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地下室吗?”
“对。”
难怪当时肖维生不让他进地下室。
原来当时原世界的肖维生就被关在那里。
“他后来怎么跑出来的?”
“还记得城堡的事吗?”见冷禁点头,肖维生继续说,“你这家伙啊,以前都是独来独往,什么都自己承担,过去的时间里,你每一次都是一人前往,最后失去了右手,”摸着他的右手道,“并不只是废去,而是真的失去了,经过那次之后我便将你视为废人,百般……”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冷禁询问的眼睛,轻咳了下跳过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片段,“可这一次,你竟向寒纪和景叔求援,你知道我多开心吗?这说明历史改写了,他们的出现就是奇迹,是从未发生过的,可谁知道我再回肖宅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肖维生竟跑了出来,当时我努力向他解释,可他始终听不进,呵呵……以前的我就是这么欠揍,是吧?”
冷禁在他胸口蹭了蹭,没有说话。
“后来他打伤了我,还派人追杀我,幸好寒纪和景叔站在了我这边,在他们帮助下我才躲过他的追杀,可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让你担心,于是我让寒纪和景叔保护你,没想到还是让他给找到了,更想不到的是他竟心狠到想把寒纪和景叔都杀了,或许是不同一个世界,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自己竟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所幸那个房子早备有机关,他们二人才得以逃脱,”肖维生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冷禁的发顶,“之后你就被带回去了,我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的伤没好,更不想因一时冲动而放过救你的最好时机,也多亏有寒纪在身边阻止我。”
冷禁皱了皱眉:“都怪我,我居然认不出你……”
“笨蛋,我们都是肖维生,你认不出也不奇怪。”肖维生捏捏他的鼻子道,“你回去以后,我们就开始计划怎么救你,可你知道肖宅的防御系统有多厉害啦?更可气的是这个世界的肖维生也同样对防御系统非常精通,我走后他又重写了数据,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于是我们商量把赌注放在最后一日,就是你出事那日,不论肖维生再怎么折磨你、囚禁你,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带你出席,因为固定的历史很难改变,可毕竟已经改变了一部分历史,那天我到那里的时候未能看见我简直急疯了,我本来想趁人不注意带你走的。”
“他……他想把我带去郊外别墅……”冷禁低声说,心里一万个庆幸自己转头回去,虽然当时是抱着绝望和赴死的决心。
“后来发生大爆炸,我受了伤,但我不想放弃,因为我有种感觉,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不断寻找你,终于在最后一刻找到你,可当时我被呛的无法出声,只能用尽全力扑上去将你拉进怀里……”肖维生收紧手臂,脸颊在他的顶着蹭着,“那时候我连跟你一块死的决心都有,可后来想想又不甘心,因为我好不容易才让你重新回到我的怀里,多亏了这一切的改变,有了寒纪和景叔的帮助,而景叔又去找了爷爷,得到了爷爷的帮助,我才能带你离开死神的魔掌,太好了,是不是?”肖维生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冷禁,眼里满是爱怜与难瘾的激动。
冷禁略有所思地抬头:“老太爷那么恨我,为什么会答应救我?”
“呵,虽然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可毕竟是他的孙子,而且……我还让景爷给他带去一个原来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事。”
冷禁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
肖维生神秘地朝他笑笑:“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以后再告诉你。”
知道这人要卖关子,冷禁不满的坐直身子,故作生气:“说不说?”
“说说说,不过不是现在,嘿嘿,先让我亲一个。”
“咳咳,我说……”
仿佛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外人,冷禁急忙从肖维生怀里出来,满脸通红的挺直腰杆坐在椅子上,用眼睛横了他一眼,让他安分。
肖维生则是再次丢给寒纪一个大白眼:“我说你,故事已经说完了,还不识相点走人?”
寒纪摊摊手道:“嘿嘿,你的事实在太好玩了,话说,那边世界的我还染着红发呢,哎呀……景叔也不知去了哪里,好久没见他了,”说着他又瞄了眼冷禁手上的镯子,“那个手镯真的那么神奇吗?不如借来我玩玩?”
“不行!”肖维生提高音量,把冷禁带着手镯的手拉进怀里,“这个手镯是能让冷禁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唯一条件,不能取下来。”
“嗯?怎么说?”
冷禁拍拍神情紧张的肖维生的手说:“那位古老板说,我不是这边的人,同一个世界不能有两个相同的存在,就算这边的我已经死亡,这个规则还是不能改变,而这个黑木镯正是用来打破这个规则的关键之物。”
寒纪恍然大悟地挑高眉:“原来如此。”
“古老板已经在手镯上加了封印,使它不易损坏。”冷禁看着肖维生道,“这次你得好好谢谢古老板,要不然你和我不可能在这里。”
“我不是带了比我的灵魂更好的东西给他了吗?”
“一把破剑而已,到底有什么玄机?”冷禁不解地抬起目光。
“一把剑,一个灵魂啊,笨蛋。”
“嗯?”
