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很冷淡，真是不敢相信！
不过，这就和零号没有什么关系了。
“喂！那边的小鬼！老大叫你进去！”身后有人喊道。
“啊？”零号蠢萌地回头，“我么？”
“不是你还有谁啊！”说话的人是当时把楚怜倒拎起来的那个大妈。
零号乖乖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拍拍屁股就朝向绝的隔间走去。
一进去，零号就被坐在沙发上的向绝吓到了，或者说是向绝身上的气息吓到了。
里面是很昏暗的，而向绝又是背着那暗淡的光，英俊的面貌很阴沉，但是他却是笑着的，笑得让零号毛骨悚然。
“你来了。”向绝开口，但是零号总有种错觉，这声音并不是向绝自己发出来的，只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而已。好吧，零号对于这种感
觉也只是糊里糊涂的。
“有事吗？”零号回答，脚步情不自禁向出口挪去。
（滋滋滋——零号！你能听见吗？）
刚想张嘴说话的零号又把话收了回去，脑海中突然出现的0000的声音让零号惊呆了，而且这回0000一反往常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有些着
急慌忙的样子。
（怎么了，0000？你好久没有联系我了。）
“听我说话。”另外一边，向绝也在对着零号继续对话。
（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你听我说！）
“听我说！”
（不要理会那个向绝！他已经不是向绝了！）
“看着我！”
（要死，我到底是要和谁对话啊！）零号苦恼地接受着两边的夹击。
（现在你只要集中精神听我的，零号。我来给你发布最后一个命令。杀了……）
“不要听他的！”‘向绝’就像是可以听见0000对零号说的话一样。
（好吧，倒数第二个任务，杀了面前的向绝！）
（什么？）零号有些不敢置信，这好像和剧情走向不一样啊。
向绝猛地站起身，朝零号走来，用力抓住零号手臂，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晦暗……和深情。“不要听他的，我们可以在一起。”
（杀了他！快！）
这究竟是在说什么啊！？零号有些崩溃。
（你到底还想不想毕业啊！快听我的，杀了向绝！）
好吧，零号沉下气，充满怪力的双手反扣住向绝的手臂，一把拉过向绝的身体，朝着人最脆弱的脖颈咬下去。
（对！杀了他！）
“零！我……呃……”向绝大吼，未完，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零号张着嘴，被激发出来的獠牙上还粘着温热的血，白净的脸上也被溅上些许，看上去有些恐怖。
（0000，他刚刚……刚刚是不是叫我……）
他叫我，“零”。
0000没回应，也在没有反应了。
“啊——”
身后传来一个高分贝的尖叫声把恍惚中的零号的魂唤了回来。
零号转头，就看见一脸惊恐的楚怜被吓昏倒在地上。
09.我才不要吃你呢结局
楚怜的尖叫很快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啊！！！丧尸！！”
“老大被要死了啊！！！”
“救救我！！！”
……
人类在尖叫，人类在四蹿，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攻击零号。
零号也尖叫了，只是他的叫声只有丧尸们可以听见。于是大批大批的丧尸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向着东区这个仓库赶来，而地上同样被感染的
向绝也站了起来，他却不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只是听从母亲的命令。
“咣。”一截生锈的铁管掉在地上。
零号转头一看，是之前和自己玩的很开心的几个孩子，他们试图拿着水管攻击零号。无疑，没有任何伤害。
于是，无论是那些孩子，还是躺在地上的楚怜，或者是那个粗壮的大妈，都被赶来的丧尸咬死了。
场面无法控制，只是混乱，只是尖叫，只是无谓的呼救。
零号走在极度混乱的人群和丧尸群中，缓慢地从缝隙间穿行，一直走到仓库门口，他背着光，站着看着面前的混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
杀。
他其实自己也混乱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刚才他所听到的一切都在头顶上空回旋，一遍又一遍地轰炸着零号的神经。
[听我说话。]
[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你听我说！]
[听我说！]
[不要理会那个向绝！他已经不是向绝了！]
[看着我！]
[现在你只要集中精神听我的，零号。我来给你发布最后一个命令。杀了……]
[不要听他的！]
[好吧，倒数第二个任务，杀了面前的向绝！]
[不要听他的，我们可以在一起。]
[杀了他！快！]
[你到底还想不想毕业啊！快听我的，杀了向绝！]
[对！杀了他！]
[零！我……呃……]
[0000，他刚刚……刚刚是不是叫我……]
向绝刚刚，是叫我零。
没有听错，我没有听错。所以‘向绝’刚才也可以听见0000的声音。
零号面无表情地看着混乱中的一对母子。
