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ktv公放着口水歌，不远处的便利店的门因为客人的来来去去不停地发出“欢迎光临”的声音，烤串的摊子放着很有新疆特色的曲子……
许晴天坐在马路牙上，开始发呆。
最终，他没有来。
许晴天回到家的时候，全身已经冻僵了。瞄了一眼墙上的钟：1点40。精疲力尽的许晴天洗漱一下就钻进了被子——身体很冷，但不如心冷。
很想睡，却睡不着，辗转反侧，许晴天把电脑抱到了床上，连上板子开始画画。
——南宫白安说他想要一个微博头像不是么……
凌晨四点，一只q版的小人画好了，许晴天为了满足自己昨天晚上的妄想，给小人带了对麋鹿角。
上传，艾特了朝思暮想今得见。
这个时间，微博上没有什么人，许晴天翻了翻昨天晚上至今的微博——各种圣诞祝福，各种“转发此微博圣诞老人就会送你你想要的礼物”，各种秀恩爱……
热闹是他们的，与许晴天无关。
开了网页补了几集一直想看的最新一季高达，谁料许晴天看的只想快进，看着看着，不想闭上的眼睛终于能闭上了。
天已经渐渐亮了……
＊＊＊＊＊＊
冷静下来的苏学真突然发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那个人可能只是许晴天的朋友——虽然围围巾这种事情很暧昧，可是他怎么能怀疑许晴天喜欢上他其他人了？回过神的苏学真立刻抄起零食，想再去找许晴天。
“弟。”楼道口，西装革履的苏学谦向苏学真打招呼。苏学谦，苏学真的哥哥。大苏学真三岁，现在在一家理财公司当财务秘书。据说很受老板器重，工作两年，已经买车买房。
苏学真二话没说，绕过苏学谦就跑。
“弟，爸爸叫我来的。你忘了？今天是平安夜。”苏学谦一把拉住苏学真。
苏学真哪里会忘记——呵呵，今天是平安夜。
据说，今晚，是耶稣圣子在马棚中降生的日子，神给这堕落的世界带来了希望。而每年平安夜，在各大教堂都会举行午夜崇拜。基督徒们会聚集在一起，祷告，唱赞歌，读圣经，领圣餐……
“我知道。让开，我还有事。”
“你去年就没去参加午夜崇拜，今年还不去？不用多说了，再大的事都比不过参拜，这是你身为一个基督徒应做的。”
“我已经不是基督徒了。”
“你是，你已经接受过洗礼了。”
“你让开，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苏学真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车，有种不好的感觉。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现在必须去见许晴天，许晴天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弟，”车上走下一个女子，苏学谦的未婚妻，洛施施。洛施施也过来一把架住了苏学真，“走吧，弟，别让爸等久了。”
靠，这爸叫的真够亲切的。苏学真气得在心里暗骂。苏学真用力甩开洛施施的手：“我得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你们都让开！”
“什么重要的人？女朋友？”苏学谦看到苏学真手上的塑料袋问。
“是！是女朋友！”苏学真也不管了，直接答应下来，他现在只想赶快甩掉哥哥和嫂子的纠缠。
“哈哈哈。我说什么事呢。这不好办，带上你女朋友，一起好了。”洛施施捂着嘴娇笑着说，“学谦，你说是不是？”
“嗯。带上你女朋友一起好了。上帝不会拒绝任何人。”
“他不是基督徒！你们够了，放开我。”苏学真用力甩开苏学谦的手，可惜苏学谦一个用力把苏学真手拧到了背后。
这个时候，宿舍楼前来来回回的人很多，苏学真没想到苏学谦为了带自己去参加午夜崇拜居然动了真格，根本就没来得急防备，就被苏学谦制服了。
“走吧，去带你女朋友一起。”苏学谦说，“她现在在哪？打个电话叫她过来还是我们开车去接她？”
……
苏学真还是被苏学谦和他的未婚妻强行架进了车内。上了车才发现：靠，自己面子够大的，连他爸都亲自来了。开车的事苏学真的父亲苏浩。而为了防止苏学真有什么动作，哥哥和嫂子陪着苏学真坐在后座，一人一边架住苏学真。
车外顾忌来来往往的同学的眼光，苏学真不好和家人闹开，一上车，苏学真终于就叫开了：“我不想去参加什么午夜崇拜。我不信主了！主不是说了，只有相信他的人才能得到救赎，我求你们了，哥。而且我学习忙，我明天还要去医院见习。”
“今天参加完午夜崇拜，你就别回宿舍了，明天早上我们把你直接送到医院。”
“……%￥￥……&*&”
任凭苏学真怎么努力，苏学谦就是不放苏学真走。
苏学真叹了口气，看来教堂是必须要去了。
苏学真要来了苏学谦的手机，给许晴天发了条消息。只希望许晴天别等太久……可是一条消息刚发完，苏学谦就一把抢回了手机。
“你干什么？”
“你别看我聊天记录！我告诉我她一声叫她别等了。”
“怎么是qq？”
“我和她用qq联系有问题？”
“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她又是在网上认识的？”
“我……”
