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揽江山——长乐思央

作者:长乐思央  录入:07-10

不过有件事情总算是确认了,余氏肚子里的定然不会是慕言的孩子。后者根本丁点悲伤之色也无,那个王氏的死状被写在纸上刚刚传到他的手里。

那王氏虽然是自个上吊死的,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很扭曲,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在牢里吃什么苦头。

以慕言的性子,如果真是他的孩子,就算不怎么在乎,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凶手。

他对慕言的挑剔还是极其了解的,所以余氏肚子里没了的也绝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北国皇室的男人对胆敢给自个戴绿帽子的存在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过既然这两点都不可能,那余氏肚子里的就不一定是个孩子了。

“奴婢听从主人的吩咐,前些日子去了趟南疆,那里确实有蛊能让人产生孕状,而且中蛊毒的人不分男女,肚子都会慢慢大起来了也会呈现喜脉,而且还不止一种蛊,它们的效用也并不相同。”

慕白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头把玩着从太子妃那里拿来的画像,偌大的马车里头跪着个浑身裹得严实的年轻女子,她的大半部分面庞都被朦胧的薄纱遮掩,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瞳。不过细看便能认出她是安王府里消失了好些日子的锦绣,若是相熟的人,只是声音较之她在安王府时有很大不同。

“你的嗓音是怎么回事?”听着对方粗嘎沙哑好似男嗓的声音慕白微微蹙眉,锦绣虽然是女子,却也算得力干将了,从多方面来讲了他都是不希望对方出什么事的。

“只是个小毒,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劳烦主子担心了,奴婢已经知道那王氏的尸骨扔在什么地方了,请主子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一定能够给您满意的答复。”女子的声音极其难听,像是木匠用锯子锯木头一般刺耳。

“让十一陪你同去,等半个月后就回安王府来。”慕白把画又收好,踩在下人备好的板凳上下了马车。

慕白刚下车,马车夫的帽子便被一阵风吹得掉到地上,这中年汉子愣了下,揉了揉眼睛,把安王府周围扫视了一遍,又立马掀开帘子来,帘子里头除了些摆设,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大概刚才的黑影是错觉吧,那马车夫低声嘟囔了几句,这才弯腰捡了自己的帽子,架着车从王府的后门进去。

等进了王府,慕白就把那画像随手搁在了书房的案几上,还是苏嬷嬷把今日晒在外头的藏书搬进来的时候瞧见了,询问起来,慕白才记起这么一回事来。

“小主子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画像?”

“那位太子妃给的,据说这画像上的是太子的心仪之人。”慕白这会正在画荆城的军事分布图,听对方这么一提,也就随口应了两句。

“主子可别开嬷嬷的玩笑,这画是八年前一位给厉后画像的宫廷画师给画的,结果没多久就丢了,我还记得这底下的印章,没想到如今还能在这个地方见到它。”画上的女子容貌和现在的苏嬷嬷并无太大的分别,只是丰韵神态更显得年轻,身上的衣服也多了些花色。

“说不定只是个和嬷嬷相像的民间女子,而太子正好心仪她呢。”

“就算容貌一样,这章子还有画中人身上的衣服总不该是一样的吧,这件衣服嬷嬷许久没穿过了,一直压在箱底,要是主子不信嬷嬷过些时候就去找给你看。”

把分布图上的墨迹吹干,慕白便把图卷了起来,把卷轴放在了最高的地方,这才空出时间来和苏嬷嬷讲话:“这几日嬷嬷就好好安排一下见面吧,之前你不是说那边的人有意愿要见本王吗?乘着这几天有时间,等再过些日子,就要变得忙碌起来了。”

这下女子也不管那张皱巴巴的画了,又叮嘱了两句注意身体的话,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给我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主子就随嬷嬷一起过去吧。”

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慕白把门关好,看了会那张画像便把东西揉成一团塞进了垃圾桶。

太子妃说什么心仪之人,他自然是不信的。大概是用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吧,以那女子对他那皇兄的爱慕程度,无条件地顺从慕言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嘴上称对方为皇嫂,心里头却没有半分的恭敬,不过是颗不大重要的棋子,所说的话也不需要太在乎。

慕白把窗子打开,凉爽的夜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让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荆城的仗就快要打起来了,离上一世慕言上位的那天,很近也很远。

第三十八章

慕白回京的第五天,“安王身体微恙,今日谢绝任何拜访。”前门那里下人和管家以这样的理由拒了今日的拜帖,把听说安王回京来拜访的客人一个个婉拒了回去。

进了安王府的客人也只能看见帐子里半遮掩的人,病着的人转过脸来也确实是安王的容貌而非大胆的下人顶替。

前门热热闹闹的,偏僻且冷清的后门却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驶了出去。

慕白一大清早就坐上了苏嬷嬷备好的马车,除了苏嬷嬷,他身边还带了几位武艺不赖的侍从,他们的目的地是离王府五百里开外的古宅为的是和当年瑞亲王留下的势力,也就是如今属于慕白亲生父亲的势力进行这二十年来的第一次会面。

