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蓝宝石 下——合葬棺椁

作者:合葬棺椁  录入:09-11

展冽一听,鼻子酸涩,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傻瓜……”齐凌本是要吻掉他的泪的,动作一窒,改为用手拭去。

小言看着齐凌对展冽的亲昵,暗自妒忌。

齐凌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他冷落哪边都不行啊……

吃过午饭,齐凌实在是为难,想带两人出去玩,却见两人没有什么心思,反而对对方虎视眈眈的。心下无奈至极,干脆一起看电视。

脚下一边跪着一个,倒是难得安静了会儿。

齐凌心思不怎么在电视上,他想着晚上、明天、后天该怎么办。

展冽和小言自是暗潮涌动,争风吃醋却也不敢在齐凌面前做得太明显。

但看着也着实让人可气可笑。比如说两人都紧紧地抱着齐凌的一条大腿,还时不时瞪视一下。小言也就罢了,展冽难免显得孩子气了。

看了不知道多久后,小言撒娇地对齐凌说:“主人,我想听您唱歌~”他本就是明眸皓齿,这样软软的语气和温顺的表情让他更为可人。

展冽一惊。

“好啊。小言想听什么?”

“主人唱什么都好。”小言笑着说。

齐凌关掉电视,让他拿来平板,点了他最喜欢的《玫瑰花的葬礼》。

醇厚的声音略微低沉,悦耳如钟磬声声,带着让人沉醉的情愫。

展冽听着,心里颇不是滋味。

主人,原来您不只是唱给我一人听的……

近乎煎熬地听他唱完,展冽连忙说:“主人,我想听《夜袭》!”

“主人,唱《庐州月》嘛~”

“主人……”

齐凌无奈抚额。这两人,又开始争了么……

展冽和小言互相瞪着,一时无言。

齐凌出去接电话了。

还是小言先沉不住气,质问展冽:“你……干嘛缠着主人?”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明明你才是中途插进来的人。”展冽毫不示弱地冷哼一声,语气里带了三分倨傲。他为人温和,这样的态度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

“什么叫我中途插进来?我和主人从小就认识了!”

展冽一惊,随即蹙蹙眉:“你……可是,主人是我的……”

“主人是我的才对,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怎么也敢和我抢?”小言针锋相对地道。

展冽顿时就怒了::“你才是可有可无的奴!我可是——”

“我怎么可能是可有可无的奴?实话告诉你,我和你们这些奴隶不一样,我在主人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小言眼里颇带了三分得意,却并不让人讨厌,“我知道主人风流,他有很多的奴,可是这所有的奴只要我在,都会被主人赶走,——主人眼里只有我!你或许是个意外,但只要我向主人撒撒娇,也依然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展冽心下剧痛。小言的话,似乎都是事实,原来他在主人心中地位那么高!那么主人说过段时间再向自己解释,难道是要等小言再开学了离开时吗?难得自己也要在他面前让步……

突然,响起物品落地的一声。

两人俱是一惊,看去,只见两三步之遥处的桌上一个花瓶无端落到地毯上,水流出来湿了地毯,花束也散落开。

展冽满脸黑线,对上小言同样不解的目光。套用物理公式,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啊!怎么会自己倒了呢?!

齐凌接个电话,其实可以不用出来的,但他有自己的私心。一是打电话的是林夕,二是他自己没有头绪解决两人的事,让他们单独待着一会儿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有些事,别人点明,总比自己对小言点明要好,也是提前给他一个心理准备。

“夕,小言放假回来了。”

“啊!”林夕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哈哈,恭喜啊~”

齐凌满脸黑线:“恭喜你个头。你说现在怎么办?我真的束手无策了。”

“嗯……”电话那头的林夕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神秘兮兮地说,“我倒有四字妙法。”

“快说!”

“那就是……”

“滚!”

齐凌摔下电话。误交损友啊,这就叫,还指望他出点主意呢。

齐凌吹了口气,往回走。

真个是要“自求多福”了。

走入就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倒是可爱。

“主人!”见到齐凌,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他,殷切地唤道。

齐凌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然后皱皱眉,他看到了打落在地毯上的花瓶。

“冽,你弄的?”

展冽对上齐凌疑惑的目光,顿时觉得鼻子酸涩。他可以解释的,可是齐凌的问话伤到了他的骄傲,齐凌明显的偏袒让他心如刀绞。

主人,为什么您要先问我?您觉得不会是他做的吗?……您既然已经有了定论,又何必再问我,伤我的心……

“……是,主人。”展冽默默地垂下头,削尖的下巴显示出三分清冷的倔强。

齐凌顿时冷了眸光,他用靴尖挑起展冽的头,直直地仿佛能看入他的心里:“为什么和我赌气?”

