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自己的硬盘,看着当时医院事件爆发之后自己储存在硬盘里的大战痕迹,又看着窗户外的广告牌发呆,心想“两个人其实是好朋友医院那边是闹着玩的……结合两人合作的秋装广告一看,也是很合理的嘛……才怪!傻子才会信这回事呢!”
不过也许是两个人又要合作其他什么了,为了粉丝的接受度,所以放出这样的风声吧……
所以,就……到底要怎么宣传,能让傻子相信两个人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呢……?
江兴最近有点焦躁。
陆云开《木偶》的拍摄已经进展到最关键的几个情节之一,这是杰克在片中的关键转折点,大喜之后的大悲,期望之后的绝望,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哪怕在现实中也是非常伤神的,何况陆云开为了确实拍好这个重要的场景而频繁地出戏入戏!
他每一次看见陆云开进入状态退出状态,都觉得自己正在走一根钢丝绳——或者正在看着陆云开走一根钢丝绳。
就细细的一根,悬空于万丈高空上,触不到天空也看不见地面,没有任何保护的措施。
而他们,已经站在最中央的位置。
进退维谷。
不能停下。
可每一步,不管前进还是后退,都有可能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江兴已经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担忧了,但这样的担忧还是很快让他陷入失眠的境况之中。
每一天晚上,在陆云开拍戏回来休息的时候,他都如同往常一样在同一时间和陆云开一起上床,然后休息。
但等到灯光已成为窗户外微不可见的一点,等到睡在身旁的人呼吸平稳下去的时候,他会重新挣开眼睛,会在黑暗里,用目光描绘对方的五官与轮廓。
然后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脑海中的声音会在突然间清晰起来。
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一遍一遍地质疑着——
“你为什么同意陆云开拍这一部片子!?”
“你在想什么?”睡在一旁的陆云开突然睁开眼睛问。
如同心事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被人窥破了一样,江兴几乎被吓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云开看见江兴这个反应也愣了一下,然后他跟着坐起来说:“怎么了?看上去你……”他伸手摸了一下江兴的脖子,摸到了一手的汗珠,“很紧张?”
“……你没睡?”江兴问。
“睡了一半醒来了,然后发现你在偷偷看我。难道我的美貌终于连你都征服了?”陆云开摸着自己的脸问。
“……”江兴,“我一直被你征服着。”
“我怎么一直都没有感觉到?”陆云开笑着指控道,接着他偏偏头,又问“不过说实在的,最近你的睡眠确实不怎么好吧?你究竟在烦恼什么?”
黑夜笼罩着他们。
淡淡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被束成了一束,在床铺的正中央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区,好像将房间也分割成两部分。
江兴觉得自己也被分割成了两部分。
一方面,他的心里倍感煎熬,并且已经开始质疑起自己最初的决定;但另一方面,他依旧表现得沉稳平静,并且用这样的沉稳平静成功说服了陆云开。
他说:“是剧本的关系,我看完剧本再看你们的拍摄,被感染到了,几乎升起了某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陆云开一下子就被说服了,作为实际的演员,他的感觉肯定比江兴更深刻。
他揽着江兴一起重新睡下去,然后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说起自己拍摄时候的感觉:“你说得没错,这个剧本和这个角色确实有着这样的魅力!我也感觉到了,每一步每一个画面,好像都在朝着那根本无法改变的结果走去。”
“说实话,这个角色演起来还挺让人绝望的。”陆云开说。
江兴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没等他说出什么,陆云开又一次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也很有趣,很痛快,飙戏飚得太爽了,就遗憾你不能和我一起演……”
这话并不是毫无由来。
因为江兴经常去片场探陆云开班的缘故,麦克还有点心动想要让江兴串一个角色,只是被江兴笑着婉拒了。
如果说《湖水之下》的片场中,江兴不愿意让陆云开饰演配角是想要“更加正式地合作”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就是认为,《木偶杰克》是属于且只属于陆云开的荣誉,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应过多地参与。
江兴说:“这不是也挺好的?我难得地推了工作跟你过来休息一个月,你还要让我再辛辛苦苦地拍戏啊?”
陆云开:“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江兴翻个身,轻轻扑腾了陆云开脑袋一下:“别说话了,明天你还有工作要早起呢,快睡吧。”
“明天啊——”陆云开拉长了声音。
“怎么?”江兴问。
“没怎么。”陆云开笑道,“睡了,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的晚上,江兴结束了在美国这里的最后一点工作。这刚好是陆云开拍摄结束的时间,在前往片场接对方的时候,他从片场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陆云开在中午的时候就请假离开了片场,说是回家有事。
中午时候就离开了片场。
回家有事?
江兴确信昨天晚上陆云开没有和自己说过任何其余的事情。
他的心脏不可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他几乎失礼地直接离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两个人租住的公寓,在底下的时候他没有从房间的窗户看见室内的灯光,而等到他冲到楼梯上打开房子的门——
灯光一瞬间亮起来,藏在门后的陆云开欢呼一声冲他拉响手拿礼炮,红红绿绿的彩带飞舞之中,他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一只蜡烛……以及,穿得特别正式和漂亮的陆云开。
陆云开站在玄关旁边,冲他露出标准八个牙齿的笑容。
他笑容灿烂,毫无阴霾。
他轻快地说:“江哥,生日快乐!”
