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挂断了……
挂断电话，季绯抱着腿靠在沙发上。说实话，有些迷茫。以前跑龙套的时候想着有几句台词也是好的，现在可以演电影了，还是男二号，为什么还不满足？
【系统：你为什么想当一个演员？】
季绯：因为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感情，现实中实现不了的可以通过电影实现。】
【系统：那这个魔教教主的经历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你要是真的了解他，你会爱上他的。】
季绯：怎么了解啊！他就是个变态。
【系统：要不然试试剧情模拟系统？】
季绯：……
第二天，唐宁带着季绯和吴瑜去剧组面试。
唐宁问季绯：“你昨天说不想演这个角色？”吴瑜也看了季绯一眼，带着隐隐的期待，毕竟少一个人竞争自己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我后来想通了，也是一个机会，我会努力的。”
唐宁哼了一声，“努力不是说说而已。”
季绯连忙点头：“宁哥说的是。”
他们到的时候面试已经开始，胡菲和邹容先一步到了，副导演正一边看着监视器一边和胡菲说话。
“陈导，别来无恙啊！”前一秒还黑着脸训他的唐宁此刻笑得灿烂，立刻跟陈导勾肩搭背，胡菲站在那里面色不善。这情绪转变得也太快了，季绯想。
【系统：不，他没有情绪，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你要好好学习，不要怯场，另外，微笑。】
季绯立刻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哈哈！唐大经纪人！我最近也就那样，有戏就拍，你呢？”他扫了一眼季绯和吴瑜，被季绯拿排白花花的牙闪花了眼，“怎么，又带新人啊？”
“可不是一直带新人嘛！”唐宁给陈导点了一支烟，“一个个笨得要死，什么都要说，早知道当初就留在星辉，封白可把我坑惨了。”
“那老小子说的话你也信？”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坐在监视器前讨论新人的表演。
“别的角色已经选得七七八八，你没来男二号的戏我可一直没试。”
“那就快点试，选完角一起出去玩？”
“你小子！”陈导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后面这两新人是你的？”
唐宁点点头，“还不过来跟陈导打招呼！”
陈导指着季绯说：“这孩子从进来就一直傻乐，估计不太适合这个角色。”
季绯快哭了，“陈导，跟本身性格反差大才能考验一个人的演技，要是所有角色都本色出演又有什么突破呢？”
陈导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季绯会这么回他，登时就愣了一下。唐宁沉声说：“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就敢对陈导这么说话？”
季绯连忙弯腰道歉，陈导笑着说：“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是好事，好事。那我们就开始吧！”他指着吴瑜说，“你就先上去来一段，就演凤祁在人皮上把女主角绣出来的那一段。”这一段是凤祁杀了赵玫后第一次变态人格的体现，他喝了酒，活生生剥了身边婢女的皮，在温热的人皮上画了赵玫的丹青。
吴瑜答应一声就跑到摄像机前，盘腿坐在地上，表情落寞，仰着头模拟喝酒的姿势。婢女过来安慰他，他一挥手把她推到，狂笑着剥下她的皮。他看着手心，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眼神让人有种错觉那真的是他深爱的女人，他细细摩挲，然后睁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好！好！”陈导带头鼓掌，唐宁也微笑着拍拍手。作为一个新人能哭出来算是很不错了，季绯也被他的表演感染了，但是，凤祁是不会哭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胡菲冷着脸拍拍邹容，吴瑜第一个，邹容第二个，之后又象征性地看了几个人，就是没有季绯。他想，自己大概又搞砸了。
“好了，后面不用看了，就你了。”陈导指了指吴瑜。
“吴瑜，还不过来谢谢陈导？”唐宁哈哈大笑。
季绯站在角落里，即使他现在争取，那个角色也不会是他的，唐宁不会帮他，反正都是他带的艺人谁上都一样。他想到了唐宁一开始的哪句话：各凭本事。
“让他试试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季绯的心一紧，差点喘不过气。他故作镇定的抬头，阳光下站着一个少年，他指着季绯说：“我想看他演。”季绯连忙站好，鼓起勇气想说什么郑言熏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要是其他明星即使大牌一般也不敢干扰导演选角，但郑言熏不一样，他一向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没有签公司却有自己的团队，这样的行事作风能在娱乐圈混到现在，说明背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小郑啊，你认识他？”陈导有些尴尬地问。这部戏亚娱投资了，男二号只要是亚娱的就行，是谁无所谓，导演定。现在人都定好了，郑言熏是存心让他下不来台，偏偏他还无法拒绝，因为季绯也是亚娱的人。不就是个花瓶，有什么了不起！他腹诽道。
郑言熏摇头。唐宁笑着说：“反正大家都有时间，言熏想看就让季绯给你演一段就是了。季绯，去！”他前一句说得和蔼可亲，后一句就像在召唤自家金毛。季绯点点头，视线却黏在郑言熏身上，他都快忘记十年前的他长什么样子。
