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宝瞅着一点底儿,“还有一点。”
“……”小贩很为难,“那些是碎的底了,没人要的。而且,这也挖不出来了啊!”
“怎么没人要,我要啊!!”凌宝霸气的掏出五十块,“给我!”
小贩摆摆手,“小伙,你要真要就给你,不要钱,就这么一点儿了,你真不嫌弃就给你。”
“要!”凌宝确定的说。
小贩心里直打鼓,这人不是来找茬的吧,不过又想想,这个小伙儿在前面一家店铺里见过,或许就是真的就是想吃。
“那好吧。”
豆花的木桶不大,但是一个人绝对抱不起来,因为从来卖豆花都是用挖的,谁也不会抱着桶倒。
凌宝看着小贩不动,有点着急,“快点啊。”
“我抱不动。”
“……”见小贩说话的时候看着他,他没撤,为了吃只能贡献一下自己的双臂了,“我们一起。”反正这张脸都不是林嘉瑞了,怕啥。
凌宝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一次性杯子里,随着桶里的那点豆花流进去,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身边那些目光的注视统统都没看见。
“谢谢啊!”看着小贩将佐料加进碎成渣渣的豆花里,凌宝感激异常。
看着他跟捧着宝贝似的捧成那点豆花,说真的每次回去也都是冲水直接洗了刷了,谁吃啊!可是这人吃。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做的豆花实在太好了,这绝对是对他的肯定。小贩当即决定明天一定要给他准备一大份,不收他钱。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凌宝都能收到一碗小贩亲自送上的大份豆花,郑佑涵颇有微词,陈飞非常羡慕,凌宝很是满意。
连着三天豆花再次送上的时候,郑佑涵要给小贩钱,小贩推脱着,“没零钱找。”
这句话让凌宝动了心思。
“一共三十七。”
客人递上五十,凌宝为难的说,“真是特别不好意思,最近都没什么零钱。”
“四十,找三块找的开吧。”
凌宝没接,“要不你稍等一下,我去翻翻自己钱包,今天去银行,都没给换零钱。”
客人闲麻烦,又是熟客,变起身挥挥手,“算了算了,不找了。”
“这样不好啊,你等我,很快的!”
“真不用了,走了小伙。”
客人走了,凌宝计帐,这没找的三块必须是他的。
由于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自然了,从客气到为难再到爽快诚恳和不贪小便宜,切换的就跟真的似的。不过这些事他只敢在郑佑涵进厨房才做。
陈飞因为他这几天来帮忙,基本前面的事做的很少了,都在后面洗刷刷跟着郑佑涵试锅底。最近生意不错,郑佑涵准备再弄个串串香什么的,反正别太复杂,他本身也怕麻烦,越简单越好,这样可选择性少,省的有些人有选择性障碍,选了半天后又不要了。
一开始凌宝并不习惯这样的生活的,不过郑佑涵整天很忙,不过凌宝见缝插针的还真没少赚这些‘找不开的零钱’,虽然没有告诉郑佑涵,但没多久就被他知道了。
那天凌宝又健步如飞笑如夏花的跑过去收钱,郑佑涵见他这几天很积极,觉得有些辛苦,怕他太累了,毕竟以前没干过这些活,又要看人脸色什么的,所以将已经站在客人面前的凌宝拉倒身后,“一共二十九。”
客人拿出三十,“走啦。”
“等一下,找一块。”郑佑涵忙从兜里掏出一块钱。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这零钱挺紧缺的,反正就一块。”
客人走了,郑佑涵将花一块钱揣进兜里,然后看着一边死命擦桌子的凌宝和本来在擦桌子,但现在被抢了抹布不知道干嘛的陈飞。
“凌宝。”
凌宝听见他叫自己,扭脸微微一笑,“我去洗抹布。”
“回来!”这小子在家都从来不洗抹布,现在洗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陈飞见他们要单聊,于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抹布端着吃完的砂锅去厨房洗了。
凌宝心里很紧张,想想这几天其实相处的还是挺愉快的,要是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多划不来,钱果然不是好东西!但是,自己好像也没多错吧,这些都是自己的劳动所得!
郑佑涵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和他开聊,“凌宝,不找客人钱是不对的。”
“是他们自己说算了的。”凌宝在那里掰手指。
“别一副可怜兮兮无辜的样子,别演戏。”
“我没有!本色出演不算演!”
“这事儿也就是遇到老顾客,要是遇到较真的客人,肯定会说你。”
“要是他非要找,我肯定会找给他的。”凌宝解释,“那些一块两块的,也算是小费嘛。”
郑佑涵气不打一处来,“吃个大排档有什么小费啊,又不是大酒店!”
