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原本是法医的外科医生,一个大大咧咧的小警察,一个恐怖残忍的杀人事件,一段暗无天日的阴森记忆……
内容标签:恐怖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信,夏光 ┃ 配角:苏木,王泽远 ┃ 其它:肢解,解剖
01.开始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次宴会上。
他静静的站在角落,既不与人群刻意疏离,也没有去亲近人群的意思。他长得很平凡,而且因为木然的表情让他显得有些呆滞。可他的眼睛出卖了自己。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可当你想从中看出什么时。往往会无功而返。那是一双非常清澈却让人无法看透的眼睛。一个完美的旁观者,这是我看到他第一眼是下的结论。
本来我设想过无数次再次与他相遇时的情景,但当它真的来临时,我只感到了无尽的愤怒。那是一种期望落空的失望。
林医生,急诊处来了个重伤的病人,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你快点去吧。
明白了,我这就去,不过,小郭,这里是医院,下次不要再这样大声喧哗了。拍了拍听完我的话后脸涨的通红的小护士。我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急诊处。尚再拐弯处,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对生的渴望死的恐惧迎面向我扑来。让我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这次的病患应该很对我胃口。让我猜猜,这么晚送到医院来,还有明显的外伤……
所有的猜测在我看到俯在担架上的他时戛然而止。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在满是鲜血和恐惧的急诊室外。
他很狼狈,这是我第一个想法,皱巴巴的衣服上沾着鲜红的血迹,一头乱发下曾经平静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只剩下对担架上的人的关心与担忧,还有一丝丝……我敏感的扑捉到了,那是很薄很浅的一丝仇恨,也许它曾经很很深很浓,可现在却被冲淡了,原因?
我看了一眼担架上的男人,很明显的枪伤,有两枪打在了不甚重要的部位,还有一枪……在胸口。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温和的开口。手上的动作却不容人反对的强硬——直接拉开了伏在担架上的他。
对上他迷茫的眼神,我再度绽开温和如春风的笑容。
他会没事的,我保证。
……
手术台上的灯光永远是我最讨厌的,它是那么亮,那么的指高气昂,让我仿佛听到了它肆无忌惮的声音:在我面前,所有黑暗都将无所遁形!!
而这一次,那灯光更是前所未有的亮,清楚的照出了我刀下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有一张让女人尖叫,男人嫉妒的脸,轮廓分明,五官端正。即使在昏迷中,也有一种成熟的男子气概。当然,我不会忽略他身上明显的煞气。这是那些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所没有的。一个深更半夜送来的身中三枪具有明显煞气的男人。他的身份,很容易猜到吧。
林医生,其他两颗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剩心脏旁边的那颗。助手小心的提醒着。
这是一个幸运的男人。最后那颗子弹距离心脏只有3公分,要是枪手再准些……我看看刀下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洁白口罩下的嘴角勾出邪恶的弧度。
如果我不小心……不,或者只是病人胸口的稍微起伏,正好迎上了我手中锋利的刀尖……那些鲜红的充满生机的血会向急于回归大海的河流一样汹涌而出的吧,浸湿这具逐渐冰冷的躯体,浸湿冰冷的手术台……也浸湿我的双手……然后我便可以向他伸出这双沾满了男人的双手,沉痛的说着节哀,欣赏他变幻莫测的神色,我很想知道,他,一个不再完美的旁观者,究竟会堕落到什么地步!!
02.阴暗
请放心,子弹已经全部取出来了。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只要熬过了今晚的危险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对了,你跟病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你都坚持守在外面。
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吗……
林医生!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恩,没关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他!
……
三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刚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小心翼翼与我说话的他,迟疑的说着只是朋友的他,还有最后坚定的说谢谢的他,这一切的一切,几乎让我压抑不住胸口咆哮的野兽!一种无法言说却似曾相识的情绪如失控的猛兽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尖锐的疼痛让我理智几乎全灭!想要毁灭!想要发泄!!
我毫不迟疑的拿起手机,正要按键,他却忽然神经质的震动起来,一阵阵尖锐的仿佛要刺穿心脏的高音足以让人痛苦的捂住耳朵,却让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故意让它响了很久,我才缓缓的按下通话键,马上,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飚了出来。
我的老祖宗哎,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有事没,有事没?没事就来我这一趟吧,我请你吃饭!
什么请我吃饭,怕是请我看些让人吃不下饭的东西的句子缩写吧。我冷冷的笑。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那人在听到我的话后畏缩的样子。
这……这不是新来的家伙不顶用嘛,才看了一眼就吐的唏哩哗啦,哪象你当年啊,那么……
够了!电话另一边好几秒的空白让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是啊,向来只有他能够让我失态,哪怕他说的话根本毫无恶意。我叹了口气,很无奈。
喂,阿信,你生气了吧,你肯定生气了吧,我都听到你叹气了,啊啊啊啊!怎么办啊,连我家阿信都不帮我啦,我死定了!!!
