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机来到泊船的浅滩,和薛映礼坐上船,让姜海生将船开到岸边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声的距离停下,才紧皱着眉头,告诉薛映礼和姜海生方才他用R国语审问出来的内容:原来最近三个月来,那群R国人一直以这艘渔船做掩护,由面包车链接绑架团体和运输渔船,往IN东北一个无人岛上的实验室里运了五批,超五十个活人做实验体。
第九章
三个月!薛映礼他们正是三个多月前从R国岛上的实验室里逃出来。原来这里的失踪人口真的如薛映礼他们先前猜测的那样,都是被送去R国那些变态的实验室做实验品!
“Z国已经有所防范,R国那群变态抓不到我们国家的人,就来这里抓活体?”薛映礼实在无法将活生生的人说成“实验品”,侧头望向一脸沉重的墨机,心下有些狐疑——虽然对不起MD国和T国这边,但R国再不能抓Z国人做实验了,不是很好吗?
墨机将眉头折成两道背对的弯月,不抽烟的墨机突然问姜海生要了一根烟,点燃,沉声道:“当初,我故意被抓,进实验室之前,得到的资料是每个月最多失踪不会超过十人……”
薛映礼听墨机讲话,闻到被海风吹过来的烟味,居然咳嗽了起来。薛映礼原本也抽烟,只是烟瘾不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抓去实验时,被迫禁烟了近两个月,亦或者是药剂的作用,从实验室逃出来后,他就对烟没了兴趣,但也没到一闻就咳嗽的地步。他这是被惊到了:现在R国那帮变态每月所需的实验活体比三个月前翻了近一倍!
“他们是想加快实验?!”两组数字一比较,逻辑思维有些慢的姜海生也惊得睁大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墨机抽烟的冲动因薛映礼的咳嗽缓和了下来,一脸沉凝地点了点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当初毁掉的那个实验室电脑里的数据资料他们有备份,或者他们捞到并修复了我被我们扔进海里的笔记本电脑,他们的实验已经进入了提高人体变异的成功率的阶段;二是他们手头缺失了被我毁掉的资料,又因那个实验室里的实验员被我们逃出来时杀了个干净,所以实验需要从头开始,但是其他国家,比如见过异能的Z国也开始了这种实验,所以他们需要加快进度!”
“小墨,你觉得会是哪个情况?”姜海生快速夺过墨机想要掐灭的烟,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
“就怕两种兼有……”从来坐如钟的墨机弯了脊背,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十分忧心。
“这样的实验室建一个,我们就毁他一个!”姜海生猛抽了数口烟,狠狠道,“不能再让更多的普通人去遭受那些!”
“就从IN这边这个开始!”薛映礼攒着的拳头,骨节凸起。
逃到MD国后,他为了做雇佣兵生存训练,现在每天都要及时释放一次体内的寒热之气,迟一秒便要忍受冰火的同时攻击,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煎熬;从前,连一只鸡都未宰杀过的双手,现在却已沾上了十几条人命!每个夜晚,不是梦见被禁锢在实验室,就是被他杀的人变成厉鬼来向他索命!如果不是墨机在他每每午夜惊醒之时,抚慰冷汗直流、浑身颤抖不止的他,给予他支撑下去的依靠和勇气,他怕是早已疯傻了。这都是拜R国那些变态所赐!现在自己国家的那些上层居然要重蹈R国的覆辙,不,无论是在哪个国家,他决不允许再有那种折磨人的实验室存在!
“我刚才试探乔治口风,他们并不打算冒然去IN那边岛上。”墨机说这话时,没有半点责备和生气的意思,他理解乔治的立场,毕竟对方并没有他们的经历,不需要为了钱而冒一个不知道多大的风险。但是墨机也清楚地知道:错过今晚,再找那个实验基地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他必须当机立断:“这会儿乔治他们应该已经回草房了,老姜,我们去渔船上。”
“你是想今晚就去?”和墨机相处久了,薛映礼渐渐了解到对方杀伐果决的性格面对重大决策时,绝对说一不二。
“就我们三个?”姜海生听了,搁在小渔船舵上的手立时停止了一切动作,随后又意识到自己露了怯,红着脸急忙补救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人太少,灭不了他们!”
