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玦——月佩环

作者:月佩环  录入:09-10

他面色阴沉,手中却是一把经验,正想着是不是要全抹到对方脸上让他清醒清醒,却见他像是溺水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要留下我……娘……”

这一声让玄龙主立时呆住。他自然是知道墨寒和自己一般,父母双亡了的,难道他是梦到了黄泉下的母亲?

他曾听说有病人梦到勾魂后,很容易一睡不醒,再也没醒过来,不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想要他不要走,想要他留下来,但话语哽在口中,半句也说不出口。

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又怎么有立场叫他留下来?

两人的关系,只不过是主仆罢了。自己若是死了,自然有人去寻另一个玄龙血脉最纯的人继承这个位置,他若是死了,黄龙主挑一个过得去的人到自己身边做墨蛟。

从此之后,自然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过一个人为了哄他开心,那个服下玄龙珠,狡黠地扮成别人,却又傻傻地不会说情话,还要小声哀求他熄灯的人,自然是再也没有了。

恍惚之中,听得惊雷一声炸响,门外的雨绵密地下了起来。

竟然下雨了……

有多久没下过雨了?他迷茫地想着,却始终想不起,心底深处似乎有一道裂痕,随着闪电而撕裂开来。

他以为早就被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兄弟刺激得不会再伤心的,竟然还会因为一个人而感到难过么?

雷声不断地炸响,几乎每一声都能让孩童啼哭。墨寒皱紧了眉头,像是很是不安,玄龙主只能将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才过了未时,天已漆黑如墨,雨点不停地打在窗棂,窗外仿佛瓢泼的雨声刷刷作响。

他不知如何劝慰怀中人的不安,只能将他抱在怀里,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面颊。

从未像今天一样,强烈地想看到这个人真正的容貌,甚至希望他其实还像原来那么丰腴,如此才能挺过这一场病痛,可惜这只是奢望,抱着他的触感告诉自己,他瘦得连肩胛骨都突出来了。

在他心思混乱之时,忽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是不是……在下雨?”

玄龙主已知道,除了视觉和听觉之外,其余的感官并不会受玄龙珠欺骗,此时看不到他的面容,又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发现他是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怀里,不由得一阵激动,竟是说不出话来。注视着他的面容,却见他睁开了眼睛,目中黑得发亮,却并不像看着自己,过了许久,才虚弱地道:“我……没死么,怎么点了我的穴道?”

玄龙主哑着嗓子道:“大人现在容易胡思乱想,黄先生说不能让大人乱动。”

许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只能听到门外的雨声仍然唰唰作响。他不由有些担心是不是被他听出来了。之所以假冒玄龙岛门下弟子,是因为他完全该怎样面对他。对他太凶恶,自然做不出来,可是要对他温存一些,又怕他情绪激动,会泪流不止。黄先生说过,他的眼睛不能再流泪。

过了片刻后,墨寒才道:“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如今没死,自然是要好好活下去。”

他认真的语气让玄龙主微微一怔,极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否也如他语气这般迷人。只可惜天色仍然浓黑如墨,这场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弟子们想必正在忙着应付这场雨,还没有来掌灯,又或者所有人都以为,过不多久雨就停了,自然没有掌灯的必要。

“大人是否要喝些水?”

“不必。我躺在床上就好。”

玄龙主呆了呆,这才知道他是暗示在他怀里很不舒服,不由得恋恋不舍,只得将他放回床上。

怀中的空虚感觉让他很不适应,默默坐了一阵,却是不想离开,忽然听到他道:“这么晚了,你还不歇息么?”

