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口哨声)】
……
“我先洗澡了。”室友跟他说了声便走进了浴室。
许忱靠在床边,陷入了思考。
论室友是渣攻的可能性?
连线索都没有一个,让他怎么推理啊摔!
对了!
许忱的视线移到了他书桌上面的课本上,课本的话应该写了名字吧,只要知道名字,就知道他是不是渣攻了。
暗暗夸自己机智,许忱起身走到书桌边,翻开了那本课本。
这是一本英语课本,他在第一页的右下角找到了名字——叶一凡。
许忱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光知道个名字好像也没什么用,要不干脆装失忆算了?可是人家装失忆好歹还有个借口,难道他要说自己一觉醒来就把所有事都忘光了?
好烦!该怎么办呢……
这厢,许忱还在纠结该如何应对。那厢,叶一凡已经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走到书桌边,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看来室友和他的关系很一般,基本没什么话。这样他就放心了。
刚这么想着,叶一凡就说话了:“你晚上不是还有课吗?时间快到了。”
啊?对啊,他现在好像还是学生来着。
“我马上就走了。”与其留在寝室时时刻刻担心说错话,还不如去上课吧。
等到出了寝室楼,才发现他连自己是连哪个专业的都不知道,去哪儿上课啊?
算了,逃一次课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许忱沿着小路往前走,天色已经有点黑了,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
“卧槽!谁啊?”许忱吓得僵住了身子。
“函数同学,你的胆子变小了哦~”一个身穿校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家伙走到他跟前。
是熟人吗?
“喂,”阳光灿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 =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忱说完继续低头往前走。
“喂,你不是去上课吗,我们一起走啊。”阳光灿烂快步追了上来。
看来是同班同学。
于是在阳光灿烂的拉扯下,他顺利找到了教室,可是——
为毛是解剖室啊魂淡!让他一个艺术专业的学生来解剖尸体是不是太坑爹了一点!
还有,大晚上的上解剖课真的没问题吗……
所有的同学都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橡胶手套,甚至还有人伸手摸了摸台上的尸体。只有许忱依旧呆呆地站在门口,石化中……
“门口那位同学,你还要站多久?”一个看起来像老师戴着金丝眼镜的家伙站在教室中间双手抱胸看着他。
原本普通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却特别炫酷,因为对方有着堪比模特的完美身段。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阳光灿烂也奇怪地看他。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许忱硬着头皮套上了白大褂,抖着手戴上了橡胶手套,找了个离尸体最远的角落站定。
“好了,先来检查一下上节课的内容。”金丝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在学生中间踱步:“找位同学为我们展示一下。”
为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刚才那位同学好了,作为你耽误我上课的惩罚。”他扶了扶眼镜,说道。
呵呵……
“老师,我不会。”许忱实话实说,开玩笑,先且不说他怕得要死,就算不怕他也根本就不记得上节课的内容。
“啧,没想到我的课上还有你这么不认真的学生。”金丝眼镜冷笑:“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许忱松了口气,去办公室挨骂也总比解剖尸体好。
“好了,那么换一位同学来示范,有没有人自愿?”
“老师,我来!”一位身材娇小,长得十分可爱,还带小酒窝的女生上前。
看着她熟练地拿起手术刀,在尸体上摆弄,许忱真心觉得以后绝壁要离这个班的女生远点。
在煎熬中度过了整堂课,原本普通的下课铃声此刻对许忱而言绝对是仙乐啊仙乐。
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和手套,正欲跨步逃离教室,却被人拦住了。
“函数是吧,跟我来办公室。”金丝眼镜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解剖室。
差点忘了还要挨训。
“说说你的理由吧?”金丝眼镜靠在椅子上看他。
“呃……”许忱伸手摸了摸头发:“因为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金丝眼镜冷笑:“刚想的吧。”
许忱:“……”
“这么蹩脚的理由,你一年多的大学都白混了?”金丝眼镜镜片突然一闪:“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理由来糊弄我足够了?”
