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悲愤。
“汪!”真的旺旺也十分抑郁,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小眼神看着季宝凡:爹,你认错人了,小爷在这汪。
“泽儿。”季宝凡又摸了摸真旺旺的头。
“艹,我在这。”我忍不住骂出口,这简直不能忍。
在网上我的形象被无数人与哈士奇对比也就算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在三次元我还要受到这种屈辱。
还是被一个本身也是个犯傻的二屌逼。
我不甘地咬牙道:“求不调皮。”
季宝凡哈哈大笑,把旺旺从沙发上弄了下去后,就靠着我坐了下来,贼兮兮地问道:“刚被你傍家儿艹完?”
我惊恐地问:“你怎么知道?”
季宝凡“Cei”了一声,嫌弃地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往人脖子上种草莓。”
我一眼刀子往正在和阮元乐聊天的陆天旭扫去,妈了个逼,我说我脖子怎么那么疼。
“你家旺旺和雪饼几岁了?”我尴尬地转移话题。
季宝凡似笑非笑地说:“旺旺5岁,雪饼4岁。”
我羡慕地看着他:“有一儿一女真好。”
“晕菜,雪饼也是公的。”
“居然有公的波斯猫?!”
季宝凡抽气一巴掌就是往我脑袋上招呼:“脑子呢?”
我有理有据地反驳:“不都说波斯猫是猫中王妃么?长得那么雪白雪白的,做男人他们不觉得可耻吗?”
“操你大爷,小爷我可不也白么,你这是指桑骂槐还是怎么着?”他一伸肘子就是绕着我的脖子死命地钳制着。
我一副小人样儿地求饶:“哎呦我的妈,我这哪敢,黑你完全就是情不自禁,”纪小菊一被牵动,我就“噢~”地痛吟出声,“哥,轻点轻点,菊花疼。”
季宝凡一愣,又是一掌巴子往我头上轻拍:“你丫能不能有点节操。”
我心里暗嘲,大白天的玩车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比较没节操。
我想是那么想,但我绝对不能那么说出来,否则我觉得我的死因可能会是“知道得太多了”。
我悲痛欲绝地看着他:“我要是能有那东西,我还能成这副样子么?”
他叹了口气:“男人做的时候尽量带套,为你好也是为他好,小屁孩孩的,整天让人操碎心。”
我一听完,就感觉有些不好,因为我居然莫名地感动了起来,甚至想抱着他痛哭大喊“您真是我亲爹啊”。
其实当我知道自己是基佬的时候,我那时特别慌张,我没法告诉小伙伴,更不能跟爹妈哭诉,整日憋慌憋慌的,卯足了劲把惊慌的情绪往心里压。
虽说在我郁郁不得志的时候,烤神成为了我的知心哥哥,但是他毕竟不是基佬,没法完全明白我心里所想,他只是用成熟男人的三观对我进行教导,我从他那了解了一个大人的世界和观点,明白了对错,我是感激他的。
但是我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能看得见摸得着的认识不到一天的人那里得到了关于性知识方面的关怀,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我是基佬的事实,而他也知道我和陆天旭的事,以过来人的姿态跟我说着一些经验,虽说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但是这样说“让人操碎心”的话却是着实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来自长辈的关爱,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也许因为他是我的同类人,我觉得他能懂我,而我对他的那种亲近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
不过,我像是那种一感动就屁颠屁颠凑上去讨屎吃的人吗?
必然不是。
于是我端起架子,说:“戴套子太没激情了,没肉感不幸福。”
他先是“##”,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慢吞吞地说,“妈,了,个,逼。”
然后,他很慷慨地又赏了我一记脑瓢说,“认真和你说的,就算你俩干干净净的,也要戴,懂么?”
我哪能不懂,我他妈就是犯贱了找揍来的。
我明白他是真的有些生气后,连忙点点头:“懂,哥,我都懂。”
他这才放过我,用手掐着我的脸,把我的嘴巴变成了一个U型嘴后说:“啧,和旺旺一个德行。”
我挣扎着让他放手,我怎么总感觉最近能虐我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怒火一起,啪地一下想要拍他捏着我脸的手,可谁知他反应极快,及时抽手,我一受不住,一巴掌就往我自己的脸上招呼了去。
艹。
我火大地看着他,故意用大嗓门说:“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陆天旭和阮元乐齐齐转过头来看我俩一眼后,继续交谈甚欢去了。
看着那画风又变了的健谈版陆天旭,我有一些惶恐和吃味,我装模作样地一副考究的样子对季宝凡说:“你说他俩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晕了菜,”季宝凡白了我一眼,“一毛赌他们在交流心得。”
“什么心得?”
季宝凡一脸不爽地说:“我以前和你一样傻逼。”
“##”
我他妈才应该是不爽的那个好吗?
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我自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是个人都能毫不留情地骂我傻逼了?
