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趁着窦璧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抓紧放了窦玺,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就算窦玺可能惹出点麻烦来……
克劳蒂娅无奈地用鼻子哼了声,望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因为boss用情至深,所以她这类的杂兵就遭了罪了,最近大家都在疯狂加班——在进行大运输之前攒够足够多的能量。
都很敬业的好吗【泪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克劳蒂娅总觉得要出什么乱子。
报信的大叔突然传来了这样的信息:“窦璧的异能无法觉醒了!”
真出了个大乱子。
系统内部的众人一下子就乱了套,克劳蒂娅也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自告奋勇去找窦璧——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事情呢?克劳蒂娅活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人是觉醒不了异能……的……
不对,窦泽灵窦大人当年不也是迟迟不能觉醒异能的嘛,这肯定是遗传……克劳蒂娅稍稍冷静了一点,想起当初阿玉也说过,有关时空的异能在觉醒时都会有点困难,有甚者甚至需要洗髓药来帮助自身成年。
阿玉就是需要洗髓药的那一类,因此克劳蒂娅有幸见过这神药一眼,据收养阿玉的高人婆婆说,用不可再生的药石制成的洗髓药是用一份就少一份的,为了保持其药性,所有的洗髓药都统一装在墨蓝色的琉璃瓶子里。
似乎不久之前还见过类似的东西呢……克劳蒂娅一边向着窦璧所在地高速移动,一边掐着下巴思考着,印象里的蓝色瓶子在记忆里时隐时现。
在哪儿见过呢?
正在苦苦思索的克劳蒂娅猛地撞上了什么人,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在当场——反作用力太大。
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是大片的白色色块与金色色块,色块动了动,原来是对方嗤笑了一声,
“要是都弱到这种程度就好了。”
这声音有点熟。
克劳蒂娅咬紧牙,坚持着抬起头让眼睛聚焦在对方身上:“你……是、窦玺……”
“……金发辨识度太高了。”窦玺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克劳蒂娅,唇边突然逸出一丝笑意,“这样可不太好,在见到哥哥之前,我不能被你们发现。”
话音刚落,克劳蒂娅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而窦玺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黑色,一双金色的眸子仍然是原来的样子,透着股隐隐的邪意:“马上,就要见面了。”
******
这是在开玩笑吗?
窦璧看看晕倒的大叔,又看看自己的手上的血。
身为老中医居然晕血……窦璧无语地擦掉手上这不到五滴的血,再瞅一眼大叔嘴里的白沫——后天之前醒过来就是万幸了。
没办法,他只能先放下大叔了。
一种莫名的紧迫感逼着他快点前行,似乎不快一点就会来不及一样。
所以窦璧很快就离开了,虽然完全没有头绪,不过先行动起来总是能让心里安宁一点。从药店开始,一家一家地问过去吧。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那么应该是窦璧一家一家找去,寒来暑往数载,终于遇上了世外高人或者民间大师,得到指教和洗髓药一瓶,然后成功获得异能,解放了这个世界,毁了系统,所有人都得到自由。
不过这确实是“如果”。
窦璧上路一周后,异变就悄然发生了。
其实异变是有征兆的。
毫无原因的旅行者消失事件,大量“人工智能”流失,望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于人前,窦璧的身体每况愈下。
系统的稳定程度和窦璧的身体健康是直接挂钩的。
两者究竟为什么会有联系呢?
因为窦璧曾经提前觉醒过异能,这其实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想当初窦泽灵自然觉醒异能的时候尚且需要大型的血祭,遑论强制自己提前觉醒的窦璧。
同时还因为望是个奉献型的蠢蛋。望把自己的碎片注入身为旅行者的窦璧的身体里,就是为了让系统和窦璧产生联系,从而将能量输送到窦璧体内,以维持窦璧的生命——在望的自我意识恢复之前,身体已经自发地这么做了。
眼见着窦璧的身体快要修复完全,窦玺突然反攻了,系统遭到了破坏。
一旦系统遭到破坏,窦璧也就会衰弱。
在昏倒之前,窦璧还在心里吐槽着,这是抛下晕血大叔的报应吗?
