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一怔,似是没想到叶旭会回答自己,半晌才搭腔“我嘛,顺其自然,考哪就去哪。”
“哦~”叶旭心不在焉的答道,心里却是在盘算怎么开口问蓝宇的事,没想到陆风下一句便是“我倒是打算和蓝宇考一样的,他要去一中,只是那儿对我来说会有些困难……”说到这,陆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又小心观察着叶旭的脸色,怕对方觉得他聒噪。
再看叶旭,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一想到以后还能在一个学校,叶旭内心不免有些激动,又不敢表现出来,握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但他很快又调整过来了。
抬眸看向陆风,依旧是常人所见的那般清冷模样,微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主人此时内心的欢愉。他开口“有时强大的意愿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成功,若真想去一中,你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一切还未成定局。”留下这句,叶旭也不看陆风,径自带着餐具潇洒的离开了。
“强大的意愿吗”陆风喃喃道。回头正好望见叶旭离去的背影,眼神在那一瞬坚定,似是暗暗下了决心。
要考到一个高中,一定要!
7.考试前夜
这几天,陆风像变了个人似的,平常最会活跃气氛的人现在打篮球不打了,闲话也不说了,整天闷头看书做题,那叫一个用心!
本来嘛,没几天就考试,临时抱佛脚也实属正常,大家都是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平日里跟他一起玩的弟兄察觉到不对。
陆风一向是个随性之人,考试什么的从没放在眼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一夕之间就这么大变化。
大虎是弟兄几个最沉不住气的,这不,趁着午餐期间,大屁股挪到陆风旁边的座位上,开口就是一句“哥们最近怎么转性了?”陆风一脸无辜样“没有啊”
“还说没有”大虎一脸鄙夷,“整天不吭声,闷头做题,跟个娘们似的。”陆风也不恼,叹口气一脸无奈的解释“没办法,我家老太君发话了,考不上高中就要将小儿我逐出家门,我能不努力点吗?”陆风右手放下筷子,搭上大虎的肩,“等考完试,咱弟兄们再在一起疯,也不差这几天嘛。”
大虎将信将疑,但陆风说的也在理,考完试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也不差这几天。想到这,大虎便释然了,跟陆风又是哥俩好地聊了起来。
和大虎分开,陆风才暗自松了口气。他总不能说他这几天发奋努力其实是为了能和叶旭上一个高中。个中的原因陆风也没细想,但总觉得他和叶旭不能在这里分开。
终于到了考试前夜,这天晚上陆风坐在桌前,眼睛盯着书本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合上书,出去外面走走。
一路踱步到操场,在操场围栏边的路灯下,借着路灯发出的暗黄的光,陆风看见了叶旭。叶旭此时倚靠在灯柱上,,两手自然垂落,头微微上扬,从陆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叶旭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眸上两排长长的睫毛,随着夜风轻轻地抖动,似乎飘进了陆风的心里,搔的陆风的心也痒痒的。
陆风屏住呼吸,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谁知叶旭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陆风,只是淡淡的一句“睡不着吗?”陆风只得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在叶旭身边寻了位置靠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抬头望着星空,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连带着陆风烦躁不安的心也平复下来。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晚,都深深地印在陆风的脑海里,不曾抹去。
8.考试结束
“叮铃铃……”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同学们有说有聊的,三三两两走出了考场。
叶旭收拾好文具,挎上包,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四肢,走出教室的同时却是一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了蓝宇,而这时蓝宇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
还没来得及害羞,一时间惊喜冲昏了头脑,在看见蓝宇的瞬间笑容便涌了上来,只是这笑容在看到蓝宇极快地转移目光之后便立马停滞了,想要打招呼的手也在伸出来的同时又缩了回去,无力地垂落在腰间。
几秒过后,叶旭再次迈步。没走几步,感觉肩头被人一拍,接着属于陆风那爽朗又轻快的嗓音便传入耳朵“真巧,又看见你了!”叶旭抬头,映入眼帘的毫无疑问是陆风那张灿烂的笑脸。陆风长的很阳光,一张娃娃脸配上两个浅浅的梨窝,有一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是那种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类型。
说实话,叶旭有时很羡慕陆风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烦心。
就在叶旭定定地望着陆风,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冥想的时候,陆风对叶旭这样在自己搭讪时公然发呆的行为表示无奈,使劲在叶旭面前摇晃着双手才总算把叶凡给拉了回来。
叶旭回过神,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在转过头的时候淡淡地“嗯”了一声,陆风很崩溃。
但也没打算就此放弃,陆风再接再砺道“怎么样啊,考试?”
“还好”
“我倒是感觉不错呢,说不定能中。还得谢谢你,是你鼓励了我呢!”
