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在这个世上,遇见自己喜欢的人,需要多大的运气?
在这个江湖里,遇见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需要多少的运气?
南宫绡,游戏江湖四处惹是生非招人恨的贵公子,
言香屿,隐迹山林一心安分守己要报恩的老好人。
是算计?是情意?
——还好,我们不止有运气。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宫绡,言香屿 ┃ 配角:夏子陵,梅纤骨 ┃ 其它:四季天,成香坊
1
我的运气不太好。或者……应该说,相当不好。
我的钱包丢了,在下山的第一天;里面有钱不说,还有可以证明我身份的玉牌和这次出门要送的信。说白了就是我身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人偷走了……
发现钱包不见的时候,刚吃完饭,结果我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钱包,恍惚才记得在路上时,似乎被一个笑得一团和气的小哥给撞了一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唉,人不可貌相。
没钱结账的后果是被饭店里三个伙计围殴,最后扒走了我的外衣。而我自己,只能流落街头。其实要说打架,我还是不怕的,三四、五六、七八个人也不算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会武功的人,可要命的是……下山前和师兄弟们偷喝了师傅藏的酒,又乱吃了些东西,吃坏了……
吃坏了肚子?吃坏肚子就好了!天知道师傅那些瓶瓶罐罐里是什么,竟然把我一身的功力化于无形!弄得我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充其量也就是比较禁揍扛打罢了。我也想过回山上让师傅给我看看,再把信重写一封,再怎么着我也是他老人家心爱的徒弟不是?可惜,天不遂人愿,以前下山出来玩都是和师兄们同行,次数不少却只顾吃喝玩乐,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回去的路了。转了大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还被一头野猪追,狂奔了半个山头,差点把鞋都跑飞了才摆脱了那欺软怕硬的畜牲。
我挥汗如雨,气喘如牛,撑着膝盖看看四周,除了树就是草,一片林莽,无边无际,可怎么走得出去更何况天也晚了,远处禽鸣兽吼此起彼伏,草丛里仿佛又有什么在爬……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死在这里!
我的运气不太好!嗯,是实在不好!才半年时间,就被老爹抓回去四次,面壁三十天,禁足四个月,罚抄经史子集五百遍,每天背诵家规祖训早中晚各六次;不许上房上树,不许早睡晚起,不许出门会友不许打赌不许接近女眷——天地良心!我并不是很喜欢和老娘姐姐妹妹嫂子以及她们的丫环女伴婆子老妈一起玩,只不过偶尔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啊东西啊,要和她们一同分享而已!谁知道她们都不领情,不是大呼小叫又哭又闹,就是奔走呼逃嘴角抽搐干脆晕倒,让我一个人很没意思的啊!好不容易和小三小四打个赌,却被大哥发现,他的朋友喝醉了酒,关我什么事啊!?害我被老爹家法伺候,到现在屁股还肿着呢!
还有那该死的斋戒三天,皇帝在那发神经,关我屁事啊!要我不吃肉,还不如让我去死!他说不让吃我就得听他的吗!看着林子里,要山猪有山猪,要野兔有野兔;想烧烤就烧烤,想烟熏就烟熏,我想吃什么还要别人管!
不过暂时还不能点火,难保老爹大哥他们没派人找我,为了顺利躲开他们继续游山玩水自在逍遥,先稍微忍一下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么。趁着这段时间,还是先总结经验比较好,免得再被抓回去,那才叫一个郁闷!
嗯~~~大哥肯定是请了帮手,这两次下的药都很特别,按照他的思维方式,绝不可能把药下得这么巧妙。可是串门来的那个捕头,那个姓肖的,不是一向只会用强的直接把我打晕带走么?几时学会了这种高明的技巧?还是说,另有高人?哼哼,大哥,你的潜力还是蛮值得挖掘的嘛。那个姓肖的,给他喝倒了算便宜,下次再加什么料好呢?……哎呀呀,全都是他酒量不好,跟我完全没关系啦!
嗯?那是什么?
2
一个人?原来在这深山老林里,并不止他一个人啊。真好!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南宫绡从树上跳下来,走近地上躺着的人。
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得蛮干净蛮讨人喜欢的,就算是在昏迷中,脸上也是一副笑模样,看得人心里直痒痒——南宫绡十分不客气的伸出手,在那张脸上揉揉捏捏、挤挤搓搓,弄出许多怪样子自娱自乐。
“真惨哪……”南宫绡放开地上人的脸,又开始摸他的手脚,扳过来扯过去玩弄好一阵子,才捏紧他的鼻子,喂进一颗药丸。
可怜,至于是自己在这方圆三里之内下了迷药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这么想着,他拍拍对方的脸,笑得诡异。
药很快见效,地上的人却醒得艰难。痛苦呻吟,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睁开眼,却见是——
“醒了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叫南宫绡。”
笑妍如花,声音动听,脸皮超厚的南宫绡还捏着人家的鼻子,亲切而温和的问:“你叫什么?”
