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明疯狂崇拜着的家乐则有些心虚,他虽然吧确实想帮助云哥忘记那些悲伤的事,但是吧整人也确实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家乐让柳言清驾着马车送自己去镇上。完了他回来却拎了一大堆骨头,有大骨、排骨和龙骨。大骨熬汤,排骨红烧或是做成了糖醋,而龙骨则是弄成了酱骨架。本来一大堆骨头看着挺多的,结果分给了几个爷爷和伯爷,剩下的只够家乐他们几人吃了。
“还等什么,开吃吧!”太夫人一声令下,家乐的筷子和何似云的筷子撞到了一起,原来两人都喜欢吃糖醋排骨。而柳言清和柳大柳二则是直接用手拿酱骨架来啃,经过了多日的教导,两人终于肯和柳言清他们坐一桌了,只是两人坚持要坐在下首位置,因为这里离太夫人比较远。
对于柳大柳二和自己同桌而食,太夫人没表示什么。在她看来,柳大柳二不止在战场上救了她儿多次,这次清儿能愈痊也都多亏柳二,所以他们和自己同桌而食是该他们得的奖励。以后她会把两人当成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心中最疼的还是柳言清,但是她也会拿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方式来照顾好他们。
至于何似云,他就更没有意见了。柳大和柳二对柳家的付出,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他们应得的。想到家乐还给于明留了一些排骨和酱骨架,希望有一天于明也能像柳大柳二一样成为柳家真正的一份子。
家乐吃了一点排骨垫了垫肚子,就洗手拿起酱骨架为太夫人和何似云剔骨头上的肉下来。他知道以这两人的身份和教养,怎么也不可能像柳言清他们一样抱着骨头啃,所以这剔肉的活还是他来做吧!
太夫人和何似云果然欢喜,两人望向家乐的眼神中都带着感激。特别是太夫人,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喜欢吃酱骨架,可是这个小儿媳妇注意到了。见家乐洗手为自己剔肉,突然有种生儿子不如生块叉烧的感觉怎么破?
亲儿子靠不住,她以后还是靠两个男儿媳妇吧!太夫人悲伤的吃着家乐剔下来的肉。
“家乐,你自己也吃啊!”何似云见家乐只顾着给他们剔肉,可他自己却没吃下一口有些心疼。
“我在吃呢!这东西我打从有条件买后,就一直吃。”家乐朝两人一笑,他还真不馋这个。虽然闻着非常的香,可他以前却是经常吃。
又为两人剔了一堆肉放在碗里,家乐才自己开始剔肉吃。其实他也不习惯抱着骨头啃,都是把肉剔下来后慢慢吃。经过多年剔肉的练习,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用最快的速度把一整块酱骨架上的肉剔干净,绝对连一丝肉渣都不留在上面。
“那家乐以前的日子过的真不错,以前在京城总感觉吃饭没意思,像是在应付一般。”何似云吃着弟媳的爱心肉,感觉现在的日子过的棒棒哒。虽然每天要帮家乐烧火,可他的心里高兴,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不少。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喽!你觉得没意思的事,说不定是很多人追求的东西。”
家乐耸了耸肩,只能说一个人的心境不同,做什么事都有不同的心情。
“这也对。”
何似云想了想认同家乐的话,以前他老惦记言承,所以吃什么都不觉得好吃。现在他虽然还是每天惦记言承,却没有时间悲春伤秋,日子自然比以前快活了。
“那明天吃什么?”
嘴里吃米粉,用骨头汤浇淋,又渗了不少蘑菇肉粒做的臊子,再放入调料,尝一口——棒极了。
家乐闻言立即被刚入口的米粉给呛住了。
“咳咳咳……”
“哇,虽然这米粉确实好吃,你也不要吃那么急啊,瞧瞧现在被呛了吧?”
