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巨人的七贤居与排名第一神位的万物神任绚一番生死之战下,这片原本富有生机的土地只在片刻中变灰飞烟灭,面目全非,此时此刻依稀可闻淡淡竹叶清香,但眼中却不见任何一片竹叶,浩瀚如海的竹林竟寻不见一片完全的叶子,这时的眼中所见或是如烈火炙烤过干裂化开来,或是被一股强力所断山峦尽折腰,而脚下土地更是不堪入目,呈山洪暴发之势,或者说被一场强劲的地震与海啸带来的破坏力更为贴切一点吧,惊叹眼中所见,不禁试问,这场战争究竟是如何空前绝后?
夜色当空,却掩不住这一世的狼藉,万物神的冥河剑残破不堪,此时此刻正贯穿于七贤居依然跳动的心脏,血水顺着剑身奔流而下,就连冰冷的冥河剑都在低低轻鸣,却不见它的主人脸上闪过任务异样的色彩,除了少许喷溅到的血液与一身破败的战袍之外,完全看不出万物神与平日里有任何的不同,依旧是一脸的清冷与孤傲。
“师弟……我自知不敌你,这一战……我是为了囚困于无界的师傅、为了死去的师娘还有星辰而战,战败,虽非我所愿,当日并非我贪生怕死不追随师傅到无界去,而是我放心不下尚在襁褓中的星辰还有发誓要手刃背叛了师傅的你,从小就知道我的能力不如你,所以我不断地练金鸾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提炼,但是我还是败给你,我已尽力了,只希望我可以少带些遗憾去见师傅与师娘,而你、你……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呢?”
万物神冷冷一笑,道:“不,你想错了,本神从未想过要去见他们。”
说罢一把抽于贯穿于七贤居心脏上的冥河剑,顿时一股血肉相连的浓稠血浆接连带出,七贤居这般剧痛之下却也只是闷哼一声,但身体却不堪这等绞心之痛,“哇——”地一口血喷得老远,重重地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七贤居早已化为平日的精瘦模样,对战中他的灵力早已消耗殆尽,就连他练了的为数众多的金鸾豆也悉数用尽,一粒集聚着他百年灵力的金鸾豆,千百万年来不知练就了多少,只为这一战而用尽,虽力挽狂澜却仍败仗于万物之神。
“师弟……你我兄弟一场,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背叛师傅。”七贤居已是奄奄一息,但问的话却异常执着,他知道如果再不问,恐怕再无机会了。
万物神双目低垂,道:“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我无法告诉你原因,但是这次我却可以助恩师一臂之力,就当是我偿还那一剑吧!”
此时七贤居血已流尽的身体开始抽搐:“师弟……你、你这辈子也还不了师傅的恩情啊!”
万物神漠然回头:“我不会说这辈子还不清的等下辈子来偿还,单是师傅的养育之恩我万死也难以报答,但是师傅这次与天帝的对战绝不简单,我在天帝身边这么久,终于让我知道一个雷霆法杖的秘密,可以还的我还给师傅,还不了的,就欠着吧!这条命是师傅救下的,我自当还给师傅,如果此行我败阵,我定会自毁元神。”
“师弟……如见到师傅、请……务必代为向恩师……道一句,七子不孝,七贤居我没能好好报答他的恩情,没能好好照顾星辰……”
看了一眼生命已到极限的七贤居万物神以点前致敬:“师兄,我定会帮你传达,不过,前往无界前,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什……什么事?”
“我说过,伤害了星辰的人本神绝不会放过,就算那人已经死去,但他也曾经为神者,元神与灵魂仍可进六道轮回转生,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这时七贤居的瞳孔开始焕散,双手终于无力垂下,在这一瞬间万物神手中的冥河剑开始低鸣不止,似是为渐渐闭上眼的七贤居而悲泣,据说,神器有灵性,这柄冥河剑原本是万物神与七贤居恩师遗留之物,也就是御冉星辰之父,无界首领,原来位登天帝之人。
剑乃杀人作战之凶器,而此时此刻相较于冷漠的万物神而言却更多了一丝人情味。
看着渐渐冰冷的尸体,万物神轻叹了一口气,猛纵身身体半空飞越数百丈之距,眨眼时间身影便消失于这片狼藉之地……
怎能忘记与师傅师兄在一起的那些温馨的瞬间,怎奈何那道温柔似水的目光……
问情为何物,不仅要人生死相许,更令人迷失自我!
七贤居于万物神先后被首领救下而后收养,而任绚的名字也是首领所赐予,那年任绚约五六岁,因天资聪颖甚得首领的疼爱,日后更是首领最为器重的人,当时天地混沌,还未有三层七界之分,大地之上人员混杂,妖类、人类、鬼怪、以及拥有灵力者都处于乱世之中,没有分类也没有种族规范化,而带领一切的头领就是一对白发的双生子。
乱世出英雄,超强的战力与骁勇善战的两人立即被奉为神明,传说天地之间的掌控者是拥有象征天帝之位的雷霆法杖,而平定乱世的两人却是天帝之位的不二之选,呼声最高者是为兄者,原本那对双生子的为弟者也甘让其位于兄长,但是随着一位倾城之姿的人类女子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红颜祸水,她的存在就像一枚支点,让为兄者坠入爱河,让其弟者也不甘寂寞!
