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文理不分家——奥利文的菜

作者:奥利文的菜  录入:09-11

历日,林星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英语考场上,数次在听力题间要睡过去。死撑活撑林星才将整张卷子都填满,铃声一响就交了卷子。昨天的事儿可困扰了他一宿,在做一个明事理懂节制的男朋友还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不问到真相不罢休的男朋友之间挣扎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尊崇自己,毕竟他不好受康以翔也不见得会多爽。

林星颠颠儿的上了二楼,在七班门口溜达了一会儿可就是见不着康以翔的影子,林星正准备拨电话时,杨明生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面前。

“你要干嘛?”林星警惕的看着来人。

“不干嘛啊,和你打声招呼。”杨明生恢复了以前大男孩的模样,懒懒散散的靠着墙壁,“来找二货啊,真不巧刚被老师叫走了。”

“什么事儿啊,不是已经考完试了吗?”找不到人让林星有些不爽。

“还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是为了出国的事儿吗是,老师正和二货协商呢。”杨明生伸了个懒腰,“这傻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么好的机会一直不给答复。”

“出国?!”

杨明生看着林星满脸的震惊,才回过脸道,“你不知道?”

“他没和我提起这事啊。”林星的脑袋里乱的和浆糊一样,“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要出国了呢,去多久啊?”

“嘿嘿,还真是二货的作风。”杨明生看着在那儿问个不停的林星,缓缓道,“南中和美国的H高中一直有合作这件事儿你可知道吧。每年两个学校都会交换十名学生作为交换生,今年学校选了年级的前十,二货就在其中。”

“如果是交换生的话那应该只是去一个学期吧。”林星心里虽然难受,但他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要去一年,或许还将在美国完成升学考试直升H中的大学。这可是十年难得一次的机会啊。”杨明生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照这样算以二货的成绩大概是分分钟被保送进了,等出了大学也要个三四年吧。呵,这或许就是他没和你说的原因吧。”

“……”林星沉默了,三四年是个什么概念,他现在连和康以翔分开一个晚上都难受的要命,三四年之后还会剩下什么啊。

“林星,二货和你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觉得这儿的教育根本不适合他吗?”杨明生摆正了姿势认真道,“他应该去个更大的世界。你可别挡着他的路啊,林星。”

康以翔的优秀是看的见的,而他的优秀也是带着怪癖和孤傲的。没有人会在高中的时候就成天呆在实验室,也没有人会讲晦涩难懂的知识一直挂在嘴边。林星感受到排山倒海的难受他,而原因却只因为一个:我有什么理由留下他啊?

林星没有等到康以翔回来就走了,他回到教室还没坐下,吴悠就拉着鲁凝过来。

“林星,你瞧瞧鲁凝这个不要脸的,刚考完试就又去招惹人家姚瑞。”

“我没有招惹她。”鲁凝甩开吴悠的手,“我是想重新认识她!”

“重新认识个鬼啊!你伤了人家女孩的心,现在还认识个什么劲儿!”吴悠为姚瑞打抱不平,“当时人家女孩掉着泪珠子要和你说话,你都不带理人家的。现在又要重新认识,你傻逼吧!”

“你懂什么啊!”鲁凝火了,“我不一样了!现在的我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鲁凝的话让林星浑身一抖。

“是啊,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啊。”

林星呆坐在教室里,吴悠等人已经离开了许久,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思绪在游荡。

他不知道康以翔是如何考虑的,而将心比心似乎答应或不答应总会有一方受到伤害。林星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直到手机的震动将飘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林星,你还在学校吗?”手机里传来康以翔轻快的声音,林星的声音夜也不自觉的上扬但他的脸孔却僵硬的好像一块顽石“在啊,你去哪了啊。”

“刚和罗老师谈了一些事儿,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康以翔说着就要来找林星。

“啊,你别来了,我……我这里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林星摸着自己毫无表情的脸,他不想让康以翔看到这样的自己,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困扰。

“什么事情啊,我等你吧。”

“别别!我和吴悠鲁凝约了晚上聚餐。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我明天在找你。”林星随意扯了个谎。

“哦,好吧。那你结束了给我电话。”康以翔在电话那边嘱咐了几句,“不许喝酒,不许太晚回家,如果迟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行了,我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林星苦笑了起来,“你还怕我被别人劫色呀?”

