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我打算让安在这儿待一段日子,我有事情,不放心他跟着我。”
师唯听完夙的话,心有所思,但是为了让夙没有后顾之忧,她还是答应了。
“可以让安儿暂时住生儿的房间,他离家出走,至今没有音信。”
“什么,他怎么离开了。多久了?”安急忙问道。
“瞧你急的。”夙摸着安的头,看着师唯。
“有几天了,我们四周都找了,但是没有消息,别提了,对了,这儿来了两个客人,他们在旁边盖了房子,打算久居。”
“哦,”夙很是敷衍。
“有一个叫赵练,好像你们认识。”夙闻言心一惊,自己原本就打算找赵练,现在正好不用费劲。
“师娘,他在哪儿,你带我去见见他。”夙很是着急,安也有点激动,因为如此,可能他就勿需离开夙那么长时间了。
“他们在客房呢。我带你们去,瞧你们兴奋的。”
65、巧合处处
“小赵,你起了吗?”听见师唯的敲门之声,赵练走到门前,开出一条缝,人从里面钻出来,轻轻将门合上,“迟娘,有事吗?清风还没
起来呢。”赵练话刚出口,就发现师唯身边还有两人,其中一个便是他一直又敬又恨的人——卫枫夙,只是夙脸上的伤疤让他觉得有些异
样,赵练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而夙对此并无甚感受,只是顺了赵练的意,把眼光从他身上挪开。
师唯脸色顿时发青,阴沉着脸说:“你都不知道已经日上三竿了吗?就不能叫他起来啊。”已经混的熟稔了,赵练对师唯的脾性也了如指
掌,只是傻笑道:“好好,下次注意,今日有事吗?”
“我是听说你和夙儿认识所以带他过来的,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师唯撂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赵练脸色愈发难看,他对夙的很多行为都是望尘莫及的,所以对于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男人,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可又有许多不甘心。
“我有事找你商量。”夙率先开口。
“何事?”赵练言辞简洁,完全不想多说一字。
夙组织着措词,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干脆把用黑色布包裹的鸩剑倞在赵练面前。
赵练一看是自己送给墨珏的那柄长剑(也是父亲留给他的纪念),便觉得是否墨珏有何不妥。
“墨珏怎么了?”
“和墨珏无关,他现在好好的在秦域身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送的这把剑,黑云寨就此消失在了武林。”夙没
想到自己随便一说竟然这么完整地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暗自庆幸着些什么,而赵练听到此处却脸色铁青,眉宇褶皱,“是谁干的?”
这样的质问对夙来说是早已预料到的,他很淡定,“是我。”
赵练接下来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扑过来给他一拳的冲动,反而是平复地继续问话:“这么说此时又和风策有关?”
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一个铁一样的事实。而也这个字听在夙的耳中,似乎也被他扑捉到了些什么。
“我想你的身份应该可以说了吧。”夙看着赵练,是严肃,却也有难以言喻的威慑。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本名赵殇,是鸩剑门的少主,只因当年的惨案,一门灭门,我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所有人都在门中的时候,就我
一人独自在后山,而带我死去的人是谁,我至今都不清楚,那一场火烧的那么旺,我待在那片森林之后都看得到,但是我不敢回去,我害
怕看到在火中痛苦的人,那场火烧了很久很久,从此鸩剑门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见到。”赵练一直对那场火抱有梦魇般
的记忆,今日说出来,却原来并不恐怖。
“之后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纵火之前,父母都已经身中剧毒,而那种毒药似乎只针对鸩剑门而来,也在一夜销声匿迹。若非我当时偷
偷拿着父亲的剑,也许我连这样的回忆都不会有了,只是没想到,他依旧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了不幸。”赵练原本平稳的语气开始有了起伏
,夙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鸩剑中饱含了鸩剑门灭门的秘密吗?”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只是鸩剑作为一并玄铁铸就的剑,削铁如泥,他的剑鞘会生锈,但是他的剑身可以数百年不锈,至于其他的我倒是
不曾听说。”赵练很迷茫,当时的噩耗来得太突然当时年纪那么小,他的记忆早已经模糊,更何况他对门中事务本就不关心,就是知道些
什么也早已抛之于脑后了。
“卫严想要这柄剑,可能还会命人追查你的下落。当年的事情你可还有印象?”