何似云倒打一钯,家乐简直快被他气乐了。可他现在正忙着咳嗽,脸都咳红了,眼流也被呛了下来。
“家乐,来喝水。”柳言清早在家乐被呛住的那一刹那就跑去倒水,回来还不断的拍着家乐的后背。
“咳咳,谢谢。”被呛走半条命,家乐狠狠的瞪了何似云一眼,这家伙居然还说风凉话,给我等着。
何似云心虚的移开头,以他的智商当然知道家乐是因为他的那句话才会被呛,但是这个同前面一样不能承认。
“你给我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咳娘,这米粉很好吃,你快吃啊!”何似云转头看向太夫人,呜~~家乐的眼神好恐怖。
太夫人失笑,“好,你们也赶紧吃吧,等下不是说要去河里弄些小鱼养在稻田里吗?”
“是~~~”
一群人急忙刨粉,太夫人不说他们都忘记了。
饭后,收拾锅碗的人由柳言清变成了何似云,家乐还特别叮嘱于明不许他帮忙,还跟太夫人说让她监督。完了才趾高气昂的提着桶和篮子带着柳言清三人往河边走去,留下何似云看着一大堆碗傻眼。
“我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似云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家乐曾说过的一句话。
突然间很想骂三字经怎么破?一时间忘记自己曾经的教养,何似云只想破口大骂。让他洗碗,他连杯水都没倒过几次,家乐也不怕他把碗全部打破了,让大家晚上吃饭没碗盛。
而事实再次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何似云除了一开始手忙脚乱打破了两个碗外,后面很顺利的把一堆碗洗干净放进了碗柜里。
“家乐这个洗碗用的东西是什么?挺好用的。”洗完碗,何似云甩着手上的水走进堂屋对太夫人说道。
“那个啊,听家乐说是他自己制的简易洗碗皂,具体是什么做的我也不清楚。”
太夫人拿着针线比划着,年纪大了眼神就不太好了。
“娘,你打算绣什么?要不要我帮你画花样子?”何似云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太夫人身边,他现在每天都要陪太夫人聊一个时辰的天。
“哎哟,我到没想着绣什么,只是想绣几个小玩意练练手,结果眼睛都不太看得清针,这要怎么绣啊!”太夫人也有十来年没碰过针线了,她突然说要绣花,林嬷嬷差点没惊掉自己的眼睛。不过她还是给太夫人找了针线过来,只是两人都忘记了她们的年纪不小了,根本没办法穿针引线。
“娘,这绣花太伤眼,你还是别绣了。”何似云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像他母亲打从嫁给他父亲后,就一直没动过针线。婆婆还跟老国公和两个儿子绣过几样小东西,做过几件衣服。而他母亲,何似云长这么大就没得到过一件她绣的东西,随身物品都是让自己身边的大丫环做的。
“只能这样了。”眼睛看不到,她还绣什么。“我们去看家乐他们捞鱼吧,我发现这乡下也乡上的好处,每天都有新鲜事。”太夫人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和村子里的老人聊八卦。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孩子调皮被大人收拾了,还有不知道哪儿的人跑来李家村认亲戚。总之,各种各样的事听得太夫人津津有味,简直就是乐不思蜀了。
每天吃饭家乐要亲自去把太夫人拉回来,不然她都听得不想走。
“好,我还没见过摸鱼,听说河里的鱼特别好抓,有时候连家乐都能抓到。”何似云有些妒忌了,可惜家乐死活不让他下水,说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玩水不适合他。可是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们刚搬来柳宅冬天也没有存冰,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听到何似云的话,家乐只是笑而不语。后来被缠得没办法了才说:“别担心,到时候总不会让你热着的。”
