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钦原斯斯

作者:钦原斯斯  录入:08-11

第二天起床,桌子上有早餐,张觉明却不在家里了,应该是上班去了。我看钟,才七点,想来他做的工作也真是辛苦。我吃了早饭,便开车去了公司。昨天一天没上班,手上的文件材料便多了起来,加上最近有个大项目要开发,我们这些员工又要受到老板的压榨了。

我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想起来要吃午饭。盒饭早就凉了,我也不想吃,便准备等下班了去张觉明工作的那家餐馆尝尝看。

如我所愿,我找到那家餐馆时,正是晚饭点,张觉明正在里面忙来忙去。他看到我来了,也不惊讶,招呼我坐下,便自作主张给我点了菜,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出门送外卖去了。

餐馆不大,是个很普通的中式餐馆,干净整洁,客人也很多。厨房里似乎就一个厨子,三个服务生,老板在吧台收钱。我吃完饭,付了钱,就坐在店里等张觉明,想着他回来肯定没吃晚饭,我再陪他去吃夜宵。老板年纪不大,估计不到三十岁,看到我跟张觉明认识,便过来跟我说话。

“你是觉明朋友啊。”老板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看他整天就一个人,还以为他一个朋友都没呢。”“我是他以前的同学,我叫童平安。老板一个人看店挺辛苦呀。”我笑着说,看老板人挺平易近人,便跟他说两句打发时间。老板看我温和,便打开了话匣子,“平安啊,真是个好名字。你现在在哪工作呢?”我说了公司的名字,老板似乎听说过,“哎哟,那是家大公司呢。真好,比觉明有出息的多了。”我听他的口气,像是把张觉明当成自家弟弟一般,心里也对他近了一分。

跟老板随便聊了些,九点多的时候,张觉明便回来了,看到我在跟老板说话,走过来,“平安,我们走吧。”连正眼都不看老板一眼,老板皱起眉头,走到吧台后面去了,“哎,觉明,月底了,这个月工资给你。”说着,从钱柜里数来十张红票子,顿了下,又拿了五张,递给张觉明。张觉明一句话也没说,拿过钱,塞进口袋里,拉着我便走了出去。

“你怎么都不跟老板说话啊?”我问张觉明,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有事。张觉明停住脚步,“我明天就不在他那干了。”他总是一开口便把我吓一跳,“为什么啊?我看老板人挺好的……”“你懂什么?”张觉明突然口气一重,看到我紧皱的眉头,他又叹了口气,“平安。你说为什么他们总想跟我睡觉呢?”我惊得张开嘴,感觉胃里有一股苦水在翻腾一般的难受,因为我心里也有着同样的龌龊想法。我拍拍张觉明的肩,“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吃夜宵去。你啊,别想那么多。”我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一家我常去的大排档,那家的羊大骨简直一绝。张觉明却吃得口不知味,啤酒倒喝了许多。想到他现在一个失业人士,身上也不知有多少钱,我想让他搬过去跟我一起住,节省开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张觉明却开口了,“平安,我能过去跟你一起住吗?我现在没工作,那个家的开支一个人供不起来……”他还没把理由说话,我一把拽住他胳膊,“行,行,行。没问题,你想住多久都行,只要你别嫌要跟我睡觉。”一说完,我才反应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但张觉明似乎知道我是开玩笑,说:“我还怕你介意呢。”

第七章

第二天是周末,我也不用上班,便帮忙张觉明搬家,他的东西真少:一些衣物鞋子,洗漱用品,一个他最喜欢的喝水杯子。竟然就没有其他的了。一上午东西就都收拾好了,我也不去想跟他同居这种大事,只当是帮好朋友一个忙,但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希望这直人不要太直就好了。

中午吃饭,便是张觉明自己在家烧的,对于我这个一点不会烧菜的人来说,他的出现简直是把这个公寓变得如同家一般。我一直赞叹他的手艺很棒,他却心不在焉。“怎么了?又在想什么?”我问他。“我在想把那套老房子卖了,就有钱自己开个小餐馆。”张觉明说出了心里所想,我一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送外卖对于个男人来说不是长久之计。

接下的几天,我就开始帮他张罗卖房子,而他就到处找门面。他那套80平米的老房子,虽然市口很好,但是房子过于陈旧,再加上小区环境的恶劣,只能卖到一平米5000块,对于周围房价都在6000以上的地段来说,真是有点亏,但是张觉明却不在意,他说40万也够了,那么破的房子太贵了就卖不掉。我也不跟他多说,自己主张把价格抬到5500一平米,希望可以碰到急需买房的人。

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还是我的,在二手房网上挂了一个礼拜,就有五个人电话联系我,其中一个也不还价,直接约我看房子。我便看他靠谱,就约他当天下午来这里看房子。

见面的时候,让我吃了一惊,这个叫吴起言的男人,看起来27、28岁的样子,而且身材样貌也十分出众。他开的车是BMW7系,身上的衣服也着实有品位,这样的年轻有为的男人还真是少见。我承认我对长得好看的人呢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心里想着这房子能卖给他就最好不过了。

