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沙华昨日寒 上——十瑚落

作者:十瑚落  录入:07-02

“知道了。”祁沙华摇头,一个二个都把他当小孩子,一个二个,都走掉了。

第九章: 武结会

武结会当日,热闹非凡,平坦的比武台周围人声鼎沸。本和祁沙华站在一起的沅若和轻罗都被人群挤散,有一瞬间,祁沙华真想回房睡觉,转头看向东阁,三道视线都带着担忧,不时打量着自己。一个是于千凡,一个是顾滠齐,一个是宸墨寒。祁沙华没忍住笑,还真当自己那么弱不成?突然感到一道让自己极不自在的目光,向四处看却又未发现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直注视祁沙华的宸墨寒也看见他四处张望着,皱起眉,更不放心的看着他。

鼓声响起,人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苏子池走到北阁,“八年一次的武结会正式开始。比武的顺序子池已于一刻钟之前公之于众,那子池便不多说了。还请唐堡主派出人选。”

唐空毅抿唇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转眼间,比武台上已站着一人,“唐家堡唐弦,挑战。”唐空毅拍拍衣裳,紫色的眼里只有桌上的茶水,并不将比赛放在心上。

一人跃上比武台,“御剑庄徐风贤,应战。”语毕,两人的剑便纠缠到一起,剑影四起,没过多久,一人便摔到台下。唐弦收回手中的剑,回到西阁,“堡主。”

唐空毅看了眼苏子池,苏子池点头,“可还有人应战?”见底下无人应声,“那木芜城一权仍由唐家堡管理。凤阁主,请。”

女子香肩半露,火红的霓裳映衬着凝脂般的肌肤,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凤云裳慵懒的用手指指向台下,“萤儿,你去吧。”

左流萤点头飞身到台下,桃红色的衣裙看起来俏丽十分,眼波流转,媚意暗生,让台下的人愣了神,“烟柳阁左流萤,挑战。”

“莫宇阁莫质,应战。”看着上台的人,左流萤挥出水袖,来人感受到周边的空气开始震动,几十招之后,莫质躲闪不及,桃红色的水袖绕上了他的脖子。接下来,药谷,幽冥门也无一例外的赢了,彼岸,魇月宫,幽冥门,无夜楼因无人应战,仍有管理权。

苏子池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武结会这样就结束未免有些可惜了,诸位觉得呢?”议论声一片,苏子池看了看东阁和西阁的几人,“子池有一提议,不如各位掌门人一比如何?”

龙凌越悠闲的回道,“既然苏岭主都开口了,凌越自不会反对。”

凤云裳不屑的扫他一眼,“龙殿主还真是大方呢。苏岭主,云裳无意见。”感觉到龙凌越的视线紧盯着自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林漠信也回道,“东阁的诸位也无意见。”

“那多谢各位给子池这个面子了,既然如此,顺序也用抽签如何?”见众人点头,苏子池就吩咐人去准备签。待几人都拿到签后,苏子池开口道,“请问哪两位掌门人拿到了一和二两个数。”

龙凌越走到栏杆前,挥了挥手中“一”的签,瞥眼见凤云裳走了过来,然后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就下到比武台,龙凌越摸摸鼻翼,“是我该让你手下留情吧。”说完也旋身而下,“凤阁主,请。”

凤云裳袖中红色的绸缎扑面而来,龙凌越正想伸手去挡,却见其中银光乍现。凤云裳伸手握住剑柄向他挥去,龙凌越往一旁退开,凤云裳的红绸如有生命般的缠上剑身,更疾的向龙凌越攻去。龙凌越左右分别甩出一枚柳叶刀,一枚攻向凤云裳的左肩,一枚攻向她的右脚,凤云裳急忙挡过右肩的柳叶刀,向右推开。柳叶刀落在比武台上,竟入石几寸。众人哗然,凤云裳皱眉,“龙殿主是想杀了云裳不成?”

龙凌越有些措手不及,“抱歉,忘记控制力道了。”手一挥,柳叶刀又回到手中,凤云裳有些气愤的甩出红袖,可龙凌越只是躲闪,不再使用任何兵器。

红袖绕上他的手腕,凤云裳右手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声音带着薄怒。

“凌越绝无半分退让。”龙凌越压下胸口的不适感。

“那为何不用兵器?”蛾眉轻蹙。

“我自小用惯了暗器,怕出手重,伤了你。”

“你——,”凤云裳推开他,回到了西阁,不再看他一眼。众人也愕然。

苏子池也不禁笑道,“这,还是请另外两位掌门吧。”

“幽冥门,谭南奚。”褐衣男子开口。

“唐家堡,唐空毅,有礼了。”瞬时,空气滞留了半分,谭南奚手中的幽冥刀向唐空毅划去,唐空毅屈身向前,从腰间抽出软剑,划向面前的谭南奚。谭南奚脚尖轻点地面,反身攻向唐空毅的后背,唐空毅迅速将剑换到左手,抵过幽冥刀。在谭南奚退开时,软剑散发凌厉的剑气,谭南奚用刀掠过,退了几分。众人惊讶于软剑在地上留下的痕迹,比武台的石头都翻了起来,唐空毅未停半刻举剑,却看到谭南奚也向这边划了一刀,立刻偏身躲开,并运力将谭南奚的力道过大的剑气推出,骤时凌冽的剑气四散冲出台上,台下的人都惊恐着躲开。

剑气朝祁沙华的四面八方而来,无半分内力的他难以抵挡,远处的顾滠齐和于千凡急飞身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却以更快的速度到他面前挡过。“没事吧?”