可偏偏我现在还真打不过季宝凡,只能把闷气往肚子里憋。
然后弱弱地反驳:“你的意思就是你现在不傻逼了呗。”
他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地说:“人都是在变的,”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阮元乐,“以前我的确挺傻逼的,但是为了他,我在变,而他为了我,也在变得更喜欢我。”
“臭不要脸##”我低声地哼唧道。
但是不得不说,他说得十分在理,我与陆天旭也是这样,他在变,我也在变,但这种变化无法分好坏,只是自然而然顺应着某种元素就发生了。
这种元素可能叫生活,也可能叫在一起,更可能叫做爱情。
也许将来某一天有人会这么问我:如果你的爱人变得不像以前的他了,你还会爱他吗?
我一定会操起我的大手,和季宝凡一样啪叽一下打到那人的脑门儿上,喑呜道:“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也在变!”
我觉得就是这样的,为了磨合我们的爱情,我和陆天旭在互相为对方改变着,不管过去我们有多少锋利的棱角,如今我们都在为对方而磨平,或许有人说这样缺少个性和创意,但那都不是我在意的事儿,我在意的无非就是“你爱我吗?”“我很爱你”“这辈子都在一起吧”这样的小事儿。
也许我和他分别作为个体的时候不再那么闪亮耀眼,但是我相信,一旦我俩合体,准能闪瞎众人的钛合金狗眼,我甚觉自豪和骄傲。
“你还小,不懂事儿,跟哥多学学。”季宝凡摸着我的脑袋。
我晃神,心觉温暖,我对于他这种“你还小”的言论完全没有抵抗力,于是贱不拉几地把头往他手心伸了伸,蹭了蹭:“哥,以后多教教我呗。”
他又一巴掌下来:“贱货。”
艹,能不能一个画风走到底?!
我气鼓鼓地把他手打开,跑去看着旺旺,摸摸他的头,神伤地对他说:“可能也只有你能了解我了。”
我和旺旺默默地对视了一分钟后,他最终无情地将我丢下,转头去乐啪啪地舔着雪饼的背##
这操蛋的世界。
44.
按照西八区时间来算,大年30那天,正好赶上周六,也就是派对小王子2B与他的土豪小伙伴们愉快的玩耍时间。
故,在我用XBOX将他虐得体无完肤之后,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在家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家门。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卧槽后,怨妇一般的就和男朋友手拉手地到了419门口。
季宝凡一看到我俩,就大言不惭地说:“晕菜,又来蹭吃的了,啧,这大年三十的也那么没皮没躁,丢不丢面儿。”
看着那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恶霸季宝凡,我觉得我就像是大雄,而季宝凡就是胖虎,虽然我有哆啦A旭的倾囊相助,但还是挽救不了我在季宝凡面前的奴性,可悲。
在深刻地理解了大雄的心情后,我明白了,我不能和季胖虎正面交锋,于是我哼唧哼唧地跑去跟旺旺抱怨,用季宝凡能听到的响度说:“你爹一星期三天都在我家蹭吃的,饭钱交出来。”
“汪!”旺旺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找我爸比要。
我火,那个阮元乐简直堪比小夫,整天给季胖虎鞍前马后的,管钱管得比他还精:“艹,你爸比比你爹还抠。”
“汪汪汪。”旺旺提防着看着我:那,那你,那你找我也木有用啊!
我学季宝凡“CEI”了一声,啧啧嫌弃他:“作为一只狗居然没钱,人均GDP就是被你这种狗给拉低的。”
正当我和旺旺深情并茂地交流着的时候,季宝凡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摸了摸我的脖子说:“啧,泽儿,真的,能这么畅通无阻地和我儿子交流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我都没法儿做到你这份上。”
我挺起胸膛骄傲地说:“智商争气。”
他习惯性地脑瓢:“我在说你是傻逼,智商跟哈士奇似的。”
我反射性地防御:“艹你大爷,跟你说了别打我脑袋!”然后我豁出去般地伸手捏他肉脸,“我捏我捏我捏死你,说我是傻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我是哈士奇,我要杀了你。”
季宝凡怒气上头后居然呼叫了外援:“妈了个逼,陆天旭,带着你家小骚货滚回自个儿家去。”
“我就不我就不,”我精神抖擞地扑到季宝凡身上,死死地抱住他,破罐子破摔地准备膈应死他,“哥,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今天年三十啊!说好要相亲相爱的么么哒!”
“么你妈了个头!傻逼不傻逼,你几岁了还他妈的么么哒,”他死命地推开我,见我抵死不从后他终于放弃了挣扎,无奈地冷静下来,伸手指了指他家的沙发,“去那边儿坐着。”
我哈巴狗似得看着他:“今晚吃什么?”
