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满脸无辜地挠了挠脑袋后,无奈到:“现在我比你还要糊涂呢!在我进到光柱之前我也不过是懵懂地有一些猜想而已,但是当那劲猛的光穿透我的身体,直击到我的脑海之际,我脑袋之中就似有一个神秘的记忆仓库被打开了一般。一些似真似幻的影像便有如过电影一般地开始在我的脑袋中开始回放了起来……”
当花荣的一席话通过监视系统传送到了地下王国之际,素来都是满面无畏的Wentworth忽然淡淡地皱起了眉头来,他用手指轻捻着薄唇自语到:“不对……这个名叫‘花荣’的人……并不是神……他也不是一位体……他不过是储存‘神’的容器而已。有些‘神’在长眠的时候会把自己存储到人类的脑袋之中……刚才在吸收神力的应该是储存在他脑袋里的‘神’,然后他们之间的记忆产生了一些混淆……所以现在这个叫花荣的人类也获知了‘神’的秘密……事态严重了!更严重的问题是……他的脑袋里存储的到底是哪一个‘神’?
对自己的危险处境浑然不知的花荣在兀自纳闷了一会儿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长出的翅膀之后,便遥望着神柱的位置问到:“盛珟……你觉得是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重要呢?”
“如果单单从数字的角度来说,用1来比10000000的话,当然是10000000重要……但是如果这个‘1’是轼轼的话……就算是‘正无穷’也比不过这一个‘1’重要!”
“那么说你是执意要启动12神柱了?”
“对……”
“呵呵……那么不如你也和他一起长眠好了!‘神’的世界是不允许人类窥探的!”
花荣的声音在狂风之中飘散了,那凌乱的声波也已然变做了一个陌生而又飘渺的声音,储存‘神’的容器被打开了,一个未知的‘神’被释放出来了,在强大的神力面前,花荣的意识渐渐地沉睡了……
面貌幻美的‘神’挥动着翅膀飞到了天际之中便开始用他的手指编织起了蓝色的光球来。玉指轻弹之下,那吱吱作响的蓝色光球已然是快捷如电地飞到了盛珟的面前……
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转瞬之间,盛珟已然是怀抱着钟余轼那孱弱的身体跳到了一边,虽然他成功地躲开了蓝色光球的正面攻击,但是他的衣衫却被光球的余波撕扯了一个粉碎。
盛珟怒目而视着那个不通情理的“神”,质问到:“‘神’的世界怎么就不能让人类窥探了?你是‘神’就很了不起了么?今天我一定要启动神柱,但凡是阻挡我的,神来杀神,鬼来弑鬼。哼……”
面貌幻美的‘神’在兀自弹拨了一下他那美丽的长指甲之后,便用穿耳的魔音笑到:“想要杀‘神’?不错的想法……呵呵……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不过在你嘲笑‘神’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其实也是在嘲笑人类自身么?人类不过是形成了自己的文明,获得了一些改造自然的能力而已,然后你们对这个世界做得都是什么事情?无数的动物被你们杀戮之后尽皆用做了吃穿之用,而另外的一些动物则又被你们束之于牢笼用做了观赏之物。你们又何尝允许这些动物来侵犯过你们的生活呢?你知道动物们在想什么么?呵呵……他们的想法和你一样呢!它们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杀掉你们这些控制着它们自由的人类……比起你们人类所做的事情来,我们‘神’可是要仁慈了许多,我们并没有把人类的肉用来吃,也没有把人类的皮用来制衣。我们不过是用‘神’力把你们囚禁在这颗看上去不错的小球球之上用以观赏而已!呵呵……对了这种‘神’力,好像被你们科学地解释成‘万有引力’呢!呵呵……虽然你们一直都在尝试着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摆脱‘神’力的控制,想要逃出这颗美丽的球球,但是你们却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哈哈哈哈……”
美丽无比的“神”微笑了,在他的笑声之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动摇了起来。但凡是耳染笑波之人,只会在他的笑声中感觉到灭世的绝望而已,他的笑声就似是灭世之咒一般摧残着盛珟那本就痛苦非常的脆弱神经。
当盛珟的精神已然游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之际,一种异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响了起来,那是一种唯有旋律在迤逦,没有字符在跳跃的奇妙音律,那是一种只应天庭才有的天籁之音。如斯的近在咫尺,如斯的温婉动人,只消半刻便可以把那灭世之咒湮灭在声海之中……