“安上里……”
“嗯?”这才放手,小心眼里花开滚滚,欢喜无限。这小子真是实在,居然立刻就相信他了,那双黑黑的瞳仁里毫无芥蒂,简单纯粹。他本来就生的一副笑样,眼睛再笑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可人!南宫绡心花怒放。
“我叫言香屿。”青年挣扎斗争许久:“你可不可以从我身上起来?”
“哪个字?”南宫绡不答反问,仍然四平八稳的坐在言香屿的腰腹处,笑眯眯的,仿佛那是天下最舒服的地方。
“言语的言,芳香的香,岛屿的屿。”言香屿好脾气的解释。
“原来是香香~~~”
“呃……我是男的。”言香屿呼吸不畅,四肢麻木,痛不欲生:“你……”
南宫绡一笑,狡猾而甜蜜:“那我叫你小言。”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的意思。言香屿只好应声:“好。”
“我的‘绡’是鲛绡的绡。”还不起来。
“绡……”
“小言。”南宫绡恬不知耻的笑着,终于起身,摸摸言香屿的头,关切非常:“你哪不舒服?”
言香屿咧咧嘴。不舒服的地方好像多了点。
“这里怎么有伤口?还是先上个药吧。”南宫绡掀衣角,解暗囊,找伤药,动作一气呵成,不容拒绝。他本来就心存不轨啊。
怎么让这个可人跟自己走呢?法子倒有十七八种,不过要以长远眼光打算,既让对方信任可以长期同行,又不被他人干扰,还要……嗯嗯!不难!
心里想着手里忙着,连瘀青的地方都涂上了特制的药膏,南宫绡心满意足的帮言香屿系好衣服,顺便再捏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腰,呼——赚到了!
“对了,你的衣服呢?”南宫绡问。
言香屿笑笑:“抵债了……我,我的钱包丢了。”
大概猜得出。于是,微笑:“那就先用我这件换洗的凑合一下吧,咱们身材体型也差不多。”说着,南宫绡递上自己的外衣。
言香屿略一迟疑,还是接受了南宫绡的好意,一边道谢,一边穿起他递上来的衣服。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南宫绡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不如你先拿去用?”
“这……”言香屿踌躇半晌,“可是……”他是很需要钱不错,但萍水相逢,如此好意总是难以令人坦然。
“以后有机会再还我好了,”南宫绡自是心知肚明,当下微微一笑,“出门在外,彼此照应也是理所当然,全当是结交朋友。我不知你要去哪里、准备做什么,但是身无分文几乎就是寸步难行了吧?”
言香屿苦笑:“说来话长……”
“愿闻其详。”笑得诚恳。
“我其实是奉了师傅之命送一封信到他的朋友家去,虽说不大紧急……”言香屿叹息一声,无奈的垂下眼睛:“也不算是运气不好,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原来是连信也弄丢了啊。南宫绡不露声色的一笑:“照我的意思,既然不急,干脆就去把偷东西的贼找到,再要回信件和钱包就好了。”
言香屿抬眼,目透苦笑,南宫绡不由奇怪:“怎么?你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倒也不是。”
“这就是了,记得样子人就好找得多,”南宫绡说,“反正我也没事,陪你一起找好了。”
“这……不太好吧?”言香屿甚觉过意不去。
嗯,真是个老实孩子,越看越招人喜欢。南宫绡笑得甜蜜,波澜不惊,伸手拉住了言香屿的衣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希望我置之不理?不用不好意思,我在江湖中也走动了些时候,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言香屿连忙否认。
“那就这么定了。不用总惦记着还我人情,我们相识一场,交个朋友——朋友么,不就是要替对方分忧解难?”南宫绡说得诚恳真挚,坚定不移,同时拉着言香屿慢慢的穿越林莽,“既然我遇上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言香屿无言。良久,看一看南宫绡的侧脸,说了一声:“劳烦你了。”
南宫绡回眸一笑,微微皱了一下鼻子,看上去有些俏皮,却已足够风华绝代颠倒众生倾国倾城。他本人对自己的魅力也十分自信,特别是在瞥见言香屿眼底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他的笑容更是深了三分,让人仿佛觉得连他身边的杂草都绚丽了起来。这正是南宫绡的习性之一——物尽其用啊,更何况是自身得天独厚的色相!而且这色相,不就是用来给人看的么?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一路上也有说有笑,言香屿虽然话不多,却有问必答;南宫绡又是早打好了赖定他的主意,怎能不积极表现,给对方个毕生难忘的第一印象
所以,山路变得好走了许多,时间也不觉得有多么漫长,似乎一直这么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南宫绡心里有多年不曾出现的耐性和兴奋,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正常。嗯,果然是被关太久了?