“五年前的事你都忘了是不是？又网恋？你上次吃的亏还小？是不是去年就开始了？难怪你不去教堂了，又被网友给带坏了。”
“我不去教堂是因为我不信上帝！上帝说了，不信他，就永远不是他的门徒。我已经脱离他了。”
“不要紧，上帝会原谅你的。”一直没开口的苏浩发话了。
“我不需要他的原谅！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苏学谦狠狠地抽了苏学真一巴掌。苏学真的嘴直接被打破，一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洛施施赶快拿纸巾要帮苏学真擦。苏学真不爽地甩开了洛施施的手。苏学谦拿过纸巾，强行把苏学真嘴角的血抹了：“待会要见人，别给我们家丢人。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是个基督徒懂么？这什么人？我帮你把她删了吧，你们从此以后别再给我联系。”
“不要！”苏学真用力夺回了手机，拼命退出了qq，同时清除了登录记录，这才让苏学谦又把手机拿回去。
“学真，上帝是很宽容的。他的恩典够你用的。”
“……”苏学真牙咬地紧紧的。他很恨懦弱的自己，五年前是，现在也是。明明今天他就能见到许晴天了……
……
在排队去领圣餐的时候，苏学真趁着苏学谦不注意终于逃了——苏学谦不可能破坏圣餐仪式，所以只能看着苏学真跑了。路上苏学真拦了辆车，也不管昂贵的打的费用了，直奔学校。
可是回到学校还是晚了。已经是两点多了。
苏学真理所当然没能见到许晴天。
回到宿舍终于有了电脑能登上qq。屏幕上一行小字：“不要紧，我会一直等你的。我很想你。”
“对不起。”苏学真立刻回复。
可是只说了这三个字，苏学真再也不知道该说其他的什么了……苏学真不管三七二十一拨通了杰克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有一个女声说：“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sorry……”
苏学真不知道许晴天到底等了多久，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
第二天，苏学真不停地查看qq，杰克的qq头像一直没有亮——无论是封狐的号上，还是南宫白安的号上。
微博上，苏学真刷到了杰克为朝思暮想今得见画的头像。
修炼中_jokerjoker：
朝思暮想今得见^_^你的头像画好咯，乘着圣诞节送给你。merryx’mas，希望喜欢。
[图片]
看起来，杰克并没有生南宫白安的气。
苏学真很清楚，他不会生自己的气的。苏学真稍稍有些放心了。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苏学真仍然没有见到杰克上线。
坐不住的苏学真用封狐的号给杰克发了条信息：“（*^▽^*）肥啾～～说好的速报呢？”
发完，他自己都有点心酸。
苏学真录完了一首歌。qq上终于有了回应。
jokerknight：t_t
苏学真：……
第27章
凌晨四点睡觉，许晴天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五点。起来的时候天……又黑了。厨房里室友留下的菜都还没吃，考虑到再不吃就不新鲜太浪费，许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给自己炒了一碗蛋炒饭，能往炒饭里放的料全都塞了进去——空空荡荡的房间，孤孤单单的人。
回想起王成垚走前说的“好好利用”，许晴天觉得现在简直太特么的讽刺了……
上了qq，南宫白安的头像闪了。
“对不起。”
许晴天犹豫了一会儿，回复道：“没关系。”
另一边，封狐来问了：“（*^▽^*）肥啾～～说好的速报呢？”
许晴天有些无奈地把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发了过去：“t_t”。
南宫白安没有来。他一直从平安夜等到了圣诞节，南宫白安还是没有来。
兔老板和清汤面分别发来了圣诞快乐。各个群里也都在刷“圣诞快乐”……好像全世界只有许晴天一个人不快乐。
封狐：……
封狐：失败了？
jokerknight：嗯。他没有来。
封狐：虎摸。
jokerknight：没关系。习惯了。哈哈哈。
封狐：……
封狐：你等了多久？
jokerknight：也没有多久。其实还挺想一直等下去的……不过怕被城管误认为是流浪汉抓进收容所，哈哈哈哈。
封狐：对不起。
jokerknight：已经习惯了。
封狐那边安静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封狐才又发消息过来。
封狐：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jokerknight：昨天手机没电了，一直没充电，汗。
封狐：你有座机么？我打电话给你？
jokerknight：不用啦。
