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今我倒也成了老不死的了!你说,你欲意何为?”韩凤开玩笑道。
“当然是把你一直绑在我身边喽~”晴胧毛手毛脚地凑过去,在韩凤的耳边吹热气,惹得他一阵酥麻,几乎立刻就软了。
“啊……你、你做什……啊嗯……”晴胧把韩凤拉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手解开他的腰带,探进去,有些凉意的手贴上了温热的肌肤游走,却燃起了一路的火,勾起了韩凤止不住的低吟。
这一回,他们的赏月又一次赏到了床上……
罗幔轻垂,难掩那欢愉的低吟。
晴胧的每一次撞击,都把韩凤拉入极致的漩涡中心,让他无力再思考,只能配合着叫出来让他自己听了都难堪的吟哦。每一次动作,晴胧都会对他说“我爱你”,无数的我爱你在韩凤耳中逐渐变得模糊,以至于到最后,他完全的失去意识,只留下快感蔓延全身……
疯狂糜烂的一夜。
韩凤第二天醒来时,都对昨晚感到害羞。腰部的酥麻感还在不停地提醒他昨夜他有多么地饥渴,一次次地引诱那个俊美的男人疯狂地进入他,以至于到了最后他昏了过去,而身上的人还在不停的动作着……
真是……他用手摸了一把脸,翻过身去看晴胧。
空的,床的另一侧并没有人。
也许是先去吃早饭了吧。他想着,心里抱怨着晴胧竟然没有等他,坐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屋子。
推开门正巧遇见一个过路的丫头,便拦下来问晴胧在哪儿。但是丫头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道:“回庄主,丫头不知道谁是晴胧。”韩凤想她许是新来的,不识得晴胧也正常,便自己去了堂屋。堂屋里韩玉钗和李小仙都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晴胧并不在,韩凤过去坐下,端起丫头递过来的茶水,随口问起晴胧,韩玉钗皱着眉看他,道:“大哥大早起说什么胡话?晴胧是谁啊?”
“别开玩笑了,玉钗,都是为人妻的人了,拿出些样子来。”韩凤喝了一口茶,打趣道。
“没跟你开玩笑,真是的,大哥就爱取笑人家。”韩玉钗撇了撇嘴扭过脸不理韩凤,和李小仙说起情话来了。
韩凤笑笑不以为意,对李小仙道:“你们夫妻别合起火来欺负我,晴胧在哪儿呢?”
“嗯?晴胧?谁呀?是不是哪一个小厮?我怎的没听过,新来的?”李小仙也是一脸迷茫。
“行了,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晴胧,教你法术的师父。”
“师父?”李小仙皱着眉,“我师父十年前就死了,而且他除了教我坑蒙拐骗,没教我法术啊!”
韩凤有些急了,他道:“你难道不会法术?”
“不会啊。”
“那当初你来我凤庄,玉钗要教训你时,是谁救下了你?”
“是大哥啊,大哥不记得了?大哥你出言训斥了玉钗,玉钗心软见我实在可怜也就没再欺负我,之后我俩日久情生,便……便……”
韩凤打断了李小仙回忆美好时光,道:“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晴胧这个人?”
“是啊大哥,我骗你干什么。”李小仙回答的真诚。
但是韩凤却觉得他们在骗他。他撂下茶杯跑出堂屋,见到庄上的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晴胧,但是没有一个人记得那个俊美非常的男人。他们所有和晴胧有关的记忆都被改了,仿佛晴胧这个人韩凤想象出来的。
他从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比现在还要抓狂。
“好!好!你们都算计好了来骗我!我不信他好端端的能消失的这么彻底!”他对着所有人大喊。他向大门跑去,但是在门口却又站住了,原本他让晴胧画在门口屏风上的龙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堵白到碍眼的墙杵在门口。
“谁?!谁把画擦了?!谁?!”他几乎要疯了。他嘶吼着,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是谁,他们只是说,那堵墙一直都白着。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韩玉钗来拉他的手被他挥开,他独自跑下山,直奔曾经的描云画堂。
画堂的大门开着,正对着大门口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画,坐堂画师柳七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小厮们各自忙活着。
韩凤冲进去,不管不顾地揪起柳七的领子道:“晴胧在哪儿?!”