“那两个搬运的人身型和你们两个正好差不多。”这也是墨机觉定今晚就动手的一大原因。
“而且还带着口罩。”薛映礼右侧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充满讽刺的笑容——只是个变态实验室的搬运工,装什么洁癖,戴口罩反帮他们制造了偷袭机会!
“到时候,我用黑布套把自己套上,礼你和老姜第一个把我抬下船……”墨机向薛映礼和姜海生诉说他的计划,小渔船也渐渐靠近了R国实验基地所有的那艘中型渔船。
乔治为了不让渔村村民第二天看到渔船后,冒然登船,看到船上那几具服毒自尽的尸体,留下汉克一人留在船头。面对一船四具浑身皮肤都发黑了的死尸,汉克居然打起了瞌睡。汉克被姜海生轻松打晕,扔到海滩上,三人都很高兴留守渔船的人不是警醒的约翰或鲁尼。
姜海生和薛映礼从死了的三个R国人身上扒下两套衣服换上,又接过墨机审问那两搬运工时顺来的口罩,由姜海生操作着R国实验基地所有的渔船开出这一片海港,靠船上的航海地图和电子雷达,向R国实验室所在的IN“无人”小岛上开去。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渔船靠近“无人”小岛,姜海生按照墨机从被抓的那两R国人口中套出的暗号,控制船头唯一开了的一盏探照灯面朝岛上亮暗了三次,每次分别间隔十秒、二十秒和三十秒,果然在第三次灯照后,岛上也回应了三次间隔时间相同的灯照。渔船临近海岸,提着磨砂玻璃罩的小灯,站着船头的薛映礼看到沙滩站着同样一生黑还带着口罩的两个人,明显是来接应他们的另一组搬运工。
薛映礼把小灯往船头一挂,转身进了船舱,墨机已经套上了黑布袋,躺在地上,其他黑布袋里装裹着的自然是服毒自尽的那几个R国人。薛映礼和姜海生、墨机讲了接应搬运工一事,三人决定对方一进船舱就由姜海生快速出手,打死无论。
可怜两个搬运工,进船舱时,还把薛映礼他们当做伙伴,询问他们是不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浪,一进到船舱里,便不省人事了。
解决到那两接应的,薛映礼和姜海生从他们身上各搜出一张磁卡和一个太阳能手电筒,一头一脚抬着墨机,在小灯昏暗灯光的照耀下,顺着沙滩上的脚印,走进了密林里,没几步路,脚底柔软的触觉就换成了坚硬的平地,姜海生拿出搜来的手电筒往地上一照,他的脚下正踩着一块明显不同于周围泥沙地的平整草皮。
薛映礼用脚侧掀起地上这块草皮,才发现这块草皮连着一块木板,木板底下还有一块长宽约一平米的银白色钢板来,钢片上还有一个感应器,薛映礼将手中抬着的墨机的脚放到地上,拿出刚搜来的磁卡放到感应器上,钢板立即向上打开,薛映礼重新抬起墨机的脚,率先往下走,姜海生抬着墨机的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钢板门下面是连接着一条狭长的走道的一小段台阶,两人抬着墨机刚走下台阶,钢板门就自动落了下来,薛映礼虽然走在前面,但依旧清楚地听到钢板门落下后,随即便是木板敲击钢板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电子锁上锁的声响。这贼做得可是够心虚的!心中暗讽,薛映礼强迫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因为他发现通道顶上每间隔五米便安装了一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监视器。
还好走道并不长,到三个监视器的时候,他的面前就出现了进入实验室基地的钢门。薛映礼拿卡往门边上的感应器上一放,厚度为十公分的钢板门迅速往左右两侧移开。
门一打开,薛映礼矗立在原地不动了,不是因为比之前他所在的实验基地多出一倍的持枪人员,而是这个实验基地的布局结构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三个多月前痛不欲生的经历让他不可自控地刹那爆发出全身的寒意,实验室温度骤降,警铃大作,实验员纷纷跑出实验室或休息室,盘查实验基地里各个器械系统,持枪的警备人员却是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薛映礼他们,手持着枪械大步朝他们走来。
