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要吃拉面，可回家一看表才六点不到，坐在玄关前的台阶上脱鞋子，杨瑞已经走到沙发跟前把外套丢在沙发上了。
陈越脱了鞋子站起来的时候，杨瑞正扯了领带坐在了沙发上，想也没想陈越就没脸没皮的凑了过去，坐到杨瑞身边，沙发一陷两个人就给靠到一块去了。
杨瑞倒也没介意，闭着眼睛靠着沙发问道：“晚上就吃拉面了？”
陈越没说话，凑过去抱他，脸颊蹭着他的头发。杨瑞伸手扯了扯陈越的外套，手掌放在他胸口，轻轻地吻他。
陈越张了张嘴，小声挤出两个字；“杨瑞。”
“恩？”杨瑞退开一点，问他，“怎么了？”
陈越看了他好一会儿，伸手把自己领带也扯掉了丢在地上，问道：“你喜欢我么？”
终于还是自己先说了。
杨瑞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撑着沙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越，突然转过身说：“到里面去。”边走边吧上衣也脱了，丢在地上。
陈越攥紧了拳头，站起来跟了上去，刚进卧室就一把把杨瑞按在了门上。
陈越觉得自己最近特别容易激动，特别是在杨瑞这件事上，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吻他，另一只手没有章法的在杨瑞身上游走。杨瑞好像挺平静地，丝毫没给自己感染到，一边回应着自己，一边一颗一颗解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的时候，两个人之前这些多余的阻碍也去的七七八八了。陈越有一搭没一搭的磨蹭着杨瑞xia面，一边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说啊……”
“什、什么……”杨瑞上边下边都被陈越挑逗着，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你喜不喜欢我……”陈越也觉得自己这样没玩没了纠结这个问题纯属是有病，可就是很想听杨瑞亲口吧答案告诉自己。
杨瑞把手搭在陈越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身体，渐渐就从只是松手搭着遍成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陈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我先喜欢你的……”
12、温暖
周一的电梯里死气沉沉的，大家显然还没有从周末中缓过劲儿来，陈越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每次寒暑假结束，班主人都会在讲台上大声地说：“我知道你们的心还没收回来！”
杨瑞今天穿了一件高领薄毛衫，倒不是因为有多冷，实在是陈越因为陈越这不知道节制的家伙。
陈越微微侧过头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杨瑞，还是没什么表情，和在家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陈越无奈的摇摇头，抬眼盯着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往上跳。
杨瑞说的先是什么意思，陈越没有问。陈越明白，很多时候很多话，听过笑过就可以了，做人不能太执着，求之不得或者一厢情愿这种事，陈越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陈越和杨瑞一起挤出了电梯，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方默大刺刺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早呀！陈小越~~”陈越扶额，不知道这个妖孽每天吃什么长大的，精力充沛的简直报表了。
杨瑞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照旧一言不发。
陈越走过去踹了方默一脚，道，“你很闲啊，每天早上来我们这儿报道，是不是迫不及待要来体验生活啊！”
“哎！我说要不是你陈大爷最近忙的枪都打不到人，我至于大早上跑这儿来等您老么，说吧！你最近忙啥呢！”
“我能忙啥！”陈越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还是心虚，瞟了杨瑞那边一眼，可人家压根就没理会这边。陈越急忙转移话题道：“你才是要交代情况的那个吧！”
“我怎么了我~”方默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陈越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和林媛……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和我说呢！”
方默估计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色立马就变了，推了他一把说：“没事没事，你管太多了吧！”
“哼~爱说不说。”陈越白他一眼，又说，“赶紧起来，我要工作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啊。”
方默一站起来陈越就一屁股坐下了，打开了电脑，开始检查邮件。
“……我和她没什么，你不要乱想。”方默在陈越身后站了一会儿，突然小声说。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陈越心不在焉的应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方默又说。
陈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哦。”
“你怎么这么镇静？”方默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
“因为我知道啊。”陈越撇撇嘴。
“你知道？那你说说看。”方默道。
“不就是你们部门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么？”陈越说。