晶莹的水花在盛珟的眼眶之中决堤了,缤纷泪花碎落的地方便是钟余轼那一张已然透明了的玉样容颜,薄玉一般的面容在微微地翕动着,那惨然无色的薄唇在轻微地张合着,玄音穿脑的韵律就是从这两片薄唇之间缓缓流溢而出的。在这一席妙音的侵灌之下,盛珟那水晶色的眸子渐渐地放出了骇人的光彩。他抬起头直视着那高高在上的“神”,嗔到:“人虽然可以控制住大多数的动物,但是也不免会有人丧命于豺狼虎豹之口。你作为一个‘神’也许可以比人来的厉害,但是也不见得就可以胜得过我们所有的人。哼……”
话到此处,盛珟已然是抱着钟余轼的身体同样飘飞到了天际之中,他操持着手中的白色光弧凌厉非常地便飞向了“神”的方向。
“神”在微微地惊了一下后,便立时用蓝光盾牌档在了自己的身前。在一阵电光火石的厮杀之后,古城遗迹的残垣断壁早已是化作了灰飞烟灭之姿,空气之中也开始渐渐地飞扬起了血色的尘土……
两手直冒冷汗的Wentworth忐忑地坐在监视器前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所发生的一切,骤然惊语到:“这怎么可能呢?多梅尼哥怎么可能和‘神’对抗呢?刚才他攻击钟余轼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四位体’怎么可能挣脱‘神’之光枷呢?他那时竟然就那样诡异地挣脱了,而现在他竟然和‘神’战了一个平分秋色……这太可怕了!是所有的四位体都这样?还是只有他这样?”
东方容貌的男人粗重地哼了一口气后,便愤愤地搭腔到:“这就是你安然坐在这里看戏的后果,现在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不过也是越来越超出你的预料了吧?哼哼……再看下去的话,还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呢?现在要不要赶紧出手去阻止?”
“你去?还是我去?你觉得咱们两个谁可以抗衡神力?”
“一起去!”
“这不太可能……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和地下王国的其他人取得联系才可以解决……现在看来不像是单靠你我二人可以摆平的了!”
“如果让下面的人知道事态发展成了这样,你我二人可是全都难逃失职的罪名。咱们两个人在外面的任务就是掌握地表人类的动向,同时还要守护着这12个机关,现在一下子变成这样,我都想要去撞死了!”
“现在撞死未免还太早了吧?”
“比起地下王国的私刑……我宁可先撞死……”
话毕,这个东方样貌的男人竟然真的言出必行地走到了墙边撞起了那可怜的墙来。
Wentworth手指轻转了几下后,那面墙便骤然变得比海绵还要柔软几分,这样一来就算是再撞下去也已然是失去了意义。
Wentworth无奈地笑了笑,便开始拨通地了地下王国警卫队的电话……
在Wentworth联系地下王国警卫队的这段时间里,其他的12门徒也纷纷地到达了各自要启动的神柱面前。时间的分秒变换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紧张得让人觉得窒息,而此时的盛珟则亦是呼吸急促得让他难以承受,强凌的神力在他的身体中几近暴走,从来没有使用过神力的他,完全不知道这些神力到底应当如何收发,他只能是凭借着自己那灵敏的直觉似懂非懂地运用着。
一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钟余轼迷茫地睁了一会儿眼睛后,便气若游丝地说到:“放……下……我……吧……”
盛珟一边飞起他的足刀抵挡“神”的蓝色光球,一边温柔地答到:“就算是我的手可以放下你,我的心也放不下你。所以你就乖乖地在我的怀里休息吧!”
钟余轼微微地侧了一下头,任凭着一缕艳丽的鲜血从他的嘴角轻流而过后,他皱着眉头呻吟到:“我好难受……好辛苦……好痛……放下我吧……”
盛珟怀抱着钟余轼那血色盎然的身体轻轻地落到地上,怒目直视着远处的神吼到:“你到底是什么狗屁神?你就这样看着一个生命在你的眼前消逝么?你若是真的这么有本事的话,你就让他痊愈呀!”
神匆忙地整了整他那凌乱的衣衫,嗔到:“就算是耶和华也不过是创造生命而已,他也不能让一个伤成这种样子的人再痊愈。想让他痊愈就只能是彻底地杀了他,然后让他复活……哼……”
绝美的“神”在兀自喘息了一会儿后,刚刚想要把他的神手伸向盛珟的方向,他的面容却开始诡异地扭曲了起来,当花荣的容颜闪现了一下后,盛珟立时惊喜到:“花荣……花荣……你可以压制住这个神对不对?”
花荣的声音艰难地在扭曲的身体之中迸发着:“盛珟……你快点带着钟余轼离开,我也坚持不了太久的……”
“你一定可以的!你只要坚持到我启动神柱就可以了!”
