送回房间,左江司马嘴里还在念叨着,苏曼转头看向卫亦凡,“卫亦凡,我去弄点醒酒汤,免得他明日起来难受。”
卫亦凡一愣,觉得厨房还是很重要的,至少明日自己还得吃早饭,“小姑娘,我去吧,我可不想照顾醉酒的人。”说完便走了出去。
苏曼没多想,“嗯,好。”看着满脸是汗的人,叹气道,“不是说不会醉吗?”
“绪儿……,”左江司马难受的挪挪身子。
苏曼一愣。
“绪儿……,”左江司马唤着,没等苏曼回答,继续说着,“下次别叫他的名字可好?”左江司马握住眼前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这里,会痛。”
“左江,唔……,”苏曼被他硬扯了一把,然后被左江司马吻住。
“绪儿,我是左江司马,不是卫亦凡。”
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过卫亦凡了,难道那日的不是梦?苏曼怔怔的看着他,“左江司马。”
“嗯,是我。”左江司马动了动然后睡着了。
留下苏曼一人沉思。
“华……,”
宸墨寒帮他换着衣服,可是祁沙华完全没有一点配合的样子手舞足蹈着。“宸墨寒!啦啦啦啦啦!”
一把捂住他的嘴,宸墨寒头痛的看着面前双眼迷乱的人。“华,我们明日再唱可好?”
祁沙华眨巴着氤氲着水汽的眼,点点头。
宸墨寒刚放手,祁沙华又开始捣乱,“啦啦啦啦!”
“你这家伙,唉……,”宸墨寒捧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祁沙华享受的环紧他的脖子,鼻子发出哼声。宸墨寒舔舐着他柔软的唇舌,手也拉开刚为他换的单衣,微凉的手覆在他滚烫的身体上,宸墨寒双手撑在他耳边,看着半眯着眼,胸膛急促起伏的祁沙华,下腹像燃起火一样。祁沙华不满的拉下宸墨寒的前襟,红润的唇贴上宸墨寒的脖子,不停的磨蹭着。
抓住祁沙华移到自己下腹的手,“华,别玩了……,”宸墨寒强忍着欲望,喑哑的开口,摸摸他的头。
祁沙华点头,钻回被窝,然后抱着蚕丝被闭上眼睛睡觉。
宸墨寒轻吐口气,走到浴池边跳下去,冰冷的水让他内心的躁动冷静了不少。换好干净的衣服,宸墨寒才上床,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祁沙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丢开身前的被子翻身回抱住宸墨寒。被他的动作逗弄得笑了起来,“华,晚安。”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宸墨寒也闭上眼。
第二日清晨。
“嘶……,”祁沙华按着自己的脑袋,脑袋里全是凌乱的记忆碎片,他好像……,‘啦啦啦啦,’‘左江!唱歌!’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祁沙华悔恨的闭上眼,见旁边的人睡得很熟,安心一笑,昨晚自己折腾得他不浅吧。“宸墨寒,真想看看你醉酒的样子,哈哈哈哈。”祁沙华舒一口气,安静的看着日光投影在他的脸上,这个时候,祁沙华真的觉得那样的宸墨寒带着温暖的味道。
宸墨寒醒来时,身边的温度早已退却,冬日的阳光似乎暖了些,刚想起身,就见祁沙华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跑进房间,鼻子红通通的,眼里的笑意让宸墨寒心软了几分。
祁沙华搓着手,“啊,宸墨寒,南江今日冷了好多。”蹙着眉,祁沙华又抱着手臂,“真冷。”
“真不知道你一身灵力是怎么练来的。”宸墨寒说着就拿过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今日怎么起那么早?”
“是你起晚了,宸墨寒,已经巳时了。”祁沙华递筷子给他,“快趁热吃了,我亲自做的。”
宸墨寒才注意到的确晚了,看来,只要待在华身边,自己就会忘记许多,笑了笑,看着面前饭菜,“那么丰盛?”
“当然。对了,宸墨寒,我们把年过了再回去吧,现在赶回去就来不及过年了。”祁沙华撑着桌子,满脸兴奋的看着他。
“好。”宸墨寒品尝着美味,“你想待到十五都行。”
祁沙华摇头,“你在风行城还有事,哪能让你待那么久。更何况凡哥真的会生气。”
“凡哥今年有言哥陪着,不怕。”宸墨寒夹起菜放到他嘴边。
祁沙华张嘴一口咬过,“嗯嗯,还不错。宸墨寒,你可真是有福气。”
“是啊,福气得不得了。”宸墨寒掩去眼里的笑意,“祁少爷,你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爷有本钱嘛!”祁沙华拍拍胸脯,“宸墨寒,今日我要出去。”
“嗯,多久回来?”
