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在开什么玩笑,强迫中奖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
【据资料收集得知,人类这个物种对于情趣play的关注度远超其他物种,而角色扮演作为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为许多伴侣所喜。您和您的的伴侣作为本计划成功的第一对伴侣,计划组随机附送角色扮演play大礼包,请您好好享受这个旅途。哔——】
没来得及再多抱怨一句或者多问些什么,迟御的视野便骤然变亮了,先前那简陋的木质房顶又出现在眼前,身体也渐渐收回了掌控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迟御咬着后槽牙握着拳在床上锤了一下。
完全失去主动权和控制力,这对他来说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更何况刚起床本就有一股气……深呼吸了几次,迟御才重新冷静下来。
刚才那东西说的什么来着?
异世游?情趣play?角色扮演?也就是说……秦肃也在这个世界咯?
迟御微皱起眉,感受着许久不曾感受的记忆塞进脑子的头疼感——话说回来那个东西会不会给秦肃解释?还是说秦肃醒来就有这一份记忆?被莫名灌记忆的感觉还是这么不爽啊,特别是先前的记忆都还在的时候。好像脑域扩大了一样。
不久,迟御长长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撑起身体,面上显露出古怪的颜色来。
他伸出手,仔细端详着,依旧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是正常成年男人的大小,只有些薄,指根与手掌相连的地方是成片的薄茧,略微有些干燥的手上掌纹显得不那么分明了。微微一握拳,手背上显露出的青筋还是那么明显。
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迟御盯着他那双手看了一会儿,迟疑地捏了一个手印,轻声念到:“急急如律令?”
手印中指尖延伸处的空中,肉眼可见的波光闪现,正对着的简陋的竹椅啪的一下炸开。迟御保持着这个姿势,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和呆愣。
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天师。
这个世界,是一个妖道盛行的世界。牲畜草木,若得机遇,则有灵,修行百年千年,则可成精,即为山精,也就是妖了。而妖修若想得道成仙,无非两种方式,一种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以本心求得天道。另一种,便是遵循那万物天择的法则,弱肉强食,夺取其余山精的妖丹,修为叠加修为,以力得道。
成仙前,妖修会遭遇天劫。以修炼成仙的山精,天劫雷力仅锻骨塑身之力。而以吞食妖丹成仙的山精嘛……那天劫就强了。理论上是所有你吞食过的山精所将经历的天劫的叠加。
正因此,妖修成仙中,草木成仙的几率要比牲畜成仙的几率高得多。
草木天性温和,且寿数悠长。牲畜天性争夺,又寿数极短,大多数尚比不过人类。
只是牲畜成精后,功力也比草木成精的高不少便是了。
万物讲究平衡,无非如此。
既然山精如此盛行,那人类社会的发展自然会受到影响。人皇的威势比之武侠社会还要更弱些。而修仙的人,一旦有了些法力,便会被大户人家所求去镇守。国有国师,贵族也有供奉。
天师也成了一个被老百姓们推崇的好职业。
迟御是天山派掌门座下首徒,未及弱冠便修行有成,素为师门长辈所喜爱。
天山派是修行法术的第一门派,千年来兴盛不衰。然而此代国师与天山派一长老有隙,于人皇前多有排挤,导致天山派这一代处境并不很好。
天山派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门派,素来的宗旨就是顺其自然,修行讲究心境平和,并不与山精多做纠缠。遇其作恶则出手除害,遇其为善便结交留个善缘。
可此代国师幼时为一妖修所欺,对山精的态度极其强硬,这便又与天山派截下梁子了。
天山派掌门于一日心血来潮算卦,算得天山派一劫将应在与国师的纠纷上,而此卦并非不可解,奇怪的是,解法落在了他刚加冠没多久的大徒弟和一身负罪孽的山精身上……
掌门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又夜观星相,眼尖斗转星移,卦象愈发分明,只得暗叹一声,隔日便唤来自家大徒弟,嘱咐一番,把人打发出去历练了。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迟御还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设定。
先前纵然做过将军,做过暗卫,有过武功内里——但他的现实世界也有些气功师,这样的设定还好理解一些,更何况那时他关于现代的记忆被压到淡薄到极点,自身并没觉得不对。
可现下,他的所有记忆都清清楚楚的,十分真实,那些修行的记忆,甚至除妖施法的记忆……
不科学!
