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顺利冲过终点,迎接他的是疯狂的呐喊和某些不和谐的咒骂。
不过这些声音对雷贺来说都是布景板,他将车尾一甩,停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敞篷外。下车后,雷贺抛着车钥匙走进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
将车钥匙拍在桌子上,雷贺人也趴了上去,笑着问那两人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青年:“可以拿奖励了么?”
他刚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差点被当成奸细杀出去,谁让他长的一脸正气还开着一辆正气的吉普车。
好在来之前他将车牌遮住了,否则说不定还会给周蘅惹麻烦。
等他卸了一个小头目的胳膊后,这些人才给他挪出一个名额,让他顺利插了队,成为今晚的赛车手之一。不仅如此,他还用周衡的车做了抵押,贷了十万块压自己赢,当时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白痴没两样。
如果他们知道这辆车还不是自己的,不知道会不会为原主默哀两分钟。不过他敢肯定,如果周蘅知道自己竟然拿他的车子做抵押,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咯。
由于他是半途插队,因此压他赢的人几乎没有,赔率是一比十,这还是那些人看他武力值高才没敢定太高,否则估计能将赔率涨到一比二十。可惜了……
“给我现金就好,我车子够大不愁没地方放。”雷贺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跟小人得志一样。
“这……我们没有那么多现金。”比赛的奖金加赌注赢的,可是有一百多万啊。
“这我可不管,总之一个小时内你们必须将钱准备好。”雷贺勾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整一土匪样,对周围暗暗戒备的混混们视而不见。
敢在北市组织地下赛车的东家来头不可能小,端看这个临时据点内聚集的小混混们就知道。
一个横眉大眼的青年将钢刀拍在桌上,“小子,故意砸场的吧?小心有钱拿没命花!”
“你们该不会是拿不出钱吧?啧啧,如果是这样,那只能把你们卖了凑数了。”雷贺翘起二郎腿,老神自在地威胁道。
他外表看着实在年轻,虽然刚才露过一手,但这些后面来的混混们可没看到,就算看到了,在“寡不敌众”的意识下,也不会怕了雷贺。
“口气倒是不小,待会儿可别求爷爷告奶奶哭着求饶!他话音刚落,众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废话真多,赶紧把钱准备好,我家婆娘还等着我回去睡觉呢。”也不知道这个点周衡睡了没有。本来还想赚到钱后先大吃一顿的,看来这个计划得明天实行了。
对于雷贺而言,一天两天不进食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执着于食物的美味罢了。
061.赶紧把钱结清了了事
亮钢刀的青年把薄薄的一叠钞票丢到他面前,语带不屑地说:“得了,拿了钱赶紧滚吧,别误了你的春宵一刻,再啰嗦我让你这辈子都碰不得女人!哈哈……”
雷贺将钞票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一只脚踹向那青年,然后顺手抽了身后一个混混的皮带勒住那青年的脖子将人拖到前面。等他将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胸口上,整个过程仅用了短短三秒。
他压低身体居高临下地问:“就这点水平还敢在大爷面前叫嚣,你妈没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得罪比你强大的人么?”
他真佩服这群小混混,要在末世,就这态度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青年被勒住脖子,两只手紧紧扒着脖子上的皮带,两条腿因为窒息而胡乱等着,嘴里发出“嗬嗬……”的杂音。
周围的青年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傻了眼。他们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有点身手,却不知道对方竟然还如此狠辣,只一招就差点要了人的命。
而且看对方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显然不是装腔作势,甚至可能真的敢犯下人命案。他们这些人,平日举着刀吓唬人,偶尔打个群架就顶天了,真敢白刀进红刀出的没几个。
“你……你想怎样?”
“笑话,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拖欠我的钱想怎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雷贺口袋空空,哪能让对方昧了他的钱。
脚下稍微用了点力,那青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旁边的混混们于心不忍,有人机灵偷偷打了个电话。
雷贺当做没看到,突然间抽搐缠绕在那青年脖子上的皮带,只见他胳膊挥舞,将皮带甩的“啪啪”响,而周围则是一片哀嚎声。
待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一道哄哄的方印后,雷贺收回手,踢开脚下咬住拳头的青年,“还剩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钱要是还没准备好,你们就打电话回家让人准备棺材吧。”
周围的青年集体后退了两步,一个个捂住脸颊,痛的嘶嘶叫。“这位大哥,我们真没那么多现金,刚才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钱来了,您坐下稍等片刻。”一个耳戴金环的混混提着胆子给雷贺开了一瓶啤酒,恭敬地递到他手边。
雷贺见他上道,满是欣慰地称赞:“不错不错,看在你表现不许哦的份上,等会给点小费给你吃宵夜。”他捏着啤酒罐,抬头一口全部倒进肚子里,喝完还不过瘾地砸吧砸吧嘴。说来还是上次周蘅从那家高档会所带回来的酒够味儿,他原本想藏着慢慢喝,结果第二天实在抵不过诱惑,一口给闷了。
那混混挤出一个难看笑容,虚应道:“应该的应该的,大哥您坐。”等他们老大来,看他们怎么收拾这王八羔子!