“他不是你父亲,你想要抓我,随时可以动手,不用废话,而且你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只是别连累他人就好。”赵
练坦然地接受这件事,当年鸩剑门灭门惨案追根溯源其实不是风策便是冷霜,若不是武林大派根本不可能就在短短几个时辰就灭了鸩剑门
。
赵练终究势单力薄,没能找出真相,而他也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伦能力,他无法与任何一派一较高下,与其送死,不如好好活着,那
一定也是他父母对他的希望。
“我不会抓你,风策与我干系不大,我不过是暂时依靠一下那棵树而已,但是树终有一天会老的,你说呢?”夙反问,赵练似乎听出话外
之音,不禁对夙更加另眼相看。
“我想你帮我,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夙换上一个冷静而令人舒服的笑容。
“好,但是我要安顿一下清风。”赵练爽快地答应了,毕竟男人的内里都有渴望挑战的雄心,都有对未知的渴望与冲动,更何况,里面还
寄托着自己的血海深仇。
“清风是?”夙大惑。
“他,是我在锦阳救的人,现在,”赵练没有继续,停顿了一会儿。
“你,见过换生吗?”夙不知道何时关心起赵练的事情,曾今对他很是讨厌,如今却也觉得这个人有点像自己,有着一样的孤傲与沉默。
“见过,他和于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还认错了,他是你师弟吧。”赵练望着外满自己刚刚开始盖的屋子,悠悠地说着。
夙不知再说些什么,安也愣在一旁,毕竟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再夙的身边,也许还是不插嘴比较好。
无话可说,或许是因为想说的太多,清风听见外满的声响,便穿上衣服,打算下床,只是腰背实在酸痛,缓了半天依旧难受的要命,脸上
却没有半分不悦,反而是笑着的。
“练,有人来吗?”清风一边开门,一边问着赵练。
门开全之时,夙又一次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为何这世间长相这般相似的人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日若是得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他也一定不会讶异了。
“这是清风,”赵练对着夙介绍,“清风,这是卫枫夙,换生的师兄,那位是卫枫安,夙的弟弟。”
清风打量了下夙,抱拳作揖,二人相视,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我也许会很快启程,你安排什么时候走?”夙朝赵练看去。
“随时都行,我和清风说几句就去收拾东西。”
清风很是迷茫地看着赵练,赵练拉着他的手往屋内走去。
夙看着二人的身影,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不安,说不出原由,只是觉得如临大敌。
“清风,我有事外出,这段时间你张罗着房子的事情,如果累就先放着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赵练言简意赅地表述自己的意思,清风
也认真地听着,但是清风并没有答应赵练的要求,而是一言不发,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赵练的眼睛。
“清风,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不会抛下你的。”承诺自己不会受伤,不会让他受伤,但是清风依旧不买账。
愁眉紧锁,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你说话呀,清风,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你都决定了,我说什么。”清风不想发脾气,因为他知道赵练一定是有事才会出去,他不是那样会将自己独自扔下的人。但是却不想和
他分开,即便是一刻也不想,更何况,他的身体才恢复几天,他不希望再有任何闪失。
“我,对不起,很多事我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等我处理好,就把所有的原委都告诉你,好吗?”赵练知道总是这样相瞒也不是办法
,应该坦诚的终是需要面对的,不然这辈子他都不会真的快乐起来。
清风点头,起身帮赵练收拾衣服,心中呢喃,明明我瞒的更多,只要你平安归来,我也将所有都告诉你,不再相欺。
赵练也帮着翻起衣服,却抖落一块重物,拾起来翻开包裹的红布,他异常惊讶,明明当初已经将其抵押,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
释就是清风一定知晓些什么。
赵练严肃着面孔,面向清风。
本已经从不悦中换过来得清风,看到赵练阴冷的双眸,再看他手中的东西,清风满脸的无措,双手没了力气,拿在手上的衣服随即掉落。
清风瞪大眼睛,就那样无辜地看着赵练,话在嘴边也不知如何表达。
66、侧面谎言
凝滞的空气,令人几乎窒息,不敢看赵练的眼睛,清风特别恐惧,若是说出实情,他不敢保证赵练是否会一如既往地对他,但是纸终是保
不住火的,早点晚点其实都一样。
赵练一直在寻找清风的视线,只是他始终不愿不他对视,赵练也不勉强,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清风哑口无言,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他多希望这不过是日常的噩梦只要醒来就可以一切不变。
“你不想说吗?还是有别的原因?”赵练没有想过要逼清风说多少,至少给一点点的暗示也比不说一句话要强,这样赵练自己会更加胡思