第十章
三人原本的计划是进入实验基地,再做行动,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薛映礼迅速放下墨机的脚,姜海生把墨机头上的黑头套一摘,在对方反应过来关门前,拉着墨机和薛映礼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进入实验基地。将两人往旁边一放,自己则迅速夺下十多把机枪,分别扔给墨机和薛映礼。没有枪在手的警备员尽管身着质量极好的多功能防辐射服,奈何在R国历经上次实验室被拥有了异能的实验体毁掉后,这些警备员手中的枪支都是加大了一倍威力的改造抢,薛映礼肩上背着两把,手里拿着一把,不管不顾的扫射一通,瞬间就有一半人倒地不起,连地下实验基地厚十多米的钢板墙都被打凹了一排,颇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爽快感。墨机比薛映礼解约子弹多了,一枪一个,心脏或脑门,无论是警备人员,还是想要从门口出逃的实验员,一旁的姜海生夺完了他们周围警备人员的枪械后,迅速找寻实验基地设置的另一个出口,一路上夺一个警备员的枪就射杀一个,等到他一路杀到实验基地的另一个出口时,几个体能比较好的实验员已经跑出了实验基地,奈何,他们跑再快,也没有子弹快,即使姜海生的枪法不准,也经不住他快过普通人百倍的奔跑速度,远距离打不到,就跑近了再射杀!等姜海生把岛上的小树林搜了个遍,将他所能见的实验员和警备员全部歼灭时,实验基地里的墨机和薛映礼也已全部解决掉了未来得及出逃的警备员和实验员。
因为薛映礼先前一下子外放太多寒意,在射杀了基地入口的所有警备人员后,他立即用身上的磁卡打开两个实验室和辐射室的门,将里面被绑来的还活着的人转移到地面上去,然后将体内早已叫嚣的热量放出,将实验室里的所有实验仪器和药剂灼烧殆尽。薛映礼本想把辐射室里也烧毁,幸好被墨机制止,不然原本只够辐射辐射室的核能,被他的热量引爆,形成核爆炸,污染小岛周围一片海域,他就成了罪人了。
姜海生从另一个出口回到岛上的地下实验基地,被墨机派去地面上照顾那些被救的人,带他们上船。自己则和薛映礼巡查实验基地里的各个角落,取走所有食物、衣服和两大桶柴油,毁掉所有电子设备,墨机用砸的,薛映礼用融的,唯独留下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其他电脑硬盘随身带走。原来,在他们救出被绑来这个实验基地里做活体实验的人时,除了刚被抓来接受辐射的人,其余已被核辐射的人全部被做了开颅手术,墨机先前就是为了抵抗开颅手术而全面爆发了刀枪不入的异能,可是也因此只知道被开颅手术后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但是刚才几个被救出去的人虽然被开过头颅,表现出来的却是无自我意识,敏锐的危机意识让他下意识地选择调查R国实验员做这个手术目的和达成进度。
两人扛着食物、衣服和一台笔记本十几个硬盘走出地下实验基地,姜海生已经把他们救出来的十七人背上了船。等墨机和薛映礼上船,姜海生才进了船舱里的操控室,拔锚,起航返回小渔村。
船舱里,薛映礼和墨机将食物和水先喂了几个意识还算清醒的人,其中就有上个月才被抓去小岛实验基地的MD国军二代公子哥儿和富二代小姐四人,其他人对于被救,即使张嘴无声或沙哑,也勉励同两人拼命地道谢,唯独这两位军二代一脸理所应当地被伺候着,只有看到那些被开颅后呈现出痴呆状态的实验体,脸上才会掠过一丝惊恐后怕的表情。
薛映礼和墨机的注意力都在被开颅的六个人那儿,喂完了这边外表看上去完好的十一人,又把从实验基地拿出来的衣服给了身上只套了白布袋子的十一人,转身面对对面五人时,喂得就小心了许多。因为其中五人完全犹如痴呆了一般,连张嘴咀嚼都不会,看他们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靠营养液维持着生命,而且这之中的三人已经奄奄一息,需要尽快送往医院抢救。
