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远山村。”
“还有呢。”
司裕楠看着自己对面摆满棺材的厢房说道:“鬼村?”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来。”
“我需一个真相。”
“这个世界,谁还管真相是什么。你问的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趁着天还没黑你走吧。”
“老爷子,既然你劝着我走,这证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难道您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山谷没有告诉的东西我又怎么知道。”山林老爷子说着随即转身,转到槐树另外一边。
“老爷子!”山谷抓住山谷老爷子的手,人一拉过来,司裕楠一个哆嗦。眼前的鬼张开猩红的大嘴便要咬到司裕楠的脖子上,忽的一声尖锐的叫声消失了。司裕楠摸摸爷爷给的玉符。这个村庄还真是邪门得很。
司裕楠撑开嗓子喊:“老爷子——老爷子——”
天色忽然急剧骤变,司裕楠脸色也一变。他快速地从槐树下跑开——
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你走了留我在这里会死的!
在司裕楠抬起脚步跑开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留下了另外一个自己,那个自己透明。他对着自己的背影伸手,眼神焦急哀伤。
司家,司裕钰心慌慌的,整个人显得极为不安,他站起来走走又坐下又站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情况很熟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了?
司裕钰猛地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哥!哥出事了!”
随即挂在脖子上的玉符碎裂。
司裕钰快速冲出去坐上自己的车子向度假村找爷爷去。
他记起来了,第一次有这种心慌慌的感觉和不安是在小时候,小时候他只知道哭,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觉得难过,后来才知道是司裕楠出事了。
司裕楠在上车之后便驾着车子离开村庄,在离开村庄之后他感到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一般。
不行,还不能倒下。
司裕楠坚持着开回市区到自己的公寓,一到自己的公寓司裕楠便从门背上滑落坐在地上。
司裕楠借着昏暗的天色眼睁睁地看着一双苍白得手从窗外攀爬了进来。苏圆圆那恶心的鬼脸出现在窗口上,她爬着进来。司裕楠才恍然记得自己忘记将苏圆圆的遗物处理了。
司裕楠摸到自己的裤子抖着手拿着自己的枪对着向自己爬过来的苏圆圆狠狠地开了一枪。子弹穿过苏圆圆的身体打在玻璃上,玻璃被震碎落了一地。苏圆圆翻白着眼睛吊着舌头咧着嘴笑着朝司裕楠爬过来。司裕楠越来越无力。就在他晕迷之际听到了自家老爷爷的声音下一刻,司裕楠真正的昏倒了过去。
司裕楠被噩梦纠缠,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发现他又回到了远山村,在这个可怕的村子里,他看到了那些躺在棺材里的尸体,看到了这些被困在村庄的鬼魂渐渐变成恶鬼……有……奇怪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心底对着自己说着一定要记下来,可是过了却什么都记不住。
司爷爷度假村的家中,司爷爷面目严肃,那天要是他再慢一点的话,司裕楠就遭到鬼手了。司裕楠就真的死了,现在司裕楠一直昏睡不行是因为他的一魂三魄竟然失踪了!
“好一个恶鬼!”司爷爷愤怒,司裕钰担心。
“爷爷,哥哥,哥哥怎么办?”司裕钰害怕地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把裕楠救回来的。”司爷爷说道。
司爷爷没想到那村子竟然变成了恶鬼聚集之地。而且自己的孙子差点搭了进去。看到自己的孙子变成这样,司爷爷震怒,真是当自己老了不再出山了!
“爸,爸为什么不会来?”司裕钰看着躺在床上坐着噩梦的司裕楠难过地问道。
“你爸他忙着。”
“这又是借口。”司裕钰幽怨地说道。
“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哥。”司爷爷说完便带人去收拾一番前往远山村。
司爷爷浩浩荡荡地带着二十多个弟子前往远山村,在远山村入口处。仅仅只是中午的时间,这远山村边缘竟然有这么凶的煞气和阴气,那要是到了远山村里面还得了。司爷爷没想到这司裕楠调查的案子竟然会这么棘手。这村子已经成为一个鬼村,一个与死人的世界相连的地方,这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东西竟然变得如此。
看看这些草木,吸的是那些阴气。看看这荒村,大白天地竟然有鬼出没。
这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只是这些鬼在被困在这里不能离开,这村子究竟犯了什么煞。司爷爷再看这村子的风水位置。
第二十章:招魂
大凶。
滋养阴灵的好地方。
“哼,今天看我将你们都收了。”
司爷爷带着人二十多个弟子进入村子,那些在白天逗留的恶鬼看到他们之后尖叫想要逃离,下一秒便被打了个魂飞魄散。
司爷爷将车子开进村子里。山林老爷子站在义庄前与这二十几个人面对面。
“远方来的客人有何贵干。”
“你这个地方,倒是个好养鬼的地方。即使不为我孙子来,我也不会将你里面的恶鬼留下。”
“客人,恶有恶报,这是他们应得的。请回吧。”山林老头子说道。
司爷爷拐杖一拄,身上的气势一开:“烧!给我烧!里面的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过!”