幽莲香的味道让祁沙华心里一叹,“没事。”怎么会没事,宸墨寒,不要再出现了,还嫌我不够乱吗?祁沙华在心里低叹。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祁沙华却见他将手掩入袖中,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便算了吧。只是心却在颤抖。

见祁沙华没事,两人才松一口气。刚想过去,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粉衣女子看见面前的人四处逃散,只感到面前一阵阴冷的气流袭来,身体一滞,女子闭上双眼,停在原处不得动弹。一个小小的身影急忙冲出人群,却奈何剑气太疾。

女子没有叫喊,忽然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心中一阵血气翻腾,少女睁开薄荷色的双眼,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紫色的眼眸少了神采,“丫头,你……不会……叫……救命吗?”然后闭上双眼。

“唐堡主——,”

“堡主——,”

轻罗任由眼前的人把昏过去的唐空毅带走,“轻罗姐姐?”顾男按上轻罗的脉搏,小巧的眉蹙起,“明明有人挡住,怎会受那么重的内伤?”顾男扶着有些呆滞的轻罗走出人群。

“轻罗,你没事吧?”沅若摸摸她冰冷的脸,焦急的问,那表情急得快要哭出来。

轻罗苍白一笑,“沅若姐,我没事。”

“枫眠叔叔,轻罗姐姐的内息很混乱。”顾男道。

林枫眠点头上前按上她的脉,“失礼了。”

“怎么样?”顾滠齐看着脸色异常的轻罗。

“先送她回客栈吧,她不止内息混乱,我没带银针。”林枫眠看了一眼东阁,没注意到于千凡看他的眼神。

第十章: 只是想亲口告诉你罢了

顾滠齐转头,“沅若,你去告诉苏岭主,我们先行一步。”沅若点头,急忙跑向北阁。“男儿你去部署无夜楼的人,我先回去有些事要确认。”

顾男凝重的颔首,“男儿领命。”

顾男一走,轻罗“哇——,”的吐血倒下去,顾滠齐连忙接住她,“我们先回去吧。”

祁沙华急忙赶过去。担忧的看轻罗一眼,“你们先走,我在这等沅若回来。”顾滠齐点头,几人匆忙离开了。

沅若喘气跑进北阁,因为情势有些混乱,没人拦她,沅若便径直走到思绪放在外面的人前,“啪——,”

苏子池回过头便看见眼前的女子,蓝色的眼里全是愤怒,几个下属正欲拔剑,苏子池挥手让他们退下,忽略脸上的刺痛,“姑娘,苏某做了何事,让姑娘如此?”他不记得何时曾惹过她。

“若不是你,轻罗怎会受伤。”看着迷茫的苏子池,沅若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跪在苏子池前,“请苏岭主责罚,沅若本是前来代楼主传话,有事向岭主告辞,先行离去。因刚才沅若的妹妹受伤,气极之下才——,”

苏子池扶她起身,“无事,倒是子池伤了姑娘的妹妹,劳烦姑娘代我向顾楼主道歉,实是过意不去。”苏子池走向栏杆处,沅若担心轻罗,便走出北阁。“诸位,今日之事实是抱歉,因为唐堡主和轻罗姑娘受伤,武结会就此结束吧,还望各位谅解。请八年后再聚寒风岭。”苏子池转身却见湖蓝色的身影不见了,对几人说,“走吧,去看看唐堡主伤势如何。”

“是,岭主。”一行人尾随而去。

祁沙华看着许久未出现的沅若,心里有些着急。眼神一冷,正准备走去找她时,被人拦腰一抱,随即飞身向岭外去,闻到那人身上的冷香,祁沙华没有开口。“抱歉,这样冒昧的把你带出来。”

“宫主真是厉害啊,才不过半刻钟就要到山下了。”祁沙华看着他。

“过奖。你不是无夜楼的人吧?”宸墨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你,是彼岸的人吧?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他很喜欢曲忆扣,但那是彼岸才有的东西。”

祁沙华身上带着杀气,撕下面具。绝色的面容未使宸墨寒眼神闪动半分,上前拉开他的衣袍,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绽开在左肩,“果然,锦歌……,”手指轻轻划过。

听到这个名字,祁沙华脸色沉了几分,扯过衣襟,有些不耐的别开眼。悠哉的靠在树干上,“找我什么事?”

“锦歌,他还好吗?”宸墨寒眼里闪过许多情绪。

祁沙华一怔,“还好。你是他什么人?”