“怕啊!我现在胆子可小了,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儿我都记挂。”

林星听着话筒那边暖暖的声调,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可心里穆然揪着疼了一下。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出发了。”林星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他害怕自己再聊下去就回求康以翔留下来——我已尝过了你对我的好,又如何舍得将你从身边推开。

林星收拾了一会儿书包,看着一学期所剩下的一大堆试卷习题,几乎一半是空着的。

“如果是康以翔大概他全都会做完吧。”他翻着一本数学习册转过头看着西落的太阳,拨出一个电话。

“喂,老妈我不回家吃饭了,今天和同学聚会。嗯嗯,吃完了就回来”

林星背起书包逆着夕阳向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去,人群那么拥挤而纷扰的世界在这一刻全然与他无关。

林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阵风从他的脖子里灌了进来,冷的他打起了哆嗦,匆匆找了一家店面就钻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温柔的男声从耳边传来,林星抬头才发现自己进了一家便利店,一个面容和善的店员热情的招呼着。

“嗯”,给我一杯热巧克力吧。“林星搓了搓手再抬头时发现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店员好眼熟。

白皙的面庞带着一幅黑框眼镜,看上去大概三十出头的模样,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林星正暗自揣测中,对方已将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递上前的并又塞了一块芝士蛋糕上来,”小店新开张这几天有活动,小帅哥送你一块蛋糕。常来光顾。“

林星对着男人如阳光般温煦的笑容,忽然脑中一闪脱口而出,”你是sunshine!“

不亚于林星的惊讶,但sunshine转瞬又恢复了那张和煦的面孔,”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啊,行星小朋友。“

sunshine邀林星在店内的一张小桌子上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歪着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看上去高大啊。”

“你也比我想的要年轻许多啊。”林星看着那个曾在互联网一端为自己答疑解惑的人出现在眼前,有些兴奋和小紧张。

“你的那位那?”sunshine看着林星独自一人出现在店内,“那个问题还没解决吗?”

“不,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林星低下脑袋,酌了一口巧克力。

“不顺利?”sunshine看着林星眼里的失落,“对方怎么回答你的?”

“不是对方回答的,是我从其他的渠道知道的。”林星苦笑了一下,“我就是那种犯贱的人,明明是自己要知道真相的,可知道了却更加难受。”

“人之常情。”sunshine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你愿意和我分享吗?”

“……”林星沉默了一会儿,毕竟面对面的向人透露自己的心事并不轻松。

sunshine耐心的看着林星不言语,直到对方轻启双唇缓缓述说。林星的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无奈和委屈,述说着青春里最美好的烦恼。

“你认为爱情是什么?”sunshine认真的听完林星的自言自语,忽然开口问道。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林星轻轻呢喃出这句从网上看到的句子,“出自杜拉斯的《情人》。”

“嘿嘿,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呢。”sunshine笑了起来又抿了一下嘴唇道,“不过小行星网上的东西并非全然是对的,就如这句话并非杜拉斯所言,而是来自余杰《杜拉斯:爱是不死的欲望》中。”

“有些你如今笃信的东西也并非都是对的,但它适合出现在你的年纪里,这种错误只要够美丽就够了,又何必在意对错呢。”sunshine说着话指着便利店外匆匆而过的几对情侣,“爱情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呢?是不死的梦想还是柴米油盐?又或者只是消遣。”

“什么意思?”林星有不明白sunshine所言于自己有何意义。

“爱情的定义每个人都大相径庭,但也许有一点却是共通的。你算不到它何时来亦算不到它何时走。小行星,为何不及时行乐呢。”sunshine眯着眼睛看着林星,“杨绛先生曾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意,'你的问题是读书不多而想的太多'。”

被这么一提醒林星到有些信服,还欲说sunshine却示意他噤声,悄悄伏到他耳边道:“何况你还有一个如此贴心的男友。”

sunshine说着将林星的脑袋扭向一边,映入眼帘的是离便利店不远处躲在树丛后康以翔瑟瑟发抖的身影。

“你又何必呢?”

11.最终章

在这个世界我们没办法选择不受伤害,却可以选择被谁伤害,这就是我们恋爱的原因。

那个萧瑟中的冬日,风从江海上刮来带着刺骨的冷意,林星亦步亦趋的走向风中,目光里除了那个身影别无他物。

康以翔发现自己已暴露了行踪,在林星走近前便主动走了出来。

“我看你说话有点奇怪,心里不放心才跟过来的。”大男孩长手长脚的站着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身子也跟着轻轻摇摆起来,蓝白相间的校服被吹得如同一朵海浪直扑向林星的胸口。

“恩。”林星眼眸闪烁只直直看着男孩俊挺的脸,伸手触摸了他冰冷的鼻尖,“冷不冷?”