“嗯”
“这样吧,要我中了,就请你吃饭”
“不用了”
“别这样嘛”
……
在这样的对话中,当然,大部分是陆风自说自话,叶旭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把书包摔上桌,把自己摔到床上。
刚才陆风一直在耳边唠唠叨叨,自己要应付他,一时没空想别的事。现在,躺在床上,双目放空,蓝宇的影像又浮现在眼前。
那个时候,蓝宇无意间与自己四目相对,只一瞬便移开了目光,连带着脚步也急促了起来。想必是因为讨厌自己,才迫切想要逃离的吧。
想到这,叶旭自嘲一笑。也是,自己与他貌似一开始就处于敌对位置,只是中途自己的感觉变了而已。说不定,这又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叶旭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只要感觉不变,自己就会一直追随着蓝宇,想办法待在他身边。
9.陆风暴走
两天之后,成绩公布。叶旭自然是以最好的成绩考进了一中,蓝宇也是名列前茅。陆风嘛,擦着分数线也撞了进来,这可把陆妈妈给乐坏了,逢人便夸自己儿子,搞得一向皮厚的陆风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嘛,他可不在乎这些,重要的是,还能和叶旭一个学校,真好!
毕业典礼结束后,叶旭拿着成绩单走出学校。虽然,和蓝宇考上一个高中的事他早有预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兴奋,还能继续看着他,待在他身边,三年,或许更久,即使那个人根本不会在意。
不由的情绪失落,叶旭却立马摇醒自己,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悲观,继而陷入莫名的悲伤中。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这时候,叶旭突然想到了陆风,那个爱笑的大男生,要是像他那么乐观,自己的生活或许就会很不一样了。
可谁又能想到,叶旭眼中那个阳光大男孩,鲜少有烦心事的陆风,现在却是烦躁的几近抓狂。
陆风早就打算好,毕业典礼结束后,他要去实现那个承诺—请叶旭吃饭。顺便联络联络感情,最好暑假里还能再聚上几聚。
因着这个目的,典礼上陆风就锁定好了叶旭的位置,就等着典礼一结束,在叶旭离开学校之前截住他。
左等右等,终于结束的时候陆风再看叶旭的位置,已是没了人影。心里一急,料想到他还没走多远,赶紧提脚去追,却又被弟兄们给拦了下来。大虎豪放的搭上陆风的肩,“哥们,说好的暑假聚聚,打打篮球呢?”其他人也附和着“是啊,一向都是你来定的。”陆风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只得敷衍着“知道了,这事再说。”
陆风还想走,却被人一把拉住,挣脱不掉,有些恼怒地回头,却是蓝宇。蓝宇冷冷开口“急什么!投胎啊。”
“我要找叶旭!”陆风低吼。
蓝宇抓着陆风的手顿了一下,陆风顺势挣脱,奔了出去,一群人反应过来也跟了上去。
陆风一路狂奔,在人群中搜索叶旭的身影,到了校外却还是找不到,想必是已经走了。陆风站在路边,喘着气,身边一群弟兄也跟了上来。
“人都走了,你找他干什么呀?”
“是啊,也没见你俩有啥交情啊?”
“考前他鼓励过我,我就承诺中了请他吃饭。”陆风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叶旭一向独来独往,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家住哪才对,而且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啊。”马俊分析道。在看到陆风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后,马俊慌忙改口,“你俩不是在一个学校吗,以后还有机会的不是。”
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陆风却是一下子又恢复了元气,又开始和大伙贫了起来,一群人又开始有说有笑的。
期间,蓝宇并未开口,只是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陆风,眉毛都皱了起来,不知怎么搞的,莫名的有些不爽。
10.糟糕的一天
在岔路上和弟兄们告别之后,陆风那张满脸堆笑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薄唇紧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扯着书包带,极力的隐忍导致身体微微发抖。可惜,真是可惜。好好的计划被毁了,这样一来,要两个月后才能再见面。照着叶旭的性子,怕是两个月后就不认识自己了,这几天为拉近关系做的努力也全都白费了。
陆风倒也不是怪弟兄们,毕竟这是自己的问题,要不是自己先怠慢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找自己。只是今天这机会,错过了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马俊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截到了叶旭,人家也未必会领情,这点陆风心里清楚得很。但陆风本来也是打算即使叶旭不同意,自己也要缠到他同意为止。今天不行就明天,一直缠下去,现如今却连这也成了奢望。
陆风一路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心情郁闷到极点。走进家门,无视老妈那兴高采烈的问候,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无力的往床上一倒。
“今天一天还真是……糟糕透了……”
同样怀着这样的心情的还有蓝宇。
话说蓝宇和弟兄们分别后,总觉得很难受,心里像有块石头一样堵得慌。抛弃一直以来的路线,特意绕了远路回家,他需要清醒。
到底是为了什么心情这么糟?毕业了?不,那应该是高兴的,弟兄们虽然不能全在一起,但好在家离得近,要聚还是能聚的。因为陆风最近的异样?那应该只是临考前的状态,之后就能恢复正常的。可是陆风未免太在意叶旭了吧。