雷贺气定神闲地等了二十分钟,外头终于传来了刹车的声音,而且听声音还不止来了一辆车,然后是一群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大概有十几号人。被当做大门的帘子被踢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打头走了进来,身后呼啦啦地跟着一大票人。可惜地盘不够大,纸巾来了十几个,其余的则委屈地等着自家老大替他们做主。
“老大……”众人看到打头那青年时热泪盈眶,表情委屈地等着自家老大替他们做主。
岳秉森摘下墨镜,扫视全场,微微勾起的狐狸眼漂亮的不像话,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五官俊秀,气质文雅的青年会是这群混混的老大。
他走到雷贺面前,抬起下巴将雷贺从头大量到脚,语气带着不屑说:“就是你来我的地盘闹事?”
雷贺双手抱胸,以同样的语气回敬说:“这就是你们这儿的办事风格?输了钱不认账?”
岳秉森被噎了一下,脸色阴沉下来,随手指了一个小弟问:“怎么回事?他赢了多少?”
“老大,那个……赌资一百万,还有五千块的奖金。”岳秉森意外地斜视着雷贺,看不出来这个青年还有这一手,而且重要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北市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但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钱,这个赛车场一个晚上收的赌资绝对不止这个数。八成这群小子看人家穿着一般就想从中获利,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不闹大,双方你情我愿,他也不会管。不过显然的,这次他的小弟们碰到了硬茬。
岳秉森的目光在一众小弟脸上的红痕上扫过,心里迅速作出判断。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为那张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邪气,岳秉森和气地说:“下面人不懂事,话都不会说,因为金额大,我们需要点时间筹集现金,不如先去喝一杯?”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收归麾下,对岳秉森来说绝对是好事。
雷贺随意的摆摆手“不必,时间不早了,我还赶着买宵夜回家,赶紧把钱清了了事。”
岳秉森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还是他第一次伸出橄榄枝对方不接的。不过通常有本事的男人都比较有性格,岳秉森也没太在意,伸出右手说:“那就交个朋友吧,我叫岳秉森。”
如果是周衡在这,一定能认识这个姓岳的男人,可惜雷贺来了还没几天,连北市的势力划分都没弄清楚,更不会知道这位岳家的大少爷了。
岳秉森在北市也是个知名度极高的人物,不过大家知道他不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二是因为前两年这个男人的高调出柜。听说当时他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和家里摊牌,差点因为这被赶出家门,直到那个男人受不住压力丢下他出国,这件事才慢慢平息下来。只是从那之后,岳就性格大变,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性格温和,鲜少有人知道这位大爷在北市的地下生意中占了一半的份额,手下养着一群小弟。
北市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黑道,因为是全国的政治中心,没有哪个大佬敢在这片土地上干打打杀杀的买卖。不过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黑白之分,北市也存在着不少黑市赌场淫窝,这其中牵扯的势力也不少。岳秉森能在这其中占了一半天下,绝对不可能只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温和儒雅。
对于岳秉森的行为,岳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闹着和男人结婚,其他的爱干嘛干嘛。他们甚至明着说,只要他将来找个女人结婚,至于他在外面怎么玩,想玩男人还是女人都由着他。可惜岳秉森就跟故意和家里人作对似的,咬死牙不松口,就是不结婚。
“雷贺。”雷贺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然后迅速松开,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岳秉森将发麻的手放在背后,表情不变地说:“我这就让人准备,雷兄等一会儿。”
他朝手下的兄弟使了个眼色,自然有人去装钱,而那些之前被揍过的小弟们则大气不敢出一个缩在角落里装孙子。他们都知道,今晚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如果老大来了揍那人一顿还好说,偏偏两人都握手言和了,那倒霉的绝对是他们。
几分钟后,一个青年提着皮箱推到雷贺面前,冷硬地说:“你点点。”
雷贺一只手按在皮箱上,笑着朝岳秉森点头,“不用了,我还信得过你们老大的信誉。”然后扬长而去。
等众人跟出去时,只来得及看到那辆吉普车的尾巴,军绿色的车子在一排五颜六色的跑车中格外显目。
“我怎么看那辆车有点眼熟啊?”岳秉森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是有点。”一旁的小弟附和。
岳秉森转身拍了他一巴掌,“有点个屁,一个晚上就输了一百多万,这个月大家的奖金减半!”
众人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而那个被拍了一巴掌的小弟则捂着脸幸福地笑。被老大那个金贵的手摸了,他今天晚上一定不洗脸!