展冽更是难过,他暗叹自己没用,竟又流泪了。

“……我没有,主人……”

齐凌突然勾起一抹倨傲而冷淡的笑容:“今天第二次,冽。”

今天第二次对我说谎。

“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容忍。”

展冽心头一震,惊慌和恐惧渐渐蔓延全身。他想肯定是早上顶撞了主人一次,现在又说打碎了花瓶,惹恼了主人……他怕极了,担心齐凌会因此而……

“主人,我、我错了,对不起,您不要生我的气……”展冽连忙认错,抱着齐凌的小腿殷殷地看着他。

齐凌明显不想再说什么,他只是做了个把食指和拇指贴在一起的手势。

噤声。

小言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爬过来温顺地把头靠到齐凌的膝盖上。

齐凌轻轻地顺着他的墨发。

展冽看看齐凌刀削般的侧脸,垂眸,掩去满眼苦涩和荒凉。

64、冽,你不解释一下吗

齐凌调出监控,看了刚才他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屋子里的情况。

然后他放下电脑,有些苦恼地揉揉眉心。

齐凌和展冽相处这么久,他了解展冽,知道他在说谎。

展冽心里受委屈了,在吃醋,这齐凌可以理解,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展冽对他的不信任和谎言。

齐凌因着小言的事已经烦恼了,偏偏展冽又使性子,让他觉得展冽,真的很不体贴……

可是,他没有体会到展冽心中害怕被抛弃的恐惧有多深。

齐凌走回房间。他离开前下了噤声的命令,所以两人独处倒是安分,一人偏向一边跪着,看起来都有些沮丧,像霜打了的茄子。

齐凌知道这事不能拖,不然对三个人来说都是煎熬,可是,他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让他直接告诉小言真相,说自己爱上了展冽?不行的,小言会无法接受的……

齐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的模样,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唯我独尊的,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让他设身处地地着想,才会让他犹豫,而恰恰,展冽和小言都是他无法放下的。

齐凌平生第一次当了缩头乌龟。他为了不让两人互相比较,便一视同仁,绝不偏向谁。

吃饭的时候两人脚下一人一盘自己吃,睡觉的时候床下一人一边,也不言周教谁,就过着普通的生活,看看电影听听音乐,甚至为了不引发矛盾,齐凌这个从来都是被奴隶伺候的主也自力更生了起来,自己洗澡穿衣洗涑。

这样的方式虽然让两人都失望,但比起看到对方受宠自己被冷落的情景来还是要好得多。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但在这平静之下,是压抑着的矛盾和委屈,终将决堤。

这日,府里来了一位客人。

“我离开一会儿,很快回来,你们两个乖乖地看电视。”齐凌拍拍两个奴隶的脸,就离开了。

来到客厅,就看到一个非常英俊的西方男子,他身材高大,均匀颀长,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衬得他如同童话里走出的白马王子,风度翩翩。他有着一头金色柔软的卷发,和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是齐凌最喜欢的颜色。

“是齐先生吗?您好!我是威尔逊·克伦。”男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优雅而得体。

展冽和克伦都是优雅温和的人,带着如同天使一般的迷人笑容,然而不同的是,展冽的温柔中掩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少有事物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得体却疏远。而克伦的温和,是真正属于阳光的暖意,诚挚而真切,就像一汪春水,柔得让人深陷。

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世家克伦家的公子,小言在学校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齐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我是齐凌。请坐。”齐凌带着一贯冷傲的表情,随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风度优雅而迷人。

“多谢。”克伦唇边笑意温和,眼里带着让人喜欢的谦逊。

“中文说得不错。”

“齐先生过奖了,其实我本来讲得没有这么好,小言教了我很多。”

齐凌敏锐地看到了克伦脸上薄薄的红晕。

“你喜欢小言?”

齐凌的眼神似笑非笑,幽深如深潭让人琢磨不透,克伦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下有些羞涩,但还是认真地说:“是,我喜欢小言。”

从容淡定,不卑不亢,知书达礼,温柔诚挚。

齐凌眼里露出一抹欣赏。他拿起精致的杯盖,氤氲热气中馥郁的茶香蔓延开来。

小言来到客厅,看到克伦时眼里闪过喜悦:“嗨,威尔!”

