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百里倾云一一向各个门派抱拳,“劳烦各门派帮个忙,倾云感激不尽。”
百里醉艳阁的家事本来是不关其他门派的事,但是百里覆雪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就触犯了他们的底线,更何况百里倾云也算是间接救了各大门派一命,此时各大门派当然愿意相助。
“百里阁主客气了!”
说话间,各大门派就和百里覆雪一帮人交起手来。
百里覆雪尖声骂道:“贱人!”
萧子郁也瞧不上这个满口脏话的女人,弯弯嘴角吹了个口哨声,四面又窜出许多武林盟的手下,加入战局。百里覆雪瞬间就没有一点优势,节节败退。
百里覆雪可能知道自己输了,有些癫狂,束发的簪子歪七扭八,头发也如疯婆子一般散乱。直到被黑衣人拿下,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停。
“贱人!贱人!百里醉艳阁是本阁主的!老头子疼你!妖妇也疼你!还把百里醉艳阁传给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这个病秧子!连武功都不会!百里醉艳阁明明就该是本阁主的!本阁主要独霸武林!让你们都后悔!你这个贱人!后悔去吧!哈哈哈哈……”
此时的百里覆雪已然是疯了。
“阁主,如何处置这妖人?”
百里倾云看了眼疯癫的百里覆雪,眼中闪过悲哀和不忍,但是想到自己五年来受的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要他亲自处置她,他还是做不到。
“柯盟主,百里覆雪妄想独霸武林,已然触犯了武林大忌,还是请柯盟主派人将她关入武林盟地牢内吧。”
柯君然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武林盟的手下立马上前将百里覆雪押下。
沧浪山一事算是了了,各大门派担心门派安危,没有应下百里倾云的邀请,纷纷散去。
萧子青看着自家小弟,叮嘱道:“独自在外小心点,别总是大大咧咧地得罪人!有空回家看看,爹他老人家其实也想你的。”
萧子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他才不会想我呢!想打我还差不多!”
萧子青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父子两就一个脾气,还总说对方脾气差。
萧子郁看见木流南在旁边摆弄着顺手牵来的几瓶灵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一瓶丢给萧子青。
“拿着,省得老头子怪你什么都没拿到。”
萧子青哭笑不得,抽了抽眼角,将药瓶收入怀中,带着断然也离开了沧浪山。
萧子青一走,萧子郁就发现了木流南阴沉的脸,连忙讨好告饶,“夫人您别生气啊!不就是一瓶药吗,叶洛那里多的是,不要动气!”
木流南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道:“离刖!”
离刖听见教主的呼唤,立刻现身过来。萧子郁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就被离刖扯住腰带提溜着丢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空旷的山野之中只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回声:“离刖!你个死人脸!!!”
各大门派纷纷散去,就剩下柯君然几人。时至正午,百里倾云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午膳。几人也累了,便不客气地在百里醉艳阁沐浴。
沐浴之后,人也轻松了。此时午膳也准备妥当,几人围在一桌一起用膳。
百里倾云举起酒杯向柯君然敬酒,“柯盟主之恩,倾云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倾云定当万死不辞!”
柯君然笑着举杯将酒喝下,笑道:“在下可并未做什么,还是百里阁主心存善念,又机敏过人的功劳。”
木流南吃着柯君然给他布的小菜,凉凉地道:“叶洛都被你迷了心去了,日后算是一家人,可不得互相帮助万死不辞吗?”
木流南话一出,叶洛和百里倾云就闹了个大红脸。
柯君然抿嘴笑了笑,叶洛对百里倾云的照顾他也看在眼里,若是两人真的成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是萧子郁,一脸惊讶地看着叶洛和百里倾云。什么什么啊!这才相处多久啊!叶洛也太厉害了吧!看那百里阁主也不是没有意思的样子!转头看看边上的死人脸,自己都暗恋那么久了,唉……命苦啊!
既然被木流南说开了,叶洛也就不再扭捏,对柯君然道:“盟主,属下想在百里醉艳阁待一阵子,将百里阁主的顽疾治好再回武林盟。”
百里倾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刚退的潮红又泛了上来。那时叶洛说要给他治治病根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原来他是认真的。
柯君然倒是没有为难叶洛,只道:“你自己看着办便是,武林盟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事。”
得到柯君然的同意,叶洛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虽然他与百里倾云还没有开始,但是他看得出百里倾云对他也是有意的,两情相悦再好不过了。
一顿饭下来,只有萧子郁一人有些郁闷。
14.吵架?
