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只觉得和与自己思路相近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自己开一个头,对方就能接上话题,不用在多费口舌去解释,实在是畅快淋漓至极。他有些期待的望着文禛,好奇这人能不能猜到自己要怂恿他去干嘛!
他的神情自己被文禛收入眼底,若是两人相爱了只是每天你侬我侬的秀恩爱闪瞎别人的狗眼,那绝对不是文禛需要的感情。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思想的火花相互碰撞着、相互影响着产生出来的默契甚至有着超越性1爱的吸引力。
甚至不需要沉吟思考,他就已经猜到了宁云晋的打算,“若是想要靠这么些人守住峡谷,那他们肯定要带上大炮和炸药,难道你是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在他们营寨中爆炸很有趣?”宁云晋咧嘴笑道,“以大军的速度,銮驾起码要到明天中午时才会通过峡谷,这之前他们肯定要停下来休息,那就是咱们的机会。”
与宁云晋的爱好冒险不同,文禛除了那次擒获夫蒙卓明的时候忐忑不安冒了巨大的风险,其他时候多半是谋定而后动,不过到底是男人天生的冒险精神占了上风,他颇为意动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办法潜入他们中间?”
宁云晋嘿嘿一笑,却并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抓着文禛的手跳下大树,朝着前方掠去。
“走,咱们先赶到那里。”
通往那个峡谷只有一条路,两人自然没有必要跟着大队前进。两人一边飞速前进,宁云晋一边解释道,“之前听说要来归化,我就看过这一带的地方志,听说那个峡谷顶上有两块巨岩,长得像是一个老妇和少妇,便被人编了一个关于望子望夫石的传说,只道是有一个丈夫外出作战,便再也没有回来,他的老母亲和妻子为了等他便化作了两块石头。”
“这样的传说似乎各地都有。”文禛点头道。
宁云晋笑了笑,“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两块岩石生得非常巧,正好在峡谷顶端的最中心,若是他们要扎寨只能围绕着这两块石头。我们先赶到那处,这些普通士兵肯定上不了顶,到时候我们居高临下,就有机会动手了。”
文禛惊讶道,“你看的东西到也杂,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宁云晋嘿嘿一笑,这哪是他这辈子看书知道的,而是以前在这里探测过地形,所以格外了解罢了!
等到两人赶到那处,文禛才发现这个峡谷果真是险。峡谷两边全是大块的巨石,两壁足足有近三十丈高,最险要的地方最多只能四车并行而已,山壁一直延伸到草原上,形成一个斜坡。而宁云晋说的那两块岩石正在矗立在最狭窄通道的顶端。
他们两人飞身爬上那望子望夫石的顶端,这两块石头早已经被风沙雨雪打磨得光滑可鉴,即使以他们的功力想要爬上去也费了一番功夫。
等到临近黄昏的时候,这只来埋伏的队伍才赶到此处,不过来的只有八千步兵,一辆车马都没有看到,那些大炮和炸药都是靠着人力生生抬上来的。十多里路加上如此多辎重,导致不少士兵到了地头就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带兵的将领显然知道士兵们需要休息,只是带了一帮人开始扎营,并没有立刻进行炸药的安放。
是夜,仅有一弯上弦月高高挂在夜空中,等到营帐中鼾声四起的时候,宁云晋与文禛如同轻盈的燕子从岩石顶上跳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第 119 章:
这两块紧贴在一起的望子望夫石足足有四层楼高,虽然之前有人扬起头打量过几眼,但是草原上一到晚上寒风凛冽,加之今晚连月亮都昏暗不亮,很快就再也没有人注意这两块石头,让巨石之顶成为一个彻底的盲区。
两人在石头顶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发抖,只能抱成一团仅仅相拥在一起取暖,靠着相互的体温好不容易熬到三更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连放哨的士兵也开始昏昏入睡,只是机械的走动着,强撑着没让自己的眼皮合上而已,更别说是那些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士兵。
以他们两个的功力,实在远超过这些普通士兵一大截,当两人从巨石上轻巧的跳落下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惊动到一个人。
别人相爱的两个是你耕田来我织布,但这一对新出炉的情侣却是你杀人来我放火。
负责杀人引起骚动的是文禛,他的刺杀目标是带队的那个将领。虽然早在宁云晋还是小豆丁的时候文禛就见过他杀人,也得到了宁云晋的一再保证说他自己的身体没事,而且五行散血散的作用在玉璜的影响下已经失效。
但是文禛却一点也不想让宁云晋直接面临危险,因此把人赶去放火了。
宁云晋知道自己肯定拧不过他,只得乖乖的直奔存放那些辎重的地方。
这一支队伍将领是个谨慎的人,他在扎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将火炮朝着峡谷的方向,而那些弹药和炸弹则全部放在营区之外,派重兵守着。
宁云晋的任务虽然是放火,却不能让火势大面积的蔓延开来,否则那么多的炸药同时爆炸,即使他与文禛可以想办法跑掉,可这一片山崖只怕都会被彻底炸垮掉,到时候大军依旧无法通过。
不过这难不倒他,只是眼珠子一转,宁云晋就有了主意。
抬头朝着文禛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融入夜色中的他已经悄悄的摸到了那个将领的营帐周围,宁云晋见状也赶紧朝着那存放炸药的地方摸去。
“谁!”那边营帐内看来还是有高手的,文禛还没动手就有人惊呼起来,“来啊,抓刺客。”
趁着主帐那边兵荒马乱地正在交手,吸引了大批注意力,宁云晋悄悄地摸到一个落单的士兵身边。
他的三指捏着对方的脖子,只是稍微一用劲,那人就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来,死不瞑目的被宁云晋轻巧地放倒在地上。