“回大人,现在还是白天。”

“你叫甚么名字?以前好像没看到过你。”

明明是没听过他这个声音,却说是没看到过,自然也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他和平常人已经不一样,玄龙主心中仿佛麻痹了一般,令他瞬间不能呼吸,低声道:“我叫水霁。”

墨寒虽摘了蒙眼的巾帕,却是闭着眼睛说话,声音也很是虚弱,让玄龙主很是失望。他很想再次看到他眼睛中的幽光,那样惊艳的神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墨寒问过他名字后,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呼吸渐渐均匀,竟是睡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玄龙主坐了半晌,又忍不住抓过他的手,放在掌中抚摸。微冷的指尖让他感到寒意顿起,他不敢想象,当这双手完全没有温度时会是怎样地令他伤心欲绝。

不知过了多久,有弟子殷勤地请他去歇息,自然有人来照顾墨蛟大人。他细思后也觉得若是一直坐下去也会昏睡,不如好好休息片刻,毕竟还有一个七日之约。

以前提到玄龙珠时就令他很是反感,服了玄龙珠的墨蛟在他看来也是多事,惹了无数麻烦,但如今心情平静下来,回想当初的自己暗害青龙主不成反而受了伤,仿佛困兽一般绝望时,那个人忽然出现,自己心里是多么地惊喜和感激。

只是后来情到浓时情转薄,才赠了墨玉玦,但也曾想过,若是他仍然不能忘记自己,去而复返,则自己仍然会决定与他完婚,但却不免有种逆反之心,拼命地想要多玩乐一段时间,这才有了后来不断换枕边人的那一段时光。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注定会带着他一辈子了。其实这个人除了相貌平平之外,没什么缺点,又知情识趣,做龙后不够格,做侍妾是绰绰有余了。

怀着歉疚和担忧的心情,玄龙主回到自己房中眠了一眠,却不料很是疲惫,才一沾床就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已到次日过午。

他对玄龙珠的毒性不熟,只知每隔七日便会发作一次,以前不管不顾,六日八日地抱一次也没出过事,想来迟到两三个时辰也是无碍。

他洗漱过后用了些吃食,再沐浴一遍,换了一身常服便去见他。其实龙主平时的衣裳轻便舒适,大多只是普通的丝绸所裁,只有玄龙主天性爱美,虽是黑色衣裳,却在衣襟袖口处多了许多龙纹绣花。这套衣裳更是新制的,一则在中原盘桓已久,二是因为玄情墨语来伺候他,令他很是欢愉,便让两人给府上的弟子都做了新裳。

才到客房门外,他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在床边坐着男子穿着一身紫缎做的衣裳,腰间一条银色腰带,两枚墨玉雕成的蛟形环扣垂在腰间,更显得腰身极细,外袍又罩着一层半透明紫纱,竟有种如烟似雾的感觉。而他的容貌更让玄龙主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子鼻如悬胆,人中极深,使得上唇既薄且翘,这是慕天恩最美的地方,他又神情静好,仿佛处子,这是那个叫绿罗的侍从最令他欣赏之处,他面如鹅蛋,耳垂小巧玲珑,这是橙琅的优点,即使不用上前拥抱,他便知道他身段纤秾合度,是他首要的选择,那个任性骄傲的玄龙岛新进弟子,他虽然忘了他的名字,但还记得那人生嫩青涩的身体,腰比女子更细。唯一可惜的是他双目又被黑布蒙住,不知是不是他上次看到仿佛晨星的眸光。

玄龙珠的毒性果然可怖,刚嫌弃过他相貌欠佳,便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他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些,伺候的弟子看他脸上尽是惊艳的表情,知趣地道:“墨蛟大人这身衣裳是两江最好的衣行春晓居所制的呢,大人觉得好不好看?”

“最好的不应该是白龙岛的绣坊么?春晓居算甚么破玩意儿?”

他神色很是嘲讽,那弟子便知拍错了马屁,战战兢兢地道:“春晓居幕后的老板,正是白龙主和慕二公子。”

老三怎地和一个世家子弟来往?

玄龙主皱了皱眉,也不介意,五位龙主平时在龙宫岛风流,但无聊时经常去中原,这也不足为奇。便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只是看着,都已让他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以前很是讨厌玄龙珠的功效,因为玄龙珠并不能真正改变宠姬的容貌,只是让他自欺欺人,如今经得多了,竟然觉得不似自己想的那么恶心,甚至发现,世上根本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就是当真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儿,那个人又怎能长了一双自己喜欢的柳眉后,又长一双自己也喜欢的剑眉?