“小言!”克伦眉眼也笑开了。小言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显得干净清爽,相较繁复的贵族校服,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纯澈。

“威尔,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玩啊。东方中国地大物博,我们趁着假期好好旅行一次好不好?”

“不好。”小言摇摇头。

“为什么?”克伦疑惑地问。

“在学校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好不容易放假了,我要陪在主人身边。”

“……主人?你是指齐先生?”克伦也是个聪明人,对∫M略有耳闻,并没有太惊讶。

“是呀。他就是我的主人。”小言骄傲地说。

克伦顿时变了脸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言,你难道……喜欢齐先生?”

小言极其认真地说:“我爱他!”

克伦一愣,然后他看到了小言的笑容——那样的笑容他从来没有在小言脸上看到过,淡淡的仿佛一朵郁金香含了苞,在煦微春风的吹拂下,缓缓绽放出一生的美丽……那是献身的满足,是爱情的满足,一时间的风华迷住了人的眼和心,却不可抑制地感到酸涩,因为那柔情,不是对着自己……

小言想到齐凌,微笑了一会儿,然后才回过神,有些疑惑地问:“威尔,你怎么还在?”

“小言,你说什么?”

“威尔,你回去吧,我没有时间招待你,我要去找我的主人了。”小言说着就要离开。

克伦心下一痛,他眼里心里,竟然都只有那人……

“小言,我是这样教你的吗?真没有礼貌。”

“主人!”小言连忙迎上去,揽住了齐凌的手臂。

在有外人在的场合,奴隶是被允许不下跪裸身的。

齐凌皱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齐先生。”克伦露出勉强的一笑。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小言,克伦公子远道而来,一身风尘未卸,你就要让他离开吗?”

“是,主人,我错了,您请吩咐。”

“克伦,你不如在齐府小住几天,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克伦看看小言温顺的眼神,为里面完全没有自己而暗自心伤。

“……那就谢谢齐先生了。”

克伦的到来对小言而言只是一瞬的惊喜,现在他一心扑在齐凌身上,并没有时间去陪克伦。

可是齐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反而多是在招待克伦而显得有些冷落展冽和小言了。

这样,展冽和小言的相处时间就多了,他们多是一起等着齐凌。可也正因此,有了那日的矛盾。

说不清是谁先挑起的话头,像一根导火线点燃了这几天两人心中压抑的委屈和忧虑,继而演变成针锋相对的争论。

“主人和我本来过得好好的,是你回来就变成这样的!主人为了我把所有的奴都遣散了,就你!就你还留着!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主人的生活?!”

“我破坏?你才是破坏者好吗!你居然把我和那些奴相提并论,你才是应该走的奴!我不能时时陪在主人身边,所以有其他的奴来伺候主人,我知道这点,我也吃醋,但我不放在心上,因为从来都是只要我回来,就没有其他奴的立足之地。所以现在,明明是你赖着不走!”小言也急红了脸,不甘示弱地瞪着展冽,一副防备的心态。

“我赖着不走?”展冽讽刺挑挑眉,勾起一抹冷笑,“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你真不要脸,居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展冽看着小言,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主人,已经结婚了,这里,自然是我的家。”

小言顿时变了脸色:“你、你再说一遍!”

展冽锐利地直视着他:“我和主人是夫妻,所以你才是插手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这不可能!”小言愤怒地使劲推开展冽,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我、我根本不知道……不可能,主人怎么会……”他的声音已经带着丝丝颤抖。

展冽被他一推,猝不及防,狠狠地撞到了桌脚上,后脑顿时疼痛不已。展冽轻轻地抚上去,那里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所幸还没有流血,但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你不相信吗?呵呵~要我拿结婚证给你看你才死心吗?”

小言死死地瞪着展冽,良久终于露出一抹略带狰狞的笑容:“就算你们结婚了,那又如何?主人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算什么?!你以为我们之间会因为你而改变吗?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过去,不明白我们对彼此的意义!因而也根本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你……!”展冽抿抿唇,他确实不了解他主人的过去,他以为,主人说爱他,这就足够了……

“就算你与主人结婚了,可是现在我回来了,他并没有对我提起一字!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犹豫!你以为主人在犹豫什么呢?呵呵~也许是在犹豫如何对你开口才不会太伤你的心吧。”小言的笑容阴沉妖冶如开在地狱边上的曼陀罗,有着不属于他纯真外表的美丽致命,却是最容易消散的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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