大概是报应吧。
67.名为幸福的恶毒·药和少女
窦玺对自己的新发色很满意,至少目前还没有人认出他来。
因此,他破坏系统内部的手段也是简单粗暴的——先切断“人工智能”和系统中枢的联系,再令手下人斩草除根。
盲从于窦玺的人们从没考虑这样做的意义,听信着窦玺的“只是在消灭妨碍我们的人”的一面之词。
不过必须承认,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确实有效,不然系统也不会真的出现问题。处于半沉眠状态的望醒来的时候,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缺少能量来源的系统自身供应尚且不足,更不必说对于那个世界的供应了。
如果不立即采取措施,任由其这样发展下去,他和系统彻底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窦璧则,必死无疑。
这种事情,望是不会允许它发生的。
在望的眼里,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伤害窦璧,哪怕是窦璧自己。
他有些后悔自己把身体还给窦玺了,眼下这种情况……他倒是更愿意窦璧生自己的气。
如果窦玺的身体还在自己手里,至少还能有所掣肘……怕窦璧因此讨厌自己,却害了窦璧,简直无法原谅自己了……
不过在那之前,望的双眼一寒,先解决掉这个再三伤害窦璧的“弟弟”吧。
窦玺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在分类为“小舅子”的保护范围之内了。望捏紧了拳头——所有伤害窦璧的人,都必须死。
那么,当务之急是尽早地,彻底地摆脱系统的控制。
目前的望还未能任意地到达任一世界,之前多次见到窦璧,完全是因为想要见到的愿望太过于强烈了。
对于窦玺,即使是厌恶,他也还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感情。
******
“那个……不好意思,又承您恩惠了。”刚醒过来的窦璧迷迷糊糊地揉着脑袋,有点发白的唇瓣稍有干裂。
对面的少女笑了,递过来一碗水:“别客气了,先喝水。”
窦璧傻笑一下,很是豪气地干掉了这碗水。
哪里来的蒙古人啊!
“慢点……”少女伸出双手想要制止,却被窦璧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你那么急干嘛啊,这是药水,喝得太快你又会晕……”
话还没说完,窦璧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砸得枕头一声闷响。
少女叹了口气。
上一次遇见这人的时候,自己正在和自己暗恋的对象,也就是姐姐的倾慕者说话,话题还是关于自己为什么不关心姐姐。
衰爆了。
满大街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把她从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拉开,没有办法,她强装笑颜地把男生赶跑了。
其实她已经被致命的窒息感包围了一层又一层,被冰冻的心似乎传染了整个胸腔,缩得她不能呼吸。再多呆一秒都会冻得昏死过去吧?
这个此时晕倒在床上的家伙,就在那时看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有些无法形容,但是她确实感觉到了对方眼神里的善意。
说是这份善意暂时救了她也不为过。
至少她被揪出来了,从那个无形的冰窟窿里。她双脚重新回到了地面,微弱的暖意传到了她身上。
“我认识你吗?”她有点迫不及待地问了这句话,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从未见过对方,不过还是迫切地希望两人有着某种牵连。
“不,我们不认识。”面前那人微微地笑了,暖洋洋地,“只是觉得你挺辛苦的。”
活过来了。
这就是少女当时唯一的想法。
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少女有点慌张地开了口:“没、没办法啊,人一辈子总要失恋那么几次的。”
“这话说得好丧气啊~”那人的笑意更深了,连眼睛都笑起来,似乎包含着某种程度的理解,简直是温柔杀。啊,请别误会,少女并没有瞬间爱慕上某个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是单纯地产生了好感。
所以,
“这个……反正也排不上用场了,送你了~”
把手里非常非常非常贵重的东西给了这个人,算是感谢。
她本来觉得那可能就是两人唯一一次见面了。
没想到现在又见面了,对方的身体还这么惨……啊,真是惨不忍睹的破破烂烂的身体啊,虽然这么说似乎会产生某种误会唉?
但是!确实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向来温和的少女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股爽快之气……
说起来,少女之前的人生还是比较坎坷的,经历了暗恋失恋的事情、虐身虐心的生活、逃命跑路的慌张以及掉落悬崖拾获秘籍得到世外高人指点的惊喜,怎么说呢莫名其妙地成了神医的她的人生经历还是挺丰富的。
正巧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窦璧的身体很糟糕,但还没糟糕到救不回来的地步,而且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滋养着这具躯体,虽然说正是因为这种滋养突然消失,窦璧才晕过去的,但是问题不大。
毕竟她可是绝世神医呀~嘿☆
一个黑乎乎的包被她掏了出来,打开来看,里面的针也是黑乎乎的。现在,少女要好好展现自己的医术了!
全身都有点疼……
窦璧挣扎着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眼前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倚在床边——对,他好像是晕过去了,而且是接着晕了两次,期间似乎有谁给自己喝过水……
“醒了吗?”