在哪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比不上这三个字有用,看了看表,很好,再过几分钟就可以下班了。
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__^*)嘻嘻……,就在老地方,你知道的!
确实,我知道。可老地方三个字,着实让我讨厌。
四
明明只是隔了一道门,外面正炽的艳阳却是无论如何也照不进来了。就象生和死,隔在中间的往往只是一层可笑的薄膜。
你来啦。原本懒洋洋靠在门边的男人在看到我时脸上笑开了花,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他身上的光芒也丝毫不见减弱,那身被揉虐的皱巴巴的警服套在他身上,除了表达了本人不修边幅的习惯外,更多的确是衬托了他的英挺俊美。很英俊,很活力,同样,也很欠打。这就是我永远无法摆脱的青梅竹马:夏光。
我无视他的招呼,目光落在了他旁边的人身上。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还很年轻,说是男孩也不为过。此刻他正蹲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嘴角还有可疑的秽物,我心下了然,这便是他电话里说的新来的家伙了。
见我不理会他,夏光挠挠头,干脆上前拉了我就走,边走还边唠叨:
这次可是大案子啊,被害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很久了,你没看见啊,那死的叫一个惨,当场就把目击者吓晕了。警察来时根本没人敢抬,还是我义不容辞的把他抬回来了。结果这小刘一看也吐了。真是,有那么恐怖吗!
我任他拉着,在经过那个叫小刘的法医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满脸迷茫的他笑了笑,便不意外的看到了他感激的眼神。耳边也传来了夏光凉凉的声音。
切,你又在玩弄人了,快进去吧!
……
03.尸体
扑面而来的冷气汇成了如漩涡般的阴雾,只是几年时间,老地方的摆设又翻了新。冷冰的铁柜一路排下去,我仿佛听到了被锁在其中的死者的哀嚎。来不及微笑,我的视线在接触到摆放在手术台上的尸体时瞬间凝固。
原本让我惬意无比的冷气齐齐涌入身体,透心的凉,耳边的哀嚎带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不断扩大,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有什么声音……很温柔……很平稳……
宝贝儿,痛不痛,来,看看,这是你的……
怎么了,你瞳孔放大了哎!耳边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将我拉出了崩溃的世界,没有了,没有漩涡,没有阴笑。我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身体的某个部位放肆的疼痛。
不会吧,连你都怕了,这个尸体真的很恐怖?身旁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却让我无比羡慕。
如果连我都怕了,你还能去找谁?无奈的看了一眼夏光,我戴上手套口罩走向尸体。
停尸房的灯光虽然也很亮,却是一种泛着死气的亮,它只照的出存在于尸体上的黑暗,所以让我很安心。在这样的灯光下,我有一种被保护的错觉,可也只是错觉罢了。
手术台上的尸体确实有一付足以吓倒大多数人的尊容。被整齐剥下的头皮,暗红的肌肉白色的经络狰狞扭曲,粘稠的黄色脓水滴滴答答的从已经空了的眼眶里流到冰冷的手术台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尽管那些已经腐烂的条状肌肉是无法表达感情的,我还是从中看到了巨大的惊恐。曾经是嘴巴的地方只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两排牙齿被残忍的扳掉,只剩下半截鲜红的舌头和放置其上的腐烂眼珠。再往下,是曾经看过摸过无数次的人体器官。仿佛教课用的人体模型,被切开的胸腹里是不再鲜活的器官,看的出来,它们曾经被拿出体外,细细欣赏一番后,再一丝不苟的放回原处。暗青色的肠子有被洗过的痕迹,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油光。死者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曾经是软绵绵的双手双脚被低温冻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你猜他是怎么死的?夏光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喷出的热气让在停尸房里变的冷冰的皮肤有种麻麻的感觉。
你想知道?我停顿了一会。
当然想啊,快说说,看我们林大医师有什么高见。夏光急切的接口。
我不紧不慢的转过身,低头轻抚着沾满鲜血与脓液的右手,笑意无法控制的在嘴角散开:死者的全身器官都曾被拿出来过,只有最了解人体构造并且有丰富的手术经验的医师才能保证,在他拿出内脏的时候清醒的死者不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突然暴毙,毕竟,解剖死人完全没有解剖活人来的有趣啊,所以我才会由法医转到外科啊,杀人的感觉实在是很不错呢,慢慢抬起头的我,在夏光微微放大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带着病态的红晕,笑的诡异的自己……
04.换药
距离帮助夏光验尸已经过去一周了,可能是当时我失控的状态吓到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夏光吧,他根本没让我把尸体验完就推着我出了停尸房。这着实让我遗憾不已,好久没有见到那么富有美感的尸体,我可是很想和它“深入”的交流一番。不过我有预感,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能够制造出这种尸体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浅尝即止呢,黑暗和绝望总是令人如此着迷,不是吗?