康以翔诧异林星的动作,反倒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细细问道:“我不冷,你没事儿吧?”

“我很好。”林星勾起嘴角,连眼角都皱起了笑纹,“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心里有事儿吗?”康以翔扶着林星在风中飞起的额发,“你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

“是你有什么事儿该和我说吧!”林星拉住康以翔的手轻轻握在掌心,十只修长的手指交错相握。

康以翔的目光暗了一下,低下头手上也使上了劲儿:“你知道了啊。”

“恩,我知道了。”林星用力回握着对方的手,“是好事儿啊!干嘛低着头呀。”

“对你来说是好事儿吗?”康以翔狐疑,他想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点的伤感,但对方却只是笑着。

“天大的好事儿!和中500万彩票一样的好事儿!”林星的每一句都发自内心,“康以翔你在烦恼什么啊,以后你可能就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出国留学的朋友了!多有面儿啊!”

康以翔看着林星手舞足蹈的说着,但每一个眼神都在躲避自己的追寻。他瞥了一下嘴将林星的挥舞的手握住,揣在胸前,“你在装什么!”

“我没有装啊!真的我特为你高兴!你看你这一出国名声就有了,!以后成绩好拿个奖学金什么的!或者毕业以后成了什么牛逼人物!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林星说着到最后几句连自己都没了底气,他垂下眼缓缓道,“我真的特为你高兴。”

康以翔将林星的脑袋掰正,看着他伪装的笑容终于松懈,流露出自内而外的低落,“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违心啊。你真愿意看我走吗?”

“我只希望你好。”林星心里一酸鼻子跟着就塞住了,眼睛也开始泛红,“你好好发展,以后回国好好报效祖国。”

“傻子,你都说些什么呢。”康以翔听着林星呜咽的胡言乱语,心里又怜又爱,“我什么时候那么伟大了啊?”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会有好的发展,好的人生要走。”林星的眼泪忍不住了,他一想到康以翔未来的人生将没有自己,心里就憋屈的很。

“我怎么就不和你们不一样了啊?我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是两张嘴啊?”康以翔笑了起来,看着眼红鼻子红的林星,他心里面像是有只小猫在挠。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林星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撇着嘴,“我是说你就要走了……我舍不得啊。”

“说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老实话啊!”康以翔捧着那张涨的通红的脸,一边帮他抹着眼泪一边道,“谁说我要走了啊,你委屈什么呢。”

“什么?!”林星甩开康以翔的手,声音也高了起来问道,“你不会是拒绝了吧!”

康以翔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林星看了更不得了,原本只是抽泣立马就变成嚎啕大哭,“你傻吗!这么好的机会就给拒绝了!你!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疼快!”

林星气的原地跳脚,心里只觉的:完了完了他把康以翔给毁了,这一枚根正苗红的大好人才就毁在自己手上了。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你搞什么鬼啊!有几次机会给你这么折腾啊!!”林星上前就拉着康以翔的衣服乱晃,“你现在就给我去和老师说!你丫必须给我出国!现在就去!”

康以翔长臂一挥,将急的乱抓乱咬得林星紧紧抱在怀里,“你说你怎么那么任性啊,我走你也哭,我不走你也哭!怎么哄才能好啊。”

“我……我想你好啊!我不想你就这样毁了自己,这好端端的机会怎么就能拒绝呢!你这样自暴自弃不都是因为我的错啊。”林星抱着康以翔心里又委屈又懊恼,“都怪我!都怪我!”

“好了好了,怎么都变成你的错了呢!”康以翔将手臂收紧,“你没错。”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招惹你,你就不会认识我!你要不认识我,就不会喜欢我!你要不喜欢我,咱俩就不会在一起!咱连要不在一起,你就会出国!你说这不都是我的错吗!”林星边哭边喊。

“林星,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康以翔忽然认真道,伏在林星的耳边,“没有什么比你出现在我生命中更美好的事情了!”

林星安静了,抬起泪眼呆看了一会康以翔,仍旧哇的哭了起来:“我真不是人!你那么优秀,我就这么毁了你!”

“拜托了!今年去不了不代表明年去不了啊,急什么呀。”康以翔哭笑不得。

“什么?”林星立马止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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