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关机了……”他低沉抱怨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然后松开了我的腰。这场景让我一下子想到傍晚和Yuri的对话……
我看着那个身着军绿色汗衫的身影向手机的方向走去,但他似乎并没有要接电话的打算。
“嘿!那是关机键,笨蛋!!!”我看到Pun仍然摁向关机按钮,我赶紧过去,敲他的脑袋,想让他回神,他立马打了我的额头作为回报。“我就是要关掉呀,笨蛋……”
但不要以为我会就此罢休。最后,我直接把手机给抢了过来(手机还在响着),我正好瞥了屏幕一眼,上面显示出Em的照片,我突然心中莫名的刺痛。“Em打来的,你为什么要关机?”
手机的主人迅速避开我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出来?’……
手机铃声最终安静下去,Pun抓住机会,迅速关掉手机。
‘谁可以在每小时都听话?我是人,不是电视剧演员~’
我看了一眼在背包旁边响着铃声的iPhone,我觉得好笑。
“丈夫离家出走了,看来每个人都试着与他取得联系,嘿嘿……”正当我要过去接Yuri的电话时,Pun突然像猴子一样,把我的手机抢走了。他无视我的反对关了机,丝毫不理会张大了嘴站在一边的我。
“嘿!!你看仔细了,那可是我的手机……”我这会儿已经火冒三丈了,到底是谁教他这么没有礼貌的。
但似乎我的抗议对Pun没有任何作用,他面无表情地把我的iphone扔到床上。当我正要破口大骂时,他却抓住我,紧紧地抱住。
如果不是被他颤抖的肩膀吓到,我肯定会反抗到底的……
“怎么了Pun?”
这个抱着我的人浑身颤抖,声音沙哑……“今晚只有我们好吗……不要让别人来打扰……”
“……”
我呆愣地看着Pun的一侧,他那么固执地抱着我让我觉得很诧异……原先胸口的火气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都是些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我试着向前看,但是我看不到路,只有死胡同……
老实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局外人……Pun和我,甚至不能用“我们”这个词说明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应该有任何事发生,而且他和我之间绝不会有任何事发生。不管有多少这样的感觉存在,在我眼前,所有我能看到的,只有Pun和Em,他们应该比现在更幸福。
我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个榴莲……越是想要抱紧,却越是把自己搞得更痛。这种相拥的痛让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到你和Em的关系……说真的。”这是我此时此刻最想要告诉他的……
Pun摇摇头,仍然埋在我的胸前。“我和Em之间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他的声音颤抖又充满了困惑,就像有事情处理不当,围着我的手臂也阵阵发抖,他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很揪心。
也许我不该让事情再糟糕下去……
“你们……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很想听他的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我说。
“我真是个混蛋……我已经有Em了,还要来招惹你……”
“真正的混蛋不会自称是混蛋……来吧,让我们坐下来谈谈。”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拉住他,让他坐在床上。
Pun紧闭双唇,盯着床单,不愿意抬头看我“……我……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告诉我。”
“我和Em……已经发生关系了……”最后,他终于说出来了……尽管我已经知道……但从Pun嘴里说出来比Yuri跟我说的还要痛十倍,我感觉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因为太痛而麻木。我眼神飘忽了片刻,然后回头看着他的脸。“嗯……还有吗?”