“反正你不懂,倒是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摘下手镯,明白吗?”想起带冷禁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冷禁全身透明快要消失模糊吓的他魂都快没了,幸好古老板提醒才让冷禁稳定下来。
当然那老板也说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他,要解除契约的反噬必须由肖维生自己承担,当时的情景,对冷禁来说必是此生难忘了,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肖维生在自己面前变成血人的,那个人身上也不知为何突然爆出无数伤口,血从他身体四处喷出,当时他脸色惨白,却依然坚定地看着自己,不停地说着“我爱你!”,痴痴地望着他。
老板说肖维生能挺过反噬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能不能复原全靠他的毅力,所以足足两个月,冷禁都是在恐慌中度过的。
而黑木镯似乎真的拥有神奇力量,当冷禁照古老板的话让寒纪触摸它时,寒纪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之后大笑着拍拍冷禁的肩膀道:“肖维生啊肖维生,你也有今天。”不过冷禁知道他们的友谊又回来了。
“禁。”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冷禁的,冷禁则送去一个温柔的笑。
“别离开我。”肖维生突然觉得很困,眼皮正在打架,可他仍然不依不挠地看着冷禁。
冷禁轻抚他的头发,俯身轻吻了下肖维生的额头:“困了吗?那就好好睡吧,你累了。”
“别走……”
“不走,永远不走。”
待确定肖维生已熟睡,寒纪才轻轻起身,道:“时间刚刚好。”
冷禁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寒纪轻笑道:“别生气,我只是怕他说太多会累,才给你下了点药,放心吧,肖氏早就不做那些有害的药物了,这是好东西。”
冷禁这才稍稍松了眉头:“谢谢你,寒纪。”
“啧,再说谢谢咱们就绝交,好好看着他,别看他那么大人了,其实比小孩还任性。”寒纪伸手弹了弹肖维生的额头,“对了,也别太惯着他,他以前怎么欺负你的,现在全一并讨回来。”说着又唠叨了几句,便带着他的小跟班离开了病房。
冷禁深深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人,指尖轻抚着黑木手镯,不由在心底祈祷起来——若有来生,请再让我们相遇相爱。
26.
据肖维生的说法,那个古董店是无法再去了,冷禁起先并不信,可反复去了几次那萧条的老街,硬是没再寻获那家古董店,他才终于放弃。
“本来想好好谢谢老板的。”
肖维生亲亲他的脸颊说:“你就别愁了,以后说不定有缘再见呢?”
“嗯。”坐在副驾驶的冷禁推了他一把说,“好好开车。”
“遵命。”
冷禁白了他一眼,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今天一大早肖维生就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着实令他一点窝火,所以一个早上都拉着一张脸,这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而肖维生也特别钟爱冷禁这些微妙的变化。
他开始会对他有要求,有时还会因为肖维生夸赞别的女人而生气,更会提出一些任性的要求,这一切都是如此生动美好,让肖维生恨不得他的冷禁能有更多的要求,更依赖自己。
肖维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宠溺地道:“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冷禁见他不愿回答,也知道接下来再问也是白费力气,于是闭上眼睛决定补眠。
肖维生溺爱的看了一眼爱人的侧脸,心里难瘾内疚,冷禁的身体因为之前的事折损了很多,除了发间的几缕白发外,每次睡眠都不安稳,而且很沈,沈的几乎是昏睡状态,有时候做恶梦时还是脸色惨白的,关于这些他问过寒纪,对方只说好好调养会好起来,而恶梦只是心理问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治愈。
渐渐的,车子驶进一个朴实的小村庄,这里的人们热情纯朴,见到他们会好奇的上前打招呼,而冷禁也因此而醒了过来,他望着这个被绿色填满的小村庄不由的呆了,眼里却泛起了光。
肖维生知道他肯定喜欢这里,于是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好,拉起他的手沿着小河缓缓走着,一路上都有人向他们问好,还有孩子们围着他们转。
冷禁的脸上早已散开笑容,看的肖维生都快痴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冷禁的眼里,他疑惑的看向肖维生。
“景叔?”
难道肖维生带他来这里是为了见景严,再看过去时,景严身边多了个人,那人身形修长,略高,大概和肖维生差不多,甚至眉宇间有点像肖维生,而他的前面则有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略嫌消瘦,却极其清俊,虽然脸上已有岁月痕迹,却依然干净脱俗,可以相像的到此人年轻时是如此风神俊郎。
那三个人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有说有笑,十分和谐。
“是爷爷找到他们的。”
肖维生突来的语言让冷禁有些摸不着头绪。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冷禁被他拉着在小河边的石椅上坐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们是谁?你特地带我来见他们?”
肖维生摞开遮住冷禁视线的发丝说:“景叔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肖凌,”果然,冷禁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轻轻握住他的手道,“而另一个人,他的名字叫严亦欣……是爷爷爱了一生也伤其一生的人。”
冷禁眯起眼睛,不解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肖维生明白冷禁疑惑,继续说:“禁,严亦欣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
冷禁无法致信地睁大眼睛,猛然回头望向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原来他不是孤儿,他有父亲。
“那为什么……”他无法忘记自己八岁以前是在哪里长大的,是在漆黑一片的笼子里,像畜牲一样被人饲养着,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去了哪里?
肖维生紧紧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疑惑,现在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然后你再决定去不去见他们。”
冷禁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朝他点了点头,他相信这个男人,如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这个人的离开,所以他还有什么无法承受的?
冷禁轻轻地把头靠进肖维生的怀里,默默地听着肖维生讲述父亲的故事,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啊,如今不论有任何事,都不及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幸福,他要做的,仅是把握现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