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他面前,他上下打量:[其实你不用换也行。]
[有本事你穿那些只有在屏幕前才像丝绸的衣服几个小时试试。]
[……]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摸下巴。收拾残局的人怨恨的看着我,嫌我太过诚实。
没办法,本人天性如此嘛。
[接下来,你还有预约么?]若有所思后,他含笑的看我。
[……]我知道,这时候说我没事就是没事找事。
[我这有一出戏,需要你的配合。]笑意更浓,他转眼从大老爷变成大女干臣。
[……]放心,我会尽全力搞砸这戏的。
他敬业的当着司机,我们很快来到V的门口。
如果说这A市还有什么比古兰帝更豪华的酒楼,那么非V莫属了。
首先,它比古兰帝更开放,服务更全面,
其次,它只收青春年龄的男女服务员,典型的靠年轻吃饭。
我被迫穿着修身的红色皮衣,还是女款的!!
先被女人身型的束身衣裹住,再穿上紧身衣的感觉真心不好受,最起码没穿古装好受。
粉扑的有点厚,我不得不小小的呼吸,以防一次性吸进太多粉末,会短命。
我不反对他的恶趣味,但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恶趣味,确实是过分了。
但愿他给我的口红不是劣质的,毕竟这样大面积的涂在嘴上的东西,若真会起个疹子什么的……呃,我就不只是不敢见人那么简单的事了。
[穿得挺合身。]他似乎在很开心的在笑。可我一点都不觉得他的赞美让我有多满意,首先,我是一个男人,其次,我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他带着我进了V。
这里很华丽,甜甜微笑的服务生小姐或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小弟,一进去就有一对小姐小弟分一左一右将我们引道了地点。
从外面就可以听到了里面混杂的声音,他转头看我:[记住了么?]
[嗯。]我点头:[我的名字叫萧紫,31岁,是你女朋友,今天有点感冒,喉咙不舒服,不想过多的讲话,讲话声音也是嘶哑的,今天是来撑撑场面,让你那帮商业上的狐朋狗友见识见识你这喜欢浓妆艳抹的大姐姐的异类品味,以此打消他们老是把可爱女生丢来引诱你的念头。]
[……]
[哦,原来如此。]面前的门打开,一男人站门口托下巴,只见他一头黄毛大波浪卷,很新潮的衣服还有银闪闪的挂饰。
[……]余陵奕看着他,很不爽:[没事你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接你啊。]那人看上去特无辜,然后眼神一变,兴致勃勃的看我:[听声音,你是男的吧。]
[我喉咙痛。]
[我知道,你刚才说了。]
[那我就不用再重复了。]我抿嘴。
[女装穿的挺合适,是不是奕逼你的?]
[……]既然都心知肚明的,何必问出来?
[扑那么多粉,难道你不觉得脸不透气?]
[……]如果你真的在关心我,就不要笑得这么口得瑟。
[你……]
[喂,你还让不让我进去?]余陵奕尽量保持者风度。
[让、让,当然让。]那人侧过一边:[不然余董说我这当老板的待客不周,以后不来了怎么办?呵呵呵呵……]
V的老板,那就是习涵霜了,听说过这人阴险狡诈,没想到今天这方式就碰上了,这余陵奕面子够大,能和这号人称兄道弟的,那么这次带我来,是想炫耀么?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把几笔交易谈得叫一个激烈,也就是分账不均,每个人都希望再分的一些好的,可那批货物目前抢手得很,谁都不愿让出那一步。
僵持下,暗调的空间一片寂静。
一般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想找点什么来调节气氛,比如说我对面那位就找上了我,[奕,介绍一下吧,你带的人吧。]这人四十岁左右,大腹便便。
[萧紫。]他的介绍很简短,比告诉我的人物形象要简短得多。
[很有趣的一个男生哦。]那习涵霜插嘴道。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
[怎么都不说个话呢?]鉴于我可怕的面容,他问的话也很平常。
我用手碰碰我的喉咙,然后扯开涂满口红的嘴想做个微笑动作,我觉得他应该被吓到了,因为它很明显的震了一下,一脸嫌弃。
奕突然凑过来,在我白扑扑的脸上吧唧一口。我想怒的,但看到他唇上的之后,我很感动的在他脸上也吧唧一口。一个很完整的唇印子在那脸上,很滑稽。
[噗!]有人笑出了声,但余陵奕到没什么特别表情,让我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大概是休息完了,几个人又聊开了,我因为喉咙痛,也没我插话的分,我的世界顿时清静下来,我开始想红氤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莜有没有欺负她,那么温柔一人,怎么就选了莜呢?我就想不明白了。
口袋里响起熟悉的舞曲《王者》的最后一幕的舞曲,这是……我愣了一下,
欣喜顿时涌上心头——红氤!!!红氤的电话!红氤打来的!我猛地站了起来,红氤……红氤!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
我应该说什么呢?