宁云晋从他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银子以及火折子,将这些东西统统都塞进自己怀里,又将他的战刀别在自己腰间,这才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弹药库这边看守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没什么高手,毕竟炸药、弹药这些都是死物重物,轻易不会被人搬走,看守得这么严密只不是为了防止火星和有人偷窃。因此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文禛吸引的时候,宁云晋一路摸进去居然一直没被发现。
他掀起帐子的毡布,猫腰钻了进去。一进帐子宁云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冲得他差点打喷嚏。
捂住嘴,慢慢的吐气,缓了两口气之后,他才控制住。一边小心的取了几包炸药绑在身上,他一边忍不住默默鄙视自己,这几年到真是娇生惯养成了习惯,居然连这么点气味都受不了。
宁云晋的速度极快,直到他原路返回的时候,那些倒地的尸体居然都还没被发现。他偷偷的回到那望子望夫石下,由于一多半人被文禛吸引走,另一半则守着弹药库不动,这里如今成了真空地带。
他小心地将那些弹药都布置在巨石朝着峡谷的方向,这两块巨石本来就如同飞来石一般,突兀地矗立着,宁云晋估计这么多炸药爆炸的威力足够让它们倾斜了。
布了一根较长的引线,然后燃起火折子将引线点燃。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又摸到士兵们的营帐附近,偷了一壶油,他抢过一个火把就开始边泼油边大肆放火。
“这里还有一个刺客!”
“不能让火燃起来。”
“快,赶快灭火。”
如此嚣张妄为的举动,自然立刻就被士兵们发现了,引得不少人都开始追击他,想要阻止他放火的动作。毕竟士兵们都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这么多的炸药如果被引燃,那他们就死定了。
宁云晋这边闹腾得十分厉害的时候,文禛已经突破了层层保护圈,一掌击毙了那个领军的将领。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云晋这么晚才开始放火,可当他跃起在半空的时候,可以明显的看到宁云晋在有意的将追击的那些士兵引到同一个方向。
虽然此刻没办法心有灵犀的知道宁云晋的算计,可是文禛还是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身后的追兵朝着他那边赶去。
很快两队人马汇聚在一起,宁云晋与文禛被这近八千人组成的阵势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
“他们杀了将军!”
“不能放过这两个人!”
“杀死他们!”
看这那些指着自己的箭矢,宁云晋一边戒备着对方突然发难,一边嬉皮笑脸地对文禛道,“被围住了呢!怕么?”
文禛抓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你在这里。”
宁云晋虽然也会说一些讨好人的话,可是轮起说这些甜言蜜语,他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他忍不住在文禛手背上捏了一把,“小心点。跟着我。”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震天的巨响从那望子望夫石的脚下响起。趁着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被这声巨响吸引的时候,宁云晋提气纵身,朝着山林的深处掠去。
人类在遇到惊吓的时候,反应都会自然而然地慢上一拍。即使有些弓箭手本能的松开弦,但是这样没有瞄准没有力道的箭矢又怎么可能伤得到两人。等到那连环的巨响结束之后,他们正嗡嗡作响的耳膜才听到无数的呻1吟声和呼痛声。
在这样的爆炸威力之下,那些迸射出来的石块已经媲美弹片,对人体的杀伤力极大,靠那巨石比较近的人不是被炸死就被炸伤。
如今这队士兵们群龙无首,即使各自的直属长官还在,可是一部分想要去救人,另一部分则想要抓人立功,就在这纷乱的时候,突然有不少士兵听到了岩石断裂的声音。
可是这个时候发现已经太晚了,那两块巨大的岩石突然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轰然倒塌。这样大的两块巨岩倒下来,简直是轰天震地,整个地面都抖了几下,就连悬崖边缘都有无数的碎石被震落。
士兵们为了追击两人,将阵势布置得实在太过密集了一些。突然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连跑都没办法跑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巨大的岩石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身上,顿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
即使没有被卷入其中的士兵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手足无措,大部分人都如同炸了营似的慌乱的到处跑。
看着那些如同疯了似的人群,第一次亲眼看到炸营的文禛也同样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及时退到这样的距离,只怕那时的表现也比那些士兵好不到哪里去。
他转过头,望向一手造成这样惨状的宁云晋,却只看到这小子眼睛亮晶晶地像是在发光,甚至还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燃烧中的营帐将夜色都照亮了,也将宁云晋那魅人的绝色容颜上渡上了一层薄薄的暖光,简直美丽得超越了男女的界限,可就是这样一个如同谪仙人似的家伙,嘴里却无情地吐出了充满战意的话,“上么,要不要多杀几个?”