司爷爷说完,手下的弟子便扬起手总中的符用真火点燃往义庄里面飞去,瞬间,义庄里面传来凄惨的叫唤上,想要从里面逃出来的恶鬼全部被收拾。
司爷爷走进义庄,恶鬼看到他纷纷躲离。
“裕楠,裕楠,爷爷来了。爷爷带你回家。”
是谁?是谁在叫自己。真是耳熟的声音啊。但是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司裕楠停下手中的活儿,他好像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似的。他在田地里帮助一户人家种地,这户人家很感激司裕楠,要求司裕楠在家中住下,司裕楠就这么住下了。
司裕楠很喜欢这里,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很美。而且很宁静。
司裕楠抬起头,对跑过的孩子露出笑容,一个撞到他身上的孩子,司裕楠急忙扶起孩子,只是这孩子的脸怎么这么奇怪呢。面粉白的脸,艳红红的嘴唇还对他翻白眼。
“裕楠,裕南。爷爷来接你了。”
又出现了,是谁在叫他,很耳熟,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司,走了。我们回家。”收留他的农户对着司裕楠说道。
“哦,好。”司裕楠笑着回应。
“裕楠,来。跟爷爷回去。”
又出现了。
“今晚你嫂子煮了你最爱吃的饭菜。晚上你可要好好吃饱。”
“谢谢大哥和嫂子。”
“跟我们客气什么。”
“裕南。”手忽然被抓住。司裕楠一回首,一个面目严厉而熟悉的老爷爷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是——”
“裕南,我是爷爷,你爸还等着你回家,快跟我回去。”
“爸爸?!”司裕楠心中莫名一阵悸动。
爸爸,爸爸。
“小司,走啊,跟我回家,你嫂子等着我们。”那农户抓住司裕楠的另外一只手。
司裕楠左右看看。
司爷爷冷笑:“一个恶鬼妄想将我孙子吞噬!裕南,你爸很担心你。赶紧跟我回去。”
爸爸,爸爸!司裕楠脑中一阵混乱,是的。是的,他说他忘记了什么事情呢。家人,他有自己的家人!这里不是他喜欢的地方,他喜欢的是家人,喜欢的是爸爸、爷爷和裕钰。他怎么能忘了呢。
“爷爷。”司裕楠的话一吐出口,周身美好的景象散去,空间扭曲破败一片。
“好,好。”
司爷爷将司裕楠收了之后回到义庄,随即招来弟子将这村子的鬼东西赶尽杀绝并拆了所有的房子,让所有的东西全部暴晒在正午的太阳之下。那几十口棺材在接触到正午的太阳之后冒出一股黑烟,随即化粉末里面的尸体“滋滋”地冒出黑烟燃烧化成灰尘。
山林老爷子坐在槐树下抽烟,看着眼前消失的一切。
司爷爷走到山林老爷子面前:“你这个村子被毁了。我会让人封了这个村子,让村子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直到阴气散去才解封村子。老头你,我就带走了,你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将这个村子的真相说出来,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说完,司爷爷让弟子将山林老爷子带走了。
荒村被毁暴晒在太阳底下。在司爷爷的操作之下,远山村被封。
司裕楠放佛做了很长的梦,在他梦想之后看到父亲在床头抽烟有点那张刚毅的脸忧心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司裕楠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司爸爸摁灭烟起身便要走。
“爸爸。”司裕楠喉咙干涉,急忙地抓住父亲的手。
司爸爸看司裕楠安抚道:“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会回家吃饭。”
过了一会,司裕楠才松开父亲的手:“嗯。”
他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过几天之后,司裕楠身子才渐渐好转,在得知自己经历了什么,山林老爷子被司爷爷带走关在别墅之后司裕楠欲言欲止。山林老爷子算是没有地方去了,爷爷既然将山林老头子带出来一定是安排好了的。
看来,自己要和山谷再谈一次了。
司裕楠再次约到山谷在餐厅里。
司裕楠对着山谷说道:“山谷,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山谷摇摇头,于是司裕楠将远山村的现状告诉给了山谷,山谷听了无动于衷。看来他对那个山村并没有什么惦念之情。
“山林老爷子在别墅里养着,爷爷是不会亏待他的。山谷,我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我看到了一个少女在黑暗中徘徊不安,很寂寞和孤独。”
山谷手指收紧。
“山谷,我看不到跟在你身边的‘人’。但是人死灯枯,总有一个归处。”司裕楠看山谷在渐渐动摇,于是加把油:“苏圆圆的案子我会查,远山村的案子我会查。而山谷的事情,我会查下去。
因为,不仅仅是我要一个真相。
她,也需要一个真相。”
司裕楠的话放在这里,这句话已经打动了山谷的内心,就看山谷愿不愿意去接受。司裕楠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让山谷接触爷爷,就怕司爷爷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让山谷去怨恨他们做出极端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司裕楠会继续查到底而不让旁人插手。
司裕楠将话放在山谷的面前便离开。
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墙照在他身上。他哑着声音开口:“姐姐……是不是很孤独……”身后的影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山谷,痛苦地闭上眼睛。
番外:百家饭
十四年前,远山村。
“哦哦~没人要的小孩,走开啦。”
“用石头丢他!用石头丢他!”