在零号还刚刚加入的时候，那个妈妈教会自己怎么开罐头，教会自己怎么煮泡面，而那个孩子则是所有孩子们的孩子王，一直和自己玩老
鹰捉小鸡，也是他刚刚拿起铁管攻击自己。只是现在……
已经完全被感染的孩子趴在他母亲的腹部，像只饿惨了的小兽，撕咬着。肠子，脾脏……都顺着裂开的口子滑出来。可是，世上有什么野
兽是会这样残忍地啃食它的母亲？
人，在吃人。
零号只是一激动叫了一声，于是，瞬间变成荒夷。
他猛地冲上前去，扯开丝毫不餍足的孩子，将他扔到一边去。
这孩子喊道：
（母亲。）
呵，是啊，现在我才是‘它’的‘母亲’啊。
零号蹲下身，捂着眼，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幕惨剧。
直到……
一记响指。
无数电花从四面八方将整个仓库包围起来。
“嘭！”一声爆破声，整个仓库都爆炸成灰烬了，包括其中的丧尸和人类们。
除了零号，安然无恙处在废墟的正当中。他缓缓站起身，四处环视周围，都是灰暗的。如今，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
这是一座空城，一座充满腐臭味的空城。
“我确实来过这里啊……”他轻轻自言自语。“从来都不是梦。”
一片死寂被脚步声打断。
一双黑色的皮靴首先出现在零号的视野里，再向上看去，是一个长相精致到毛骨悚然的年轻男人。
是的，毛骨悚然。在零号与那双纯黑色的，仿佛映不进去任何微光的眼睛对视之后，他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
，几乎是在看到那男人一瞬间就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说实在的，那男人的脸很陌生，或者说是那男人身上披的那层皮很陌生。
零号钉在原地，紧盯这男人一步一步，跨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似乎是要把零号一步一步逼进这个世界的尽头，就这样来到自己身边。
“零，你在怕什么？”男人对着零号这个方向说道。他笑得眉眼弯弯，如同混血般深刻俊美的五官一下子柔和起来，纯黑色的眼睛里有一
丝促狭，还有一丝晦暗不清的情绪。“还怕我……吃了你么？”
零号看着他，身体颤抖着，确实笑了，笑得眼角有一滴眼泪滑下来。
跟从前的场面一点也没有改变。
[老师，你在躲什么？]那男孩笑得眉眼弯弯，却让零号毛骨悚然，[还怕我吃了你吗？]
后来，男孩就真的把他的老师吃了。
“萧弄笙。”零号说，“不，小壹。”
壹号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他睁大眼睛眼睛看着零号，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因为刚才零号叫的不是“弋郝”，也不是“老师”，而是“
小壹”。
[小壹，我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我叫零。]
[小壹，我可是个很厉害的反派！]
[小壹，我以后要写一本书，就叫如何成为一个成攻的反派。]
[小壹，……]
……
[小壹，我……]这是他最后一次叫自己“小壹”，再也无法知道那时已经将近死亡的老师，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因为最后的话，已经被
全部被自己吃得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壹号紧紧盯住面前的零号，憋紧气息。
“小壹，我全都想起来了。”零号语气平淡，似乎读不出有任何情绪在。
即便是愤怒，也不屑对我产生了吗？壹号扬起一抹讥诮的苦笑，此时也不知是震惊，惊喜，兴奋，苦涩，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壹号只知道
，现在的零号，无法靠近。
“叮。剧情推动师强制退回主界面。”
“叮。剧情推动师强制退回主界面。”
【尾声】
01.大结局
零号醒来的时候，面前是一片空白，或许对于新生的零号而言，这里是主界面，但是对于已经自动修复了记忆系统的零而言，有着一种说
不出的违和感。
这里，是壹号诞生的地方。
与零号同时到达主界面的壹号默默地站在零号身后，面无表情的。
他不是害怕零号恢复记忆，或者说更希望是那样，只是他害怕的，是零号在没有爱上他的时候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对于一个新生的零，他
可以有千百万种方法去控制改造他。也许是没有真感情的，但是爱这东西，很廉价，时间一长总会是有的，更别提他们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只是，零醒了，睁着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地说：
[小壹，我全都想起来了。]
不再会像零号一样，至少还有恐惧和不解，这下，连一点情绪也没有了。
所以，他不敢接近零号，攥紧了拳头，试图把双脚钉在地上。可是自己的双手啊，却无法控制地想要拥抱面前近在咫尺的爱人啊！
“叮。”
随着一声响声，一片虚无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火红的身影。