迟御做了三十年的无神论者,突然成为了一名天师,信仰道统圣人,能施法……这么不科学的事居然发生了!即使迟御足够冷静,接受能力足够强大,还是在脑内刷屏吐槽了整整十分钟,才呼出一口气恢复正常。
作为天山派掌门座下首徒,自小在山上长大,一心修行,迟御是很有些不谙世事的。骤然被师傅赶下山历练,也没钱,迟御先是经历了一段尴尬的日子,才选择了尽量往山里走(环境熟悉),自力更生地造房子。他现在所在的这座山是有名的灵气十足的山,算是灵脉的小分支了,又远离人类的聚居地,便有不少山精居于此。
迟御有心在这山里多结交一些山精朋友,或是除些妖锻炼锻炼,这山又比其他地方灵气足些,适合修行。这么多的好处,他便在这儿歇脚了。为了住行方便,还砍了些树造了一座简陋的木屋,打磨了些基础的家具。他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干这种粗活还是第一次,也难怪迟御一醒来不太习惯这简陋的设施了。
前几次醒来,他不是皇后就是已经入了王府了,第一次见到这般简陋的家居,还真是震惊了一小会儿呢。现在融合了记忆,他便再也不嫌弃这房子简陋了——嘿嘿,我居然还能手工造出这样简朴有风格的房子,果然天资过人。
胡思乱想了许久,迟御发觉有些饿了。
他四下一望,又仔细想了想,伸手在自己那身与房子格格不入的精致的青衫的腰带上一抹,一张隐隐带着贵气与灵气的弓便出现在手掌上。
他脑内默默吐槽:这设定简直就像游戏一样,比如身上的衣服是炼制的低级法器,防尘防风防寒,冬暖夏凉,简直比空调还要好用。
——这难道不像是游戏里的装备吗?
腰带是空间什么的,太不科学了!
他一边吐槽不科学,一边握紧了弓,迈开步子往屋子外边走:不科学就不科学吧,人是铁饭是钢,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话说这设定都这么不科学了,怎么不干脆设定成辟谷啊?修行之人还要注重口腹之欲什么的……
鄙视了一番某个计划组的设定,迟御握着弓走进了丛林。
说起来,那东西说秦肃也来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设定呢?
密林中影影绰绰都是枝叶。有些大树年头已久,生出了些灵智来,迟御能看出,再过个几千年,这些树叶能修成山精了。而有些树还是树苗。
如大树之类草木,是最容易修成山精的,只要日积月累,又生在有灵气的地方,自然水到渠成了。这山脉灵气如此足,能生出这么多有灵智的古树,也是能想见的。
迟御握着那把古朴而贵气的弓轻轻拨开挡路的枝叶。
诶?这棵树下的这株草,长得可像是虞楸蓝草?竟也有了些灵智了。只还没有生养出思维来。辨认草药是修行者的必修课之一,迟御一见到这株虞楸蓝,立马就想起了它的一些特性。
这草轮药用价值,并不很高,有些麻醉效用。
只是,若是山精妖修时夺取妖丹后为怨力所缠,灵气紊乱时误食了虞楸蓝草……那便会有喜闻乐见的某种功效的。
迟御不太了解虞楸蓝草的这种隐藏属性,毕竟他是人不是山精,这虞楸蓝草对于人的作用就只是麻醉而已。
把这株有了灵智的虞楸蓝草撇在一边,迟御握着弓盯住了一只不远处窜动着的幼年野猪。
他收敛了气息,站住,深呼吸,流转灵力。迟御单手握着弓,另一手缓缓拉开了弓弦。而随着弓弦的拉动,一只流动着银光的灵力之箭出现在弓弦与弓身当中,箭头对准了那只还在拱着树根的野猪。
砰。
银箭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银光。野猪徒然发出一声愤怒的悲鸣,便轰然倒地了。
迟御几步来到野猪近旁,随手扯下身边的纸条把野猪捆了起来,又清理了一下周围的痕迹——这只野猪是幼年野猪,被野猪的父母发现,迟御也是会有些麻烦的。
嘿,伙食问题解决了。
拎着野猪往回走,迟御的心情很是不错。他脚步轻快。
突然,他脚下一停,面色一变:这个灵力波动,难不成是妖修?
