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蓝宝石 下——合葬棺椁

作者:合葬棺椁  录入:09-11

展冽记得穿透的时候自己痛得死去活来,却因为他的一个吻而心花怒放,甘愿承受,如今这份温顺,已然成了笑话,就像在他的眼里,这枚耳钉,甚至于自己也是个笑话吧?

展冽把耳钉取了下来,那炫目的蓝宝石就绽放在他的手心上,他久久地看着,哭得不能自已。

良久,他凑近,在那宝石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他把耳钉放在一个盒子里,之后每晚都要拿出来静静地观赏,他知道这很傻,但他还是一边流泪,一边回忆。然后他再把盒子收起来,擦干眼泪,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没有齐凌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就像调色板上面粉般的惨白,乏味得让人心疼。

翌日。

展冽解下门锁,雷愠走了进来。

“雷总,”展冽放下文件,站起身,然后皱皱眉,“你这是……?”

雷愠勾起嘴角,把餐盒放到桌上:“我听你的秘书说你没有吃午饭,就给你带了些来,趁热吃了吧。”

“多谢雷总了,但我没有胃口。”

“不吃怎么行呢?你看你脸色不太好,没有按时吃药吗?”雷愠关切地问。

展冽皱皱眉,不太高兴地说:“雷总与我,谈公事就好了。”

“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都生病了,怎么能工作好呢?你先把饭吃了,我让人送药过来。”雷愠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然后他就打了个电话。

展冽心中一痛,这样的语气,和齐凌多像啊,只不过齐凌的强势不加掩饰,雷愠的,却裹着丝绸。可是,那样骄傲的展冽是不需要同情的,他宁愿自生自灭,自己舔舐伤口,也不要别人来关心。——来自齐凌以外的关心,让他觉得无法接受。也许也可以理解为,他只想要齐凌给予的,无论欢愉还是痛苦。其余的人事,于他无关。

“来吃饭吧,怕你胃口不好,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皮蛋瘦肉粥。”雷愠柔和地笑着,打开饭盒放好碗筷。

熬得细嫩的热粥,发出四溢的浓香。

“……很抱歉,我真的没有胃口。”展冽咬咬唇,不自然地别开眼。

不知道是多久前的早晨,也是这样鲜美可口的热粥,那个冷傲的男子带了三分温柔,一点点地喂着自己脚下的奴隶。

“是不喜欢粥吗?那你想要什么,我让人送来,——你生病了,再不吃饭怎么行?”雷愠敛起浓眉,坚持道。

“不必了,多谢你。”展冽勉强一笑,拿起汤匙,食不知味地吃起来。

雷愠这才满意地勾勾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展冽进餐的姿态,优雅尊贵,如同白天鹅一般美丽。

手下送来了药。

展冽吃了几口,放下了勺子。

“就吃这么一点吗?”

“我已经饱了,谢谢雷总款待。”

“我们之间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吗?我想和你做朋友,不只是生意上的,可不可以?”雷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当然,雷总。”展冽淡淡一笑。

“既然是朋友,那你也别叫这样叫我了,怪生疏的。”

“……好吧,雷愠。”

雷愠……雷愠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自己和展冽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叫单字的地步。

一个下午的详谈在轻松的氛围中过去。

雷愠觉得展冽似乎和传言里有些不同。他并没有时刻保持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尽管也是优雅得体得无可挑剔。他的眉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愁,仿佛心事重重,却让人无法走进他的心扉。

“展冽,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用餐吧?”

这样的提议是正常而殷勤的友好表达,展冽早已习惯这样的应酬且没有理由拒绝。

“好的。今天中午你请我吃了饭,今晚就我做东吧。”

“呵呵~还是我请吧,不然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了,用一碗热粥换一顿大餐?”雷愠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有什么要紧,不过一顿饭而已。”

“那好吧,改天我回请你。”

展冽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是夜,悠扬的小提琴音乐添了三分柔和幽美。

雷愠看着自己面前英俊的男人,每一个线条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眼睛再漂亮不过,如同清泉映着阳光,震慑人的心灵,而此刻在柔柔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更添了三分诱惑而不自知,勾人,性感,风情万种。

在那样和谐唯美的氛围下,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爱意脱口而出。

“冽,我喜欢你……”

展冽一愣,敛起眉:“雷愠,你喝多了……”

“呵呵~我没有醉,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展冽。”雷愠重复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展冽。

展冽面无表情。

“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冽,你不必觉得有什么。问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要你回应我,更没有要强迫的意思。但是请允许我,追求你。”雷愠认真地说,俊美的脸上露出柔情似水的神色。

展冽摇摇头,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

“冽,你是什么意思……?”