但谁也不知,也有另一人常常迷恋着这位人类女子,那个人就是任绚,日后的十二大神之首者,万物神,当时的任绚已过落冠之年甚是英姿飒爽,初见那位人类女子后立即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但不久之后这位绝世容貌的女子选择了骁勇善战且有着丰功伟绩的双生子之一,也就是御冉星辰之父,然,就在他们大婚之日,任绚压制已久的心崩溃了,这份他不能述说的感情已在他心里日益疯长,早已形成爱慕的海洋,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却已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了。
师娘——
这个称呼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喊过一声
但是隐忍于他心中不能说的秘密却被另一个察觉,当然,那个就是日后让他选择了背叛师恩的人,也就是如今的天帝。
如果说因何而起,倒不如说因爱生恨,任绚如此,当初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天帝亦如此——
故而,才有了千百年前的那场天帝之争!
那日,本当是称帝之日,而象征着天帝之位的雷霆法杖也已稳放于帝座之上,然,就在这时首领接获急报,处于妊娠期的妻子突然临产,婴儿提早出世,且母子二人均生命垂危,首领心系爱人及爱子性命,宣布暂停登位仪式,并把乱成一团的现场交给七贤居之后便与任绚二人赶往爱妻所在,然而这一切全是天帝的手段,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拥有,就算亲生的兄长又如何?
当首领赶到时却见到自己最信任的弟弟携妻及刚出生的幼子对阵而立,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天帝一直按兵不动,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如果一个女人的砝码不够,那再加一个亲生骨肉够不够呢?
所以天帝让这个不应此时出生的孩子提早出生,因为登帝的仪式已经开始,等不及这个孩子自然分娩了,自然而然,母体受损严重,刚刚出生的婴儿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这一切对首领来说不正是致命的要挟吗?
以妻儿的性命来换取一个天帝之位,换或不换???
就在这关键时刻,首领暗中传话于背后的任绚,要他助阵以便施行逆天术,并且把自己的护身神器冥何剑托付于任绚,(逆天术:第一卷第三十一章:中描述,魔王悬野因其弟施放同心绝蛊而毒发身亡,畏无极赶至,以禁术之一的逆天术回转一切,逆天术是一种时光倒流之禁术,会使用这等强大的禁术并无多人。)
但是就在首领施术的关键之际,为他护法的任绚却背叛了他,不仅打破这等危险至极的禁术还反戈一击,利用恩师的信任,把那柄呜呜鸣叫的冥河剑刺入首领胸膛,致使逆天术失败,首领身受重伤,他想救妻儿之初衷可畏付之东流。
也就在这时,御冉星辰刚刚分娩完的的母亲苏醒,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以天帝强行令他产下腹中胎儿之时也略猜到天帝所图,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首领以及还来不及见上一面的孩子,最后带着无限的眷念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首领妥协了,以自己的自由来换取爱子的性命,孩子命名为——御
冉星辰
他的出生注定了死亡与离别
因天帝与首领为双生子,相貌如同一人,当他出现在登帝仪式时仍以首领的身份登帝,所有的人包括曾经与首领并肩作战的人都并无觉察出任何异样,但是身为首领之大徒弟的七贤居却看出破绽,正要制止天帝登位却被位于天帝旁边的任绚及时控制,天帝以首领之名称帝,但是没过多久当时统领魔族的王者也查实这件事的始末,他可以为首领肝脑涂地却不愿臣服于假的天帝旗下,故而又再次引发夺帝位战乱,此后,魔界便以天界为敌,直至今日——
第四十八章: 落幕
最后,这场战役在创始者木木的努力之下以天帝之军投降结束——
七贤居与万物神一战,阵亡
创始者旗下军队重创,死伤无数
御冉星辰帅军御敌,重伤不醒
好在当时在异地震压叛乱之军的骨翼族人接令即时参战,以超强控蛊术大挫天帝之军的锐气,这才让御冉星辰即时脱困,但却已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战乱结束,乱世重整,家园重塑,一转眼时间已过一年。
御冉星辰仍未苏醒。
小辰舞四岁,终日守在其父身边
首领与天帝无界一战后再无音讯,两个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木木等一行人不止一次地去无界甚至于三层六界找寻,但仍是杳无音信。
万物神任绚,失踪
而后创始者木木以他体内可以具现化的聚合珠的能力把三层七界归一,再也没有上层、中层、下层的地域之分,也没有天界、魔界、人界、妖界、鬼界、影界、以及无界。
现在的世界,有上层天界的旷世奇景,也有中层人界的富饶之地,更有下层鬼界的森然恐怖之地,而这次七界的人同心协力共同抵御敌军,共同在战场上挥洒血汗,数年下来虽是不同界不同种族,但是结下的却是深的情感,七界之中再无打不开的隔阂。
一场声势空前浩大的战乱,不仅打破各种族之间不可逾越的仇恨,也带来了新的生机,这是创始者木木之心愿!