他是自来熟的人,看到我第一眼,就说:“平安啊,你名字真不错。”我笑了笑,这句话已经听很多人说了。我带他进门看房,看完房子之后他也不跟我讨价还价,说:“平安,我也不多说什么,这房子里东西不动,就按你出的价,我一次性付给你。怎么样?”很少见这么爽快的的人,我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午便跟他签了合同,张觉明是很信任我的,这卖房子的大事,全交给我负责。我把钥匙交给吴起言的时候,我随口问他,“吴大哥,看你这么有钱,不知什么工作啊?”“我是个写书的。”吴起言笑笑说,我不觉已经,这还真是看不出来。“有哪些大作啊?没准我还看过呢。”我好奇心又跑出来,急忙问他。吴起言说了三个书名后,我简直要去抱他的大腿了,那些都是近年来的畅销书,原来吴起言就是最近红得无边的作家“无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中国作家富豪榜,他排在第三位,每年稿费就有六百多万。“吴起言,无期。”我念了他的名字和笔名,不觉笑了笑,注意到他一直看着我,眼神的色彩我不敢妄自揣测。直觉告诉我,他跟我是同一类的人,但是以他的身价,远远超出我的league,再说我还想着张觉明,便没有心思试探他。

张觉明那边,门面也找到了合适,看到我多给他挣了4万块,他也十分开心。门面是按照一年八万的租金租下来的,再加上重新装潢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共花了十八万。这对于张觉明来说,这是人生的新的开端。但对于我来说,跟张觉明同居的日子,似乎有点难熬了。我把公司的外卖全都改到张觉明的餐馆,所以我基本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是在他餐馆吃。晚上下班去他那吃完晚饭,便在他那里等他下班,然后开车跟他一起回家。一个礼拜这边成了习惯,我只有周日一天假,有时候还跑去给他那帮帮忙。所以除了我上班时间,我和张觉明几乎就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生活状态,一开始我很欣喜,想着就像情侣一般,但是很快,生理上的不满就对我叫嚣了。首先,电脑的GV我只能全部删除,免得被他发现了不好说。再次,就是天天看着张觉明,晚上也睡一张床上,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每天晚上都折磨着我。更要命的是,张觉明有时解决生理需要,还拉着我一起看AV,一开始他还去洗手间自己解决,我还能去偷看他,但后来,他就直接在我面前动手了,我不敢看他,就只能眼睛盯着电脑,可是屏幕上的女人着实提不起我的兴趣。有时候,我洗澡的时候自己解决一下,但解决后只是满心的空虚,毫无满足之感,喊着“觉明”也无济于事,冲着热水,慢慢让我冷静下来,我觉得我要被他折磨疯了。可是他是张觉明啊,我该如何告诉他呢?

如此过了两个月,我虽然天天被张觉明的好手艺喂得很饱,但体重还是减轻了五六斤,眼睛下面也有明显的黑眼圈。而张觉明虽然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但心情却好了很多,脸上也恢复了23岁的人该有的活力。他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练散打,每天早上我还在赖床,他买了早点后,便在阳台练个二十分钟。我就躺在床上看他在阳台展现他的男性魅力。

今天又到了周日,我终于可以早上睡到自然醒。而张觉明还是跟往常一样,一早去餐馆开门。我被手机铃的音乐吵醒,烦躁得不得了,也没看是谁的电话,张口便是,“谁啊?”口气十分不爽,电话那头的人也明显被我一怔,“平安啊,是我,吴起言。”我顿时清醒过来,想着不会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吧,“啊,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还没睡醒呢,口气不太好……有什么事吗?”我能感到他在那边笑了,“没什么事,想今天是周日,天气又不错。想约你出来爬山……”我一楞,作家约人出门还真是文艺,爬山,又想来本市东边那座两百米的山一次都没去爬过,“好啊好啊,我马上出门,我开车吧,到你家那边接你。你才来这边路不熟。”我急忙穿衣洗漱,上班一直都是休闲西服,硬是把年龄拉到28岁,现在换上休闲运动装,感觉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第八章

我把车开到那破旧小区门口,打电话让吴起言出来,“吴大哥啊,我在门口了,你出来吧。”“你还没吃早饭吧,饿着肚子爬山可不行,进来吃点吧。”吴起言在那头说。我想到上次在这停车罚款两百,便把车停到稍远点的停车位。

到了那个曾经的张觉明的家,我简直没认出来,虽然楼房外观还是那样,但是那个家从大门到里面全都不一样了。大门换成了高级的防盗门,里面的铺了漂亮纹理的大理石砖,整个家里的东西除了那张泛黄的旧桌子还摆在餐厅里,其他都泛着清新的文艺范,而那桌子似乎很搭配这样的新环境。吴起言似乎注意到我的反应,“这桌子是80年代的经典款,楠木的,我就留下来了。”我点点头,想作家的眼光就是独到,看到桌子上有豆浆包子,我也不客气地就吃起来,包子是小区外那家包子店的,豆浆则是吴起言自己在家鲜榨的。我吃得满足后,问吴起言,“吴大哥,你装修装了多少钱啊?”“十五万。”吴起言说,我唏嘘了一声,大作家就是不缺钱。