一个男孩将山谷推到在地上,然后一脚在山谷身上踩了踩。这还是冬天穿的衣服多呢,这要是在夏天,还不被踩坏。
只有7岁的山谷挣扎。
“你们干什么!走开!走开!不要欺负我弟弟!”山文君跑上前狠狠地将欺负山谷的男孩推到在地然后狠狠地揍他们。
“哎哟!山文君又打人了!山文君你放开我!哎哟!我告诉你!今晚你别想进我家吃饭!我就是倒给狗吃,也不会给你们两个吃!”
山文君将这几个男孩揍了一顿之后才抱起山谷。山谷脸上被擦伤了,山文君心中愤怒又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山谷的小脸:“疼么。”
山谷裂开嘴一笑:“姐,不疼。”
山文君亲亲山谷的额头:“走,咱们回家。”
“嗯。”
山文君带着山谷回到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她小心翼翼地将山谷放在床上,于是给他擦脸上的药,山谷很疼,但为了不让姐姐担心,他就紧闭嘴巴。山文君看着心疼对小小的山谷说道:“疼就叫出来。”
“姐,我不疼。”山谷露出笑容,很温暖很漂亮的笑容。
山文君心中复杂,他摸摸山谷柔软的黑发:“呐,再过几年,姐姐就可以带着山谷一起离开出去生活了。山谷再等等好么。”
一个9岁的女孩向一个7岁的男孩承诺道。
“好。”山谷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山林爷爷干点活。等下把吃的带回来给你。”
山谷抓住山文君的衣服:“姐姐你打了胖子,他们家还会给我们吃的么。”
山文君笑着亲亲山谷的脸:“给。山谷要在家里乖乖等着哦。”
“嗯。”山谷点点头。
在山文君离开自后,山谷便跳下床跟在山文君身后,山文君在山林老头子家里给养的两头猪喂食之后便拿着碗到胖子家里拿饭吃。
今天是胖子家要给他们做饭。山文君和山谷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也不知道亲爹是谁,她们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他们已经引起了大家的议论纷纷,在山文君母亲死后,为了不让这两个孩子饿死,村长便决定让这两个孩子吃百家饭长大。每天轮流着一家家来。而渐渐长大起来的山文君给村里人干活。今天为山谷和山文君做饭的是胖子家。山谷悄悄跟在山文君身后,看到山文君站在胖子家门前,胖子堵住门口不让山文君进自己家门,而胖子母亲对山文君呵斥质问道:
“是你打了儿子?”
“胖子欺负我弟弟!”
“妈!我没欺负山谷,是山文君莫名其妙地打我。”胖子狡辩道。
“你胡说!”山文君气得发抖。
“山文君,你给我儿子下跪道歉,我就把饭菜给你端出来。”胖子母亲说道,胖子得意洋洋地看着山文君。
“我没有错。”山文君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下跪道歉,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吃的。”胖子妈说完就回门里面去了。
“跪啊,道歉啊。”胖子叫到。
“你!”
天色渐渐黑暗,山谷着急想上前告诉姐姐咱们不要他们的饭菜了。咱们今天不吃饭也饿不死。
在山谷抬起自己的小短腿时候,山文君猛地下跪:“我错了,求求你给我饭。”
“哦~哦~山文君下跪了!妈,山文君下跪道歉了!”胖子高兴地跑进屋子里叫到。没多久,胖子妈拿着剩饭剩菜倒在山文君的碗中。
山文君拿起饭菜起身一转身就看到山谷,山文君慌乱不已,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碎了。
“山谷!”
山谷露出愤怒和怨恨的表情,脸上如小狼崽一般冲到胖子身上生生地将胖子的耳朵咬掉。胖子惨叫一声满脸是血。
“儿子!儿子!该死的野种!放开我儿子!”胖子娘抓住山谷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扯下来。山文君接住山谷。胖子妈抄起棍子就要打在山谷小小的身体上。山文君一把抱住山谷,棍子重重地落在山文君身上。
“不要!不要打姐姐!姐姐放开我!”
“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两个野种!”
“啊!不要打我姐姐!不要!”山谷撑开喉咙大哭挣扎。但山文君将他抱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