但是,创始者木木这种把三层七界归一的举措仍属逆天而行,自始体内的聚合珠消逝,而他所有的灵力也化为乌有,只在一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创始者降为一名普通的毫无任何灵力的人,但他仍感觉很庆幸。
因为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超强灵力,但他却能身为一个平凡人而感到庆幸,用他乐观的话来说,还好不是变回当初的小麻雀,不然就无福消受美人了,呵呵……
但是,御冉星辰仍然昏迷不醒,这是木木最遗憾的事情。
第四十九章: 天涯海角
一片缠绵不断山峦,在天空下伸展,无一丝白云掠过,蔚蓝的天空犹如玉石一般通透。
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大到无边无际,像风平浪静的海洋,微微带着点泥土混杂着青草的芳香,那是一种沁人肺腑的纯净。
雨后的草原,野花怒放,连吹过来的风都是清心畅爽,世上最好的画者都无法描绘出这片世外桃源的灵气,就连露珠儿都浸染了雨后彩虹的光环,颗颗如宝石一般闪耀。
站在山峦间远远地眺望,远眺之下竟见天上消失的朵朵白云在青草野花中蠕动,小小牧童挥鞭自如,一曲天籁之音随之而出。
细看之下朵朵白云竟是一只只白生生,肥壮可爱的白羊,使得广阔草原更加生机盎然。
山峦之下湖水微波粼粼,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之下波光艳丽,看起来美不胜收,湖水周围群山重叠,映射之下显得若有若无,这等视觉冲击之下竟有迷失仙境之感,奇妙非凡。
一名约五六岁的孩童嬉戏于花丛之间,看到那名挥鞭赶羊的牧童似乎特别感兴趣,一溜烟就跑远……
“辰舞,不要跑太快,小心脚下别摔跤了!”
“我知道了啦!”
“呵呵……星辰,看到了吗?辰舞又长大了,跑得可快了。”
“呐……星辰,看到那座山了吗?”
顺着悬野手指方向,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赫然立于湖泊之后,山峰之上白雪覆盖,犹如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还记得那座山吗?那是我们在人间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记得那年雪下得好大啊!都积到半山腰了。”
“当时啊……我是从魔界偷偷跑到这里猎雪狐的,每年都会来,但每次都是两手空空,好不容易那年让我抓到一尾雪狐却让你给烤了。”
“啊,对了,知道那日将你射伤的那个人我把他给怎么样了吗?”
“嘿嘿……你一定想不到,我以一个擅离职守的罪让他洗夜壶,我好像记得当时是下令要把每户每家的夜壶洗完才免他一罪,呵呵……谁让他伤到你了,不过,你还是把我的雪狐给烤了,气得我真想打你屁股。”
“明天,应该明天就能登山那座山了,不知还能否找得到当初那个山洞呀。”
如果不是悬野背上还背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还以为是他独自一个在自言自语,白发及腰,星眸紧闭,双手惨白而无力地垂于两侧,瘦弱而苍白,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一般,深不知他这一睡竟长达三年之久。
这三年时间里,悬野带着他与小小晨舞阅尽天下美景,天涯海角都留下他们三人的的身影,悬野宽阔的背脊承载起御冉星辰的整个世界,小辰舞一天一天地成长,也越发可爱活泼,但终不见御冉星辰有转醒的迹象。
三年之间天下能医之人悬野无不登门拜访,但收效甚微,只靠悬野每日一次注入大量灵力以维持御冉星辰的生命,三年间原本红发的悬野因日不间断地耗损大量灵力,以至红发尽白,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按悬野的话来说,他这一生欠星辰的太多太多,一身灵力算得了什么,如果需要,搭上这条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星辰……你何时才会醒啊?是不愿见到我吗?”
“就算……就算你不愿意见我,但小辰舞乖巧可爱,都六岁了,你也该醒来看看他啊!”
“我知道今生负你太多,如果你不愿意醒来……那我会一直背着你,一直……一直背着你。”
“对了,木木传来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嗯、先说哪一个呢?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当今天下太平且统一,几大种族互有来往,以商贸往来更甚,各取所需,互有所利,国泰民安,空前盛世,木木他,很伟大呢,虽然失去了所有灵力,但他却拥有整个世界的力量。”
“星辰,还有一个消息,万物神的尸骨找到了,在无界,但是还是没有你父亲与天帝的消息,没有消息算不算好消息呢?”
“星辰……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好多……好多啊……”
呢喃声渐渐淡去,身影也渐渐走远,直至没入山腰。
第五十章: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从半山腰起就被白雪覆盖,背着御冉星辰每走一步悬野都感到异常吃力,两个人的重量常常使悬野双腿陷入沉积不化的白雪之中,反倒是小辰舞,虽然穿着厚厚的御寒衣物却没能妨碍他玩雪的兴致,看他玩得满脸通红,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两个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明亮而有神,玩乐有余反倒跑在悬野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