“屎。”
其实我知道,季宝凡这家伙嘴是毒了点,但是从他的种种行为迹象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很爱我的。
比如,他虽然天天骂我傻逼,但是该夸我的时候他也从不吝啬;再比如,他天天嫌弃我这嫌弃我那的,可他还是会每天四处带我装逼带我飞;再再比如,每当我被陆天旭艹得不想回家的时候,他总是把我领到他家,非常义气,临时性地把阮元乐踢出被窝,让我上位;再再再比如,我每次来他家串门的时候他嫌弃我来他家蹭吃的,可我一坐上餐桌,他就能变出很多我见也没见过标价昂贵的零食放我眼前,一边骂我傻逼一边说着类似“再不快点吃我就丢给旺旺了。”的话。
他对我好的不可思议,让我感到十分舒服。
他不会肉麻兮兮地说我对你有多好,但是总是会做到那份上,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面对他时,我能毫不顾忌地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因为我觉得,即使我将自己所有的缺点都展现在他面前后,他也只会骂我一句臭傻逼,然后继续对我好得让我忘乎所以。
我在第二次跟他同床睡的时候问过他:“哥,你咋对我那么好?”
他一副睡眼惺忪地说:“你赶趟着犯贱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脚踢了他腿肚子,气愤地说:“卧槽,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爱呢?!”
“艹,”他被我踢醒后,伸手就往我脑袋抽,然后正儿八经地说,“就你一傻逼玩意儿,从小到大铁定没少遭嫌弃。哥以前也和你一样,特傻逼,天天得罪人,除了小爷的家人就没人对爷好过,虽然小爷整天嘻嘻哈哈地不管他娘的那么多,但是难免也会难受不是,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一点儿也不假,谁说傻逼的心就不是肉长的了。”
他拍了拍我的脸继续说:“想着终于碰到了一个小傻逼,就觉得像是碰到了以前的自己,想对他好一点。”
可能是那时候夜色太美,寂静的伤感情怀侵蚀了我一向傲人的意志力,我居然觉得傻逼这个词这么美好。
我眼眶一热,死死地抱着他,说:“嗯,我小时候寂寞得狠,整天一个人自说自话。
后来为了追上陆天旭不断地强迫自己变得更好,累的时候我也从来不乐意跟人说。我带着贴吧坎坎坷坷地一路走来,一开始好多人都觉得我幼稚,他们逗我嘲笑我,他们以为我是个二逼所以不会伤心不会难受,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作为一吧之主,当着吧友的面儿伤心难过是不对的,可是就是难受,”我蹭了蹭他的脖子,把眼泪擦在他肩膀,“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吧友的贴子删了,我道歉之后那个吧友还说我有爹生没娘教,说我是狗日的,说我是脑残。我很生气,可是好多吧友都嘻嘻哈哈地跟着在笑我,觉得我不会生气,就在我想大发一通脾气的时候,我看到有人说‘我家小太阳很萌哒,才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计较’,我瞬间就泄气了,所以我回了‘对不起QAQ,么么哒=3=’。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被骂了无数次之后,我都忘了真正的生气该是怎样的心情了,哥,你说我是不是矫情。”
静静的房间内,我只能听到自己的抽泣声和季宝凡沉稳的呼吸声,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说我的伤痛。
我没有对陆天旭说过,没有对烤神说过,更没有对贴吧任何一人说过,而面对季宝凡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可以撒娇任性的孩子,我可以把曾经的痛苦一并告诉他,仿佛这样,他就能为我做主,把那些欺负我的坏孩子全都打到海沟里,然后摸着我的头说:“傻逼玩意儿,小屁孩孩的忍那么多做什么?不爽了操起拳头就揍啊,没用的东西,真给哥丢面儿。”
我继续发泄着我多年积攒下来的痛楚:“其实我一点也不萌,真的,我总是在心里吐槽,可是还是装成没事人一样,我扮演着他们所期盼的角色,无非就是怕他们不喜欢我了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我挺怕寂寞的。”
认识了他们之后,我明白了什么是不寂寞,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快乐,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更害怕寂寞了,害怕到原本就作为一个孩子的我宁可去忍受一些谩骂,也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坏小孩,我停顿了一下后说:“是,我很高兴我能给他们带去欢乐,可是我也会因为没人问我‘你难受吗?’而感到想哭。”
“可是,后来我发现了,我能遇到他们真好。他们会辛苦地筹备我的生日,会关心我的生活,会因为我不见了而担心,会因为我的一点小动态就琢磨半天,他们说爱我,我就又觉得,一切都值了。所有的痛苦就在他们一句‘我们爱你’中烟消云散,然后想着,哪怕他们对我的期望再高,我都会想要成为他们眼中的那个我,为了我爱的他们,我可以改变自己,就算再难受也没事儿,只要他们在我身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真的。”
“一直到最近,我才真的明白了,这些为了他们而改变的东西不是叫做‘失去自我’,而是叫做‘成长’,虽然过程奇痛无比,可是这结果却是硕果累累,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用另一种心态看这个世界。每一个人成长的道路都不同,我觉得我的这一条让我对未来和生活充满了希望。我很感谢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还有你,哥,认识你真好。”我紧紧地挨靠着他,起劲地从上他身上汲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