Pun再一次深吸一口气,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抬起头来对视我的眼睛,“但是我又无法控制自己……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我不禁想到,Pun是不是也能从我眼里看出同样的悲伤。
Pun嘴唇颤动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我开始觉得我不再想听他告诉我的话。“我不能离开Em,但是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这Pun垂下了头,床单也随之被抓的起褶……见此情形我便轻轻伸过去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因为我知道,我需要这么做。
“听我说……”这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挑战……
“Em是女孩子……她已经失节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她……你必须回到她身边好好照顾她……至于我,我是男生,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以为我说的很正常,合乎逻辑,但没想到Pun的反应就像听了鬼故事一样猛的抬起头。
“No……别说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恫吓,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向他屈服……我微笑着继续面对这累人的挑战。
“去找些胶水,粘上我的嘴……就让我们之间的这些事消散而去吧,我并不在意。”我面带笑容看着他。Pun张嘴想要反驳,但还是比我慢了一步。“我再说一次,爷不是女的,你这个混蛋!!!”话刚撂下,我的手腕就被Pun用力抓紧。
“No你明白吗?和这没有关系……不是谁是谁的问题,而是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No你懂不懂啊!”那对锐利的双目紧盯着我,使我不敢把目光移开,我看着那乌黑深邃的双目,突然感觉如此陌生。Pun继续说道。“那些发生过的一切,请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离开……”
我从束缚中把手抽出来,用尽全身力气迫使自己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个混蛋……不要像个绅士。你是想皈依伊斯兰教,这样你就可以有多个妻子么?”尽管我觉得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但我仍然需要继续把话讲完……
“别忘了,我也有女朋友的……最近我一直忙着足球的事情,乐队也有一大堆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没有空闲时间当你的男朋友。太累了,还拿不到加班费。”这难道不有趣吗……但他没有笑……我挤出一个笑给他,即使我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我能从Pun的眼神里读出他要对我说的话。
我也知道Pun肯定懂,我的眼神里那些想要传达给他的话。
我想没有别的东西需要讨论了……
我和Pun就这么静静地凝视彼此,我的情绪已经走至极点……我承认自己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了。
“Pun!”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我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Pun迟疑地搂着我。我知道此刻自己再无其他力气。
心里有个自私的声音在说,我不想放他走。
“No……?”
“你……”
“怎么了……”
“天亮之前……请别放开我,好吗?”
相爱未用分秒……分别却如此煎熬。
CHAOS Special:
Can you hear it.(你能听到它吗?)来自Pun的声音
“Pun! 你能帮我检查社团的预算吗?拜托!拜托!拜托!少了20000铢!我要疯了!”
No就是这样突然的闯进我的生活,成为这几年中最大的一个惊喜。事实上,我们早就彼此认识,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说话,就算能说上话也没有这么的漫长交谈……
每当我想起那天,就忍不住要笑,因为平时我总能看到这小子脸上夸张百变的表情,有时吵闹,有时得意洋洋,有时狡诈看起来就好像正在计划做一些邪恶的事,或者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那天他异常的表情,我从未见过。他是如此的惊慌失措,我不得不忍住暴笑。好吧,我承认,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我经常喜欢偷看No。每当看到他那张天真无邪的脸,都能让我顿时压力全消,轻松发笑。
我发誓从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因为他是我的(不是很亲近的)朋友,他总是快快乐乐的。我知道他百分百是直的,甚至听说他的女朋友和我的女朋友是一所学校的,但我不知道她是谁。有时候,我经常想象No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时是如何相处的。难道他会像在学校那样喜欢开玩笑吗?(她会紧张吗),还是相处得让人意想不到的甜蜜蜜?谁知道呢?