“不知道,但不会很晚。”祁沙华朝他挤挤眼,“放心,我会很安分的。”
宸墨寒抬眼,“华,你有安分这种东西吗?”
“宸宫主不是很清楚吗?”祁沙华在他唇上轻啄一口,“走了。”
无奈的摇头,宸墨寒看着空着的凳子,“这家伙……,”
大街上,即便接近年声也还是人满为患,祁沙华带着洛子兮到处逛着,“忆卿主子,我们要买什么吗?”
“嗯……,应该吧。”祁沙华手指在下巴蹭蹭,“子兮,我记得南江的玉石铺很多来着。”
洛子兮生怕和他走散,小心的避着人群,“嗯,南宫家的玉石铺在前面不远。”
祁沙华点头,“对,子兮,带我去。”
“主子要买玉石?”
“不是。”
“那我们去那干嘛?”
“傻小子,当然是去拿玉石啊!”
“……,”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主子要去偷吗?”
“主子,你带钱了?”
“瞧你那点出息,钱算什么,你主子人脉广得很。”
“果然……,”洛子兮扶额,他家主子出门从来就这样,上次的惨痛经历自己可不想有第二次。
“子兮,放心,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人赶出来的。”祁沙华肯定的用手肘撞撞他的肩,“没有钱,主子我还可以把你卖了,你这姿色说不定还能让我赚不少呢。”
“……,”
瑾世琼庄内。
“万老板是知道我瑾世坊的规矩的,无需夭再多言。”南宫夭一脸淡笑,温和的神情倒有些风范。
万老板踌躇了一会儿,道,“这实在是为难我了,还请南宫少爷宽容些。”
南宫夭眼中的并无太多情绪,淡然的点头,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这利益孰轻孰重想必万老板再清楚不过,不是夭不近人情,而是夭是商人,万老板觉得呢?”
万老板叹气一声,满脸的犹豫之色。
“恕夭直言,沧州的名门大家多不胜数,对玉器的质地要求也十分苛刻。而万老板手下的店铺生意也只属一般,若要与瑾世坊合作,得开得起条件,我可吃不得半点亏,若是万老板答应不了我的条件,可去别家试试。”南宫夭拍拍袍子,一脸悠闲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万老板思前想后,握紧了拳头,想着自己的处境,自己也是举步维艰,南宫两兄弟的作风早有耳闻,今日所见,的确不一般,罢了,“好吧,那就依南宫少爷所言,待会我派人将契约送过来。”
南宫夭点头,“到时万老板一并到南宫府来吧,这最终的协议之事,还是与家兄商谈要妥当些。”
“好,那我就不叨扰了。南宫少爷再会。”万老板起身抱拳道。
南宫夭恭手一笑,“夭就不送了,万老板慢走。”瞥见门外的人,南宫夭嘴边的笑意加深了些。
祁沙华靠在门框上,“想不到小夭现在这么厉害了啊。”
“你就别挖苦我了。”南宫夭上前揽住他的肩。
第一百零四章: 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吗
“臭小子,谁挖苦你了,哥哥我这是说真的。”祁沙华笑道,“难得看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这不就是兜了个弯子说我平时吊儿郎当吗?”南宫夭吸吸鼻子。
祁沙华哈哈一笑,“哥哥我是说真的,可没开你半点玩笑。”
“是是,我伟大的锦歌哥哥。”南宫夭冲他挤挤眼,笑涡深陷,紫色的眼里说不出的风情。
“南宫夭,你这是引人犯罪你懂吗?”祁沙华一锤敲在他脑袋上。
“你的反应怎么比哥哥还大,下手就不能轻点吗?”南宫夭揉着脑袋不满道。
“也就矢宠着你。”祁沙华摇头。
南宫夭听了这话开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可不吗?”
祁沙华无奈的叹气,“我可真是同情矢。”
“锦歌话中有话啊。”南宫夭眼里的精光闪现。
“你听出这弦外之声就好。”祁沙华支着下巴看他。
南宫夭双手搭在脑后,“哥哥就听不出来。”
“小夭,别忘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锦歌可曾在乎世俗之见?”
“你见我何时被这些束缚过?”
“那哥哥是在乎的吧?”