凌宝下巴一抬,“我感受一下美好的回忆行不行!”
“你回忆没问题,但只限于做梦,别付诸行动。”
凌宝站起来转身走了,郑佑涵也没追他,反正这几天他已经在这里混熟了,不是去黄桥烧饼那儿,就是去卖豆花那儿,要不就是卖衣服那儿,反正跑不出这三个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了一会儿,凌宝拿着两个烧饼回来了,“最后两个,老板给的。”伸手递给郑佑涵一个。
郑佑涵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你稍微等会儿,我收摊。”
“嗯。”
凌宝坐在那里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看着远处,郑佑涵一边收拾一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过来,“怎么了?真生气了?”
“没。”
“那你干嘛这幅德行?”
“本来想回家说的。”
郑佑涵才不会想知道,所以继续去干活,陈飞帮着一起收桌子,凌宝吃完饼站起来,将椅子一个个叠加在一起,放到一边。
“快说!”郑佑涵还是没忍住,“别逼我使用暴力。”
凌宝口气随意的说,“刚才遇到剧组拍外景,我围观了一下,然后有人问我是不是这里的商贩,我说是,他就问我要不要客串一下,当群众演员。”
“……”都这么晚了居然还能遇到剧组而且还是在夜市,果然当明星还是脸的问题吧。
“不过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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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郑佑涵:你拒绝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凌宝: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以摊贩形象出场不适合我而已。
郑佑涵:呵呵呵呵呵呵呵。
凌宝:我刚才开玩笑的,千万别认真。
第十三章
“为什么?”郑佑涵还没说什么陈飞就一脸懊恼,“干嘛不同意,多好啊,群众演员,还能看见大明星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是刚才,我过去的时候,那边顶头,”他扬了扬下巴,“挺远的。他们今天来看看,说明天后天过来拍。”
“靠!”陈飞一拍大腿,“干嘛不干,当个群众又不会少块肉。”然后又一脸憧憬的说,“可惜你没说,不然我也去试试,万一能选中露一小脸也不错啊!万一被导演看中给一两句台词呢。”
郑佑涵看看凌宝,然后对陈飞说,“现在这么多年轻人上当受骗,就是因为你这种心理。倒是被人抓取拍隐私有的你哭。”
陈飞不敢说拍三级自己硬不起来,但如果拍钙片还是挺愿意的啊,于是坏坏一笑,“总是观摩片子里的让我真枪实弹感受一把,啧啧。”一排排的小受,想想就受不了了。
凌宝说道,“想的真美,到时候你射都射不出来还要拍,有的你哭。”
“说的你好像真见过似的。”
“听说的。”国内拍这种片子都是小公司来做,也不敢明目张胆,毕竟不合法,但是一有点什么事传的还是挺快的,所以也没少听说。
郑佑涵打开冰柜扔了瓶凉茶给陈飞,“给你降降火。”然后给凌宝拿了瓶苏打水。
三个人一起收拾完关了店门,陈飞先走了,凌宝在一边等着郑佑涵的自行车。两人在路上推着车走着,沉默了半天,郑佑涵才问道,“为什么拒绝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再进娱乐圈吗?”
凌宝实话实说,“我是想进,但不想只是这样随便客串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演的好,应该会受到青睐吧。”郑佑涵觉得好多明星都是跑了好几年龙套才红的,还有些当了一辈子的配角不也没出头吗?“按照你的能力,从群众演员出头不难吧。”
“当群众演员没什么,还能发五十块钱。不过我不想在那部片子里当。”
“什么片子?”
“《纸飞机》。”
郑佑涵听着耳熟,这么奇葩让人气鸡皮疙瘩的名字应该是会让印象深刻的,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想不起来很难受,他一直眉头深锁,“在哪儿听过。”
凌宝一笑,“肯定耳熟,本来是我来演的。”
“现在开拍是找到男主了?”
“嗯。”他点点头,“所以我不想演。”
“那换成谁了?”
“穆晨。”
郑佑涵摇头,“不认识。”
这让凌宝的心情好了一点,“不认识最好,以前总和我作对,现在终于如愿了。”说完又加了句,“你只要认识我就行。”
“认识,”郑佑涵点头,“你是我家的零时工,来,我问问你,最近收了多少小费?”
不是正在说片子的事吗?怎么又扯这上面了?必须扯回来,“听说本来没准备让他演的,你也知道,这种文艺片没了我这样的大牌,怎么可能带动票房。”
“……”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才拿到这个男主的。”他说完露出那种‘你懂得’眼神。
郑佑涵必须就懂了,“你都听谁说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站在那里围观片刻,什么事都知道了。”
“那你到底是收了多少小费啊!”