洛城事了之后,柯君然和木流南出发往郸城游玩。郸城是有名的兵器之城,到处可以看到兵器铺,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也有很多。但是由于先前的百里醉艳阁之事,各大门派都在安抚整顿之中,来往郸城的人也就比以往少了一些。
郸城其实没什么风景可言,到处都是冷兵器。虽然不适合游玩,但是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两人牵着马准备找一处客栈住下。木流南一手牵着踏月,一手摸了摸腰间的长鞭,又看了看四处的兵器铺,脸色不怎么好看。
“君然,我的长鞭挺好的,我用惯了,你要是不喜欢上面的毒,我去了就是。”
柯君然正在寻客栈,木流南习惯了享受,下等客栈他住不惯,因此每到一处,柯君然都会找城内最好的客栈。此时听到木流南的话,不禁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这么说?”
木流南也是一愣,难道他误会了?
“你不是想换了我的鞭子?”
柯君然停下脚步,看了木流南一眼,顿时有些无奈又好笑。
“来郸城就等于要换你的兵器了么?”
木流南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只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用毒鞭。”
柯君然摸了摸踏月的鬃毛,牵着绝杀缓步往前面的‘天来客栈’去。
“兵器称手便是好,我做什么要无故换你的兵器,来郸城不过是因为顺道,到了著名的兵器城脚下,岂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不管柯君然来郸城的目的是为了游玩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不换掉他的长鞭就是了。木流南放下心来,拍了拍腰间的长鞭,似是在安慰多年的伙伴。
郸城出入的江湖人较多,天来客栈又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柯君然吩咐小二准备好饭菜和热水,就带着木流南上二楼进了房间。
一楼也有人注意到柯君然和木流南,但是见两人匆匆上了二楼也就没有上前打招呼。
简单的吃过饭后,木流南舒服地泡了个澡,穿上里衣坐在床上等柯君然。虽然两人都不介意共浴,但客栈的浴桶太小,实在不适合两个大男人共浴。
木流南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摆弄着一个白玉小瓷瓶。这是他在沧浪山洞穴里顺手牵来的其中一瓶,当时看到药柜里对这瓶药的介绍,也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地顺手牵了回来。
想到这瓶药的功效,木流南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地有些七上八下,小瓷瓶在手中也显得有些烫手,思忖着这事还是要和柯君然商量一下的。
柯君然沐浴完过来就看见木流南坐在床上发呆,几步踏过去,俯身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想什么呢?”
木流南摇了摇头,将小瓷瓶随手放在枕边,双臂环上柯君然的脖颈,心想还是到明天再说吧。
“君然。”
柯君然应了一声,吻了吻他的侧脸,挥手灭了房内的烛火,上床将他压在身下。
不久,床幔被放下,房内一片春色。
翌日清晨,两人依旧是在房内用餐,毕竟两人身份特殊,有了洛城的教训,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柯君然习惯性地替木流南布了些菜,“无名铺近年打造了不少好兵器,待会儿去看看如何?”
“嗯。君然你要换兵器吗?”
柯君然失笑,“看兵器又等于换兵器了?”
木流南再次被噎住,兀自咬着醋溜鸡块,不答。
柯君然的嘴角又弯了弯,闲适地尝了口小菜,才道:“日后若是有了徒弟,做师父的总不能什么都拿不出。”
木流南愣了愣,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徒弟什么的他倒是没想过,但是君然既然这么说是想有人继承他的武功吧,或许君然其实更希望有个孩子来继承他的武功绝学。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那个小瓷瓶,木流南有些踌躇不安,犹豫地看了柯君然一眼。
“君然,你想要孩子吗?”
柯君然一怔,以为木流南又在胡思乱想,安抚道:“流南,我既然决定与你在一起,便不会有那种打算的。”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
柯君然看着木流南踌躇的样子,有些好笑,“可以什么?可以生?”
木流南不满柯君然把他的话当玩笑,脸色不怎么好看地道:“我可以生。”
用膳向来优雅的柯君然突然被饭呛了一口,咳地说不出话来,木流南连忙倒水给他喝。
柯君然喝了几口茶水才缓过来,木流南的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男人怎么可能生育?随后,柯君然忽然想起木流南近日一直摆弄从沧浪山带回来的药,脸色顿时有些沉了下来。
“流南,你近日摆弄的那瓶药是什么?”
木流南没想到柯君然这么快就联想到沧浪山的灵药,被他一语道破,显得有些尴尬。
“嗯,就是那瓶药,可以育子的。”
“流南,你是男人。”
“我当然知道,那药就是男子也能生育,你若是想要孩子,我可以……”
“闭嘴!”柯君然沉着脸打断木流南的话。
木流南没有被柯君然这么凶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柯君然也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狠了,缓了缓语气,耐着性子问:“你可服用过了?”
“没有。”
柯君然松了口气,“把药给我。”
向来对柯君然唯命是从,刚才又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不想再惹他生气,木流南憋着气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递给柯君然。
柯君然拿过小瓷瓶,看都没看一眼,握拳使出内力,瞬间将小瓷瓶连瓶带药捏成粉末,随手扔在地上。
木流南气极,双手死死地握拳,向来清冷的双眸也因为生气而泛红。这算什么?他堂堂离尘教教主,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为他生育,就算不赞同,又何必摆出这副阴沉的脸给他看?