静坐的紫衫男子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要下床给他见礼。“龙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请龙主恕罪。”

玄龙主只觉得心都要软成了一滩糖水,又滑又甜,竟是有些懊悔自己一直不肯接受玄龙珠的存在,否则的话,自己就能早一点体会这种未饮先醉的感觉了。而且如果不是让他服下玄龙珠,而是让一个美人吃了,岂不是避免了他的墨蛟遭罪,又不至于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么?

他还没跪下去,玄龙主就扶住了他,让他坐到床榻上:“你身上的伤还没愈,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手碰到墨寒微冷的身躯,不由吃了一惊,原先欣赏的表情变得慎重,其实他对病美人没什么兴趣,总觉得要他格外小心,拥抱时很是不爽利,但如今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怜惜。

他还记得昨天下午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模样,如今坐起,想必脸色也很是不好吧,可惜却是看不到。

“龙主不去找慕公子吗?”墨寒没什么特别激动的表情,十分平静地道。

玄龙主皱起眉头,没料到他会将自己赶走:“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什么?本来眼睛就盲了,又失血过多,怎么挺得住玄龙珠的毒性?”

这张俊俏绝伦的面容露出震惊之色:“谁说我瞎了的?是谁在造谣?”

玄龙主看他的表情,也不由很是迟疑:“黄先生说的,他怎么可能骗我……”

墨寒将自己眼睛上蒙着的布扯了下来,目光看着他,淡淡地道:“看到了么,我没瞎,不劳龙主操心了。龙主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请回罢。这玄龙珠的毒性也没那么厉害,我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么?只怕是黄老先生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龙主大人若是无事的话,便请回罢。”

玄龙主震惊得没有回过神,并不只是因为被他拒绝,还因他莹莹的双目仿佛承载星河中的所有幽光,令人屏息凝神,唯恐错过。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被他注视时,仍然心中狂跳,难以遏止。

他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眼睛,却见他站起身来,往前行去,像是要送客一般。

任谁也无法相信,拥有这双眼睛的人竟会是瞎子,更何况他毫无阻碍地绕过了身前的屏风,在门口站定了脚步,拨开门闩,打开门,随即站在门边,一副给他送行的模样。

玄龙主几时受过这等侮辱,主动求欢竟然还被人不软不硬地赶出去,一张雪白的脸登时黑得彻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朝门外而去。

走到十余丈外时,总觉得有些可疑,旋即转身,却见他仍然倚门而望,脸上的神情仍然十分平静,像是根本没看到自己回头。

他心下更是疑心,站了片刻,看到他转过身回去,便轻轻一掠,仿佛灵猿一般,轻盈无声地急掠数丈,揉身进了门,看到他一步步往床边走去,终于明白了奇怪之处。

他每一步都是一样距离,半丝不差,目光迷离,并不像在视物,倒像是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什么,可是整个房间,除了自己之外,再无旁人。

若是别人看到这般奇怪景象,恐怕要吓得惊叫起来。

玄龙主抓起身旁的一张椅子,平平一掷,那椅子便飞起,轻盈无声地落在墨寒身前三步外。

果然他走了三步,仍然像没看到椅子一般,往前迈去。撞到椅子后,他重心不稳,立时被绊倒,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玄龙主急行几步,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

第二十二章

墨寒左手使不出劲,只用右手推拒,脸上竟是惊讶恐惧之色。

玄龙主只当他看不到自己,忙道:“别怕,是我!”

谁知他的挣扎完全没有放弃,反而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起来:“龙主何故去而复返?”

