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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骷山上选拔峰主的比试正式开始了,山上严阵以待,守卫自然也严了起来。
各个峰主弄了什么迷魂阵迷踪阵八卦阵等各样阵法在自己的地盘上布的到处都是,力求没有死角,连老鼠洞和蚂蚁窝也没放过。
选拔实行淘汰制,先由各峰自己海选,选出后在主峰上再筛选,层层选拔下来,胜出者有资格参加峰主名位的争夺。因去了二十四个峰主,先要选出这些人来。百斛想着既然有了这些孩子们,那就不妨正规一些,再选出些管事的,把万骷山上的俗务也抓一抓,他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再说他也不耐烦打理这些琐碎事。
命令一下,各个峰头上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各种兵器声叮叮当当的在山间从早响到晚,各样法术使出来,弄的万骷山上光怪陆离。
二十四是个懒惯了的,把二十四峰上的大小妖精们集中了在一起混战,打到最后,谁胜出,谁就参加主峰上的比试。
事先说好了,取前十名。可以用兵器,也可以用妖术,喷火放水随你,但是不能伤人,不能搞阴谋诡计,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大则直接杀死,取内丹扒皮,肉身挂在刑堂前示众一月。小则打板子,在刑堂前脱光了打屁股,让整个峰头上的妖精都来观刑。”
此令一下,二十四峰头上一片吸气之声,这个馊主意也太馊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要剥皮取丹,这也太损了!小错那个惩罚更缺德,打光屁股,还观刑,谁想出来的?妖精们战战兢兢,唯恐犯了小错,不是怕挨打,是丢不起那脸。
本着妖妖平等的原则,二十四峰上的妖精们踊跃报名,大到耄耋之龄拄着棍子的老妖,小到刚化了形叼着奶嘴满地爬的小妖,齐齐来战。
二十四乐的呦,眉眼弯弯,嘴巴翘的上了天,嘴里却道:“这才热闹。”
他身边立着十二位美女妖精,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穿衣动作,均一样,都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
他也不嫌眼睛疲劳。
美女妖精有自己的主见,听着这不着调的说话,十二个齐齐撇嘴:峰主嗳,您老就不能正经点吗?这可是峰主选拔赛!
第一日下来,那些老的老小的小便被淘汰。
第二日,这位不大着调的峰主坐着绿色纱幔的轿子,穿的跟根青竹似的由那十二位美女妖抬到了二十四峰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的热身赛已经开始,见他来了,便停手,纷纷给他失礼:“峰主好。”
“嗯,状态不错,保持下去,昨儿是表演赛,全民参与嘛!热闹一天,今儿正式开始了啊!你们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也千万不要伤了对方,对,一点都不能。这个度你们自己把握,没事的话就开始吧。”
此话一出,妖精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打了,二十四翘着二郎腿,美女妖一粒一粒往他嘴里塞葡萄,他半张着红唇眯着眼睛看,那是要多惬意有惬意。
吃过几个葡萄,看见场中还在打眼瞪小眼,便翘着兰花指,懒懒的道:“开战!”
这一声,软语悠悠余音袅袅,听的人浑身发软,妖精们手里的兵器都差点脱手。峰主嗳,不带这么玩的!
妖精们一个个行君子之礼,抱拳拱手:“还请壮士手下留情。”
“刀剑无眼,请多担待。”
一剑刺去,那个妖提着剑迎来,慢慢腾腾,眼睛还在交流:怎么打?不伤人?还不能手下留情?
那个递剑过去,眼睛说:不知道。
这个拿剑慢悠悠的挡,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先打着玩吧,等峰主走了再说。
好么,妖精们又开始了表演赛。
满场都是用眼睛在说话的妖精,眼波流转,竟似是眉眼传情,你来我往的剑招也带着绵绵情意。
二十四看的颇得意,指着场中道:“看看,还是我二十四峰上的妖精淡泊名利,不为名利所惑……重情重义,这剑气里满是柔情!”
听的场外的妖吐血,场中的妖打的眼睛都错环了。
第二日,二十四峰上的比试在你来我往眉目传情中度过,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一天……
第三日,二十四穿了朱红长衫,将红纱飘飘的轿子停在了在演武场上空,缓步下了纱轿,负手而立,向下观望。衣袂随着清风翻飞,发丝飘扬,那俊俏的眉眼含笑,看着下面一众妖精殷切的眼神,这位峰主懒洋洋的发话:“今日众妖大乱斗。”
众妖扑地,峰主你还能再没谱点吗?
打就好,再不用耍眉来眼去剑法了,妈的,那个野猪精的嘴太臭了,快被熏死了。
那个野鸡精的眼睛转的太快了,转的我头晕。
那只兔子的眼睛快要滴血了,看的我就想找点止血草药粉给他敷上……
妖精们在腹诽中开始比试,基本是用摔跤的……
这一日却也淘汰了些人,都是肾虚的……腰力不够,武技底子太差的都淘汰了。
第四日,峰主穿了黑色劲装来在场中,手中长剑一指道:“呔!来战!”大有虽万千但吾往矣的架势。
憋了三天的妖精们嗷嗷叫着,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二十四原地纵身朝空中一跳,成功在众妖中脱身,眼见妖精们打成了一团,他笑眯眯的背着手走了,远远的说道:“好好打哦!”