木流南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什么,潜意识里还是怕自己一时冲动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是多么不容易才能和柯君然走到一起。
“日后不要再想这种事了,我没有想要孩子。”
柯君然也是动了气,此时虽然缓和了语气,但说出的话还是未免有些生硬。
“嗯。”
木流南应了一声,低头默默地吃饭,以往最喜爱的醋溜鸡块此时吃到嘴里竟是苦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也没吃出个什么味道。
柯君然看着木流南沉默的样子,有些心疼。他也不是故意要凶他,那药虽说是百里醉艳阁的灵药,但终究也是个不清不楚的东西,怎可轻易尝试?
木流南吃完碗里的饭后就默默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小二来收拾了桌子后,木流南仍是沉默地坐着。
柯君然坐到木流南边上,将他紧握的拳放到自己手里握着,耐下性子柔声道:“方才我冲动了,是我不对。但是,流南,你要清楚,那药就算是百里醉艳阁的灵药,也从未听说有人试过,何况男子逆天育子,你可知其中危险之大?我从未想过要孩子,也不愿你冒险,你可懂?”
木流南松了松紧握的拳,柯君然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了些,况且他也不愿与柯君然吵架,现下柯君然都主动道歉了,虽然心里仍是有气,但也不想再把关系弄僵。
“我知道了。”
柯君然知道他心里还有气,拍了拍木流南的手,在他额上轻印一吻,问:“可要出去?”
想到刚才说的去无名铺看看兵器,而此时两人间的气氛又有点尴尬,木流南点了点头,出去散散心也好。
无名铺是郸城最著名的兵器铺,曾打造过江湖十大兵器,如今虽然当年打造那十大兵器的铸剑高手早已不在人世,但无名铺世代相传,至今名望甚高,许多江湖人士都青睐无名铺的兵器。
柯君然两人闲逛着往无名铺去,虽然两人本都不是多话之人,但也极少会像现在这样并肩而走却相对无言。
木流南是想到刚才柯君然对自己的态度,尽管柯君然也是为他着想,但是毕竟从未被这样凶过,而且他向来高高在上,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
柯君然见木流南闷闷的,也就没了什么兴致。
无名铺依然如往日一般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江湖人士极多。柯君然为了不引起注意,与木流南脚步不停地往二楼去。
无名铺的一楼是普通兵器,一般的江湖人士通常在一楼购买或预订兵器;二楼则是一些兵器精品,虽不如当年的十大兵器那么绝伦,但也是许多武林高手倾心的对象,出售的价格自然也是极高。
也是因为价格的原因,二楼的顾客向来较少,今日也是如此。柯君然二人来到二楼还并未看见其他顾客。
二楼的兵器比起一楼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兵器架上尽是令武林人士倾心不已的宝贝。
两人随意转了一圈,柯君然拿起软兵器区的一条长鞭,上下打量了几番。
“这长鞭虽好,却是不如你那一条。”
说到鞭子,木流南也来了兴趣,瞄了那长鞭一眼,声音虽然清冷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骄傲:“自然,我那玄凌鞭好歹也是江湖十大兵器排名第二,岂是这区区后辈做出的鞭子能比的。”
见木流南来了兴致,柯君然心里也松了口气,嘴角也挂上了温和的笑容,顺着他的话题谈。
“哦?我以前倒是没注意,竟是十大兵器之二的玄凌鞭。”
不知不觉和柯君然之间的气氛回到了以往的温度,木流南心情也好上许多,拍了拍腰间的长鞭,有些不甘心地道:“哼,当初本是最属意排名第一的玄羽扇,小扇轻摇,不知多潇洒,哪知竟被那望寒宫宫主抢了先去!”
“是,的确潇洒。”柯君然轻笑。
木流南狐疑地看了柯君然一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时,二楼来了位身穿斗篷的顾客,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见容貌。许是之前预定的关系,斗篷人极有目的地走向冷兵器区,不做停留地拿了一柄兵器就下楼结账去。
两人没怎么注意那个斗篷人,倒是注意了一下他拿走的兵器。空掉的兵器架旁挂着的牌子上写的是“僵尸爪”,那是兵器的名字,刚才两人也看到过,是形如人爪般的利器,不过两人对这种奇形怪状的兵器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气氛好了,两人也就来了讨论各种兵器的兴致,闲适地看一件评一件。
两人在无名铺一直呆到将近午时,最终买下了那条长鞭和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
15.分开?
两人在郸城呆了几天,逛遍了有些名气的兵器铺,那日的矛盾也渐渐被两人淡忘。
毕竟是兵器城,除了兵器也没什么可看的,两人便决定早些离开前往邑城。邑城是著名的风景之都,如今四月之初,天气宜人,用来游玩最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