何似云见家乐怎么也不肯透露,没办法只好消停。
他们走到河边,发现抓鱼的还真不少。当然他们抓的这点鱼是不够的,所以新里正安排人去别的地方买鱼苗去了,至于大家跑来抓鱼苗纯属自己想玩而已。
家乐把一个篮子放在下游,两边用泥和石头暂时堵上,这样水只能从他放篮子的地方流走。而鱼嘛自然一条条的落进了他的篮子里,家乐见状差点没笑开了花。
而柳言清则在下面的草丛里找鱼,听家乐说有时候大鱼会游到草丛里面去,他曾经就在草丛里抓到过几条大鱼。李家村的河属于中间深两边浅,而且常年不断水,所以里面的鱼类很丰富,每年冬天李家村的人都会在河中打鱼,然后分给大家。记得打上来最大的一条鱼有二、三十斤,当时家乐才九岁不到,那鱼他都抱不住。
家乐这么一说,大家的兴致更高了。恨不得立马就到冬天,他们也能跑来打鱼。
“这是什么?”何似云虽然不能下水,但他站在河边还是能玩的。手中拎着一根棍子,戳了戳河里的小螺丝。
“螺丝啊?你没吃过?”家乐见状也不抓鱼了,把篮子里的小鱼倒进桶里养着,他提着篮子跑去摸螺丝。
“这能吃吗?”问话的人居然是太夫人,她被何似云扶着站在河边伸头看家乐摸了一把又一把,这河里螺丝还真不少。
“能啊,不过要养一、两天,让它们把泥沙吐出来。”家乐抬头冲太夫人笑了笑,又接着摸。旁边有少年见他在摸,也一个个的跳进河里摸起来。村子里最会吃的就属小叔小叔公了,每年他们都能从家乐这里得到许多秘方,同时找到许多可以吃的美食。
螺丝是他们村每年都会摸来吃的一个必吃项目,只是最近家里忙他们没时间摸才等到现在。
摸了十来斤家乐就停手了,这东西虽然好吃却不益多吃。跟黄鳝和泥鳅不同,螺丝他每年都只会尝尝鲜,也不准村民多吃。大家虽然不明白什么叫螺丝里有不好的东西,但家乐说的总没错。所以吃螺丝的时候大家总是先用水把螺丝用大火煮熟,然后再放辣椒炒,这样煮出来的螺丝虽然比不上直接炒出来的,但是吃起来安全。
家乐摸完螺丝正准备上岸,结果他的脚又踩到了一样东西。这一次他没有叫出来,因为这个东西他还真不怕。
“这是什么?蚌吗?”见家乐从河里捞出一样黑壳子的东西,何似云瞧着有点你书中说的什么蚌类。
“对啊,云爷爷,这是河蚌。”回答他的是一个村子里质字辈的少年。
听到自己年纪轻轻被人叫爷爷,只见何似云一张脸全垮了下来。
“呵呵,叫爷爷有什么不好,又没让你叫他们爷爷。”家乐坐在一块石头上洗脚,没好气的对何似云说道。这家伙占了他的便宜,居然还敢摆出一副不乐意被人叫爷爷的表情,欠抽啊~~
“可是这感觉很奇怪的好不好?我才三十哎,叫叔还差不多。”何似云年轻时是一个极爱美的公子,突然被人叫爷爷感觉自己都变老了,太吓人了好不好。
“可以啊,你叫我叔就行。”
家乐笑着说道,太夫人已经笑的不行,扶着何似云的手都抖了起来。
第31章
“啊!!”
何似云还真忘记这碴了,要是被人叫叔他岂不是比家乐低了一辈?扭头,他还真没想到。
哼,傻瓜。家乐穿好鞋子走上岸,夏天了他让村民们用竹子做了竹凉鞋,虽然舒适度不如布鞋,但夏天的时候穿特别凉快。不过走远路的时候还是换布鞋比较好,不然脚被磨破了磨伤了他不会负责的。
至于什么女子不能露脚的破规矩家乐他们根本不在乎,农家的妇女哪里有不露脚的,下田插秧不脱鞋不挽裤脚吗?农家人哪里有那么多衣服可以折腾,说明白了这些规矩就是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折腾出来的玩意,他们农家人可没那么多讲究。肚子都吃不饱了,还去守什么规矩,这简直就是乱弹琴嘛。
在别的村妇道人家还会顾及一下怕被人说嘴,而李家村经过家乐这几年潜移默化的改造,一个个都见怪不怪了。至于别的村见到了会说什么,李氏族人表示他们不在乎。反正李家村的姑娘不愁嫁,别村的人争着抢着娶李家姑娘,所以他们怕什么?
