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铁秘术白了一是听懂了,这个火种是什么东西?他似乎在思考贝克尔话语中有多少真实性。冶铁秘术和强大的火种
这两样绝对是够分量的。
“要炼出好的铁,除了技术外,还需要黑色火种,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将会告诉您黑色火种的所在。在我外出游历
的两年中,我到过边境的最南端,在拜柏洛兹,那里有一座无尽的黑色火种山。我会画一张指示的地图,陛下可以派
人去找。”
苏皮卢利乌玛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表示暂且信了,因为这两样东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
那么眼前这个人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求证是需要时间的,你暂时还不能获得自由。”
“陛下,我有一个请求!”
“说。”
“请为我准备冶铁的石头和黑色火种,我立刻便可以为雅里大人冶出比别的铁匠更纯的铁并打造一把最锋利的剑以证
事实。”
为我?白了一受宠若惊了。
“还有一点,冶铁秘术只能有我指定的人传授,不能大肆扩散。”
苏皮卢利乌玛斯稍静了一会点头说:“我只能答应你供皇家御用,但保证不会外传如何?”
老国王都拿商量的口气说了,再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了,贝克尔当然答应了。
后来白了一终于看到了黑色火种,就是煤碳,那么贝克尔所说的无尽的山就是煤矿了。
“我阿布?贝克尔在此发誓,此生愿追随雅里大人,至死不渝。”贝克尔单膝跪在白了一脚边,恭敬地垂下头。
这演得也太真了,跪完了就起来啊,还跪着?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白了一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卡尔走过来,拔出安瓦尔身上的佩剑,交握在白了一手里,笔
直向上,握剑的手在左边胸膛碰了一下。
贝克尔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从此我的命,系在你身上,现在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这是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最高仪
式。
白了一还一直以为这是在做戏,直到很多年以后,白了一才明白这个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情一路走来。
“雅里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剑?”
“这个嘛……”白了一思忖,在这个权贵杀人不眨眼,群众高度崇尚死刑的落后文明中,有一把保命的利器也是个不
错的选择,“剑什么的我不会用,好的兵器关键是适合不适合……”要什么样的呢?白了一在心中筛选,不久,他拿
定了主意,“不如帮我铸一把三棱军刺吧。”
“三棱军刺?”贝克尔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兵器,赫梯最有名的要算赫梯弯刀和青铜剑,军刺这个说法他没听过。
“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不,只要雅里大人说得出是什么样的,我就能做出什么样的。”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不过不需要开刃,我就是弄个防身好玩的,这东西杀伤性很大的,太危险了!”白了一开始
给贝克尔讲解三菱刺刀。
在《毛诗……豳风……破斧》中记载:“既破我斧,又缺我锜(音奇)。周公东征,四国是吪”,錡,兵器,齐刃如
凿,刀身呈棱型,前窄后宽,三面血槽,刀刃根部有锯齿,三棱刺的威力更多地体现在它的三棱结构。
三棱枪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刺入人体以后,通过
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空气在体内形成空气栓阻塞住血管,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拔出,毫不费力。而且三棱
刺造成的伤口不好做应急处理。在实战中,刺刀刺进对方身体后顺势旋转刀身,就会造成组织大面积破坏是基本常识
,导致内部肌腱断裂或是血管破裂。因此,三棱刺的致死率是非常高的。
三棱军刺携带不便、功能单一,在现代军中已经逐步被淘汰,但是在赫梯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兵器是相当厉害
了。但是考虑到三棱军刺的缺点,白了一厚着脸皮再跟贝克尔要求帮他做一点别的小东西,毕竟性命不是开玩笑的,
在找到回家的办法前,要先保住小命。
15、第 15、
铸刀前提,贝克尔自然是先冶铁。在西亚地区,有丰富的露天铁砂矿藏,在采矿技术尚不发达的时期,赫梯更容易得
到冶铁原料,而当时的周边地区多数还依靠陨铁来取得铁资源。从埃及、巴比伦传播过来的精良的制砖砌造和鼓风技
术使得炉温可以达到冶铁要求的温度,加之赫梯人可能是最早发现并使用煤碳的几个民族之一,从而使得锻造工艺更
加有效率。
关于提纯铁,白了一给了不少建议。这点让卡尔和贝克尔包括国王在内都十分惊诧,这时候的赫梯还没有大规模使用
铁器,因为太珍贵,铁器只是作为身份高贵的象征。
贝克尔铸刀,白了一也很上心,毕竟是给自己用的,中间还发生了一件在旁人看来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个头上两边
梳成发髻的小童端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圆盘过来,盘内端放着一个杯子,杯内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奉青鸾大人的命令,给雅里大人送来的。”
青鸾!那个有可能有办法让我回家的人。
“那这个是什么东西?”白了一看着红红的液体,基本上也猜到了。
“是青鸾大人的血液,在铸铁的时候,将青鸾大人和雅里大人自身等量的血液注入,铸出的兵器便有了灵性!”