良久,展冽淡淡一笑:“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人了。”

“即使是我这么迷人的男子吗?”雷愠开玩笑似的问。

展冽有片刻失神,他自嘲地勾勾唇:“何必呢,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爱你,就是今后我人生的意义。”雷愠深情地看着展冽。

“……随便你。”

呵呵~其实本质上,齐凌和展冽是相像的啊。

冷漠无情。

不过,面对冰山美人,雷愠的毅力真是可嘉的啊。

第N次扔掉了花束后,第N次无视对方的殷勤自己开车回家后,第N次赶走赖在自己办公室的某总后……展冽无奈地抚额。

这个家伙当总裁,不是因为能力出色,而是脸皮厚吧?

不过,于他无关。

回到家,展冽熟练地脱光衣服,跪到地上。

没有主人,奴隶自己言周教自己。

展冽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偏执的自虐,每天只有这点时间他才会得到心灵的平静。

他已经不再压抑自己想念齐凌——因为没有用——,也不去想自己是不是犯贱了,他只能在无人的时候,释放出心底的爱意。

他久久地跪着,直到身体发冷,膝盖被瓷砖硌得青紫也不会起来。整个晚上他都不会去想齐凌以外的事,《奴隶守则》他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甚至一个标点也不会记错,他一遍遍地抄写着,一笔一划都不马虎。然后他自己做饭,跪在地上舔食。算着到了每日固定的马奴时间,他就在屋里来回不断地爬,因为没有那让他安心的归属般的重量而默默落泪。然后他自学瑜珈,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口交了。夜深的时候他才服一粒安眠药,蜷缩在床脚入睡。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是平静的,他脸上总是带着泪水,心也一直痛着,可是他的荫茎始终是勃起的状态,即使没有荫茎环他也压抑着不会触碰、释放。

他变得很少说话,也几乎不笑了,他留意着电视里偶尔关于齐凌的报道,然后看着那日思夜想的面庞久久落泪,一遍遍地在心里唤着主人。

他不曾想过去找齐凌,只是慢慢地封闭了自己,在包裹着的茧下,独自思念他的主人,麻木地做着一个奴隶,第二天去工作,周而复始。

他有时候会一遍遍地抚摸着照片上齐凌的脸庞,然后长时间地冲着冷水。即使知道那个帝王般的男子不会来享用他的身体,他还是每日灌肠,时刻润滑。

每日他都会久久地看着那枚蓝宝石,最后虔诚地把它放回盒子里。他把房子彻底装修了一遍,每日在幽蓝的屋子里,自欺欺人地想着还是在齐府等着自己主人的回归、言周教。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一日的目睹,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没有自己冲动的反抗,又会怎么样?

然后他会自嘲。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切,自己或许还会在齐府待上一段时间,然后——等齐凌厌倦的时候,被抛弃。

他不再参加圈子里的应酬,也断绝了与朋友的往来,有闲的时候他就坐着发呆,甚至工作的时候也常常会这样,他看着齐凌所在的那栋高楼久久失神,似乎可及,又似乎遥在云端。

渐渐地他也不再压抑自己乱想,他猜测齐凌现在身边的奴是什么样的,相貌是不是比他英俊,身子是不是比他漂亮,是不是更加乖巧,从来不会犯错误,是不是住在自己的狗窝里,或者是和齐凌一起睡,齐凌会不会和他做爱,也用各种称呼羞辱刺激他,也要他说出氵壬荡放浪的话才满意,是不是也会像对自己那样用道具玩弄他,塞各种东西到他的后泬里,随时随地兴致来时就贯穿他……

他想着想着就流出泪来,——他都是无声地流泪,然后他默默地对着镜子练习跪姿和爬姿,即使知道再怎么优雅好看齐凌也不会再来欣赏。

他常常生病,病了也不看医生,往往是被雷愠和秘书强硬着灌药。他面无表情,回到家继续做一个奴。

他记不得日期,一天天就那样无变化地过去,一月月也那样过去,业内不再有儒雅天使,他已经变得冰冷而疏远。

病态的压抑,导致了病态的疏解。独处时那样脆弱情深的他,任何人看了都会怜惜垂泪的。

可是无论谁的关心劝导,他都听不进去,他长时间地处在自己创造的深服从的状态里,渐渐像个漂亮但没有感情的瓷娃娃。

“喂。”展冽接起电话,声音没有起伏。

“展冽,是我。”

展冽顿时一惊,差点把电话摔了,他颤抖着手,咬咬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47、主人让我来取一样东西

展冽看着自己面前的纪青聿,恍若隔世。

“展冽,主人让我来取一样东西。”纪青聿轻轻叹口气,说。

他想起昨夜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发怒的齐凌,有些心痛。自己本是存着侥幸想要两人复合的,可主人,根本不给机会,三个月了,他一直那样阴郁的样子,昨晚发现耳钉不在,更是生气了……

猛然听见主人这两个字,展冽浑身一震。

“……什、什么?”