黑影晃了晃,好像是擦掉自己额头上的什么东西,然后这人的表情在窦璧眼中越来越清晰,直到窦璧看清了少女的脸。
“是你?”这不是那个失恋的小姑娘嘛?
“啊,你还记得我。”少女笑了,“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司一,是个医生。”
医生?窦璧闻言就想起身询问药的事情,身上却是一阵抽痛。
“哎哎,别激动啊,你身上插着针呢,都弄掉了,小心。”
窦璧低头一看,嗬,一身的黑针。
等等,黑针?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窦璧没先做自我介绍,而是张口就问:“我身上这些针怎么是黑的?”
“我不会害你的,”少女摇着头叹了口气,“针是黑的是因为它们常年被药泡着。”
“什么药……人类的体表精华吗?!”
司一瞪圆了眼睛:“不……是用动植物和矿石配出来的药。”什么人类体标精华?那不就是渍儿泥吗?
窦璧松了口气,慢慢倒回床上:“抱歉,我实在是被之前给我扎针的大叔吓怕……对了,我叫窦璧,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其实你之前也算是帮过我……”
窦璧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不,没事,”司一看向针,伸手把歪着的针拔出来又插回去,“话说……你的身体状况怎么这么奇怪?虽然说我也能处理啦,但如果不知道原因的话,总是有点难啊。”
“这个啊,”窦璧觉得肚子上轻轻地疼了一下,话也随之一顿,“我也不清楚……你说你可以治好我?”
“嗯,只是“治好”这种程度是没关系的,但是异能能不能觉醒我不敢保证。”
“异能?”窦璧一愣,“你只是查看我的身体就能知道这么多吗?”
司一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算是个神医,你的运气也真不错,这副身子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一定早就凉透了,嗯……可以说是遇上金手指了哦,你该不会是哪本书里主角吧?”
窦璧:“……不,你想多了。”司一这种谦虚并骄傲着而且脑洞还挺大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想起异能的事情,窦璧又追问道:“我的异能还有可能觉醒吗?”
“那个……我给过你一个瓶子,你还记得吗?”
“瓶子?我想想放哪了……”窦璧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行动……墨蓝色的琉璃瓶子……
好像是随手放在随身的布包里了,窦璧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包,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针,苦笑道:“在那个包里……”
司一微微睁大眼,这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这也是我配出的最后一份洗髓药了,药材已经没处找了,所以只能一次成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等等?你说这是洗髓药?”窦璧瞪大了眼,想要跳起来但是碍于身上的针不能跳起来,样子有点可笑。
司一点点头:“你不知道吗?”
窦璧心里真是想要撕了自己,这段时间他就这么带着一瓶洗髓药去找洗髓药,当初听大叔说有关药的事情的时候,他怎么就没记起来呢?!
如果能早点喝下药的话,说不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幸好你不知道。”司一将眉毛撇作倒八的样子,无奈地笑了,“如果你是打算直接喝了它的话……幸好你不知道它是洗髓药,不然我们连再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窦璧听得有点迷糊,向司一投去疑惑的眼神。
“挺久前有人治过你的病吧?好吧,先不提这个。就说不久之前,你之前喝药喝得太猛,所以你又晕倒了,这是因为药性太烈,这个洗髓药比之前你喝的那碗要烈得厉害多了,那个,药也是要讲究使用方法的,可能个有点道行的庸医知道这药能治你,所以告诉了你‘喝了药就能好’之类的话吧?但他绝对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一口气喝了,只能……嗯,抱憾离世。”
窦璧背后一阵酸涩的酥麻和凉意,母了guy,那个半吊子大叔差点害死他吗?虽然说大叔也确实帮过他,不过这也实在是……太险了。
“那我的身体……”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绝对会尽力的,不过你也必须配合我。”
一米七五的少女在床前站得直直的,曙光穿透了细密的窗棂照在她脸上,让少女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充满自信的笑容里充满了朝气,让窦璧不自觉地安下心来,连身上针扎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
似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暗恋着某人连眉眼里都染着淡淡哀愁的人了。
我也是啊。
窦璧这么想着,也跟着笑了。
68.名为幸福的恶毒·呸呸
“唔……”
克劳蒂娅醒了。
话说最近醒过来的人还真多啊,醒来大潮吗?大家都像钱塘江潮水一般前赴后继地醒过来了啊。
四周一片漆黑。
克劳蒂娅略显吃惊,她本来以为自己没命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克劳蒂娅还是没想明白窦璧的弟弟怎么就饶了她这条狗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