待在王府里头的那个安王是皇帝皇子们用的替身,这一个是慕白手底下替身中是模仿得最好的那一个,代替慕白参加宴会一类的活动也不会教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不过时间短能蒙混过去,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时间长了就会出事,所以慕白能够离开的时间有限,以慕言对他的关注程度,十天应该是极限。

“主子不要担心了,嬷嬷一定能保证您毫发无损地回来,来回也就三天,您无需太过忧心。”苏嬷嬷拿起形状独特的茶壶往马车里头小方桌上的茶杯里头灌水,褐色透明的茶水晕出一圈圈的波纹来,

女子双手端起八分满的茶杯递到慕白的面前,后者这才放下帘子,把视线从马车的外部收了回来。

马车虽然小,外头看着平常,内里却是精心改造过的,能工巧匠在马车的底部多增加了一些放东西的小格子,马车顶还装了一些暗器,只要启动机关放倒十几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马是良马,车子行驶得很快,车内人却没多少颠簸感。

“还请殿下再耐心等待些时辰,若是以那种五百里加急的速度,这车就该颠簸过头了。现在这样的速度刚刚好,就算那边的人过来,叫他们等会也是无妨的。”

苏嬷嬷又从车底下的格子里取出一些备好的点心,整整齐齐地摆在漂亮的小盘子里头,推送到慕白的面前来。

“主子还是用些点心吧,时间还长得很,第一回见面,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比较好。”

慕白捻了几块金糕卷,又喝了几口对方沏好的茶,这才说出了口:“我的生身父母是什么模样的人,嬷嬷应该还记得吧,谈一谈他们的事情,我想要听。”

这还是慕白在得知所谓身世真相后第一次要求听他那真正父母的事,苏嬷嬷的脸上先是露出几分喜色来,随即沉浸到那些回忆里头,脸上也浮现出怀念之色。

“既然小主子想听,那嬷嬷便讲些主子和夫人的事情吧。”

“主子的模样和小主子有六分相像,就是眉毛更粗些,额头要更高更宽,肤色也比主子的要黑一些,是那种十分英武的美男子。夫人的鼻子和眼睛和小主子很像,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温柔,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

“和他们像么?”慕白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摩挲着自个的五官。他这张脸比起慕言而言实在是差得很远,看起来那两位容貌也不会太出色。

“并不是小主子想的那样,”苏嬷嬷把手里头的茶杯搁下,又往慕白面前的杯子里头续了茶,“虽然拆开来看夫人的五官并不是那么精致,比起死了的厉后差了很多,可是组合在一块却非常的动人,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她的美丽并不逊色厉后半分。”

见慕白不言语,女子又接着往下讲:“嬷嬷和主子的接触并不算多,当初可以说是刚有比较大的用处就被派到夫人的身边服侍,和厉后真的很不一样,小主子一定难以想象,夫人真的是那种特别温柔的人,温柔而坚强,从来不咄咄逼人,但没一个人瞧不起她,认为她是无见识的妇人。”

“说起来,您不是一直很好奇嬷嬷的茶艺是向谁学的吗?”

“是她吧?”慕白握住杯子壁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在隐忍什么感情。

“小主子该称呼她为母亲才是。瑞王死后近一百年,大家都竭力远离北国皇室,有段时间干脆搬到南蛮之地,也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部分势力。但因为瑞王的遗愿和那些被冤枉的先辈的都希望子孙能够回到京都为他们沉冤昭雪,后几百年大家开始一点点地往前挪。对待瑞王血脉,大家均以主子称呼,而他们的妻子就是夫人。”

瞧了瞧面色沉静的慕白,苏嬷嬷又接着往下说:“之所以瑞亲王的这一血脉男丁稀少至此,每一位主子身边只有一位是很重要的原因。”

“所以我的父亲也只娶了母亲一个吗,那位瑞亲王是真痴情吧。”慕白凝视着杯子里浮动的茶叶,略作感慨。

“一开始的时候,主子们娶的是长老们的女儿,后来随着势力的核心往皇城发展,夫人们渐渐开始是商人之女、朝臣之女……,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女子,除了相夫教子还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帮助。”

所以是并不纯粹的痴情么,早知如此的。马车略颠簸了一下,慕白眼疾手快地拿住了那杯差点翻了的茶水。

“小主子的祖父娶得便是第一首富的独女,那位夫人几乎把整个家业都奉献出来,只留了一部分给自己的女儿。而主子的母亲,也就是我侍奉的夫人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呢。”

说到这里,苏嬷嬷又从小衣里取出一根金镶玉的发簪来,“这是夫人临终前吩咐奴婢留给您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总归是个好东西。”

慕白把那做工精细的簪子接了过来,取出一块方帕包好便贴身收了起来:“嬷嬷还是接着讲讲我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吧。”说到母亲这两字的时候慕白的舌尖有些微的苦涩。

说实话,他对苏嬷嬷口中那位了不得的女子还是抱了些许希望的,至于他那父亲,大概是和启文帝一样的人物,他也没想过皇室间会有平常人家那样的父子温情。就算有,那也是属于慕言而不会是他的。