玄龙主心痛得说不出话,紧紧抱着他,堵住了他的唇。

唇瓣看起来鲜美红润之极,吻起来时却是干裂的,甚至还隐隐有血腥气。他甚至怀疑,这个人在焦虑时是不是一直咬着唇瓣,才将唇瓣咬破。

尽管如此,吻的滋味并没有减弱稍许,反而更快地挑起了他的欲望,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冲动,像是初尝情欲一般,亟不可待地想着直接撕开他的衣裳,让他的柔软小穴紧紧包裹着自己。

在撕裂了外层的纱质衣裳后,墨寒惊叫了起来,以前不是没有接受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性事,这种暴行让他完全没有快感,但又不敢反抗玄龙主,唯恐他被自己拒绝后多心,只能勉强忍着,尽力调整自己的身体使得尽快适应他的入侵。

可是如今双目失明,其余的感官更为敏锐,让他对一切未知有了更深的惧怕,即使明知不该挣扎,仍然下意识地推拒着,被玄龙主吻住时,他甚至觉得难以呼吸,惊恐得浑身发抖。

玄龙主的热情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紧紧地抓着衣襟,却被他双手一扯,登时连腰带都要脱了。

玄龙主这才发现连环扣还没解,当下才匆匆忙忙地解了环扣,又剥了他的中衣。

鞭伤结了痂,在光滑的肌肤上斑驳地横着印子,玄龙主还记得他当时发出的令人着迷的呻吟。

身下的男子仍然徒劳地用仅能动的右手挣扎着,玄龙主只得扣紧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拉到高处,皱着眉头低声警告:“别乱动,今天要是不做,你是想死么?”

狂躁的欲火燃烧了玄龙主的所有神智,他从未觉得像今天一样快活,绝顶美貌的容颜,不盈一握的细腰,纤细笔直的腿,甚至是令他喜悦的欲迎还拒,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以前的所有快感加起来都不如此时的一瞬。

他终于明白为何先祖们寻遍天下丹方奇珍,也要炼制五色龙珠的原因。

唯一令他有点不太开心的是,墨寒并不像以前一样乖巧,虽然挣扎起来也是一种情趣,可是不断的拒绝只会让人败兴。

被玄龙主强行扒开衣裳的墨寒很是慌乱,但当粗大的性器贯穿身体时,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但身体仍然无法克制地轻颤着。

玄龙主只得用手顺着他的脊背,轻吻着他的身体,但身下的躯体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尝试地用手去挑逗他的性器,垂软粉嫩的玉茎仍然软趴趴的,完全没有勃起。

“别碰那里……”他虚弱无力地哀求,右手抓住了玄龙主不断套弄他性器的手腕,“滴精十血,我身体受不住的……”

玄龙主看他苍白的脸色,慢慢松开了手,他忽然明白,这一场性事注定要短暂地结束,否则任何的过度刺激,都会让他失血过多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而暴病身亡。

他心中尽是苦涩,想要他忍一忍,但却是说不出口。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么长时间,只怕他都是忍着的。

他抽动了几下,就逼着自己到了高朝。元阳对玄龙主来说,其实已收发由心,但这么快就泄出元阳,实是玄龙主从未做过的事。龙性本氵壬,向来就不喜早泄,即使整日翻云覆雨,也未必能泄元精。

看到他疲惫的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玄龙主只觉有一种说不出地挫败感。

他自觉能取悦到这个人,谁知是徒劳无功,反而累得这人四肢无力,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玄龙主想抱着他,才靠近他身旁,就听到他冷淡地道:“你走罢。”

墨寒对他向来极为恭敬,他从未记得他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此时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很是不安,想要抱一抱他,却见他闭上眼睛,似乎不愿理会自己。

玄龙主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苦,然而身为龙主的尊严,让他说不出低声下气的话,默然看了他良久,转身离去。

墨寒听到脚步声远去,仍然很是不放心,玄龙主虽然年轻识浅,但过于聪明。他甚至怀疑玄龙主如今变得如此难缠,是不是因为在中原认识了不少纨绔子弟的缘故。慕天恩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多半是别的什么人将他带得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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