“嗨，好久不见了。”她扬起自己火红的长发，妩媚的双眼微微眯起，对着零号笑道，“该叫你什么呢？嗯……还是零号吧，我可是怕被
你身后那小家伙给吃了。”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壹号，语气中有些讥诮。
“负三。”零号叫了那遍身通红的女人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警告她。
负三也适可而止地停止了，单手插着细腰，表情也开始恢复了严肃。
“我这次审判可是难得没有迟到，特意早点来，只是看在老同学一场，透露一点隐情。”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涂得嫣红的唇边，“
零号，你知道么？这次可是无穷无尽的隔离啊。壹号肆意破坏正常运行的位面世界，这个量累加起来可是一个很吓人的数字啊，而你则是
被套上了纵容一罪，恐怕也是解释不清了。”
壹号呼吸一滞，迅速把目光再度粘回零号身上。
呆萌而又认真的零号，从前哪怕是犯了一个小小忌讳，都会惊恐得不行。可是现在，几乎是等于被判了无尽流放的零号却是一反往常的镇
定，笔直地站在那里。
对啊，他可是巴不得和自己早点分离呢。壹号苦笑。
“0000呢？”零号就像是没有听见刚才负三所说的，问道。
负三显然是被这样冷静的零号吓到了，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回答道：“那个老死板这回可保不了你了，连降三
级，连参加这次审判的资格都没……”
“叮。”又是一声响声。
负三住了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零号后，默默跟着又一个出现的陪审员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了不知道多久，人终于是集齐了。
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零号和壹号分开，然后束缚住他们的双手，强制将他们压在地上。
曾经历过的壹号知道，主审官来了。
就在被十一个不同样态的高级剧情推动师包围的正中，有一片模糊的虚影，那就是主审官，无形，但是确实有着连壹号都难以承受的重压
。
“零。”有一个声音，很轻，很温柔，也很悲悯，但却是直通人心，有一种很难受的异样感。
“应该不用我多说了，自然是有老同学向你提前打过招呼了。”他说，语气里除了悲悯，听不出任何情绪。
站在一旁的负三紧张地吐了吐舌头。
“不怪她。”零号抬高了头，说道。
没有外形，却可以让人觉得他是在笑，一种慈悲的笑。
“那好，你是否愿意接受因纵容而判下的无尽隔离？”
无尽隔离，就是在同一空间却永远无法走近，甚至也无法通过任何感官感受到对方。
零号仰高了头，直直地看向那片虚影，沉默不语。
“我不同意！”壹号抢在零号之前回答。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还不是你惹的事！”有一个陪审员吼道，粗犷的声线几乎是要把整个空间震碎。
虽然是被压制在下方，但是壹号光是抬眼斜睨对方也足以让那刚刚发声的人止了声。太久没有回到这里，大概人们已经开始逐渐忘了，这
个当年才刚刚诞生的孩子有着多么强大的战斗力和执念。
“我不同意。”壹号扫视了一眼上方所有的陪审员，又再度凝视着零号的背影，又一遍重复道，似乎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是告诉零号
，不会有人可以把他们两个分开。
零号还是沉默。
负三微微蹙起眉，对着零号拼命使眼色，这时候就不要在顾着那小鬼的心思了，还是明哲保身比较重要。
零号看到了，对着负三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你想清楚了？”主审官轻柔地问道。
“嗯，比考试的时候还清楚。”零号终于开了口，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壹号看着零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想哭，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再流泪了。
“这可不是你考背书就能回答问题啊。”
“这是一样的，都是注定的，唯一的答案。”零号回答，脸不再是绷着的了，而是就像是往常的零号，有些迷糊地笑着。
他说：
“那就把我们关在一起吧。”
壹号闭上眼，无声地笑了。
到头来，还是个无情的人。
负三松了一口气，可是担忧却没有从她的眼神中散去。
“那么，壹号，你现在如何决定呢？”
壹号不再看着零号的背影，抬头看着那片虚影，笑着说道：“我的一切始终跟随零。”
主审官听到了他的回答，似乎又露出了笑容，再度对着零号说道：“零号，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会给你一个奖励。我却是会将你们隔离
开来，但是一旦你不再逃避，真实地面对你的内心，那么一切将会如你所愿。”
零号低下头，又恢复了沉默。他始终没有看过壹号一眼。
“审判结束。无尽隔离即时建立。”
金色的火花在空中炸开，所有所有人都随着火花的消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