我没有不可告人的动机,那天我对No说的话也完全出自真心……我真的不知道,有一天我们几乎就这样沉沦而无可自拔。
Em:在线就给我发消息,Yuri说:
Pun,请别离开我。
而现实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简单……我盯着电脑屏幕的msn Messenger窗口,长长叹了口气。
我的食指轻轻地点击鼠标,神智恍惚。事实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因为我无情和没有感觉,我一遍遍的思考,但我无法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在事实面前,我选择当一个逃避者……
许多次我检讨自己,却还是不能相信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对No是什么感觉……我爱No吗?……我没有勇气承认,我给了这位上周三才完全闯进我生命的朋友,这么重要的东西……
对他,现在我还无法全心全意地用“爱”这个词……但我知道,我想让他呆在我的生活中。在过去的这一周时间里有No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是无价的。每当我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着的脸庞,我不由的希望每一天的清晨都是这样……直到我们越过了这条“朋友”的界线。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混蛋,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权利对任何人这样做的。
我想要成为能陪伴Em一生的男人,我想要牢固地守护着我和Em的感情,因为她信任我。
最终,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撒谎了……当我说,我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动机,很真诚地请求No假扮我的男朋友时……我撒谎了……
说实话,当那天看到No出现在那里,我欣喜若狂……No一直是我走得不太近的朋友。No是八年前我的拔河比赛对手,当时我们都刮伤了膝盖;No是五年前学校举办的泰语周期间,在我身边扮演占星师的人,而我扮演小镇统治者;No在两年前被RodKeng拖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的人,他看起来不太爽。虽然他努力保持礼貌,好好说话,但我不禁怀疑他会在聚会上闹出点事来……
我常常想,如果能遇到一个有他一样性格的女生该有多好……我经常希望Em能像No一样开朗。他也许吵吵闹闹,也许讨人厌,也许像一个街头暴徒,但他大大圆圆的眼睛里总是闪耀着友好和真诚。
于是我给自己一个挑战,请求这个令我感兴趣的人假扮我的男朋友。并告诉自己,无论如何No是一个男生,就算再怎么可爱动人,我也绝对不会对这家伙有奇怪的感觉。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意识到,我过于相信自己……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坚定……
黑色的手机安静的摆在面前,就像此刻沉默的我……我仍然没有给不Em答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如果是两个星期前,我一定会很高兴地回答我永远不会离开她……但是今天我却感觉自己的手就如磐石般僵硬,没有办法回答那些令自己看起来很称职的话。
因为我知道我是多么糟糕……
我的手指从鼠标上转向手机按键,我上次拨出的号码。跟我今晚早些时候打的电话号码相同,但在接通之前我挂掉了电话,因为我不太确定我会跟说些什么。(如果问他还疼吗?他一定会骂我。)……他还愿意跟我说话吗?
然而,我手指移动的速度比我的想法快,它按下了呼叫按钮。我把手机调到免提,听着铃声。很快,他接电话了,和往常一样火爆的语气。
“打过来干什么,我就在你房门前……”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No正站在那里……我的世界瞬间静止了,我不再关心大家怎么看我,我只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
我想要No。
我想要No留在我身边。
不需要永远。
只祈求此时此刻,我们彼此仍有这些美好的感情。
我将把它们深埋我心。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与别人在一起,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他。
不会忘记No在我身边的每时每刻……这些美好的时光,我将永远珍藏,胜过世间所有无价之宝。
“邦盛怎么样?够近了。”
“明天我会确保你准时到达参加考试的……来吧,走!”呵呵……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好有趣,跟我意料中一样开始大呼小叫,有句古话“无耻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胆小的就没有。”不管他怎么叫喊我都不在意。因为我吧知道,今晚之后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在一起。
从No忧郁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来的目的……
如果事情必须改变……我只求能有最后一次机会……和他在一起越久越好。
一路上,如果No看我一眼,他就会发现我是如何故作坚强,抑制住这是我们最后一晚在一起的感情。
在餐厅,如果No对我有一点信任,他就会意识到,即使我不能忘记Em,我脑海里也从来没有闪过想放弃他的念头。
在房间的那个晚上……如果No自私地选择了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如果No信任我……让我来决定所有的事……
我将放弃这些所谓的真理,不顾形象,不管那些被教导要做的正确的事情。
我已经准备好抱着No,只要他需要我。
然而,现实的世界和梦想的世界是共存的平行线。
只有今晚……No和我不是朋友。
从今往后,我再不能拥抱No了……再也不能。
Pun。
CHAOS 20: The chosen way(选择)
早上五点我们离开了邦盛,(你信么?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在鸡鸣之前如此精神过。)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共进早餐。幸运的是,并没有堵车,我们顺利返回了曼谷。
Pun把他那辆Honda Civic系双门跑车停在校门附近,刚好8点能赶上进校门。我偷瞄到Mrs.Wantana和Mr.Bancha正在检查学生有没有把衬衫放到短裤里。
说到这个,我自觉地将衬衫塞进裤子里,可不想一大清早就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