岳秉森看他那下流样,忍不住又踹了一脚,然后皱着眉头沉思,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那男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流啊,早知道就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说不定他们还能发展一段露水情缘。
“他把车牌都遮了,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一般这种人要么车子是顺手偷来的,要么就是在北市有点名气,不想暴露了。”
“那就去查查那个男人什么来路,北市有这么个人才,本少爷居然不知道。”后头的混混们听到这话脸上都带出笑意来,大概也猜到他们老大猎艳心起了。
“好了,既然人走了,咱们就关起门来算算账吧。”岳大少爷阴森森地盯着后头的小弟们,笑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062.抱上瘾了是吧?
雷贺开着车回到四合院,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去。门口两个站姿笔直的门卫还朝他敬了礼,让雷贺瞬间有种回归部队的感觉。
提着箱子悄悄进了周衡的房间,房间里已经熄了灯,平稳的呼吸声昭示着房主已经入睡。
雷贺随手放下箱子,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成狼型跳上周衡的床。
柔软的床瞬间凹下去一个坑,雷贺用爪子掀开被子拱了进去,湿漉漉的鼻子在周衡身上闻了闻,然后安心地躺在他身边。
周衡似乎感觉到身边的异样,翻了个身将手搭在雷贺身上,大概是感应到掌心下熟悉的触感,于是整个人靠了过来,将雷贺抱在怀里,脸颊蹭到他的脖子处窝着。雷贺调整好姿势,闭上眼睛也陷入睡眠。
周衡第二天是在雷贺的舔吻中醒过来的,略微粗粝的舌头舔过他的脸颊,感觉并不太好。
周衡睁开眼睛,外头天色应该刚刚微亮,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的光亮,他伸手拿了手表看了一眼,发现又是五点。
他已经不想去问雷贺为什么会在他床上了,伸个懒腰坐起身,问雷贺:“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雷贺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换成人形,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枕着胳膊说:“不是很晚,十二点左右。”
“去哪儿了?”周衡本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看到他的形态只好作罢。
他还是喜欢毛茸茸的雪狼,可以任他搓圆捏扁,想揪耳朵就揪耳朵,想抱就抱。哪像现在这样,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揍一拳头痛的还是自己。
雷贺从空间戒指里取出衣服穿上,然后将手提箱摆在周衡面前,“你不是要用钱吗?我赚钱去了,这些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周衡拧着眉头打开箱子,看到那一叠一叠码得整齐的钞票,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惊讶倒不是因为这里头钱多,而是因为雷贺一个晚上竟然就能弄来这些。
“这该不会是你从那家银行顺出来的吧?”以这只狼妖的本事,偷个钱什么的应该小菜一碟吧。
“哪能啊?我是那个不分是非的人么?”雷贺往床上一座,咧嘴说:“放心,我一没偷而没抢。”只是赌了一把而已。
周衡好奇,但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拿出一叠钞票翻了翻,随口问道:“这里是多少?”
“一百万。”剩余的五千块他塞进了周衡的钱包,当成是他和周衡的零用钱。
周衡给了他一枚赞赏的眼神,“那这些就当是你的投资好了,赚了钱咱们一人一半。”
有了这一百万,加上昨晚他老爸送来的五十万,总算不会太寒碜了。
“都交给你保管,反正你包吃包住就行。”雷贺这笔钱送出去原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在周家白吃白住总要付点食宿费的。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有了初步认识,知道一百万足够一家三口平凡的过一辈子了,就他这饭量,养个一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当然,前提是不要通货膨胀。
“好!今天让于嫂给你加餐!”周衡大方地决定,有了这些钱,他也不心疼雷贺吃的多了。
他将箱子收好,准备中午带去存进银行,顺便把股票选了。换上运动服,周衡很自觉地去跑步。
他的脚昨天晚上擦了药,热敷了半小时,今早起来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异样了。
雷贺今天没在一旁看着,而是和他一起跑,每当周衡速度慢下来时,他就在周衡身后推他一把,好几次都差点把周衡推趴下。周衡时不时回头瞪他一眼,却在看到对方那轻松恰意而且悠哉的表情时更加火大。
两人跑完两小时,周衡已经瘫在地上了,而雷贺却依然精神抖擞,连汗滴都不见一颗。周衡恨得牙痒痒的,只能拼命地用“我是正常人类”来安慰自己。雷贺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周衡身体刚离地,立即伸胳膊蹬腿的往雷贺身上招呼。
“抱上瘾了是吧?”
雷贺无奈的耸耸肩,“你确定还能走回房间?”
周衡活动了下手脚,感觉两条腿真不像自己的,不过为了不丢面子,硬是推开雷贺咬牙撑着走回去。甩上房门,周衡将雷贺拦在门外,留下一句:“你去用其他浴室!”
站在喷头下冲着热水,周衡只觉得四肢百脉都是棉花做的。
直到他拖着发软的腿去吃早餐时,看着雷贺笑眯眯地端着一杯加了料的牛奶,周衡二话不说一口喝干,顿时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至于那呛人的奶腥味,则被他选择性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