乱想。
“我,我,对不起。”清风憋了半天也只能想出这样的的措词。
“对不起,为什么道歉?”赵练换了一种语气,温和地问他。
“我,我不该骗你的,从开始,我就在欺骗你,对不起。”清风不能接受赵练现在的温柔,那种温柔比利剑更能刺痛他的心,他知道自己
就算失去所有,也不能再对这个男人有所隐瞒。只是泪如雨下,哽咽了话语,让人实难分辨那些话究竟是何意思。
“慢点说,别哭,多久我都听。”赵练很温柔,可越是这样的柔情,清风就觉得越是愧对,哭声越来越响,引起了门外夙的察觉。夙习惯
性地挡住想要上前的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插手。
“我,我,在月楼,”还是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清风更加着急,害怕赵练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有抽泣的哭腔,
哪怕是讲一个字都是难的。
“别说了,都过去了,你只要好好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就行。”赵练看着清风结巴的样子有些心疼,早知如此,他就不会那样逼他,只是那
块玉明明已经给了默娘,为何会在清风的衣服中出现,自离开月楼,他丝毫没有离开过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虽然赵练不再提起,但是
依旧很是在意。
他不明白各中原由,但是清风又似乎有诸多隐情,让他有些不放心将清风一人安置此处,不过再想想,迟恒也是武林高手,遂也不甚担忧
。
“你好好待在这儿,我会尽快回来,不要一个人出去,这里的环境你还不熟悉,别又迷路了。”清风听着赵练的叨叨,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不让他离开,眼中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血丝开始充斥眼球,看着就让人同情。
“我一定要走,原因很复杂,我回来一定与你解释。”说完在清风的额前留下一吻,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只是没有用,那奔涌如江水
的泪即便是擦干了,心还是会照样流淌晶莹的水滴。
“你,早点,早点回,回来。”清风疙瘩半日说出一句惜别的话,看着赵练离去。
赵练狠狠点头,也是那样的眼神看着清风,待到别离时,方觉半生憾,人都是如此,总会在失去时才会珍惜,所以最美的感情不是时时拥
有,而是有聚有散的依依不舍。
“处理好了?”
“走吧。你弟弟要一起去吗?”
“我尊重他的意见,不过我不希望他去。”安听着夙口中之语识相地说:“我在这里等哥来接我。”
“嗯,我会尽快回来,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活着回来的。”夙俯身在安的耳边低语。
安有些难为情,毕竟赵练在一旁看着。
送别二人,安百无聊赖,想着可以做些什么,一阵腹痛猛地袭来,让他有些站不住脚,好歹只是片刻,忍过之后,他依旧没心没肺地考虑
是否上集市玩玩。一个人无聊,便去找清风,谁想还未进门,就听见房中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为了不冒失,他子啊门外伫立,附耳在
门边倾听,却听到了惊人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收起玩心,抽身去追赶夙。
“我们接下来去风策吗?”
“恩,”
“你不怕卫严吗?”
“至少我还是他的儿子,应该不会太为难我。”
“你确定吗?他可是六亲不认的主,当年他的爷爷怎么死的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夙无言以对,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卫严亲生的。
赵练看出夙的心事,也不好一直相问,只是他们回风策真的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对此赵练一直心存怀疑。
马上,他们各自忍受着,尤其是赵练刚刚有所好转的伤口是经不起激烈的活动的,但是好强如他,怎么也不会说我们休息一下。好在马儿
已经有些吃不消,二人只好停下来,让马儿恢复体力。
“其实,当年追杀你的人有部分是风策的人,抓住于水的人也可能是风策的,只是中间可能还有冷霜的人掺和。”夙知道自己对于当年的
事情难辞其咎,毕竟风策与他是息息相关的即便自己救出了于水,但是得知真相后的他,依然感到万分愧疚。
“其实我也有感觉,但是风策与你也许不同,只是外界都误解了而已。其实一开始我挺看不上你的,现在也是,但是你却是比我行。”赵
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和风策对着干,你会面对怎样的后果?”
“早就想过了,大不了一死,只是我怕自己的死会让别人痛苦,其他到也不怕。”
赵练放声大笑,“好一句大不了一死,大丈夫不就该如此吗?死何所惧,只是身边的人怕会很受打击。”
有种知己相惜的味道,但是赵练心中还是对夙保持着距离,即便欣赏他,但依旧像是自己的障碍一样,让他无法真正释然。
夙的心里其实是有底的,几年来,他因着自己身份之便也积累不少人脉与钱财,虽然风梧已然移交给了秦域,但是只要他一声令下,那所
谓的木印依旧只是形势而已,那些忠于他的人只要还在依旧会对他唯命是从,这是他坚信的,而事实也是如此。
重新上马,再有一日的路程便能抵达风策,而身后总感觉有人相随,夙勒住缰绳,停马回首。一个熟悉的人影渐渐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