“没……”许忱弱弱道。
“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很害怕看到尸体?”
“嗯……”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作为一个临床医学的大二学生,你居然还没有过着一关,简直有辱这个专业。”
“……”人家其实是新来的。
“我绝不容许我们专业有这样的学生,以后每周六的早上八点,你来这个办公室找我。”
许忱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感觉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把你手机给我。”
许忱乖乖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金丝眼镜接过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还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哦。”
原来这个人叫祁骏。
回到寝室已经九点多了,叶一凡还在上网。
拖着因受尽惊吓而感到疲倦的身子,他连背包都没放下就直接倒在床上,挺尸。
“你干嘛呢?”叶一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许忱一鼓作气地从床上起来,郑重地看着叶一凡。
“怎么了?”对方停下打字的动作,转身。
“我今天下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许忱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果然对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叫韩漱,你叫叶一凡。”
“果然是在骗人。”
“那是因为我翻了你的课本。”
“……你刚才不是去上课了吗?要是失忆的话你是怎么找到教室的。”
许忱把晚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他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必须找一个人了解一些有关韩漱的情况,叶一凡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和他关系怎样,但是从他一进屋的语气和行为而言,至少不会是敌人。
“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有关我之前的一些情况?”
叶一凡皱眉,神色有些尴尬:“其实,我对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你是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12级的学生。”
“难道你不是和我同一个专业吗?”
“当然不是,我是体育学院武术专业的。”
跪求换专业,哪怕是换成蓝翔技校手扶拖拉机专业,劳资也心甘情愿!
“那为什么我们会被安排到一个宿舍?”
“看来你忘得相当彻底,我们学校一直以来宿舍安排向来都是混搭风的,除了男女不能同一个寝室以外,其他什么专业都可以凑一块儿。”
“好没节操……”
两人越聊越high,一直聊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如叶一凡所说,他们本来的关系属于那种不冷不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不过经过了这一晚的畅聊,两人倒是成了好朋友。
叶一凡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点高冷,事实上性格很真诚,人也很好相处。
不过他虽然从他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但是对于一些关键信息,如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渣攻的情况,仍是毫不知情,这些事本来就比较私密,叶一凡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两人的关系绝没有到那种无话不聊的程度。
第三穿:获得记忆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是周五。
这三天里,但凡与解剖学有一丁点关系的课,许忱全部逃掉,并且开始考虑转专业的事。
因为那个该死的临时代理系统把记忆压缩包弄丢了,他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函数君跟奇迹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外,在这三天里,他也没能遇见奇迹君,问了好几位同学,也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后来叶一凡告诉他,这个人可能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关于奇迹君的事先就暂时放到一边,一想到明天要去见那位可怕的老师,许忱就已经有点食不下咽了。
为了了解情况,他特意去看了H大的贴吧,在里面看到了一条帖子——【医学院新来了一个祁老师,各种狂霸酷炫拽!】,发帖时间为一个多月前。
因为医学院姓祁老师只有祁骏,所以这位祁老师想必就是他无疑了。
楼主在贴子里将此人夸得天花乱坠,一看就知道是祁骏的脑残粉,许忱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位老师找的托。总结起来,说的就是以下几点:1.他长得很帅。2.他是T省科学院医学部院士。3.他有恋尸癖。
虽说第三条是楼主推理出来的,但是绝不是空穴来风,楼主从专业角度列举了很多细节,让人很难不信服。
所以,对于明天要去见一位有恋尸癖的老师,许忱表示亚历山大。
纵使是千百万个不愿意,星期六还是降临了。
磨磨蹭蹭地起床刷牙洗脸,等到来到办公室时,离八点还差三分钟。
“你来的很准时嘛。”祁骏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到他来了,起身穿上了外套。
“您是有事要出去吗?”许忱怀着侥幸心理,问。
“没错。”对方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真是太……呃,我是说,如果老师您有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许忱的语气轻松了很多。
“不打扰,本来就是要带上你的。”祁骏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然后推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要去哪儿?”许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车子里,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正在开车的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着眼前“市人民医院”几个大字,许忱愣了一下:“你生病了吗?”