方默一听就笑了：“多亏你没说是杨瑞。”
这话一出陈越就愣住了，瞪了方默一眼：“你有病。”
“啊哈哈哈~开玩笑的~走了啊~”方默笑了笑，转过身晃悠着下楼了。
陈越知道方默这话纯粹是开玩笑什么意思都没有，可是听到的时候他还是惊了一下。他从没想过他和杨瑞的关系能像沈念和叶老大那样子公开，自己和杨瑞也都不是唐晓柯那样的人，这只能是两个人的一个秘密。
陈越叹了口气，想多了都是伤心伤肝伤肺，索性继续工作不去想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自己不能像方默那样每天乐呵呵的没心没肺，也做不到林媛那样子在和方默发生了不愉快之后（陈越认为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还能淡定自若的照常工作。他明白有很多事情还是自己和杨瑞的禁区，两个人都很聪明的避开了。
当然了，陈越这一天也没什么机会和杨瑞说上话，林媛部门的漫画月刊的制作周期也就20天左右，所以大部分时间每个人都是忙的前仰后翻的，什么无法回家熬夜加班这都是常事。
所以杨瑞这一整天都在陈越的眼前跑来跑去，跑来跑去，到下午的时候陈越甚至看不到杨瑞的人影了。
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了之后，陈越百般无聊的刷着网页，半个小时之后才看到杨瑞一脸疲惫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还没走？”杨瑞也看到了他，问道。
“啊，刚忙完。”陈越撒了个谎。
“嗯。”杨瑞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起回家？”陈越一边关机一边问。
“嗯……好。”杨瑞的声音说不出来的疲惫，他整理了下收回来的原稿，冲陈越点了点头。
陈越没说话，抓起包就跟了上去。
“今天累不累？”两个人走进电梯，陈越凑过去问。
杨瑞往一边侧了侧身子：“嗯。”
陈越有点惊异于他的举动，他愣了一下，也不作声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下了楼，走到车库，陈越的车拿回来了，两个人可以自己开车回家了。
杨瑞坐进来转过头望着陈越。
陈越也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自己也不开口。
“电梯里有摄像头。”杨瑞开口道，说罢靠过来在陈越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就不怕这里也有了？”陈越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发抖了，但是没避开。
杨瑞笑了笑，把头靠在他肩上，不说话。
“真的这么累？”陈越抓着他的手，问道。
杨瑞轻轻点点头，陈越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他知道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可能早就开始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这份感情没法让他很高兴，甚至会让他觉得心酸，可这样的时刻，又有那么一丝温暖，让他不舍。
陈越一直不会计较太多，就算最终吃亏的是自己，就算会输的很惨，就算到了再也好不起来的地步，陈越只知道这一刻他爱着他，他不愿意放开他。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陈越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从此刻开始，就和自己从前的生活彻底分离开来了，那中间站着杨瑞，自己已经无法回去了。
13、这不叫恋爱不叫
两个人就这样在车里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陈越帮杨瑞把安全带系好，这才驱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杨瑞是真的累了，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陈越怕他现在睡着了着凉，可是这时候开空调下车又温差又有点大，只好和他说说话，让他别睡过去了。
“有个画家老师生病了，原稿没法按时赶出来，我去她家里看了看情况。”杨瑞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很没精神。
“怎么样？”过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并不是很堵，陈越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个红灯。
“应该问题不大，”杨瑞感觉车停下来了，睁眼看了下窗外又闭上了。
“你才刚来，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的老师临到截稿期还会突然失踪呢~”陈越笑了笑。
杨瑞瞟了他一眼，陈越突然就意识到他想到了什么，马上说：“我们这边沈老师这样的很少的……是你们漫画部多一些。”
杨瑞勾了勾嘴角，不说话。
“你不信我？真不是我瞎说，几乎每个月漫画部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状况导致没法按时拿到原稿，然后你就会看到林教头是如何应付印刷厂的人了。”陈越继续说，“就差跟人家说咱们出版社给恐怖分子炸掉了。”
“变灯了。”杨瑞垂下眼睛笑了一下，提醒道。
“哦。”陈越发动了车子，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车子一路驶回了家里，停车的时候陈越瞅了一眼，杨瑞果然睡着了。停好车子等了一会儿，陈越才推了推他。
“别睡了，到家了，回去再吃点饭洗个澡再睡吧。”陈越轻声道。
“……嗯……”杨瑞缓缓睁开眼睛，用手背揉了一下才解开了安全带。
“等下！”见杨瑞要开车门，陈越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杨瑞转头看着他，大概因为刚睡醒，陈越觉得他眼里迷蒙一片。