“靠,不就是几十块钱吗!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凌宝说完大步往前走。
郑佑涵骑上车追过去慢悠悠的在他旁边晃着,“干了这么多天就赚到几十你也是有出息。”
“嫌弃是不是!”凌宝站定吼道,“我特么偷偷摸摸的又不敢明目张胆,有几十很不错了好不好!”
“你可以问别人要不要喝啤酒啊,卖啤酒有提成的。”
“操!你又没和我说!”
“注意素质。”这小子说话越来越糙了。
“还不是被你影响的,再说了,天天在那里,就算我不说,听都听会了,潜移默化知道不?”凌宝一屁股坐在后座,“赶紧走,困死老子了!”
郑佑涵一边瞪着脚蹬子一边说,“你胖了。”
“滚!”
“你真想再演戏啊。”
“是啊,别提让我去这片儿里当群众演员的事。”
“不当群众演员,不过可以用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炒作。”
“炒作?”凌宝一乐,“我以为你只会炒饭。”
“会不会聊天!”
凌宝笑呵呵的说道,“来来,跟我这个门内汉说说,你想怎么炒作我?”
郑佑涵一听他这口气就不想说了,“算了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的办,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可是你的同居人!”
“别叫这么大声行吗?”就是因为路上没什么人了,所以凌宝这一声显得特别响亮,“有是男人,同什么居,叫合租。”
“行行,随你,你说说,怎么炒作?”
“算了,我刚才随便说的。”
“不行!”凌宝抱着他的腰作势又要挠他痒痒,“我挠你了。”
“别闹,上回摔了记不得了是吧。”
“你这不是掉我胃口嘛。”
两个人闹了一路,凌宝一直追问,郑佑涵就是不说,倒不是吊他胃口,就是说出那话以后,觉得凌宝自己是圈里人,炒作的法子自然比他知道的多的多,他这么说显得有点班门弄斧了,万一说出来的是人家早就用烂的,八成还要被那人嘲笑一番,还是算了。
可凌宝也是个死拧的主,一直到进了家门口都抓着郑佑涵不放,最后郑佑涵要去洗澡了,凌宝拿着毛巾也挤了进去,“呵呵,一起。”
“呵你妹啊。”
凌宝露出很认真的表情,“说实话,我家就我一个吧?”他指指自己,“这个我。”
“不知道!”
“郑佑涵!”
“干嘛?”郑佑涵脱掉上衣和裤子,穿着内裤拉上浴帘,“累得慌,懒得跟你磨嘴皮子,你要洗就一起洗,少说废话。”
“什么叫废话!凌宝也大咧咧的脱了衣服,顺便看着男人的好身材咬牙,”你嘴巴怎么这么紧,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说。“
郑佑涵脱掉内裤扔盆里,满不在乎的问,”我哪样了?“
凌宝没说话,看了他那儿一样,面目都狰狞了,”吃什么吃的这么大。“
卫生间不大,两个男人挤在里面一开热水,雾气弥漫开都有点显得呼吸不畅,但是凌宝死活就是不出去。而且越看郑佑涵的身体越火大,将花洒取下来猛地呲在他的脸上,毫无防备的郑佑涵鼻子进流了水。
“要死吧你!”
凌宝哪里跑的了,被男人抓住的一瞬间他就后悔的大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知道错?晚了!”
说完巴掌就落下了,啪啪啪的声音清脆的不得了。凌宝疼的嗷嗷叫唤,一边嚎一边伸手捂,巴掌自然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疼啊疼!轻点!”
“还敢捂着!更要打!”
郑佑涵将凌宝按在瓷砖墙上,凌宝赶紧改口,“大哥,哥!我真错了,都麻了!你不能因为这是别人的身体就痛下杀手啊!”
“你特么都在里面待了这么些日子了,还把他当做别人的身体,你到底有没有尽到一个人该有的义务?”
“什么义务啊?”凌宝很茫然。
“好好爱惜,少找揍!”说完他便松了手,顺便低头看了看,上面红红的一片,有一处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看的都疼,特别是在这人略白的馒头上,很是显眼。一定是很疼的,虽然自己只出了七分力,于是想给他揉揉。
火辣辣发麻的馒头被揉了两下,凌宝觉得挺委屈,苦着脸转身,一堆泡沫迎面而来,“卧槽!”
眼睛睁不开,只能听见那个男人显得有些愉悦的笑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荡,“来,冲一下。”男人说。
凌宝对着水赶紧洗眼睛,等不再刺痛睁开眼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