“比起世俗,倒不如说他在乎的是你。”祁沙华弹了下他的脑门,“别多想了。”
抬抬眉,南宫夭舒口气,“嗯。对了,锦歌,你来这是找我吗?”
“当然……,不是。”
“咳咳咳,”南宫夭觉得心里重创,“你就不能说是吗?”
祁沙华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我就算说了,你也得信啊。好了,不逗你了。我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你在这里正好。”
“什么东西?”南宫夭举杯喝了一大口茶。
“小夭,你这有璎珞吗?”
“你是说华鬘?”
“华鬘?”
“璎珞的别名。”南宫夭解释道,“瑾世坊没有。”
“这样啊。”心里有些失落。
“锦歌,这华鬘高价不说,却是天下稀罕之物,我也只是听过,你怎么突然想找这个?”
“天下罕见?”祁沙华回想当年,‘我今日在街上一眼就看中这璎珞了,可喜欢?’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话吗?”南宫夭觉得自己的眼角在抽搐。
祁沙华沉思,“那倒不是,我有一颗的,可是四年前被我丢了。”
“丢哪儿了?”
“我扔隔岸河里了。”祁沙华幽幽的说道。
“哦,扔隔岸河里。嗯,等等,什么!凤锦歌你把华鬘扔隔岸河里,你你你——,”南宫夭指着祁沙华吼道。
“夭儿,你大叫什么呢?”南宫矢走进屋就见南宫夭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而他对面的凤锦歌则一脸平静。“锦歌,怎么了?”
祁沙华还没开口,南宫夭就开口道,“哥,你知道锦歌有多丧尽天良吗?这败家子竟然把华鬘扔进隔岸河了。”
南宫矢停听了也无太多惊讶,问道,“锦歌,那你是来瑾世琼庄寻华鬘?”
“嗯,送它给我的人有时候看着我脖子上的泪晶石发呆,所以我想找回来。”每次见到宸墨寒盯着泪晶石,祁沙华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自己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了,而现在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可能锦歌没听过,玦渊血髓,悭岭岫岩。崎谷碧玺,角觞华鬘。这四种玉中最罕见的是华鬘,最险峻的地方也是角觞。相传,华鬘的寓意是不离不弃,曾经有人去过角觞,但后来就再没有消息,没人会为玉而冒险赔上自己的性命,久而久之,华鬘的名字在玉石之中慢慢隐去。”南宫矢看着凤锦歌紧皱的眉头,“锦歌?”
“不离不弃吗?”祁沙华起身,“矢,小夭,麻烦你们了,我有事先回去一趟,改日再来看你们。”
“嗯,回去,小心些,外面下雪了。”南宫矢嘱咐道。
“嗯。”拉了拉衣襟,祁沙华走出门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祁沙华轻轻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就在空中散开,冻僵的手指被覆上温度,“宸墨寒,对不起。”
宸墨寒捂着他的手,生怕他冷着,“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当初把华鬘弄丢了。”祁沙华不敢看他的眼睛。
“弄丢了?”宸墨寒挑眉。
祁沙华一顿,有些窘迫,“我……扔河里了。”
“要是一直那么老实该有多好。”宸墨寒加快了步子,“快些回去吧,天太冷了。”
“你去角觞得的?”
“嗯。”
“亏你有命回来。”
“半条。”
“你是故意的,混蛋。”
“华。”
“嗯?”
“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吗?”
“嗯。可是宸墨寒,太可惜了。”祁沙华惋惜的叹气道。
“没事,下次再送你。”
祁沙华抬眼,“得特值钱那种,我知道华鬘的价值后就寻思着怎么换钱了,你要送就得送大手笔的,这样我会好受些。”
宸墨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祁沙华,你很缺钱吗?”
“总比你缺心眼来得强啊。”
“看来凡哥说的没错。”
“什么?”
“你果然是个小白眼狼。”
“……,”
“怎么不说话。”
“只是……突然间觉得你说的对,不知道说什么好。”祁沙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大红的灯笼高挂,左江府上下热闹非凡。忙碌的下人们打理着屋子,而厨房被祁沙华、苏曼等危险人物霸占。左江司马和宸墨寒深知‘君子远庖厨’这个道理,就默默的在火炉边喝茶。卫亦凡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决定赴厨房‘打下手’。在听卫亦凡述说过苏曼的无数传说战绩后,卫晗风淡定的走向厨房,当然也包括他的小尾巴卫勋。在刚走到厨房不远处,“轰——”的一声,然后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