她现在好不好?手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姐……姐姐~~……]
([真是的,这么忙?我打了好久你才接……])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忙,只是有一些无聊的工作而已,对不起哦,不过,姐姐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姐姐忘记我了呢!怎么样?姐姐在那边过得好么?莜有没有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马上跟我说哦!嗯,姐,你打电话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怀孕了吧?打掉打掉!!]
[紫椰!你冷静点,一下问我那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了啊,而且,紫椰,为什么我怀孕了要打掉?]
[……那么,姐姐的意思是,你怀孕了!!?莜那小子,我去宰了他!!]
[哦!天,紫椰,冷静一点,我可没有怀孕!还有,你那么激动,也就是说,这几天你心情非常差咯?真是的,真让人担心啊!]
[姐姐担心我?呜呜……姐姐担心我了,这么说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停!停,紫椰,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唉,看得出你心情很差。])
[姐,相隔两地,你还能看到我心情不好,我太感动了。]
([……口误,纯属口误。])
[也就是说,姐姐现在想看我想得都口误了。]
([……])很久,那边才答道:([一个人在家还习惯么?])
[不习惯,当然不习惯。]
([那就好好习惯,都是大孩子了,])
红氤这是在关心我,这是在关心我!!
([别工作太晚,回家路上要小心。])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嗯,我会小心回家。]我抬起头,真好面对镜子
嗯?门开着!
[谁?!!]
([怎么了?紫椰?])
[不没事,只是来了不速之客,不好意思哦,今天就这样吧,拜拜!]
([嗯,拜拜,紫椰,亲一个,啾~~])
[啾~~]我也对着电话亲了一口,两人几乎是同时,没办法,我和红氤就是默契,呵呵呵。将手机关掉,我不耐烦的瞪着眼前这个打断我和红氤通话的男人,拜托,你们不是讨论得很激烈的吗?
[不就是打断了一通电话么?用得着用这种可怕的眼神么?]
[有事么?]
[真是简短,就不能再长一点么?]
[你认为呢?]
[有可能哦!]
[不可能!!]我越过他,走出洗手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没有人,看来他打发走了呢!
[谁的电话?]
[……]他不是偷听了么?
[红氤?]
[知道了还问!!]
[呵呵,我还知道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爱撒娇的小鬼]他也靠在了沙发上,离我很近:[在哪里?]
[嗯?]
[你的家,在哪里?]他用危险的眼神看我。
[你有兴趣么?]他会对我家有兴趣?怕是想知道我家的具体地址吧。
[最近,我们有一笔大买卖哦!]
[哦?是哪里的大买卖?]他想讨好我?是要透露商业秘密吗?……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这并不坏吧。
[放心,不会对你辛苦经营的KCO有危害的,嗯,我记得KCO中并容一家夜总会,而且,那不是一般的夜总会哦!如何形容呢?就是,比这里,这家V,更贵重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古兰蒂,六年前父亲建来举办舞会的,为了方便就一并弄了饭店,那是红氤刚刚进入演艺圈,还很平凡,为了方便她上下班,在古兰蒂第三十层建了高级套房,那里采光好,视野最宽(古兰蒂一共三十层,上面是露天台。)在那里休息最好不过。可是后来,【鸦】被【鹰】击败后,老爸失踪了,古兰蒂因为收不抵支,低价卖给了别人,我再次将古兰蒂收回时,内部的构造已经改变了很多,套房、娱乐场地,咖啡厅、酒吧、还有一家什么古装娱乐场!顶层成了富人们养情调绪的地方,第一层是举办高级宴会的最佳场所……我真的很佩服将它改造的那些人,KCO一年的收入中,那里可施占着很多地位的,但是因为这样的改装,我几乎没进几次古兰蒂,因为回忆没有了。
[他们想在目前还置空的楼层中占一些股份,因为那里很受欢迎嘛!]
[我不同意。]看他们那眼神,肯定又是用来做场所吧,不好意思,他们刚刚惹着我了!谁让我是那里的老大!哼!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帮你回绝了!快感谢我!]
[呦呦呦!你谁呀?帮我回绝?]
[他们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哦!只是说不想让出去,他们会用各种方法的,所以我跟他们说你已经让给我啦!]
[谁要让给你!你别得寸进尺!]
[你不是说有一个星期听我的吗?]
[你怎么不说把KCO要了去呢?]
[可以吗?]
[当然不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哇!不过,反正那几层也是空着,我暂时也没想到用来做什么:[别用来开女支院啊!影响整体名声。]
[你这算是同意了吗?]
[……]我不会是中招了吧?
[紫椰,你看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报答什么?
[还用问么?我读出了你的想法,然后帮你回绝了他们啊!而且因为你,我还不得不跟他们做另一笔交易呢,亏死我了!]你不是又从我这里赚回去了么?古兰蒂的楼层耶!!你知道什么叫满足么?