“开始吧！”郑言熏双手抱胸站在监视器前面，因为季绯的目光有些不开心，很严肃地看了回去。
季绯点点头，和那个演婢女的演员耳语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靠在墙上。
他慢慢抬头，脸上笑意微醺，他没有喝酒的动作，只是往前走几步就有了醉酒的姿态。
“教主，你怎么了？”婢女上场。
季绯没有回答，似笑非笑，看向婢女的时候，眼睛里流光溢彩。帮忙搭戏的女孩子压力很大，你没事朝我抛什么媚眼！负责吗！
“你喝酒了？”她关切道。
依旧没有回答，她试着接近他，在碰到衣角时季绯突然发作，猛地一推，婢女摔倒在地上，虽然季绯之前跟她商量过，没有摔着也吓了一跳。
发怒的瞬间，季绯大喊：“滚！你们都滚！我不需要你们，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要离开我。
在凤祁的世界里，他在乎的，喜爱的，都对他不屑一顾，最后都离他而去，对他好的，都别有所图。他一方面渴望别人的爱，又不相信会有人爱他，他的外表有多么强大，内心就有多么脆弱。
“你喜欢我？”季绯一步步靠近她，脸上是邪肆的笑。
她点点头。
“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婢女迟疑了，可还是点点头。
“如果我想要你这张皮呢？”他带着诱惑的口吻，表情却狰狞而疯狂，仿佛下一秒就会把眼前的女人扒皮拆骨。他一步步靠近，婢女的眼里渐渐染上恐惧，竟然真的跑走了！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季绯，只见似乎一点儿也没受影响，抚摸着根本不存在的人皮，笑得心满意足，突然，这笑容像是被硬生生掐断，他慢慢回头，看向婢女的方向，应该是她尸体的方向，脸上的悲伤浓郁的化不开，眼睛里还有一丝迷茫。
这个人，很危险。郑言熏皱着眉，他竟然被打动了。
“谢谢。”季绯鞠了一躬，有些忐忑，众人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你觉得呢？”郑言熏问。
“那，就他吧。”陈导的脸上失了笑意。
【系统：叮咚！主线任务“最佳新人”完成度20%。】
“既然选中了你就好好表现。”唐宁对季绯说，他拍了拍吴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灰心。“陈导，出去喝一杯啊……”
季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郑言熏，正纠结却听见郑言熏在目不斜地视跟他擦肩而过时说：“你很有天分。”
只这一句，他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很想哭。虽然他是靠剧情模拟系统才能体会凤祁的感情。
第6章：进组风波
明天就要跟剧组去B市，那意味着又要过上每顿都是盒饭的日子。由于一直以来都是独居，季绯的烹饪技术也算是磨出来了，于是在出发前他决定好好犒劳自己，最近每天晚上学习演技培训系统也挺累的不是？
傍晚的时候他去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只鱼，半斤猪肉，两个西红柿和一点佐料。公司的钱也到账了，就当挥霍一下，没想到还没到家就出事了。
本来他拎着东西走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后面有人，许彦琛报复的事他都快忘了，等到头被东西套住才暗道不好。
他第一反应就是跑，手肘奋力往后一撞，手里的东西滚了一地，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他刚迈开腿被一脚踢中腿弯，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两只手也被人死死按住。
“你们是谁？”他竭力保持冷静。
“有人花钱让我们给你一点教训。”那是一个痞痞的男声。
“我出双倍……呃啊！”话没说完他的腰被猛地一踹，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身上又被踹了几脚，季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有话好好说，想要钱……啊！我给你们，别打了！我出十倍的价格。”季绯开始胡诌。
“一码归一码，我们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等你查清楚是谁跟你过不去再用那笔钱雇我们打回去也是一样的，给我打！”
季绯的手被踩在脚下狠狠碾压，十指连心，小腹又挨了一脚，他抱着肚子不住痉挛，就跟羊癫疯犯了一样。
“老大，他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那点钱把人打死可就不好了，况且他还是个小明星，惹上媒体就麻烦了。”
等人走了，季绯才咬咬牙慢慢地坐起来，每动一下就倒吸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套在他头上的黑色袋子被拿下，季绯刚想道谢看到眼前的这张脸顿时不淡定了，那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你找人打了我还问我有没有事？”季绯讽刺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找的人？你这么欠揍想打你的人多了去。”许彦琛蹲在季绯面前，看到他奇怪的表情正色道：“我只是碰巧路过，碰巧看到几个人跟踪你，就算以德报怨，你不用感到羞愧。”