还嘱咐那几个美女妖:“看着点,别弄出命案来,止血丹药多预备点,比武不见血可真不成!”
美女妖们你看我我看你,那日是谁说不许伤人来着?
二十四听见身后刀枪剑戟乒乒乓乓的响了起来,笑眯眯摸着鼻子道:“这才叫比斗啊!这两天把他们憋坏了吧!!”
23、诉前因 百恒身世终得陈
大比开始,孩子们都停了课,观摩妖精们的比斗,活力充沛的孩子们也不在少骷峰一处呆着,跟小妖们在各个峰头上乱跑。虽说是经历了一次屠峰,孩子们不跟以前一样的懵懂了,但毕竟是孩童心性,奶爸们也不愿让孩子们委屈了,就着这机会让孩子可劲的玩些日子,散散心。
百恒自那日处置完那些峰主以后就回了少阳馆,除了受二十四的惊吓外,再没有别的事了,他全部时间均在少阳馆里,每日里苦心修炼。
四人一间的学舍,桌椅板凳衣柜俱全,吃饭在食堂,他们没有私人的地方。长老们说了,若是想要自己的地方,那就好好修炼,将来建功立业。
送百恒来的护卫齐书如今成了少阳馆里的一名教头,负责教孩子们的武技。平日里也常见面,只要有空就跟百恒呆着。
百恒无事的时候也常找他去玩,也缠着问过自己的身世,可那护卫说到时候必会告诉他的,只让他安心修炼就是。
如今出了屠峰的事,血一样的事实告诉孩子们,他们为人类所不容,想要活着,就要自己争取。
齐书想,告诉他也无妨,让他心里有个数,知道自己的处境,想怎么办随他。
“你说我是离国的七皇子?”百恒歪着头问
“嗯,你的生母是齐贵妃,你是七个里唯一活着的皇子。”
“什么意思,那六个呐?”
“都夭折了。”齐书道“离国的皇后是国师的亲侄女,凌仓派的掌门是国师的亲哥哥,皇后无子。”
百恒沉思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必死的,血月是个借口?”
齐书点头:“家主是这样说的。”
百恒的脸色变的苍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急切的问道:“那么,那么,死去的那些孩子……”是不是因为我受了牵连?他颤抖着唇,瞪着眼睛瞧齐书,眼神透着急切……
齐书叹了口气:“……也,不尽然,左护法也说了,血月那日生的孩子是不同的,他们也没说错。”
“不,是因为我,别的国家我不知道,可是……”百恒激动的叫起来“可是,离国上下的婴儿就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不是?是不是?”他的眼睛赤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死死的抓着齐书的手。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竟为了杀他一个,连累那么多无辜的婴儿,这么大的罪孽,他怎么能承受的起?
他的眼里满是惶恐和茫然,他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那么多的婴儿,跟自己一同长大,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被屠杀。
那些残酷的杀戮,那凄惨的喊叫,那些汩汩而流的血水,那一切因他而起。他觉得呼吸停滞,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哭了许久,他才抹干了眼泪茫然问道:“那个女人,她为何要这样做?齐叔,你跟我说说。”
自打百恒有记忆以来,他便叫齐书为叔,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在万骷山,他只是一个平常的、人类的孩子,而齐书是他的长辈,如此而已。
齐书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良久才慢慢道:“你的生母是黎国第一大家族齐家的女儿,大小姐品貌端庄,行事大度,被先皇钦定为太子妃。”
看着百恒静静的听着,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大小姐做了五年的太子妃。先皇驾崩后,今上登基,国师夜观天象,说齐妃,大小姐……没有国母气象,不足以母仪天下,中宫之主另有其人,当在东南方陈氏女出,还说要皇上亲自去寻。”
百恒惊讶的看着齐书:“没有国母气象?先皇钦定的太子妃,怎么会没有?他们这都敢说,他们真敢欺君?”
齐书嗤的一笑:“他们是修士啊!“又无奈道:“就是皇上他,也不敢得罪修士。皇上与齐妃感情甚笃,不愿再立外人为后,推脱不去。自那日后便时有事故发生。国师言道:后宫无德所致,请皇上微服东南方寻后宫之主。”
百恒听了冷笑连连:“那皇帝便去啦?可真傻!”
齐书亦露出嘲讽的笑:“去啦!还真寻到了陈氏女。”一个皇帝,竟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他看不起那人。
“安排好了再寻不到那可真要贻笑天下了!”百恒哂笑,忽然问“他们家不是修真的吗?为何还要求人间的富贵?”
齐书哼了一声:“这个陈氏女是凌仓掌门的幺女,娇生惯养,骄纵的很,原来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不知怎么就受了伤,退到了练气后期。那凌仓掌门自然就想给她找个好女婿,找来找去觉得皇家不错,就弄去了,说来她也有百十来岁了。”
百恒冷笑:“嘁,为这么颗老白菜,还真是煞费苦心!”