[我要去那里!]他的手搭在我肩上,头靠过来,神秘兮兮的看着我,鼻息弄得我耳朵直痒痒。
[哪里?]我故作不知。
[你通话声音开太大了。]
[……]是你耳朵太灵了!
[你家一定很好玩!]他很期待的笑着。
[……]小孩子来说,新奇的东西都很好玩。我就勉为其难把你当个小朋友吧。
于是乎,我们很快的向我家进发。
从城市的喧闹,到知了的鸣叫,哗哗的树声,田地大片铺设在道路两旁,清风袭来,格外凉爽,我指着道路远方的灯火:[快到了。]
[……]
水泥路上,一辆黑车飞驰而过,绝尘而起,顿时漫天黄沙起落,看不清夜里那边连绵的山。
第十二章:领君入门
我穿过了树荫道,缓步走过算得上古老的两层砖房,走了一段时间的公园小路,闭耳拒听左右的情侣们唧唧我我的杂音,然后走进了一栋看上去还可以的楼房,楼房一共五层,我家是在第三层,按理说一层是有五间房子的,我因为东西太多就占了一整层,但相对余陵奕的别墅,我家的占地要节约多了!
没事建那么多别墅做什么?浪费人力物力和地球空间,还污染环境!最重要的是,住里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外面的走廊有点老旧,放心啦,楼是我出钱建的,请了著名建筑的设计师,看上去老旧是因为我故意装修成这样的,不这样做,哪有人敢租房子住进来呀?这样和别墅有什么区别?
拿出识别卡,在门上一刷。
“滴!”门开了,我走进去,过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进不进来?我关门了啊!]
[你是八十年代和新世纪的结合品么?]
[……]我思想落后你爱咋怎咋怎吧!
[里面意外的宽呢!]废话!一层楼!
[不过……按理说应该可以更宽才对。]他看出来啦!真厉害。
[因为这里么?]他推开一扇门,光一下充斥了双眸。
这是红外线感应门,只要有生命体,光就会自动亮起。
果不出我所料,不到五分钟,他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对!浴室!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整个浴室都是镜子的墙面。
他明显兴奋起来:[不想带我进去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里面似乎很危险的样子。]他探头进去小心地打量着,真是生怕有什么的样子。
我看不下去了,给了他屁股一脚,他很激动的扑了进去。
我环顾着四周,还是和几天前一样的,但却少了那点欢笑。
红氤最喜欢在这里试衣服,时不时也会把我拉进去,我就站在一边看她的裸体,将鼻血暗暗流回去。然后很快的,莜就会敲门打断我享受美妙的时光。
光将镜子照得亮眼,我却半点感觉不到温暖。
[紫椰。]
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不知何时到了我眼前很近的地方,我正好再次细细打量这个人。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是个英气逼人的男子,可惜不是一个能衬着这张脸的人。果然老天是很公平的,在赐予什么人优于他人的东西后,定会剥夺去什么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的东西。
就像他,很可怜的失去了美好的德行。孔夫子说……说……呃……说了什么不要紧,总之历代先人们曰过的东西是具有一定时代意义的。
[笑一个。]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知道的还真可能会误认为这是一个阳光健康的帅男孩,特别是笑起来那让人看着别扭的俩酒窝,在脸颊两侧均匀的分布,牙齿洁白整齐,但愿不是补上去的。我突然想到了电视上一个关于牙膏的广告,什么七来着?嗯,让他去试试,也许效果还是很好的。
[紫椰,你看我的时候换一个开朗一点的表情好不。]
[不好。]嫌我面瘫?哼,你嫌吧,你嫌吧,看你这样我就心情倍儿爽。
[咳,]他清了清喉:[我命令你,笑一个!]
[……]有这个必要么?看来他真是脑子有问题,但约定难违,我只好两食指支着嘴角向上推,他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我房子里转了一周,新奇过后,就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吃。也不像以前紫椰紫椰的叫唤了,也不知道是不舒服呢,还是我哪里得罪了他,我的少话和他的沉默加起来,就是只剩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了,而且还比以前细声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突然少了那种竞争吃饭的项目,连饭菜也索然无味。
他来这究竟是想干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他了,他接近我,不就是为了借我的脸安慰一下红氤嫁人的重创么?现在这是心灵随着时间被重组了,逗我看我已经没什么乐趣了么?
呵,这敢情好,解决我很简单的,废了约定,我自动消失,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在我给他睡客房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对,没有死皮赖脸,没有软硬兼施。
两人之间就像突然有了一道透明的墙,莫名滋生出来,还在越长越高。
一人独占一个空间,这是多久没在享受过的事,只是突然之间回到了原点。
窗没有关,有风吹动了窗帘,洒落一地月光,我关了灯,使月光更清晰的布在地上,很久很久,它只是徘徊在阳台的门边,总也进不来。
一直都是听着红音的声音和我道了晚安后,我才能进入梦乡的,可最近,这个十几年的习惯竟在红氤走后消失得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