“那枚蓝宝石耳钉。”

展冽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竭力不表现出来,尽量冷静地说:“……为什么?”

“主人当时说取回所有的标志物,我……忘记了这枚耳钉。”

原来是忘记了,他本是什么也不要留给自己的!……可是,那是自己唯一的寄托了……

“我……”展冽一时不知怎么好,他只能说,“我放在家里了……”

“你把它摘下来了?!”纪青聿脸色顿时沉了,他看看展冽盖过耳朵的头发,声音冷得像寒冰。

“……对。”展冽有些奇怪,纪青聿虽然和他没有交情,可是态度一直都是较好的,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冷淡生硬?

纪青聿死死地盯着展冽,眼里烧着怒火。

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做主人的奴,也是多么想得到那枚蓝宝石……你居然……你果真不值得主人爱,亏我还故意把它留着……

“主人让我取回去。”纪青聿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展冽心下一痛,他咬咬唇:“我放在家里了。”

“我和你回去拿。”

“……我现在在上班……”

“展冽,主人只给我四十五分钟!”

展冽绝望地弯弯唇:“……罢了,我带你去吧。”

“请坐吧。”

“不用了,我拿了就走,你快点。”纪青聿冷淡地说。

展冽自嘲地弯弯唇,走到自己房间。

拿起那枚蓝宝石,展冽顿时泪流满面。

取走,取走……主人,你好狠,真的好狠好狠,这是我唯一的慰藉了,你却连这也要剥夺,你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原来我以为唯一留下的东西,也是一个错误,我好难过,我心痛得要死……

“展冽。”

展冽擦干眼泪,回到客厅,把盒子交给纪青聿。

纪青聿冷着脸,打开盒子拿出耳钉,把盒子放到桌上,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展冽嘲弄地弯弯唇,良久,跪到地上,扶着沙发痛哭起来。

是夜,绯色灯火依然璀璨。

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角落,想却不敢走近。

齐凌脸色冷冽,目光凌厉地看着手中的红酒杯,冷傲暴戾如同修罗帝王,带着来自黑暗的阴狠冷冰,让人望而却步,但又是致命地迷人。

“凌,那酒杯跟你有仇吗?你的眼神那样狠。”林夕无奈地说,华流很乖巧地跪在他的脚边。

齐凌一言不发地喝光了酒。

三个月了,一直是这副模样,像愤怒,像难过,他只是冷着脸,没有做出什么来。

“你还在想他?”林夕皱皱眉。

“谁?”齐凌淡淡地问。

“再装,”林夕也不点破,喂了一块橘子到华流的嘴里,“凌,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当初我失恋的时候,你很鄙视地对我说,‘不就是一个奴隶吗,走了就走了,瞧你那点出息’!”

齐凌冷冷地说:“我没有失恋,只是扔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还嘴硬,”林夕颇为幸灾乐祸地说,“那你干嘛不再养一条?”

“我会的。”我只是,暂时对其他奴隶提不起兴趣。

“你这句话说了好多次了,可是每晚送去的奴你都不满意,”林夕勾勾唇,“没想到你也要今天……”

齐凌冷冷地看着林夕,那眼神是在说,你去死。

“哈哈!”林夕难得见齐凌吃瘪,开怀地笑了一会儿,才说,“你如果真的要证明你这段时间这样的……”林夕挑挑眉,“愠怒的、难过的(,别急着反驳嘛)表情不是因为他,那你就……”林夕四处看了看,各色裸体的奴花枝招展,争奇斗艳,他冲舞池里一个清纯的十六岁模样的少年招了招手。

齐凌拢起眉,却也没说什么。

那少年又惊又喜,连忙走了过来,跪在两人跟前:“齐少、林少好!”

“叫什么名字?”

“我叫阂儿,林少。”阂儿回答着林夕的话,却是偷偷看着齐凌,心跳如鼓。

“今晚留下了伺候齐少如何?”林夕淡淡地说,安抚地摸摸华流的头。

“我的荣幸!”阂儿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他吻了吻齐凌的鞋,高兴地唤道,“主人!”

这个男孩的长相和身子都算得上极品了,尤其是刚刚跳完舞,光洁的额上沁着薄薄的汗珠,脸蛋红艳艳的,曲线优美的身子展现着属于青少年的蓬勃活力,让人看了就心神荡漾。

齐凌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很出色的奴,温顺得恰到好处,就连细节也做得很好,可是……齐凌还是觉得不开心。他的身子很漂亮,可是展冽的更漂亮,他很惹人,可是展冽更加诱人,他笑得很妩媚,可是展冽笑起来更加媚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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