“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出身名门,会的东西也是出人意料的多,我的茶艺和棋艺都是她手把手教的,主子总是忙着大业,夫人能做的有限,但也为主子提供了不少好点子。嬷嬷记得,那个时候夫人谈起兵法来的时候眼睛都像是在闪着光。”

提及慕白母亲的时候,女子的脸上便浮现出温柔的怀念神色,眉目也舒展开来,面上每一处都透着由衷的喜悦。“夫人懂得的东西只比厉后多而不会少,她也一定会是个温柔的母亲。”

“可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厉后。”慕白看着对面的人,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却还是教对方莫名地内疚起来。

她也确实该感到内疚:“夫人为了能让主子安心,自然是不许奴婢讲的。”更何况小孩子嘴巴受不住,要是得知了真相,很容易就会泄露秘密,要是慕白出了什么意外,这瑞亲王的香火不就断了,她就算是想说,也没那个胆子。

别看明面上启文帝和厉后对慕白不管不顾,可该安插的探子是一点也没少,启文帝还好些,厉后是决不容许慕白生出什么谋逆之心危害到她心爱的儿子的头上。

这些探子当然不是用来汇报慕白少吃了什么,身上的衣服不会着凉一类的,这样的琐碎是不值当来荼毒厉后的耳朵的,只有安王表现出想要皇位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到立政殿把消息传到。至于慕白着凉了、生病了这样的消息,那个女人总是这宫里头得到消息的最后一个人。

至于太子慕言,对方安插在景仁殿里头的人是在慕白和他见面以后突然就变得多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对方会做出好哥哥的姿态,结果对方对慕白态度很是恶劣,生生地掐断了这兄弟情。

“那个人,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别的孩子了吗?”

“夫人确实只有您一个孩子,在小主子被送走之后就常常在佛堂里头一坐就是一整天,大夫说她郁结于心,心思太重很难再有孕。”苏嬷嬷没有说的是,为了保证大业顺利,无论主子膝下有几个男丁,能够健康活下来的就只有那么一个。

为了能让慕白不出意外,夫人就算是能生也不会再生个儿子。若是生的女儿,她们是没有任何的权力的,可惜夫人并没能生出个女儿在膝下承欢。

因为主子只有一个,顶端争权内乱的事情在这四百年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条件对虽然严苛了点,可大业未成之前,这些做主子的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那天苏嬷嬷讲了很多,基本都是慕白母亲的事情,很多小事她也记得很清楚,慕白则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偶尔才会插上一两句。

车身震了一下,马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进来,苏嬷嬷掀开帘子跳了出去:“已经到了,主子先下来吧,总之嬷嬷绝不会害你,这一点请您放心。”

慕白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建筑,舒了口气,心里头却戒备起来:“总算是到了。”

第三十九章

那天慕白回去之后就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因为不重要,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而另一个当事人显然并不这么想。

等到慕白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他才把一直握着的拳头松开,给自己倒了杯水,咽下了何药眠给的白色小药丸。

年轻的太子把青瓷茶杯摔碎到地上,伴随着茶杯摔到地上清脆的声音,那些他口中被派去找画的宫人们一下子都冒了出来,打扫落叶的打扫落叶,修整花圃的修整花圃……一个个的都回到自己的位置,神态自然得像是没离开过一样。

服侍太子的宫女太监们也从外头鱼贯而入,冷冰冰的东宫像是被瞬间灌入了人气。能够贴身服侍太子的自然都是些养眼的俊男美女。宫女们容貌美丽,小太监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没有一个是慕白看到的那样佝偻着背,瞎着眼,笑起来露出满是黄渍的大板牙,一句话丑陋之极,不堪入目。

“主子请用茶。”美貌的宫女弯下腰来,努力让自己是以仰视的姿态看着自家主子,她双手奉了茶,等到对方接过杯子,才退后两步站得笔直。

太子容貌才能虽然极为出色,是她梦中最完美的情人,她却从未想过要攀龙附凤,一是觉得攀不上,而是没胆。

瞧瞧太子妃和侧妃的下场,比起用尽心思求得那么点富贵荣华,她还是觉得等几年,等到被放出宫寻个好人家更来的靠谱。

梧桐枝虽然好,可是也只有凤凰敢栖息,她虽自负美貌,却很有自知自明。

这宫女想这些事情想得出神,慕言却开口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安王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咦?!宫女知道自己面上的神情一定是十分的震惊,因为五官有轻微的扭曲,看起来肯定一丁点都不好看。这还是太子殿下头一回和她说话呢,虽然提的是安王殿下的事情。

都说太子和安王兄弟感情不够和睦,每次安王过来,太子也都是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宫里的老人给对方带路,这一回更是干脆下令所有人都不得打扰。

斟酌了一番,这宫女犹犹豫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坊间都传,安王殿下喜欢的是男子,可奴婢觉着,他应该是更喜欢女子的。”

“哦,你的意思是这坊间的传言都是假的,父皇和孤都被流言给蒙蔽了?”这音调拖得有点儿长,虽然没有怒意,可也充满着浓浓的危险性。

推书 20234-07-10 :末日的小尾巴(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