“听口音,吴大哥你是北京人吧,怎么会来本市住呢?这二线城市……”坐上车,我就开始随意跟吴起言攀谈起来。“我老家是这里的,小时候跟爸妈去了北京。现在在写一部新书,想清静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吴起言这么说着,我心下好奇,“哇,吴大哥你的书我可是都看过呢。虽然我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但也觉得写得很好呢。很期待你的新作品。”我说这话是真心的,他的书文笔细腻,又不矫情,很适合我们这年纪的人看。“我很高兴你喜欢。”吴起言有点羞涩地笑了,我专注着看路,只能瞄一眼他的脸,之前我不敢揣测的他的情绪,现在似乎明朗起来,我等着他自己点破。

到了山脚下,我把车停好,便和吴起言往山上爬去,望着那一级级台阶,我有点不舒服,想着好久没运动,这下腿要酸了。吴起言却一拉我,指了指旁边没人走的山坡,“走那边吧,我想看看树林。”我额头定是一片黑线,那边坑坑洼洼的上坡路,肯定还没台阶好走。吴起言已经走过去,我只得跟着他。

一路往上,一脚深一脚浅,还不时有石头绊脚。我心道受罪,却看到吴起言心情大好地在前面开路,秋日的阳光从树叶间隙里照射下来,给本就泛黄的林子镀上金色的光,吴起言不时地抬头看天,“这林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我想怪不得他要来看树林,原来是怀念小时候。“我记得那边有一条山溪。”吴起言说着,便往右边走去,我跟着,远远就看到一条蜿蜒的溪水从山上流淌下来,溪边有几块大石,我便坐下来休息一会。吴起言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这到走累了?才走了一半呢,你啊,太缺乏锻炼了。我在活力健身房办了健身卡,你要有空可以跟我一起去。”这完全就是在说下一次见面的事情,我还没想好,他又说,“就这么定了啊,下个周六晚上。”我喝了水,望着吴起言笑起来很好看的脸,“吴大哥,我们还没那么熟吧,你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叫我起言。”吴起言打断我的话,突然凑过来,“平安,我做成这样,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他说破了,我却还没准备好,但最近的欲求不满真的让我不想拒绝他。“我……”我刚张开嘴,就感到一个温软的物体贴上了我的唇,眼前是吴起言突然放大的脸,我能看清他的睫毛很长很密,不觉开始回吻他。不知过了多久,我往后退了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吴起言。“我们继续往上走吧。”他说着,把手伸给我,我一把握住,起身,跟他一起往山上走。

走到山顶的时候,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能看到几乎整个城市的全景。我一时把张觉明忘在了脑后,甚至想着张觉明是否只是我渴望不可求的幻想,而眼前的吴起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可以触碰到的现实。想到这,我拉住吴起的手,也不顾旁边还有别的登山的人。吴起侧过脸对我笑着,“晚上要不要去我那?”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好。”我说。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一点多了,我和吴起言都饿到不行,便急忙找地方吃饭。幸好山下就有几家饭店,虽然菜式简单家常,但我们吃得很开心。吃过午饭,我想到了张觉明,一般我总是周日到他那帮忙,今天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我拿出手机,却发现昨晚忘记充电,现在手机已经关机了。我借了吴起言的手机给张觉明打了电话,电话通了,“你是哪位?”张觉明在那头问,语气明显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我,平安。”我刚说完,他便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打你手机关机了,到家看你也不在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口气明显是生气了,我心里想他还挺关心我的,“好啦,觉明,我一个大人能有啥事嘛,就出门散散心,跟朋友来爬山来了。对了,今晚我不回去住了哈。挂了啊,拜拜。”说完,我等了张觉明在那边反应,“这样啊,那拜拜。”他低着声音说,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吴起言,对他笑了笑。“他是谁啊?”吴起言问我,“叫觉明?”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张觉明?”看来他是想起来,买房合同上签的是张觉明的名字。“是啊,一直没跟你说,我好朋友,我现在跟他住一起。”我说,完全没想到吴起言竟然吃醋了,“住一起啊……他知道你是……”我一瞧他不是滋味的表情,连忙说:“他不知道,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了这朋友估计没得做了。你放心啦,他是直的,直得不能再直了。”这是实话,让我心酸的大实话。吴起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有竞争对手呢。”

第九章

吃过午饭,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我们便回了吴起言的家。他拿了新的毛巾和家居服给我,“你先去洗澡吧。”我走到浴室,发现这里也被改造得很好,特别是那口大浴缸,比原先张觉明寒酸的小洒花要高档得多,我不是有意要比较的,只是这是事实。我看着浴缸,很想泡澡,便又跑出浴室,到客厅想跟吴起言说一下,当我我也没在意就只穿了条内裤。吴起言看着我几乎全裸的出现在客厅,往沙发后一躺,“平安,你不要这样,我怕我……”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顺水推舟的说:“我想泡澡,你要不要一起?”吴起言连忙起身,“好。”他走到浴室,开始放水。我便在一旁等着,他看我有点冷,“想不想暖一点?”我点点头,他就凑过头来,吻住我,这一次我很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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