“碰巧你大爷！羞愧你大爷！我前脚被打你后脚就来了，你他……”他想起唐宁说过一个艺人要注意仪态，生生把脏话憋了下去，“你还想让我对你歌功颂德？你当我眼瞎啊！王八蛋！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许彦琛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他身上的淤青不少，脸上倒看不出来。“声音这么大看来打得还不够狠，你这么厉害刚才被人打的时候怎么没声？”
季绯疼得面部表情扭曲，嘴上不饶人：“我就知道是你怀恨在心，除了资本家没有人会这么小心眼！现在你也打回来了，扯平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老是阴魂不散！”他扫到地上滚落的西红柿，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汁水四溅。
“想得美！”许彦琛站起来，单手插兜，居高临下，“要我放过你，下辈子吧！”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我……”我又没怎么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
“闭嘴！”许彦琛冷冷地说，拎着季绯的领子就把他扛上了肩。季绯心里那个泪，别说反抗，许彦琛走路时他在他肩上一颠一颠地都疼。
“我都被打成这样你还要怎样啊！”
许彦琛没有理会，他决定少跟季绯说话，以免拉低智商。
“你要带我去哪里？”同样没有回答，季绯一脚踢中许彦琛的小腹。
许彦琛脸色一变，反手就把季绯扔了下去。“咚”地一声，尘土飞扬，季绯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许彦琛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季绯被踢得滚了好几圈，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乖乖听话不好吗？”许彦琛揪住他的头发，“我看你就是找抽！”
“我呸！”季绯一口唾沫喷到许彦琛的脸上，看到他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哈哈大笑，红着眼睛说，“你最好弄死我！你有种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总有一天我弄死你！
许彦琛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脸，他是真的想把季绯往死里揍，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性，油盐不进。弄死他？不行。虽然他现在的性格让许彦琛很恼火，不过他喜欢有难度的猎物。
“弄死你？我还舍不得。”许彦琛捏着他的下巴，用冷酷的语气说出缠绵的情话，“除非是在床上。”
季绯简直要崩溃了，“我不喜欢男人！我就是想好好演戏，你去找别人，他们绝对会很乐意，你放过我吧！”
“我管你喜不喜欢男人。”他站起来，单手插兜，语气傲慢，“得罪了我还想好好演戏？做梦！”
许彦琛就这么把他丢在巷子里，季绯好不容易缓过神慢慢站起来，他连呼吸都痛。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光了检查伤口，从浴室的镜子里可以看到全身有不少地方都有淤青，谁让他碰到了变态。
季绯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能让他想要报复，许彦琛还是第一个。
挨过揍的人都知道，最疼的不是第一天，一觉起来，身体就跟要散架了一样。
上午的戏份比较轻松，就是凤祁对赵玫一见钟情，两人说说话什么的。饰演赵玫的女星齐娅是星辉这几年新出的花旦，人长得娇媚，资源不错。不过几年后就渐渐淡出了大众视线，要说做演员实力也很重要，不然就是昙花一现。季绯对她也略知一二，有一段时间还挺喜欢，饶是这样季绯的表情大多是扭曲的，有时候大声说话身上都扯着疼。
饰演赵玫的女星叫齐娅
总导演叫李军，他是坐在监视器前，时不时冲季绯大喊：
“你是早上没吃饭吗？用点力气！”
“那是你喜欢的女人，喜欢懂不懂？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
“他他妈会不会演戏！”赵导直接爆了粗口。
最后季绯实在罩不住了，只能说：“对不起李导，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事实上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说，这是他进组第一天，不想因为这个就耽误拍摄。
“不舒服现在才说？”李导翻了个白眼，“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干脆明天别来了！回家好好休息去吧！”
季绯慌了，这时候齐娅笑着跟他说：“李导的话你不用在意，他就是爱发火，过会儿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谢谢七姐。”大家都叫齐娅七姐，季绯也跟着叫，原先决定管这么个丫头片子叫姐有点跌面，不过此刻他是真的感激，他浪费了人家那么多时间，想想以前跑龙套，别人都直接黑脸。
唐宁拉着季绯给李导赔了一大堆不是，要说唐宁也是圈子里的老人了，李导也就没有再追究，答应让季绯先休息几天，下一场拍男女主角的戏。
季绯脱下繁复的古装，出去的时候碰到郑言熏，大牌艺人都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这还是季绯今天第一次见到郑言熏，就远远朝他打了个招呼，他仍然没有反应。
“还不走？”唐宁推了他一下。
“那个，我先不走，我想留下来学习学习。”季绯疼得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