战与火,血色与美人,惊惧的人群和无数惶恐的惨叫声,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只有地狱才会有的场景,却是最能挑起男人肾上腺激素的。
文禛只觉得体内仿佛突然燃起了两把不灭的烈火,一股冲向脑海,让他只想冲入敌阵畅快淋漓的杀个三进三出,另一股却冲向了下腹,让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剥光眼前这小子身上那碍眼的衣物,将他压在身下好好的大战三百回。
“抓我的手干嘛?”宁云晋刚准备趁着这群敌军陷入惊慌时好好杀上一回,却感觉文禛将自己的手牢牢抓住,他不解地瞪了文禛一眼。
一对上文禛的眼睛,宁云晋就被惊到了。文禛的眼睛深幽无比,如同饿了几天的狼似的,仿若实质舔抵着自己裸1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那种赤1裸裸的饥渴,让宁云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怎么突然发情了……他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却只看到文禛已经先自己一步去杀敌。
看着文禛那奋力杀敌的样子,让宁云晋实在是受不了翻了一下白眼,这人怕是有毛病吧,他一个皇帝即使杀得再多也没有军功可赏,这么拼命干嘛!
相传一个欲1火攻心的男人可以变成内裤外穿的超人,那么一个本身已经媲美超人的武林高手遇到这样的时刻简直就能无敌了!
若是再加上有一个不服输的高手,那真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只看那些硬生生被两人杀到溃散的士兵就可以知道其威力。
等到反应过来周围除了彼此再也没有站立的活物时,文禛与宁云晋这才面面相觑的停下手来,接着尴尬的大笑着。
从那种令人发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之后,文禛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血污,真是一辈子没有过的邋遢。他有些受不了的找了些清水来冲洗,又从那将领的营帐里翻出来一些干净衣服换上。
两人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文禛这才对宁云晋笑道,“今天这次大胜都是你的功劳,如今你已经连续两次大捷,朕都不知道回京以后该怎么赏你了!”
宁云晋嘻嘻一笑,“皇上您自己也是大功臣呢!”
文禛的双眼闪了闪,显然颇为意动。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不,记住今晚的事都是你一个做的。”
宁云晋一看他那懊恼地样子,立刻就想到文禛将这惊世大功让给自己的原因。其一对外宣传皇帝可是还在銮驾里慢腾腾地朝着归化而来,他出现在这里杀敌可没办法跟人进行解释;其二,俗话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他一个皇帝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战果如此丰硕,只怕也会被御史们的笔刀言刃给念到满头是包。
宁云晋那幸灾乐祸偷笑的模样实在太过明目张胆,文禛一把将他的下巴挑起,嗓音有些沙哑地道,“不过你得了这等好处,朕也是要收点利息的。”说完文禛便对着宁云晋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丝竹慢慢,鼻子里闻到的只有硝烟、灰尘、血腥混合而成的刺鼻气味,耳中听到的只有痛苦的呻吟声,但是对于两个骨血里天生眷念战火与血色的男人来说,却是如同罂粟般的催情物。
拼杀过后的男人仿佛更容易动情,只是一个魅人心魄的深吻而已,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硬挺。
文禛将宁云晋抱了起来,让他双腿之间的硬物卡在自己的肿胀之处,然后慢条斯理的磨蹭着。
他慢慢地啃咬着宁云晋的下巴,沿着那完美的弧线一直到咬住那饱满诱人的耳垂,在嘴里舔1弄了一番,文禛这才满是遗憾地道,“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朕真想就在这里要了你。”
宁云晋不甘示弱地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这才狡黠地一笑,“谁要了谁可还不知道呢!”他将右手往下一探,隔着衣服摸到了文禛的命根子,坏心的揉捏了一把,“皇上您的岁数也不小了,不如让微臣来好好伺候您好了。”
他那大胆的挑衅让文禛哈哈大笑,双手揉捏着他的臀瓣,自信地道,“朕可还年轻着呢,清扬不用担心朕满足不了你。”他低头在宁云晋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叫朕的名字。”
“文……”宁云晋的嘴巴开阖了几次,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不说他和文禛之间复杂的关系,单单只是这两个字说出口,他就有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感觉,而且叫自己长辈的名字,那种怪异的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就是他这一迟疑,让文禛的眼神暗了暗,于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便产生了。
文禛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山崖下就传来了马匹疾驰的声音,听起来还并不是小股。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想到了另寻地方埋伏的那两千骑兵。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再也顾不上什么旖旎,两人迅速地冲到悬崖边往下望,果然看到有一队穿着奉武族衣服的骑兵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见此情况,他们立刻朝着銮驾来的方向跑。
此时天色已经有了一丝朦胧的亮光,因此他们两个探头的时候就被崖底的人发现了。若是他们不跑,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还能迷惑一下别人,这一动,反倒曝露出来可疑之处,那队骑兵立刻催马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