不远处又是一阵灵力震荡,迟御的脸色略有些难看:这灵力察觉起来似乎并不稳定,但是十分强大。感觉像是一只情绪不稳的山精……
情形并不美妙。
迟御察觉出那灵力逐渐往他这个方向来后,果断把野猪扔到了一边,双手已经捏好了法诀——这只接近着的山精并未带有太大的恶意,只是迟御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接近了,接近了……
枝叶摩擦的飒飒声骤然加大。
一抹黑白相间的影子出现在迟御面前。
是一只强壮的野狼,毛色呈现出从黑到白的渐变,脊背上的毛乌黑亮丽,而四肢上的毛却洁白如雪。这只狼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瞪得滚圆,眼角都带有一丝红晕。
周身有着压抑不住的灵力混乱,迟御一眼就看出,这只野狼大概不久前刚夺了另一强大的山精的妖丹,正被怨力所纠缠着。
这种时候的山精可最为难缠。
这只狼,既是吞食了别的山精的妖丹,那便不算是正统修行的山精了。
迟御一边觉得这只狼有点违和感,哪里怪怪的,又觉得这只法力高强的狼山精既然夺了别人的妖丹,便算不得好人,若是出手,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可哪里来的直觉就认为这只狼不会伤害自己呢?
迟御摆出戒备的姿势,和这只呼吸越来越凌乱的野狼对视了数分钟。
终于,他不可置信地唤出一个名字:“秦肃……?”
那只野狼高傲地踹了踹地面,低下头低吼了两声,眼中闪过某种迟御所熟悉的冷厉的光。它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迟御近前,垂下的尾巴洒在铺着落叶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野狼和迟御离的很近了。
它停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嘶吼,终于在尝试过后发出几个音节:“迟御。”
迟御的心狠狠的跳了几下。
他蹲下身看着状态不稳的野狼,心中刷屏:卧槽!居然真的是秦肃!这只这么帅的狼,居然真的是秦肃!
山精与天师的跨种族恋爱(二)
自己的男人变成了一只狼,什么感受?
迟御表示:这狼太帅了,简直想收来当宠物!什么?这家伙是我丈夫?丈夫又如何?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而野狼喘着粗气,红着眼。
他能发出“迟御”这两个音节已算是极限,毕竟犬科动物和灵长目动物的骨骼结构还是不同的,秦肃初来乍到,也没学过兽医,如何用狼的喉咙来发出人类的音节这个课题真是值得好好研究。
况且他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要暴动了还是小事,大事是他刚刚路过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导致他现在全身发烫理智濒临崩塌。
他盯着一身青衫的迟御,他的恋人平白小了几岁,刚刚发育完全的身姿还有着难以掩饰的单薄,比之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迟御还要年轻。
这是他不曾染指过的岁月。
一想到这里,有一把火就又平白在全身燃烧着。
秦肃忍了又忍,终于压抑不住兽性。他不知为何很是习惯这野兽的身体,四肢行走时心里觉得不对,身体上却习惯的很。此时某种冲动让他后腿一用力,往前一跃就扑倒了蹲着身子的迟御。
他呼出的气息都烫的吓人,红着的狼眼即使在白日也冒着诡异的绿光。
迟御被他的重量压着躺在铺着落叶的土地上,目光平和地和冒着绿光的狼眼对视。
一秒,两秒,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即使隔了一层神奇的法器青衫,迟御也能察觉到身上的狼激动的颤抖。这反应……
迟御伸手卡住了狼的脖子,引来快要失去理智的野狼愤怒的狼嚎和几下挣扎。察觉到野狼周身环绕的怨力逐渐稳定,但野狼的状态反而更差了,他运起灵力往也狼身体里一探,还未学会施法的秦肃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脑子里一股清气一绞,剧痛一闪而过。
回过神来,就发现被压在身下的恋人一脸的似笑非笑,还带着少年轮廓的脸蛋比起相识时的成熟男人要青涩许多,实在勾人:“中了春药?”