“唉,这陈氏女专横跋扈,又不能生育。自打她封了后 ,你几个哥哥都夭折了,你的同胞哥哥已经四岁,都满地跑了,也去了。大皇子去的时候,小姐哭的背过气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凡人焉能斗得过修士?只好忍气吞声罢了。”齐书说着的眼睛就红了,大小姐那时候哭的他心都碎了。
百恒咬破了唇,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血珠顺着唇滴在下巴上,他也不管,倔强的忍着,抬起头问道:“你说齐家是离国第一大家族?怎么家里没有修士吗?”
“也有,不过很少,齐家早年的修士都不知去向,年轻一辈的没有凌仓派的修为高,这些年屡遭凌仓门的毒手,所剩无几了。”齐书叹了口气“齐家也是今非昔比,被陈家打压的太厉害了。”
百恒咬牙想了一会儿道:“你能下山一趟吗?”
齐书没事的时候也下山去,如今他已然筑基,在人间行走自保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有事就说吧。”
百恒斟酌道:“前些日子长老们不是说要广收门徒吗?咱们虽然不是什么正经门派,但要是进来了,长老们一定会保着的,我想着在这修行也不错,齐家那边若是有合适的就带了来,以后我回去也是个助力。”
齐书暗惊,这个小七才多大?就想的这样远了,他这几年也下去几趟,暗中帮了齐家不少忙,但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帮。一则,凌仓派是大派,门内尚有元婴级的存在,他怕自己一个不慎,不仅帮不了齐家,还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毕竟他在万骷山没有根基,若出事,万骷山上的大妖们管不管还两说。
“你想回去?”他试探的问
“自然,母亲送我出来,想来也受了不少苦,我若不管她的死活,岂不是枉为人子?如今我人单力薄,只能慢慢图谋。”他攥了攥拳头又道“你告诉她,且忍忍,等我大了的。”
齐书眼里含泪,将他搂在怀里道:“我知道,一定转达给大小姐,她一定会高兴的。”
不管他日后回不回去,只要他有这份心也就够了。修仙之路漫漫,最后能达到顶点的能有几人?可若是这件事不处理好,最后成了心魔,反而影响了修行。况,凡人这一辈子不过匆匆百年,他们修士活的要久的多了,还是先解决了那些事罢。
说过这事的第二天,齐书就请假下山去了,百恒自打找百越被二十四吓了回来,再也没敢踏入二十四峰一步,只等到了大比开始,这才偷偷的上了二十四峰。他以为,百越是爱凑热闹的,怎么也得出来吧。一打听才知道,百越不在峰上。
那小妖说道:“我问了峰主身边的兔十姑娘,真的不在,前几日峰主不知去哪里了,回来的时候左护法也跟着来了,后来左护法便抱着人走了,说是送回家去了。”
百恒很沮丧,跟小妖道了谢回了少阳馆,连外头热闹的比试也没看,他很担心百越,那个胖娃娃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对百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俩人认识了经年。
万骷洞里,一个沸腾的血池中,一具晶莹的白骨静静的躺在血液之上,沸腾的血液在他身下咕嘟咕嘟的冒着大泡,那白骨随着气泡沸腾起伏不定,那与血一样颜色的心在不停的跳动。
良久,一声长长的喟叹自那白骨的口中溢出,那声音中的满足与舒服感染了血池旁一直站着的人,那人的嘴角溢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这人却是二十四。
只见他手腕一翻,一把碧绿色的匕首便出现在掌心,再一翻,那匕首便扎在了他的心口,匕首拔出,这一切做的利落至极,扎起来毫不手软,放佛扎的不是自己。
一大滴血珠随着匕首的拔出冒了出来,那血珠红中带着碧色,莹莹如玉。他将那血珠小心翼翼的滴在了白骨的眉心之上,那血浆忽然停止了沸腾,转瞬,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白骨上涌去,那白骨就像是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着血浆。
二十四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只是一瞬,那满满一池血浆便被白骨吸收个干干净净,池中那张玉床上只余白骨静静的停在那里。
耳边只听见“嗞嗞”声响,二十四屏住了呼吸,不错眼珠的盯着那里,仿佛只是一瞬,又好像是漫长的万年,白色的经脉飞快布满了整具白骨,就像是在骨上铺了一层白色的丝网,丝丝络络的缠绕着。再一瞬,那丝线的中间便注入了液体,将那些丝线撑的饱满起来,变成了淡蓝色和粉色。
就像是有一只巧手在不停的织补、填充,势必要把白骨变的丰盈。那白骨的脚骨上被填上了血肉,一点点的向上,经过大腿到了腰部,做出了修长的大腿和美好的腰身还有那昭示着他是个男人的鸟和蛋。
二十四的眼睛盯在那里看了半晌,嘀咕了一句;“鸟还挺大。”
沿腰向上,填出了宽厚的胸膛、迷人的锁骨、性感的喉咙。二十四觉得心口闷闷的,喉头发堵,眼睛也开始发涩,有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渐渐向全身扩展。
他手心黏腻,他将手背在了身后,悄悄的张开再攥上,又翘了翘小指,然后使劲的攥紧了手,指甲抠进了肉里,尚且不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