祁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找个地方停好车,带着他走进医院。
乘坐电梯来到医院的地下最底层。走廊上开着灯,但是环境依旧很昏暗。
迎面走来一个医生,主动向祁骏打招呼。
“正好问你个事,沈医生他在办公室吗?”祁骏问那位医生。
“在啊。”
“好,谢谢。”
“不客气。”
两人继续往前,然后在一个办公室门口停下。
“你先在门口等一下。”祁骏嘱咐道,然后径自进了办公室。
许忱站在门外等着,此刻的走廊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可怕,门后的办公室里偶尔会传出一阵细微的谈话声。
门突然被打开,许忱吓了一跳,转头看他。
“你的胆子也太小了。”祁骏忍不住嘲笑他:“当初怎么会报这个专业?”
“一时脑抽。”函数君一定是脑抽不解释……还有,他才不是胆小,他只是受不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祁骏被他直白的回答逗乐了,笑着说:“那你就该为你的一时脑抽负责,跟我来。”
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铁门被打开,他走进屋子,开了灯,望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屋的许忱:“别磨磨蹭蹭的,快进来。”
直觉告诉他这屋里绝对有很恐怖的东西,可是面对祁骏的催促,许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在看到屋里大大小小装满人体标本的罐子后,许忱捂嘴,转身欲跑出门去。
早知道他会有如此反应的祁骏怎么会让他得逞,用力扳门把,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原来对方早就乘他不注意把门锁上了。
许忱嘴角轻轻抽搐,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祁骏:“老师,您就放过我吧……”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动几下,微笑:“不行。”
算了,大不了就面朝着铁门不去看,他就不信他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他的想法很快被某人看穿,他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拉到一个大罐子面前。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婴儿标本,感觉胃里开始翻滚。
求放过……
许忱将头扭向一边,看到的却是更多的标本……擦!
劳资闭眼总可以了吧!难道他还能把他眼皮掰开不成!
看着许忱死死闭上的眼睛,祁骏冷笑了一下:“每个标本看一分钟,不能移开视线也不能闭眼,否则,今天晚上就让你一个人睡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许忱睁眼,瞪他,却敢怒不敢言。
“我又不是标本,你瞪着我有什么用。”
许忱:“……”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就会发现,其实这些东西比活人要可爱得多。”祁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罐子,那种温柔的目光让许忱觉得毛骨悚然。
这货果然有恋尸癖啊摔!
在祁骏的逼迫下,许忱不得不直视那些标本,那家伙说的话倒是有一半是对的,可能第一眼看的时候会比较刺激,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全都是口胡!他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有没有。
“已经中午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猪脑汤怎么样?”
魂淡!看完那种东西谁还吃得下饭啊!
还猪脑汤,你丫绝对是故意的……不行,好想吐……
出了医院,许忱的想法是,以后打死也不来医院了。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带他来喝猪脑汤,许忱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幽怨地看他:“我不进去。”
“随你,反正我是饿了。”祁骏径自走进门,再次回头:“要是我出来发现你不在了,你的解剖学必挂,当然,你要是不在乎,也可以选择一直重修下去。”
挂科=重修=看尸体……
许忱默默收回已经跨出了半步的左脚,在门口蹲下。
等到许忱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n遍以后,祁骏终于解决完午餐出来了。
“接下来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诶?
“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是gay,就算是,你这样的我也没兴趣。”对方讽刺的话语却让许忱安下心来,没想到他还有受虐狂的潜质……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客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倒是在许忱的意料之中,在他眼里,祁骏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洁癖。
“你现在沙发上坐一下。”他说完走到电视边,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个箱子。
祁骏拎着箱子走到他旁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朝他微微一笑:“随便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