“你不可以启动神柱……啊……”
在花荣微微产生动摇的一瞬之间,“神”又重新从神器中释放了出来,他紧张地摸了摸他那绝美的脸庞之后,怒到:“一个寻常的人类竟然试图来压制我么?哼……”
话毕,“神”已然是再一次擎着如雷电一般犀利的蓝色光鞭飘飞到了盛珟的面前。
盛珟有些不舍地放下了钟余轼的身体后,惨然一笑到:“看来不把你彻底打到是不行的喽?”
须臾之间,沙烟弥漫的古城遗迹已然是变得漆黑如墨,一团从九霄云外翻滚而来的浓密乌云好似壁垒一般把古城方圆几十里全都包裹了一个严严实实。幽黑的风有如刀剑一般在空气中肆意地凌虐着所有的物体,若非是在场之人全都有神力护体,只怕一个个早已是发丝尽断,遍体鳞伤……
绝美之“神”抬头望着那一片不详的黑色,叹到:“这种感觉和那时好像……难道是……”
当“神”还在兀自惊叹之际,Wentworth也开始拉着东方面容的男人惊呼到:“我明白了……我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抗衡‘神’力了……他不是简单的四位体……他不是三位体和人类生出来的孩子……他是三位体和‘魔’生出来的孩子……世界上可以抗衡‘神’力的东西便只有‘魔’力了,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现在这个局面看起来好像是当初的神魔大战一样骇人……”
东方面容的男人不置可否地问到:“当初?哪年哪月呀?你经历过?”
Wentworth呆呆地笑了一下,应到:“你上《神界历史总论》课的时候难道都在睡觉不成?明明有放过资料片的,呵呵……那可是比地表人类的电影还要好看呢!我怎么可能经历过?我若是经历过,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年轻呀……呵呵……”
“哦?看来以后历史课……我不应该再旷课了……呵呵……”
“嗯……是呀!这么说来这个家伙就是神魔合体喽?这下子事情仿佛更加大条了……我还要再和地下王国警卫队联系一下……”
“那么我 ……还是去继续撞墙好了……呜……”
“安了……安了……就算要处决,还有我给你垫背呢!”
“不可以换一个美女来给我垫背么?”
“喂……就算你对我不满……也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好不好?”
“现在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世界都疯狂了,神魔大战又要重演了……我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
“呵呵……活着才有希望。”
……
……
此时此刻,不仅是Wentworth坚信着“活着才有希望”,盛珟则是更加深切地坚信着“活着才有希望”。他信手调遣着天空中那些阴森骇人的黑色云雾攻势凌厉地向着“神”发动着一次又一次惊天动地的袭击,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力量,但是他却可以轻车熟路地使用着这些力量。纵然是天地为之变色,他却意外地冷静如常,现下他所关心的事情只有一样,那便是要救轼轼,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什么都不想去在意。
当盛珟引来的“魔”力在天地之间回荡之时,9:00方向上的南宫丰忽然也似是感觉到一种共鸣一般,他那身和龙天尊堪称情侣装的黑色风衣开始在博大的天地之间无风自飘了起来,在那徐徐的飘动之中,风衣上所镌秀的金丝游龙就似是活了一般,他玉指轻扣着他的独门武器金丝软鞭,双眼凝望着远处走来的柳初飞狞笑了一声后,便已然是用金丝软鞭携带着幽黑的云雾招呼起了柳初飞这个鸩占鹊巢的不速之客:“呵呵……胆敢把我的黑罂粟基地占为己有,且又催眠的我的弟兄们,这笔帐我今天一定要和你好好地算一下。哼哼……”
金色与黑色交相呼应的闪电在疯狂地叫嚣着,柳初飞的嘴角则是毫无半分恐惧地微微上翘着,当那传输神力的光柱把柳初飞包围起来之际。柳初飞也变做了那般水晶一样的容颜,他妙指轻挥了几下之后,便开始挟着七彩的盾牌跃到了南宫丰的面前。
当9:00方向上的神柱争夺战也已拉开序幕之际,Wentworth终于是又一次惊呆了:“这个南宫丰也不简单……他竟然也可以像多梅尼哥一样使用‘魔’力?这么说来……他难道是‘魔’与人的孩子……为什么被卷到这件事情中的人全都如斯地不同寻常?这简直就是世纪末乱象……难道神魔大战真的要重演了?”
黑色的云雾不断地翻滚着大小不同的漩涡在天空中扩散着,南宫丰的金丝软鞭则是形若游龙一般在黑色的云涛之中翻滚着,直至这条“金龙”死死地咬到了柳初飞的小臂之上,南宫丰终于又一次展露出了天魔再世一般的幽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