剩余一个披头散发的看着像七八岁的小孩儿虽不呆愣,但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咬那人,因此在被救出实验室的时候,就被墨机用绳子绑了手脚,堵了嘴。现在到了船上,墨机喂他食物时,发现小孩儿不仅行动犹如野兽,先是弓起脊背,朝墨机发出“呜呜”的恐吓声,见墨机无动于衷,估计饿得慌,过没多久,上前嗅闻食物,仿佛是在确定食物是否有毒一般,等到确认食物安全后,便张嘴猛地撕咬一大口到嘴里,也不管有没有咬到墨机的手指,独自嚼得呲牙咧嘴,随后如是,两三口将墨机喂给他的面包撕咬进嘴里,吃了个干净。
对面清醒的那十一人里凡看墨机喂小孩儿的,都像看怪物一样或惊恐或厌恶或后怕地看着或避视小孩儿,原来那孩子张嘴后,除了下槽掉了的一颗,露出来上下三颗犹如野兽般尖锐突出的犬齿,明显不是普通人类会有的特征。墨机喂完小孩儿,则和薛映礼一个对视,两人默契地一起出了船舱。
“这个孩子……”明显是被注射了不知名药剂,发生了变异,还被开过脑颅,要是交出去,恐怕只有被解剖的命运。薛映礼眺望远处渐渐蔚蓝的海岸线,心里隐约有个想法。
“不能交出去。”墨机同样眺望着海天交汇处,漆黑的眼眸里,蕴藏着的是汹涌怒火。
“怎么带回去?”薛映礼欣喜地转头,看向墨机,想到那孩子防备时呲牙低叫的举动和那三颗尖锐的犬齿,想不引起大家注意都难,被救出来的几个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能不能冰冻他,让他呈现假死状态?”墨机也侧头看向薛映礼,将他的想法告诉薛映礼。
“得等明天才能试试看。”薛映礼往船舱里看了一眼,有些懊恼先前没控制住自己,现下体内寒意所剩几乎为零。
“到陆地上再试吧。”墨机掏出裤袋里频频震动的手机,皱了一下眉头,按下了接听键,出口便换成了流利的英文,【Hello……我们现在在海上……还要多谢你们载了我们一路,我们得的佣金有你们九尾兵团的一半功劳……自然……回头见。】
“是乔治。”墨机挂了手机,向薛映礼解释道。
“你打算把佣金分他们一半?”薛映礼听出了墨机刚才和乔治通话中的意思,心下也不是很反对,钱而已,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办事。
“到了MD国,我会和MD国军方说船上这些人是九尾兵团派我们救的。”墨机凝视着黄白色海平线的目光深远极了。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薛映礼一想就明白了墨机的意思,不禁暗叹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方法——又能修复和九尾兵团的关系,又可让他们三人保持低调。
“太阳升起来了!”薛映礼还在想找什么借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近那孩子,并冰冻他,耳边突然响起墨机的慨叹声。
橘红色的圆日缓缓露出海平线,染红了周围的碧海蓝天,将前方的整片海面照得闪闪发亮,与波光粼粼的海面相对的天空由橘色渐变成蔚蓝,明净而澄澈。
经历一夜血腥的薛映礼禁不住感叹道:“真美!”
“嗯。”墨机侧身搂过薛映礼的肩头,凝视着这日出美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美好。
日出过后,墨机便让薛映礼进舱内休息,自己则走进休息室,和姜海生讨教开船的技巧,在稍作休息后,替换姜海生掌舵。
渔船在海上行驶了一个白天,于深夜到达MD国西南沿岸,接到墨机通知的MD国军方早已派兵在码头等候。渔船一靠岸,就由士兵上船,将船舱内虚弱的十六人或抬或背或扶上岸,墨机计划将小孩儿冰冻成假死状态的计划失败,只得冒险临近码头前,放下渔船上的救生皮筏,由姜海生带着被他冻昏迷的小孩儿和一台笔记本与十几个硬盘,划着皮艇,避开码头,在稍远处的海岸上岸,三人约定在N市外南面的村落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