林医生,402病房外面围了好多穿黑西装的壮汉,晓丽她们几个都不敢过去,已经到了换药的时间了,你去看看吧! 小郭期期艾艾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想。我微微偏头,便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神情,毕竟这种事情实在不值得让一个主治医生出面。
402房吗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他送来的那个男人,黑衣保镖?果然有黑社会的风范,让人忍不住就想笑啊,我不紧不慢的收拾好药品,随着小郭来到了病房外。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我们,他压沉嗓音问道。
如你所见,我是来替病房的病人换药的。我微笑示意身后小郭推着的手推车,上面整齐摆放着纱布双氧水之类的东西。 这是我的证件,我理解你们的工作职责,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作为医生的工作。
为首的黑衣保镖仔细检查完我的证件后放了行,我在推门而进的时候回了他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一条好狗值得这样的表扬,我懒懒的想。
病房里的摆设微妙的有了些变化,窗帘被拉起,整个房间有种阴暗的气氛,却十分合我心意,那个男人半躺在床上,面前摆放了大量散乱的文件,即使在刚刚捡回条性命的时候也不忘基业吗,也许我待会换药的时候手法可以再重些,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会忍痛的类型啊。
王先生,我轻轻呼唤眼前的男人,现在是换药的时间,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男人眼都不抬,似乎完全当我是空气。
王先生中得是枪伤吧,手术还是我做的的呢,我温和的说着,手边不停,整理出需要换的药物,心脏那一枪非常凶险,当时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不知道王先生报警没有,这么严重的伤势根本就是蓄意抹杀啊。
男人锋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小郭早已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室内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诡异。这反而让我的笑容越发温和。
在枪械管制很严格的法治社会,王先生会受这种伤我也很吃惊,上次碰到枪伤的案例还是一个警察不小心枪支走火呢,好了,王先生,请你脱掉上衣。我拿起剪刀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情。这可是我医生专用表情,基本上没有人能够违抗我的话。他能不能继续无声的反抗呢?我很期待啊。
让我失望的是,男人在将我上下打量了数次后就低下头随我动作,我随意的解开他的病号服,露出了他结实精壮的上半身,我能听到角落小郭的吸气声,有这么惊艳吗?明明泛着死气的青白皮肤才更加迷人好不好,至于这种——不过是无用的皮囊罢了。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我也不得不承认男人身体比例的完美,用剪刀小心剪去缠绕在他上身的纱布,狰狞的三条缝合口出现在我眼前,因为时间尚短当初手术的印记还清楚的留在皮肤上,心脏处的伤口是我缝合的,用的不可吸收线结尾打了个很漂亮的结,可惜普通人只怕无心欣赏。
王先生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我一边替他敷药一边说道,当初送你来的那名少年没有来探望你吗?当时我看他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不关你的事。男人冷冷的回答。可我明明能看到他眼中的触动。大人们总是这么不诚实啊。我想着,非常不小心的擦到伤口,男人措不及防,痛的闷哼了一声。
很痛在伤口愈合过程中这是常态,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开些止痛药。
不需要。
好吧。药已经换完了,之后请你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防撕裂伤口。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有什么疑问和需要可以来找我。
简短的对话后我走出了房间。向黑衣保镖点头示意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手指指尖隐隐作痛,他为什么没有来,这个不再完美的旁观者已经连最基本的伪装都做不到了吗?所以才不敢出现在让他动摇的人面前?我无声的大笑,疯狂的恨不得冲出房间大喊,来吧,来吧,让我更多的看到他的丑态吧,让我看看一个人类究竟能够变成怎样的形态,丑恶堕落痛苦挣扎……
05.买车
笼罩着厚重黑暗的房间里,一阵阵足以震碎心脏的高音响起,在不大的房间里横冲直撞着,仿佛地狱的尖叫。良久,从一个堆积成山的垃圾堆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捡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
祖宗!我的老祖宗!你还没有起来啊!!今天我们约好去看车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好不容易才有假期啊!!求你快起来!!夏光崩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因为太过激动都有些破音了。
是……吗?因为睡眠不足,我的思维比平常慢了半拍,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等我三十分钟,4s门口见。不管夏光在电话那头的念叨,我随手挂掉了电话。四个小时前才结束一场长达二十个小时的紧急手术,我现在的状态就像踏在云层上,胃里传来一阵阵的暗痛,上一次吃饭在什么时候?不管了,这样我反而能够更加清醒些,夏光攒了快半辈子的钱才决定用来买车,如果我不去,也许他能生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