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想说什么,被推门进来的孙志远给打搅了。
”有事?“
孙志远好像不高兴俊良这样的问法,”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到么?{”
俊良看了下时间,“你还不回去?”
“我有说过我要回去么?”
俊良望向了朴美淑,后者点点头,“孙先生说他姑父家没人,回去只有一个挺孤单的,想在这住一个晚上,我答应了。”
她家的客房已经由俊良住了,这就意味着俊良今晚要和孙志远同住。
孙志远啧啧两声,“都是男人,一起住就一起住,谁会有你这么大的反应,奇怪。”
要不是碍于女主人在场,俊良早就对着他的面门一拳挥了过去。
俊良找朴美淑要了张席子和薄毯,似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秀慧还没回来么?”“这疯丫头肯定又去跳踢踏了。”“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朴美淑点点头,“是在谈一个,她的学长,就是她爸爸有点不同意,故此也没带回来过。”
“室长为什么不同意?”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吧,从小就被自己一手保护的女儿要交给另一个男人了,呵呵,嫉妒吧!”
俊良摇摇头,“也许室长不同意是其他原因吧,或者和人品有关系吧,这方面还是男人看男人准。”
“她的学长看上去很忠厚的呀。”
“人不可貌相样,那些专门欺骗女人的小白脸看上去哪个不忠厚?”说这话的是孙志远,两人都没看到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们身后。
朴美淑被吓了一跳,俊良有些责怪孙志远多嘴,“看上去最忠厚的非你莫属了。”孙志远拍拍自己的脸,“我不是小白脸,我也长的不忠厚。”
8、突变
躺在床上的孙志远爬了起来,“喂,你睡着了没有?”
睡在地上的俊良翻了个身,”不想睡的话出去,别吵着人家,那是不礼貌的。“
”你明天真的要走?“”飞机票都订了,还有假的?“”你没说起过呀。“
俊良有些无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是朋友呀!“
俊良心中一动,”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对呀!“”那能否帮我做件事情,很简单的小事。“
孙志远心里在冷笑,你说简单就真的简单才怪,但嘴里还是答应了,”说吧,什么小事?“
原来俊良是要他跟踪那个电梯男,如果电梯男和其他女人再没有什么来往,就算了,否则让他把照片给拍下来,交给朴美淑。
”你是让我做恶人呀。“”是做好事,不是坏事,是好人,不是恶人。“俊良矫正他的言词。
随即爬了起来,走了过来。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看着只穿了条睡裤的俊良,孙志远莫名的紧张起来,”你干什么,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无聊。“
俊良从茶几上拿了药瓶,穿上睡衣走了出去。
打开走廊的灯,这才发现客厅沙发上还坐了个人,是钟尚成。二人呆愣了会,还是俊良先开了口,”我出来倒杯茶。“拿药瓶的那只手放到了身后,但还是被钟尚成察觉了。
见到是安眠药的他有些震惊,”你每天都是靠它才能入睡。“
”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才借助它的功效。“想对钟尚成宽心一笑,但这个笑对钟尚成来说,很苦涩。
”明天真的要走?”“嗯。“
”去换件衣服吧,出去喝一杯。“
俊良浅浅一笑,”室长,夫人同意么?“
钟尚成被他问的一愣,回过神来,”臭小子,让你去就去,怎么这么多话。“
孙志远站在窗边望着二人并行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很莫名惆怅的,不爽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可是个正常男人。也许,是因为这钟尚成的年龄为俊良在抱屈吧,肯定是的,要找也要找个年龄相仿的,怎么是个大叔级别的呀。辛俊良,你的眼光够独特的哟!
还是老地方,一样的下酒菜,二人几乎没动过多少筷,只是喝着酒。
二人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以何为开头。
钟尚成给他倒了杯酒,“明天总部又有新的上司过来,我不能去送你了,照顾好自己。”"嗯。“心中一动,”如果工作上有什么难题,还是给我打电话吧!“
俊良虽然这样提醒,但也明白钟尚成绝对不会求助于他。
回去的路上,没有叫车,只是并行走着,谁也没再说什么。
送俊良去机场的是孙志远,”还回来么?“见俊良有些不解,忙解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问你今年还回来么这个问题很正常的,不好回答么?”