什么,这个算迷信吗?白了一看着贝克尔,让他拿主意。贝克尔却喜出望外地接过,连声道谢。
“听说王城内青鸾大人是位非常伟大的神官,他的血液中有强大的灵力,有了他的血液相溶,一定能铸出独一无二的
强大兵器。”
能让青鸾送来珍贵的血液,白了一的战神地位无疑被认定了一样。
看着白了一不太相信的表情,小童一脸不情愿地把东西放下,推开白了一就走了。
“哼,不知好歹!”
傲娇的小孩,我好像被讨厌了啊!白了一摸摸鼻子。青鸾就是那天帮了他的那位吧,今天还特地送了血过来,改天得
去道谢。
要白了一放血的时候,他拿着刀怎么都割不下去,这种自残行为他根本下不去手,被安瓦尔嘲笑懦夫。
白了一在心里大骂他混蛋,换他自己试试。
“一……一定要这么干吗?”白了一揪着一张脸,他真的很怕疼的啊!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您承受,但是必须是你自己的血液!”贝克尔拿起白了一的手,准备割开手背,却被卡尔挤开
,贝克尔很自觉地退下,奉上青铜刀。
“谁割还不一样,干……干脆利落点啊,我一点都不怕疼的!”白了一扭过头不去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从手臂传
来,白了一吸气,眨眨眼睛把眼泪憋进去。
五天后,经过不断修型锻造,白了一终于把成品三棱军刺拿在手里。军刺很轻巧,他特地吩咐贝克尔尽量轻一些。向
贝克尔确认没开刃的前提下,白了一拿在手上耍了几下,还是挺顺手的。
“很好!”白了一笑着肯定。
“雅里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白了一拿着军刺爱不释手。
“为什么要救我呢?”
“啊,这个啊!没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死掉啊,其实……你当时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我吧!既然你是帕拉
城的第一剑术高手,肯定很厉害,我那样的情况下还跟我玩了那么久,所以你当时肯定放水了。明明怀着那么仇恨的
情绪,却没有真的对我下杀手,我猜阿布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贝克尔低下头。
“喂喂喂,你脸红了,不用不好意思啦!”白了一调戏上瘾,“仔细一看你长得挺帅的嘛!”
“没,没有的事。”贝克尔脸一红,左边眼角的红色胎记更加明显。
白了一注意到贝克尔总是低头,大概是因为脸上有胎记的缘故。“喂,阿布!”白了一突然想到什么,“我想到一个
好主意。”
看着两人互动,卡尔心中非常吃味,他自己没办法干涉,指使安瓦尔去干。
“王妃大人,到时间验收兵器了。”
“好!”白了一应声,又转身对贝克尔说,“阿布,下回帮你弄。”
“能不能别让人叫我王妃啊,好别扭!”白了一问卡尔。
由安瓦尔翻译过来就是,“不行,那天在全城百姓面前又是亲吻又是宣布要娶你为妃,怎么算都是准王妃了,这东西
不是开玩笑的。”
“切!”白了一瘪嘴,“那这个这个,”白了一举着左手摇晃,“这东西怎么弄掉,怎么都拿不下来,而且我找不到
打开机关,好奇怪!”
“这只镯子套上就解不开了!”安瓦尔解说,“这是一只……非常有意义的镯子,希望王妃殿下妥善保管。”
“问题是我不想要啊!”白了一郁闷,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对话,强买强卖似的。
白了一在苏皮卢利乌玛斯面前示范了军刺的使用,一个个水果又刺又砍,削瓜切菜,汁液横流。苏皮卢利乌玛斯接过
军刺仔细地端详,这样的兵器闻所未闻,这个从祭坛里冒出来的家伙难道真的是神使?不仅杀死了狮子,还懂得铁的
提纯秘术,竟然还能让青鸾为他的兵器献上血液。
“不如请雅里神使跟士兵们过过招吧。”
白了一哪里知道老国王是想试一下他的身手,手里耍着军刺随便就应了句,“好啊。”
当对手站在白了一面前的时候,他后悔了,“十……十个啊!”有没有搞错,是要整死我吗?他以为过过招是一对一
玩玩的,十个要是一起上,他非得被人按在地上打不可,他真当他是神仙有法力啊。
“开始吧!”