太夫人偶尔也会羡慕一下李家村的妇女姑娘,只是她在京城那个世界待久了,怎么也不能完全放下架子,所以家中她虽然了有一双竹凉鞋,也只是在晚上洗完澡后在室内穿穿凉快凉快了。
“家乐,你看。”
柳言清手中提着两条大鱼回来,还真让他在草丛里抓到了两条草鱼,看了看每条大概在一斤多两斤左右。
“不错嘛,有一手。”
家乐让他把鱼放桶里,里面已经有不少小鱼了。小鱼里家乐把大多数的草鱼挑了出来,因为这家伙是吃草的,太多了怕它们把秧苗的根也啃了,所以草鱼数量很少。
路过稻田时,家乐把小鱼倒了进去,大鱼继续扔在桶里,等下回去就让它们变成盘中鱼,嘴中肉。
柳大和柳二还在捞河蚌,因为家乐说这玩意也能吃。所以两人不去捞鱼,改去捞河蚌了。
回到家,家乐让柳言清挑水去,家中水缸里的水已经用了大半。拿出一个木盆,把螺丝倒进去用清水养起来,等吐完沙就可吃了。又把两条大鱼处理了,先是拍晕刮鳞,然后剖腹把内脏掏出来。剖鱼时要小心,不要弄破了苦胆,不然鱼肉会很苦。家乐把鱼泡留了下来,其他的都扔了。又把两边的鳃去掉,这玩意挺脏的,不能留。
一条用调料腌起来等下炸了做糖醋鱼,一条则是片了做水煮鱼。两条鱼很快就被家乐做成了美味端上了桌,大家纷纷表达出了对它们最高的热情——除了骨头,其他的什么也不剩。
家乐揉了揉肚子,今天晚上居然吃撑了。好在河蚌他让养着没煮,不然今晚又得剩菜,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明天肯定不能吃了。
“我打算在院子里打口井。”趁现在还有几天才收麦子,赶紧把这事办了。
“为什么要打井?”村子里有好几口井了,平时他们挑水连队都不用排,而且井水的味道有些甘甜,一点也不比他们在京城里吃的山泉水要差。
“方便啊,特别是夏天,可以把瓜吊在井里冰一下,捞出来吃更凉快。还能把一些剩菜也吊在井上,这样也不怕菜坏掉了。”家乐没有倒剩菜剩饭的习惯,一般他都是吃多少煮多少。但有时候也会剩下一些,这些倒掉就真的是浪费了。打了井后,因为井水很凉,饭菜吊在里面也不容易坏掉。除了这两个原因,还有井水可以冰镇凉茶,夏天的时候他都会煮很多凉茶,不止他会煮,李家村人都爱煮来喝。虽然有冰可以代表井水冰镇,但家乐始终认为直接用冰太凉了,吃多了肠胃容易着凉。
再说了夏天容易上火,常喝凉茶就没有这个顾及了,所以说打井的事还是很有必须的。
“行吧,这事我会找里正,”这里的里正指的是家乐七堂哥家的安松,他已经顺利的从大堂哥手中接下了里正的位置。
“现在就去,明天安松一早去找人,后天应该就可以打。”家乐踢了一脚躺在他躺椅上的男人,这家伙晚上也吃撑了,这会儿正揉着肚子呢!说来也好笑,柳言清打从来了李家村和他成亲后,身上简直找不出当初那个威震四海的柳大元帅的气势了,要不是长相没变,说他们是两个人都有人相信。
“好好好,我马上去,你就别踢了。”明知道踢不疼他,最后疼的还是自己的脚,可家乐就是热衷于踢人。
天已经晚下来了,不过月亮很亮,走夜路都不需要灯笼照明。
“清儿去哪?”太夫人走了出来没看到儿子问家乐,
“找安松,让他找人来打井。”家乐一点也没有当着家长面不好意思指使人家的儿子做事的羞愧感,对他来说一天不指使柳言清他晚上觉都睡不好。
“哦~~”太夫人没有多问,转身进屋继续让何似云泡家乐送给她的紫茶来喝。这茶可比她在京城里喝的茶还要好上一倍,别说自己爱喝,大儿媳妇也天天念着。只是这茶数量真不多,家乐自己也要喝,他们再一喝就真没多少了。今天新采的茶家乐都送给了他们一半,太夫人和何似云也不好意思再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