走出山林时,已是月上梢头。言香屿仰望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伸展一下腰身,然后,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下子僵住了。
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看架势似乎来者不善,言香屿甚至在一瞬间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杀机。只那么一瞬,已有寒光迸出。
南宫绡身形一耸,迎着那道光疾扑而上,手脚并用,迅雷不及掩耳,七八个嘴巴外加十三四脚一并招呼过去。
对方显然也是高手,一击不中,立时全身而退,南宫绡的招数尽数落空。但他乘势逼近,又是一顿拳脚相加,竟是快捷无比,眼见就将对手击败,却忽然发现一旁的言香屿身后正有一人无声无息贴近,不由惊呼:“小心!”
但是,显然晚了。南宫绡自己其实也知道言香屿的情况,让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小心一个高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在自己开口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几乎与此同时,拧身向后,直扑言香屿,打算将他拉开。
毕竟鞭长莫及,他的手伸出,还没碰到言香屿的衣角,那人已单手扣住了言香屿的咽喉,向南宫绡微微一笑:“慢着。”
南宫绡身子一僵,手停在半空,忽然嫣然一笑,轻轻松松的一掸衣袖,说道:“这是怎么了?你几时也学会了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
听他意思,倒是和这人早就相识。
“有效便好。精益求精。”这人也是和和气气的,手上却没有半点松懈,眼见言香屿呼吸困难面孔扭曲,南宫绡的笑意又深了些,目光里似乎多了一点尖锐,如钩、如刺:“是么?既然如此,我也就配合一下,给你个提高的机会。”
说着,人已经跳起,大鹏展翅,一飞冲天,那样子分明是要弃言香屿而逃。谁知他才展开身形,一条长鞭已游龙般缠来,紧紧缚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狠狠摔向地下,接着一人冷声而笑:“敬谢不敏。”
“哎呀,你也来了。”南宫绡不禁长叹,若有委屈:“三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身子却是就地一滚,巧妙地绕开了鞭梢,一跃而起,奋力前冲——咦?这里几时多了一堵墙?
“是四个啊,南宫少爷。”墙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低哑,咬牙切齿。
南宫绡笑不出了。手脚并用的慢慢爬起来,讪讪的咧嘴:“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也不休息。”
“少爷你不在,我们怎么能安心休息。”四个人都围拢过来,把南宫绡困在中心。言香屿已经被放开了,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们,若有惊异。
南宫绡呵呵傻笑一阵,索性坐到地上,一面悠闲的整理衣服,一面暗暗记恨。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们啊,还真是难得的执着呢,他们难道不知道人生之中还有无数美好的事可以去做么?为什么都这么死心眼的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好吧,我跟你们走。”南宫绡叹息,揉揉肚子、摸摸隐隐作痛的屁股,一百个不情愿:“正好肚子也饿了,身上又脏又臭,先吃个饭再洗个澡也不错。”
隔着人缝看看言香屿,笑笑,甚是抱歉:“连累你了。不好意思。”
言香屿忙摇头,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南宫绡也不跟他解释,继续道:“本来是要陪你找钱包和信的,现在你也看到了,不如你还是拿了我的银子吧,日后有缘再见还给我就好。”
说着,果然伸手掏出一把碎银子,又加了一张银票,要递给言香屿。执鞭的人却在他手上一敲,冷声一笑:“不劳你动手。”一把抓过银子票子塞到言香屿手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言香屿愣了愣,犹豫半晌,抬头问道:“你们要……把他怎样?”
四人都是一愣,相互交换了一下眼光,其中那个曾经要挟过言香屿的人,回身冲他微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位兄弟的运气不太好。”
言香屿忍不住一簇眉心。
“我的意思是,你遇见了南宫少爷。”这人笑得云淡风轻,温柔无比:“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他啊,根本就是一只恶魔,一个恶棍,外加一个变态。”
“拜托,那是三个好不好?”南宫绡不满的抗议。
“哦,那就是一只像恶魔的变态恶棍。”这人很有耐心的更正,笑得异常迷人:“小兄弟,离开他才是上上之选,不过你是没机会再了解就是了。”还是一只。看来结怨已久。
言香屿不大明白的看着那张笑脸:“但是……”
“叶写画。”旁边执鞭之人有些不耐烦。
“好吧,”这叫叶写画的人只好长话短说,“总之,我们是一定要把他带走的,你呢,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只管去好了,都和我们无关。这就告辞。”说完,还十分有礼貌的像言香屿拱了拱手,回身向南宫绡:“少爷,走吧,美食和热水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