蓝宇眼睛一亮。叶旭?是这个吧,自己烦躁的原因。叶旭这个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不对盘,以后也是,每次看见他总是不自觉火大。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旭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眼神接触的一瞬间,那目光流露出的竟是惊喜。即使只是一瞬,蓝宇却是捕捉到了。这让蓝宇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总是不自觉地别开目光,那一瞬他竟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蓝宇烦躁的抓乱一头碎发,不愿再想下去,赌气的继续往前走,却在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刚才似乎是有人在尖叫。
蓝宇屏住呼吸,凝神细听,果然又听到了几声叫喊。闷闷的,应该是被捂住嘴,从手指缝中传出来的。蓝宇小心翼翼的往巷子深处走去,步伐越深入,叫喊声也越清晰,听声音大概是几个不良青年欲猥亵妙龄少女吧。
“这么狗血的情节也能碰上。”蓝宇在心里默默吐槽,脚下仍是稳健地迈步。他要先看看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差距,再决定要不要出手。停下脚步,侧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还好,对方只有两个人,貌似也没带什么武器。
蓝宇阴冷的勾唇一笑,来得正是时候呢!
蓝宇身材比同龄人都要高大,虽只有16岁,打架经验却一点也不少,特别是打架起来的那股气势,让人生畏。更何况,蓝宇现在很不爽。
“嗖”的一下窜到捂着少女嘴的那名男子身前,一记重拳挥出,那人便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蓝宇顺势将少女掠到自己身后,一个回旋踢将前来助阵的另一个人给打翻在地。先前被撂倒的那个人一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挺顺利的,一下就冒出一个坏事的,而且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愤怒的一跃而起,挥舞着双手便朝蓝宇扑了过来。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只会装腔作势的人,倒是身后的少女看到这情景吓得失声尖叫。蓝宇冷哼一声,看准时机,抓住来人的胳膊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另一个人看势头不对,拔腿就要跑,蓝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将他丢到同伴身边。两人已知不是其对手,忙跪地求饶,。
“滚!”
话音刚落,两人便一溜烟跑了。
蓝宇活动活动筋骨,顿觉浑身舒畅,刚才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一个转身,却见被救的少女杵在原地,泪眼汪汪的盯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蓝宇没心肝的爆出一句。脚下也不停,穿过少女就要往前走。少女眼里闪过失望,咬咬嘴唇,还是默默地跟在了蓝宇身后。蓝宇头也不回,直直地走出巷子,便要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少女见状,忙怯怯地拉住蓝宇的衣袖。蓝宇不解,回头看着少女,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耐。少女打了个寒颤,却还是诺诺的开口,“那个……天快黑了……”见蓝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少女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一个人不敢回家。”说完便低下头,静静的等待,微弱的啜泣声,颤抖的身体无不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蓝宇转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时间仿佛静止了。
良久,就在少女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蓝宇的大手一把拽住少女纤细的手臂,少女心头一喜,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拽上了一辆出租车。原来刚才他是在等出租车啊。少女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本以为蓝宇会上车,送她回家。谁知蓝宇递给司机师傅一张“毛爷爷”,丢下一句“把她送回家”便关上车门走人了。
再次走在回家路上的蓝宇,本来因为发泄过后变舒畅的心情一下子又郁闷了,他讨厌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瘆的慌。
最后得出结论,今天一天果然还是糟透了。
11.不淡定的叶旭
这天,叶旭照旧早早起床,收拾妥当后,出发去茶餐厅上班。
暑假开始,叶旭便在家附近的一家茶餐厅找了份兼职的工作,总是家和茶餐厅两点一线,有时也会去附近超市补充一下粮源,生活过得是安静而充实。嗯,如果忽略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霸道的男人的话……
这样想着,叶旭已经跨进了店门,和老板打过招呼后,就开始着手工作。
叶旭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他记性好又从容不迫,即使是遇到客容量高峰期的时候也能游刃有余,加上他清俊的外表,恰到好处的言行,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不,和他一同工作的阿峰用手肘顶了顶叶凡的背,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看,那个角落,今天又来了。”
叶旭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叫小莉的姑娘。自从上次在这看见自己后,每天都要来这里报道。有时是和朋友一起,有时就是一个人,坐在那个固定的角落,随便点些东西,然后偷偷的看他。
“得,就劳烦咱叶大帅哥跑一趟喽,小弟我就去招呼别的客人。”说完,阿峰故作潇洒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