宸墨寒带着歉意,“朋友。”

祁沙华收敛自己的心绪,“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不,只是希望你帮我把这信带给他。”从袖中拿出信件,彼岸一向神秘,他一直苦恼如何将信送出去。时日不多自己不能再拖下去。

“还是算了吧,我怕我会毁了它。”看着他变冷的眼,“别忘了,是谁把锦歌变成那样的。”看着眼前黑色的人影带着孤寂,祁沙华莫名的不忍,开口道,“交给滠滠吧,他也是彼岸的人。”在宸墨寒惊异的眼神中,祁沙华别过眼,敛去眼中的情绪。

“多谢。”宸墨寒看着一片树叶落在他的发上,上前拿了下来。

祁沙华看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

“名字。”

“祁沙华。”

“宸墨寒。”

“我知道。”

“只是想亲口告诉你罢了。有人来寻你了,再会。”说完,原地只剩下散落的花瓣。

“华,你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你。”赶来的顾滠齐打量着祁沙华,生怕他有一点伤。

“我等了许久见沅若未来,就先下山了。”祁沙华笑着说。心中却还记着宸墨寒的伤,都没来得及问,应该无大碍吧。

“沅若怕是从另一条路走了,她一人回客栈,说没见到你,我就忙着过来找你了,我们回去吧,免得让他们担心。”祁沙华点头,没再多想,两人便消失在梅林。

走进客栈,程荻上前,“楼主,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嗯,你和男儿在客栈门口等我。”顾滠齐转身对祁沙华说,“华,我得去看唐堡主一趟。怕你吃不惯这里的晚饭,就叫沅若去布置了。对了,二楼左转第三间房,司轩在那,说有事找你——,”

“滠滠,你先去忙吧,我现在就去找司轩,你别耽搁时间了,我没事的。”祁沙华打住他。顾滠齐点头离开了客栈。

祁沙华走到房间外,轻扣房门,“轩哥,是我。”

打开门,温润如玉的男子道,“我可等你很久了,快进来。”

祁沙华走过去倒了杯茶,“这么急着找我,是影有什么事吗?”

“岸主让你尽快回彼岸一趟。”

“时间还没到不是吗?”祁沙华抿一口茶。

“不知,岸主并未交代其它。不过你还是回去一趟的好。”祁沙华想了想,点头向门外走去。

“沈问那孩子在寒风镇外等你好一会儿了,你过去找他吧。待会我会告诉滠齐的。”

“要瞒着滠滠吗?”

“那倒没有。”司轩看着他,“怎么了吗?”

“没事,那我先走了。”

“我会比你晚一步到,一路小心。”司轩温儒一笑,祁沙华便走出房门。

林枫眠从袖中取出卷好的金色锦布,展开,一一拿出银针试药。

于千凡看了他好一会儿,从背后拥住他,“眠,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枫眠轻笑,将桌上的一株药材放到他嘴边,转头看见于千凡苦得闭眼的表情,“六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千凡没有回答,“那你信我吗?”

“你说呢?我怎么会不信你?”于千凡靠在他的肩上,闭上双眼。怕他倦了,林枫眠就让他靠着。

眠,你还是没有向我开口,果然我还不够你信任,于千凡控制眼里的情绪,紧紧的抱着他。

另一边。

“我一直以为你与锦歌只是旧识,却没想到你是彼岸的人。”宸墨寒紧盯着顾滠齐。

“抱歉,这事我本想告诉你,可是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顾滠齐低下头,“寒,你……。”

“唉,罢了,我们是兄弟不是吗?”宸墨寒墨绿的眼里并无其他。

见宸墨寒释然的样子,顾滠齐也就放下了,“是谁告诉你的?”

“祁沙华。阿齐,可否将这信带给锦歌?”

顾滠齐苦涩一笑。难得听见宸墨寒恳求的语气,“嗯。”

“爹爹,程荻的调查——,”顾男推开门,见到宸墨寒后冷眼一瞥,“宸宫主好。”

“那么多年,连声舅舅都不愿叫吗?”好像顾男对他一直都是那样冷漠的态度。

“男儿……,”顾滠齐轻声提醒。

顾男一笑,未脱稚气的脸却也是带着几分气势,使得本就精致的脸更加俊秀,“男儿已接下无夜楼众多事务,地位也仅次于楼主。如今男儿身处江湖,于情于理也应尊称您宸宫主,如若无礼,也请看在男儿年纪尚小的份上多加宽恕。爹爹,男儿先退下了。”

“寒,你别见怪,男儿从小就这性子。”顾滠齐无奈道。

“见怪不怪了,那小子从以前就没给我好脸色过,看那架势,小家伙磨练得不错。”

“嗯,那孩子一直都很出色。”

宸墨寒看着那小小的背影远去,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阿齐,我先走了。”

“嗯。”

第十一章: 你几时后悔过

没一会儿,一人来到顾滠齐房门前,“滠齐,若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司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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