他实在聪明,一想就想到了那已形成灵智的虞楸蓝草——没形成灵智的草木效用也不会影响到已成精的狼妖。
眼神往下一瞥,望见某个直挺挺的部位,他冷哼了一声:“想什么呢?”
野狼发出几声暗含威胁的低吼。
“想上我?”迟御手还卡在野狼的脖子上,指尖下的血管中汩汩流动着的鲜血滚烫,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简直快要烧起来了。迟御也不担心野狼会被药性弄得血管爆裂,高温而亡。秦肃所在的这具身体可是修行高深的狼妖,吞食妖丹的那种,方才怨力翻滚时全身法力外泄的那些都足够强大了,还不至于会因为小小的药性而出什么问题。
他眼看着野狼毫不掩饰地用下肢蹭了蹭他的腰腹,灼热的温度传过来。
迟御咬着唇笑的止不住:“你现在这样……怎么上我?”
他端详着秦肃的身体,那矫健的身子,壮硕的四肢,威慑力十足的狼眼,可惜……迟御给了秦肃一个重击:“我拒绝人兽,看着你这样我也硬不起来。”
秦肃恼怒地甩了甩他还卡在迟御手间的脖子。迟御会心地放了手,野狼便轻轻一跃,跳到了旁边。迟御这下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被蹬了一下略微疼痛的肚子笑的蜷起了身子:“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有中了春药没法子解的那一天。”
秦肃本已恢复了一些的神智在看到迟御现下的情态时又消散了不少:他的恋人侧着身捂着肚子笑着,青衫略微凌乱,让气质温文清雅的男人染上了一丝烟火气。他只觉得迟御特别适合古装,适合到让他想把那身严严实实的青衫给撕成碎片!
秦肃刨了刨地,又十分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是匹狼的事实。
简直是一口血要喷出来。
秦肃在原地挠着落叶想法子,想啊想啊,先是在记忆里发现了刚刚路过的地方略眼熟的某种植物就是导致了自己现在悲惨遭遇的原因,然后又想起了比较毁三观的狼妖的修炼方法,继而反应过来,诶?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怎么……
可他现在并不是十分理智的正常状态,不和常理的,很毁世界观的一切记忆都被他选择性地忽略过去了,只在这些记忆里找寻能解决问题的法子。
有了!
化形!
化形的灵力运行方法是……
迟御还侧躺着平复因笑的太过而凌乱的呼吸,突然感觉到身旁一阵灵力波动。诶?这个规则……他侧眼看去,发现那匹帅气的野狼面露凶相地缩起了身体,先是只用后肢站立,然后是一阵颤抖,视野骤然模糊,野狼的形象淡去,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
修长矫健的双腿,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有轮廓的胸肌,短碎发和棱角分明的脸,那双狭长透着冷光的眸子……
迟御愣了愣,对着站在身侧的又见面的丈夫挥了挥手:“嗨,秦肃,玩的开心吗?”他嘴角又压抑不住笑意:“多了尾巴和耳朵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