“你刚睡醒，外面太冷了。”陈越解开安全带，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丢给杨瑞，“穿我的。”
杨瑞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外套，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披在身上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陈越也下了车，锁好车之后和杨瑞一前一后进入了自家的单元楼。
“晚上想吃什么？”杨瑞披着陈越的外套，神态自若的问道。
“晚上我做吧。”陈越突然说。
“你会做饭？”杨瑞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拜托，你去日本那几年我不活的好好的也没饿死。”陈越笑道。
杨瑞楞了一下，点点头。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上次买的培根呢……”陈越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对厨房还真是陌生的很，不过下个面条什么的大概没什么问题。
电梯门一开陈越就火急火燎的走出来开了门，鞋子随便一拖，挽起袖子就走进了厨房。
“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唉算了，一会儿小心你睡得不想吃饭了，你还是换了衣服先去热水澡吧。”陈越一边走一边唠叨，“不过你要注意水温啊，不要泡的时间长了，会感冒的……”
杨瑞就站在玄关处，看着他唠叨，看着他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好一会儿。
杨瑞弯腰脱了鞋子，顺便帮陈越把鞋子摆好，这才朝屋里走去。脱下身上陈越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陈越一直都不知道，从前的杨瑞，只会在陈越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而陈越又沉迷于游戏的时候，默默的帮陈越把床上每一件乱丢的衣服叠起来，并且抚平上面的褶皱。
那时候的杨瑞就坐在陈越的背后，静静的盯着他的后背，许久。
听到杨瑞进了浴室，陈越这边才打开了冰箱门，很遗憾他记错了，只有两片培根了，鸡蛋也只剩一个了，陈越又翻了翻壁橱，索性还有两包卷子面，凑合着吃还成。
食材都准备好了，陈越盯着这些东西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才打开火。
其实陈越撒谎了，没杨瑞那两年，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着吃泡面和外卖度过的。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陈越就不相信自己每天看着杨瑞做饭，自己就连个面都做不好了。
所以等杨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越一个人面前放着两碗面，一脸不安的坐在餐桌前。
杨瑞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陈越的面其实卖相也不差，除了鸡蛋和培根，他还加了青菜和番茄，看着让人还挺有食欲的。
“嘿嘿，好久没做了啊，你就凑合着吃吧。”陈越见杨瑞好像还挺满意的样子，急忙把筷子递给他。
“怎么你不吃鸡蛋？”杨瑞注意到只有自己的碗里有一个鸡蛋。
“嗯，我记错了，没想到冰箱里就剩一个鸡蛋了，我也不爱吃荷包蛋，你吃吧你吃吧，我吃面就行了，快吃！别凉了！”陈越心想这小子眼真尖，自己都拿了好几片青菜盖住了，他还是发现了。
杨瑞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就将自己碗里那个荷包蛋夹了一半给陈越放在了碗里。
陈越笑了笑，也没阻止他。
等杨瑞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陈越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说：“别吃！等我一下！”说吧就“噔噔噔”跑到了客厅，杨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抱起双臂靠着椅背等他。
没一会儿陈越举着个手机又急匆匆跑了回来，把两碗饭都放在自己面前好一通拍照。
“小爷我好不容易下次厨，这珍贵的时刻我得记录下来！”陈越心满意足的拍了照发了微博这才把碗推给杨瑞，示意他可以吃了。
杨瑞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吃面。
“里……少森么？”陈越挑了一口面条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没事。”杨瑞摇摇头。
陈越还想问，手机却响了，是微博有人评论了。
杨瑞伸手拿过陈越的手机，看了看，突然开始按手机屏幕。
“谁呀？”陈越问。
“方默。”杨瑞把手机对回给他。
陈越没想到方默在第一时间评论了自己那张照片：我说你什么情况！一个人吃两碗面，增肥啊？
陈越再往下看，杨瑞给他回了一个子“滚。”
陈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直觉得杨瑞就是太严肃了，不过想象一下要是他和方默面对面说这个字，估计杀伤力还是蛮强的。
杨瑞一看陈越那表情就知道他在乱想了，也不搭理他，低头吃自己的面。
“啊我忘了告诉你，我这周六要去一趟杭州。”陈越吃完了面喝了一口汤，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什么时候的事情？”杨瑞问。
“今天下午主编才和我说的，就是一个交流会，挺无聊的。”陈越伸了个懒腰，“虽然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啊，头下命令了。”
“你这边的事情都办完了？”杨瑞指他们那个文艺新刊的事。
“没事，唐晓柯在呢。”陈越往后一靠，看着杨瑞继续吃饭。
“机票定好了？”杨瑞又问。
“恩他们帮我定的，好像是周五上午十点半的。”陈越想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