俊良摇摇头,“没有回来的必要,为何还要回来?”"这里就没有你可留恋的?“
见俊良一直用别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喂,怎么了,我又哪里问错了吗?“
”孙先生,你不觉得你很无聊么?“”人都没有自知自明的,还有,称呼我为志远好了,这先生先生的,不习惯。“
在进检票口时,俊良突然回头,朝还在那站立着的孙志远微微一笑,”志远,这几天谢谢你!“
等孙志远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俊良的身影了,”还记得感谢,算你有良心。“
从机场出来,孙志远心里一股失落感上涌,这几天都是围着他转,现在应该恢复正常生活了,怎么有种不甘感在心头滋生。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有孙志远等在旁边热闹的缘故,回到洛杉矶的俊良白天和以前一样,但到晚上,一人独处一室时,他发现已经习惯多年的寂寞突然的让人极度不适应起来。把房间的灯全都打开,可静坐在床上的他的心却还是处于黑暗之中。
抱着腿卷缩在一起的他望着放在面前的手机,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有人会打电话过来和自己说说话,闲聊。嘴角一丝苦笑,没人会打电话过来,那自己呢?打给谁?脑海间闪过的人马上被否定掉了,他紧咬着齿唇,朴美淑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最伟大的爱不是拥有,而是放手……”
俊良在发笑,但这笑声比哭声还让人发寒。
手机被拿起,竟不知觉的拨通了一个号码,但等拨出后看清号码的他马上又挂上了。自己怎么会拨他的号码,是疯了么?
现在的他极度想饮酒,出去透透气。
俊良算是这个酒吧的老主顾了,见他进来,几个酒保纷纷向他打招呼,和他最投合的马克已经一手挎上了他的肩膀,“辛,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带什么过来给我们。”
俊良报以歉意的一笑,马克给他一杯威士忌,干活去了。
酒喝下去,好像没有什么味道,如果不是马克的劝阻,他今晚还要喝的多。马克已经拿过了他手中的酒杯,使了个眼色,“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回去吧!”放低声线,“注意你身后那三个黑鬼,从你进来后这视线就没离开过你。”
被他一提醒,俊良心里一惊,他微微别过头,坐在那嘻哈着的正是三个黑人。那眼神却全都在自己身上,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看自己,不喜欢。
结了账后就出去了,到外面,被凉风一吹,人有些清醒起来。
他加快了脚步,里面那三人真的跟在了身后不放,现在有些后悔这次出来了,在这个复杂的地区,他什么没见过,但从没想过今天自己也会碰到此类事,但愿只是打劫。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和心里紧张的缘故,等发觉走错了方向,已经来不及了,见鬼!
已经有一个黑人在用怪异的腔调向他打招呼,说的是不熟练的英语,听在他耳里,却让他起鸡皮疙瘩,果真不是打劫的。
见他狂奔起来,黑人在吹口哨,追逐起来。
孙允浩从会所出来,原是要返回酒店的,但却突然心血来潮,让司机开车到这里来转转,坐在车里,看着路灯下两边的建筑,有很多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就像如今的自己不是当年那个穷学生一样,什么都变了。
车子行驶的很慢,当行过一个转弯处时,从巷口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黑发年轻人,还没跑到路口,又被后面赶上来的三个黑人给拉了回去。那个年轻人见有车驶过,在呼救。很快,嘴巴被捂上了。
坐在前座的大斌回头望向了孙允浩,想下车,但没有他的同意,他不敢。
孙允浩闭上眼,“看上去也是亚裔的,下手轻点,教训教训就够了。”“是,先生。”
大斌是他当年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特意从中国经朋友推荐聘请过来的,可惜儿子不领他这个情,他就只有留在自己身边了。
没过一会,大斌就扶着那个年轻人从巷内走了出来。
孙允浩打开车门,让年轻人上了车。年轻人卷缩着,在发抖。
孙允浩正想问他的地址,年轻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铃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The Righteous Brothers的《unchained melody》,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就是用这个做为手机铃声的。
因为他的提醒,年轻人才察觉到,他的手抖的很厉害,掏了两次,都没掏出手机。还是孙允浩帮他拿出来的,无意间瞄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他微微一拧眉头,但在把手机给年轻人时还是故意的按下了免提的按键。
因为接电话的缘故,年轻人把头仰了起来,这才看到他右边脸颊是淤青的,嘴角也有血迹。衬衫衣领已经被撕破,露出了头颈上的抓痕。但让孙允浩心中为之一震的还是年轻人的眼睛,那双充满水雾的有委屈,不甘,还有……
接通电话后,听到来电者声音后,年轻人只是嗯了一句,但孙允浩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真的是你呀,我还在想谁会给我来越洋长途呢?”“这是你的新号码么?这个点,你应该已经休息了呀。”“你有事么,哦,是为了电梯男的事情么,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好的。”“咦,喂,你这么不说话,这次可是你先打来电话的呀!”
听到这边还是没有声响。电话那头的孙志远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俊良君!”声音急迫起来。
俊良硬忍住自己的哽咽声,脸上露出笑容,用轻松抱怨的语气回答对方,“刚才是自己不小心按错了号码,就挂了,你现在打来电话把人吵醒,就是不礼貌的表现,也不想想两个地区的时间差,好了,挂了,无聊!”