封狐：我放心不下你。
jokerknight：不用打电话=3=，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封狐：……
jokerknight：他忙嘛。我习惯了。
封狐：……
jokerknight：[拇指]
正和封狐聊着，南宫白安那边又来了消息。
南宫白安：对不起，昨天晚上我真的有事。
jokerknight：没关系。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jokerknight：我先下了，拜拜。
那边，许晴天也一样对封狐告别：我还有事，我先下了。
封狐：可是你才刚上来啊qaq
许晴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和封狐说了：“南宫白安也在线，我不敢和他继续说话了。88”
许晴天又逃了。他害怕继续聊下去，南宫白安又会对他说诸如：“别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全忘了”，“我们没有未来的，放弃吧”，“你就是我的犯下的罪，你是在提醒我曾经有多堕落”一类的话。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明明说好的，等到了后半夜也没能见到人影，就算再忙，你也会回宿舍吧，出来见一面不行？所以由以上可以推出什么？
——南宫白安，你就这么想让我对你死心？
——可是我该怎么对你死心？
——哈哈哈哈，麻痹，原来老子这么惹你嫌啊……
一觉又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很久，许晴天几次清醒过来，又几次睡过去，直到一连串猛烈的门铃声把许晴天弄醒了。许晴天磨磨蹭蹭摸起来就去开了门，按得手都酸了的司柏晨看着衣衫不整的许晴天一脸囧。
许晴天困得厉害，想直接睡觉又懒得换睡衣，直接外面的衣服一脱穿了条平角短裤就睡觉了。现在司柏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许晴天睡眼朦胧，头发乱蓬蓬的，娃娃脸上爆了几个胡茬，身上就穿了一条平角短裤，没有几两肉的白花//花的身体就那么暴露着。
“司柏晨？你怎么来了？”许晴天揉着眼睛问。
“圣诞节，团购了个密室游戏的门票，来找你凑数。”司柏晨又指了指许晴天，“喂，你身材真差，一点肌肉都没有……”
许晴天这才发现自己近乎裸//奔的情况。
“嘶……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么凉……原来没穿衣服。哈哈哈哈。你先进来吧。”许晴天飞奔回去穿衣服了。
司柏晨：“……你这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哈哈哈，放假嘛。你也是的，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我打了，你手机关机。”
“呃……”许晴天看了看桌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发现确实没开机。
“去玩么？”
“几点？”
“下午三点。”
“哦，那还早嘛。”
“早个p，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呃……卧槽，我睡糊涂了。”
……
“去么？”
“怎么好好想找我？”许晴天很好奇。自己是死宅，平时除了敲代码就是画画，知道许晴天这幅德行，所以一般也没什么人来找许晴天出去玩。而且，他好像和司柏晨……并不是太熟。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司柏晨和全公司的人都不怎么熟——这样说来，自己和司柏晨已经算比较熟的了=l=。
“想你了呗。”司柏晨捏着嗓子故意很撒娇地说。
许晴天差点一口牛奶被呛到，一方面是司柏晨话的内容，另一方面时司柏晨这种说话方式：“别这样，我会当真的。”
“当真都当真呗，反正刚刚刚好验过货，感觉你身体还挺诱人的。”
“噗……”许晴天真的被呛到了，“咳咳咳，你刚刚还说我没什么肌肉的！”等等，好像重点不是这个……
“对啊，我就喜欢没肌肉的，可以不。”
“……”许晴天想了会儿，认真地说，“我有喜欢的人的……”
“哎我去，真不能和头脑简单的人开玩笑……”司柏晨扶额，“你能别这么自作多情么……”
许晴天：“……”
“难兄难弟，觉得和你聊天很亲切吧。”
许晴天有点泪目。
＊＊＊＊＊＊
许晴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司柏晨去玩密室逃脱了——许晴天一直不在状态，但密室等级不是很高，他和司柏晨很快就逃了出去。
出了密室，司柏晨请许晴天吃饭。许晴天盯着菜单上的“周末特价菜单”字样，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