白了一还没准备好,老国王就喊开始,他还想讨价还价一下的啊!比如一个一个来,或者分批来。所以,当十个士兵
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果断地撒丫子跑了,身后的士兵就紧追而去,然后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白了一手里提着军刺气
喘嘘嘘地回来。
“好了,全打趴了。”白了一刚说完,刚才的十个士兵相互搀扶着走进来,还有几个全身湿淋淋的。国王厌烦地挥手
屏退他们,虽然他没看见过程,不过至少能证明这小子不太蠢,有点意思。
武器验收完毕,国王答应暂时释放贝克尔,但是要在监视范围内,等南方传来消息证实哪里确实有煤矿的时候就正式
无罪。其实这些都是走走形式而已,一座煤矿加上冶铁秘术难道还抵不过一条已经宣誓要效忠的命吗?
国王挥退了旁人,只留下卡尔。
老爹要对儿子说什么私密话,白了一是完全没什么心思想知道的,他现在急着想找人。
16、第 16、
“安瓦尔,你知不知道青鸾在哪里?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安瓦尔挑眉一甩手,“不知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啊!白了一心中暗暗生气,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他不喜欢拜佛求神什么的,说一下青鸾在哪里会
怎么样啊!白了一胡乱闲逛,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桃花林啊!那天从他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不是有一片桃林。他随手
召了个婢女问路,对方冷傲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哼,无知,青鸾大人当然在万神殿。”
“无知?你骂我!我问个路而已,我欠你的吗?”白了一爆发了,他干嘛老是处处受气,欺负他穿越没常识,欺负他
没家人独自一人没后台是吧,我白了一到底招谁惹谁了。其实人家是卡尔的忠实女粉丝,因为白了一强占了一个王妃
位置非常嫉妒,所以才冷眼相对。
白了一气极,很想揍人,对方是女的,又不能真的打下去,婢女可能真没想到白了一会这么生气,看着白了一努力平
静怒气的样子又有些后怕,对王族不敬也是很重的罪,毕竟是准王妃,刚才嘴巴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婢女当即
跪下来求饶,“王妃饶命。”
这180度的态度大转变让白了——时反应不过来,搞得好像他是电视剧里面故意刁难婢女的后宫嫔妃一样。
“算了,没关系了,你快起来吧。”白了一弯腰去扶。
“喂你!竟敢欺负我殿里的婢女。”骄傲年轻的声音在白了一身后响起。
“喂,你别乱说啊,谁欺负她了。”他转身看见就是那天那个被他按在桃花树下好狠揍的家伙。塞纳沙也同时认出了
白了一,两人对视,眼睛里都快了崩出兹兹啵啵电流交汇的声音。
“你这个粗蛮的家伙,是谁的下人?”塞纳沙大声斥问。
“王子殿下,王妃殿下他……他……”婢女揪着衣服边说边哭,搞得白了一刚才好像调戏了她似的,塞纳沙因为婢女
的哭诉断断续续,他没有听清白了一“王妃”的身份,然而就算他听见了,估计也会主观屏蔽掉。
“他他他,他什么他,我可是碰都没碰你一下,我就问个路而已。”白了一着急当然拔高了声音。
“你这家伙,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不可。”塞纳沙说着拔出身上的佩剑朝白了一砍。
白了一头大,来到这里怎么一天到晚尽是打打杀杀的,对方可是拿着武器的,白了一被迫也亮出三棱军刺。白了一的
身手显然超出塞纳沙的预料,动作敏捷,出刺干净利落,进退游刃有余。
白了——个旋转躲过塞纳沙的直刺,然后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塞纳沙扑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白了一拍手大笑。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嘲笑,高贵如他怎么能就此罢休,塞纳沙提剑就冲白了一刺。白了一防范不及,眼见剑尖直抵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的剑被挑开飞了出去。
塞纳沙气喘吁吁地看着来人,“你又是谁?”
“我是谁都不重要,但是这位大人并不是你能够刀剑相向的。”贝克尔优雅地收回佩剑。
塞纳沙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白了一临走前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雅里大人,您没事吧?”贝克尔满脸关切地问。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诶,不要这么拘谨,叫什么大人,叫我了一就行了。”白了一用手背拍
拍贝克尔的胸口,“帕拉城的第一剑术高手真不是盖的啊,你刚才超帅的啊,这么一挑,他的剑就飞了,你是怎么做
到的?”
贝克尔从小被严格的父亲教育,鲜少受到表扬,哪里受过白了一这种直白的表扬,一个劲地低头不好意思起来,“这
个是有技巧的。”
“那你一定要教我啊!”白了一搭着他的肩膀,走了几步觉得他太高了,挂着手累,正想把手放下,已经被人扯下来
。
贝克尔弯腰对着卡尔行了礼。
“身为王妃,与一个有罪之人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安瓦尔冷言冷语地丢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