柳七被他吓到了,哆哆嗦嗦道:“不、不认得……”
“废物!”韩凤推开柳七,又冲到街上。他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男人。他忍不住大叫着,却没有人回应。
晴胧,好像真的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他所有存在的痕迹都被抹掉,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他消失的彻彻底底。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说要一直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就彻底的消失了……没有预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全天下只有他记得他,只有他知道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男人……
他们之间的所有,只有他记得。
他们的这份爱,全天下只此一份。
但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爱情……
韩凤蹲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无助的哭泣着,如同被世界遗弃。
23、沧海桑田
天空难得湛蓝,棉花糖般的云悠闲地浮在空中,偶尔遮住太阳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但,即使天空清澈如斯也难以掩饰墓园中人们的悲伤。身着黑白正装的人们肃穆地立在一座崭新的墓碑前,碑上刻着那位新逝者的姓名,烫金的字映在每个人的眼中都化作浓浓的悲伤,随着泪水溢出眼眶。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得远远的,望着那座新墓碑,直到来此纪念逝者的人陆续离开,他仍站在原地,年轻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中也无波无澜,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
而事实上,他已经做了旁观者太多年,时间久到他已经记不清送走过多少人。他追寻着曾经的那些人的转世,追寻了几百年,走遍了整个世界。他不断地寻找着,不断地暗中观察,或有接触,企图从中寻找到曾经的影子,但却徒劳。每一次转世都是全新的人生,全新到除了相貌他根本认不出他们来。
但是等了这么些年,他却仍然没有等到那个人。他等了几百年,从沧海等到桑田,从曾经的天朝国等到如今的亚洲雄狮,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他都没能等来那个人。而他的生命却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不断的延续无法逝去,是他只能这样不断的等着,守着一颗早已如死灰的心,等待着也许根本就不会有的到来。
站了许久,他觉得该走了。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墓碑,他转过身,抬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将车开到马路上,他向市区的方向行驶。
这是一座小城市,没有大都市的繁华拥挤,人潮涌动,却另有一番清净美好,淳朴自然。到了家所在的近郊区,道路两旁已经开始有了各种小店铺,因这一代车少,他便放缓速度,兜风一般开着,随意看着窗外的景物。
在目光掠过自家小区旁边一家新开的茶馆时,他愣住了。脚下不由得踩了刹车,而后倒车转弯,将车停在那家茶馆的门外。他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茶馆门外,沉寂已久的心突然不可抑制的激烈跳动。他的手甚至因此而有些发冷并且打颤。
会是他么?还是……只是一个巧合?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愿意一试,即使结果会令他再度失去希望的勇气。
他抬手覆到门把上,门却不推自开。屋内,檀香缭绕,似乎不曾改变分毫的男人优雅且悠闲的坐在扶手漆木椅中,手里捧着一只精巧的茶杯,如墨如瀑的黑发随性束着,穿着尽显风骚的浅粉色衬衣和卡其色休闲裤,一脸笑意的看着门口那个几乎傻掉的男人。
“我还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这家小店,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含着笑看着他。
而他,却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嗯?我以为你至少会表现得很惊讶。”男人有些气馁,对他的表现不太满意,“难道你根本就不想我么?凤儿?”
话音刚落,他的拳头就贴上了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他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揍了尊贵的龙神一拳,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而后,过于愤怒的韩凤直接骑到了晴胧的肚子上,拎着他的领子大吼:“我他妈的不想你?!我他妈的不想你我至于等你这么多年连地方都不换吗?!多少年了晴胧,啊?多少年了!我等你等到都快疯了你他妈的才出现!你早干什么去了?!操完老子就走你可真够绝的!窑(防和谐)子里的嫖(防和谐)客好歹也给个赏钱啊!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现在、他妈的不稀罕你!”他疯狂的摇晃着晴胧,但是每晃一下却都好像是打在了自己心上,一下一下,闷闷地疼,疼到他忍不住哭出来,涕泪俱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落入了他想了很久却很久没有得到的怀抱中。晴胧紧紧抱着他,仿佛他会在下一刻消失一样紧。他的手摸着他细碎的短发,轻轻亲吻着他的侧脸和眼睑,带着内疚悔恨和怜惜,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直到韩凤再也不打他再也不骂他,只是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缩在他怀里,低低的抽噎着。
“理由。”沉默了许久,韩凤闷闷地吐出这个词。
“凤儿,对不起,我当初一直没有和你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五年,是我在人间游历的最后五年,期限一到,我便必须要回东海向我父王复命。我本是一条犯了错的青龙,被父王赶出来五百年不得回海,在人间游历百年都浑浑噩噩的,直到——也许你听着会感觉肉麻——直到被你‘拐回’山寨,我才经历了我这辈子最好的五年。我知道你怪我不辞而别,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按照天庭的规定,我本该将所有人对我的记忆全部抹掉,仿佛我不曾来过,但我独独无法抹掉你对我的记忆,因为我不希望你忘掉我,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忘了我,但是只有你不行……所以,因为我的私心,玉帝罚我看守一处山涧。直到十几年前,那条山涧被填平我才得以重获自由,来找你……你知道当我又一次在我们初见的地方找到你时,我真是感动极了,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
“但是?”
“但是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于是想要循序渐进一下……”晴胧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
韩凤看着却忍不住笑起来,凑上去亲了一口,而后附到在他耳边轻声道:“大美人,跟我回去做压寨先生吧!”
这一次,晴胧爽快地答应了。
“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