那边的孙志远还想讲什么,但这边的俊良已经挂断了电话。
9、情动
等俊良下车后,孙允浩吩咐大斌,查查俊良的底细,他有点好奇,平时不多言的儿子到了这个年轻人这,怎么成了话痨了。而且听着儿子的口气,也许是因为现在在这故处的缘故,他心里隐隐有种担心。
浴室里,不顾头颈上的抓痕给自己带来的痛涩感,他一直站在花洒下不停的冲淋,一次又一次,终于蹲下身抱着膝盖卷缩在那痛哭起来……
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板上,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咳嗽起来,头倚在墙上,望着天上的弯月,现在的他迫切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但真的拿起手机他又迟疑了,还是拨了出去,三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拨对方的手机号码,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只有嘀嘀的声音,好长时间没人来接听,他算了下,现在的首尔应该是下午三点多,对方肯定还在公司。
就在他失落的想挂上电话时,“喂,你好,我是钟尚成,请问你是哪位?”
好像已经流干的泪水再次涌泉而出,他像个小孩一样,没有顾忌的痛哭起来。
“是俊良么?喂!发生什么事情了?”钟尚成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哭声,不由心痛起来,更多的是担忧,这三年来俊良没有打过他一次手机,现在的洛杉矶恰好是凌晨一两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俊良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
“俊良!”“俊良!”
有人敲门进来,原来是部长有事情让他过去。但是他放心不下电话中的俊良,“俊良?”
“请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俊良已经听到了他和同事的谈话,知道他有事要去办。紧咬着齿唇,道:“我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罢了。”
俊良不肯说,钟尚成也不便多问,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回来吧,不管如何,总比在异乡好。”
俊良已经按下了挂断键,又点燃了一支烟,但这次的烟他没吸,而是而是用来烫自己的手腕……
孙志远走在大街上向行人打听着地址,有时他觉得自己疯了,接了钟尚成一个电话,也不细想,就赶来洛杉矶了。自己对他的担心是否过度了,又给自己找解释,这种是对朋友的关心,无关其他。
孙志远找到俊良的公司,才知这两天他没来上班,从他同事那要了他的地址,就直奔他家了。在首尔急着回来,回来又不上班,你在搞什么?
门铃按了好几次都没人来开门,不在?他拨通了电话,屋里传来了unchained melody的音乐旋律,他把门敲得砰砰响,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开门声。
朦胧着双眼的俊良见到出现在自己门口的孙志远吓了一跳,很是吃惊,孙志远却推开他走了进去,到冰箱里拿了罐饮料就咕咚咕咚的喝。
俊良正想问他的来意,孙志远只是喊了句累,就进了他的房间。俊良追进去看到的就是已经躺在床上的他,鞋子没脱,人已经入睡了。俊良苦笑摇头,看来真的是累乏了。
动作很轻的把他的鞋子给脱下,给他盖上被子,出去时放轻了脚步声。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的很好,孙志远伸了个懒腰,才爬起来,打量着这间房子的摆设,简单、整洁。
鼻子尖的他闻到了香味,肚子里已在唱空城计了。赤着脚走了出去。
饭和汤刚端到桌上,从里面出来的人比他快一步坐了下去,嘴里说着好香,已经吃了起来。
俊良有些无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于是只准备了自己的一份,看来自己还的下次厨。
“喂,手艺不错哟!”“你也能做到,很简单,就是在酱汤里添点泡面的调料。”
孙志远翻了下白眼。
饭后孙志远坐在那看报纸,俊良在厨房刷碗,接着是出来扫地拖地,孙志远终于坐不住了,嘿嘿一笑,“这地还是我来拖吧?”话音未落,俊良手中的拖把已经在他手中。俊良去洗手了,想起什么又回头说了句,“厨房,客厅,书房,还有那个小阳台也别忘了。”
自己拖的汗流浃背,他倒坐在那抽着烟欣赏着电视节目挺休闲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俊良看着他那双没有穿鞋的脚,皱了下眉头,“那拖鞋你总可以穿上吧,小心等下滑倒了我可不负责。”
“这是你家,我真的摔了,你不负责也不行。”“什么逻辑,我已经提醒你了,还不去拖地。”俊良眼一瞪。“我是客人呀!”
孙志远虽然在抱怨,但还是站了起来,谁知脚下一滑,人已经不慎向后倒去。俊良忙去拉,谁知还是孙志远的力道大,一下子两人都摔在了地上,孙志远压地。
俊良摔在他身上,二人目对目,鼻对鼻,口对口。
二人都莫名的紧张起来,俊良不动,孙志远也不敢动,目对目,谁也没有把视线移开。二人的脑海间闪过的是那个晚上,孙志远在车内把俊良护在身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