今天是10月31日。
江兴这才记起自己的生日来。
他看着自己的生日蛋糕半天没有说话,等到他终于找回声音的时候,他冒出的第一句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陆云开。他思索了半天,终于从不可能中思索出一个可能来,“担心我……出去鬼混吗?”
“……”江兴。
“……我去洗手间一下。”江兴说。说完之后他不等陆云开回应,几步走进洗手间里头关起了门。
浴室里的灯光是白色的,不同于外头温馨又热烈的红,这样白色的光线更明亮,更冷静,也能够帮助江兴能够在封闭的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地方好好的思考。
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
不管再如何掩饰,这半个月陪伴陆云开拍戏的日子确实给了江兴很大的压力,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那些掩藏在眼睛底下的疲惫。
并不只是身体上的。
更多的是心理的压力。
人在这一时刻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盛满感情,一半被理智充斥。
后者江兴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后者就是江兴。
而前者让江兴感觉到陌生。
这样的陌生让他忐忑不安。
他几乎没有想过,从来没有经历过,在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像陆云开这样一个……不可割舍的存在。
他谈过恋爱,同居过,甚至还曾经差一点结婚过。
但他这些所有的曾经,他现在倒回头想,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非常冷漠:虽然他所有结束的感情决不是因为他的‘冷漠’,但他确实冷漠得无所谓和谁在一起,也无所谓和谁分开。
他没有期待,不会受伤,选择和另外的人在一起也只是出于某种程度上的生理和心理的需要。
但生理层面的需求好解决,心理层面的需求却从来没有被满足。
因为他从来没有找对。
……直到碰见了陆云开,一个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放开了,那就肯定再也找不到碰不见的人。
然后种种他曾经并没有过的不认识的陌生的感情就依次出现。
这样的感情,痛苦也显得甜蜜。
江兴打开水龙头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冰凉的自来水让他内心翻涌的感情趋于平稳,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就像他刚刚脱口而出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在感情上面,江兴一点都不想陆云开接这部戏拍这部戏……但江兴还保持着很大一部分的,至少一半的理智。这一半的理智告诉江兴,他不能这样自私地阻止陆云开参加演出。
正因为他们同样是演员,因为陆云开都和他一样,在这一条道路上有所追求……
所以他不应该阻止。
他应该帮助他。
帮助对方,安稳地,拿到这个机会,结束这场拍摄。
浴室里一式两份的口杯牙刷甚至毛巾浴巾给了江兴某种程度上的安慰。
他特意挑了陆云开的那一条毛巾,而不是自己的,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水珠和压力。然后他打开了门。
陆云开等在门外,他看了一眼江兴,有点纠结地说:“我以为你在里头睡着了……先许个愿?”
江兴点点头,他和陆云开一起点亮蜡烛,对着蜡烛摇曳的火焰默默许了一个愿望,接着他轻轻一吹,就将愿望与烛光一起送到遥远天空中的神明手里。
“好!”陆云开拍了一下手,清脆的巴掌声中,他说,“我们来吃蛋糕吧——”
话音还没有落下,陆云开就眼疾手快的用手抹了一把奶油然后朝江兴脸上猛地一扑!
啪叽!
江兴没有躲过,一脸奶油的傻傻看着陆云开。
“哈哈哈哈哈,你等等我去拿相机,你以前有没有这样的照片——”陆云开简直要笑死了!对方在这种事情上特别好偷袭!
“你别闹了……”江兴抬手抹了一下自己沾了蛋糕的脸,他平静地说……然后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奶油给抹到陆云开的脸上!
陆云开:“……”
江兴不用去拿相机,立刻掏出手机给陆云开咔嚓了一张“奶油脸”照片,全程用时三秒钟。
陆云开一急:“你等等,手机给我!——”
没人去吃生日蛋糕,两个男人在客厅里你追我打,拿着蛋糕和奶油涂涂抹抹,你抹了我的脸,我就把奶油塞到你的领口里头去……当江兴跑到沙发旁的时候,陆云开眼疾手快地一伸脚把人绊倒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压上去——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四目相对。
然后江兴抱着陆云开一个翻身,压倒对方,推了对方。
陆云开感觉自己在蛋糕中打了个滚,混上上下裹满了甜腻腻的奶油,然后他被剥光,绑上一条蝴蝶结放到餐盘上,只等待什么时候就被一口拆吃入腹。
……以上当然不是真正的现实情节,但现实与陆云开的想象也相差不远。
陆云开确实被剥光了,他躺在桌子上,蛋糕被挪到了一旁,而蛋糕上的奶油,都被另一个人用勺子涂在了他身上。
陆云开略有点不太习惯。
在浴室里或者沙发上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很正常的做爱地方,但是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自然和不好意思。
再当冰凉凉的铁勺子裹着奶油,用圆弧的底部或者能感受到边缘的顶部滑着、刮着他的皮肤的时候,这种混杂着羞耻与兴奋的感觉让陆云开几乎有点忍耐不住。
他将自己的目光从身前的人的面孔上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说天花板上亮着的大灯,又比如说对方衣袖的宝石扣子,对方一直扣到领口的那颗扣子……当身上的勺子一路下滑滑倒他小腹之下的时候,陆云开再也忍不住,动弹了一下自己的腿根,遮住勃发的欲望,顺便拦下了还想往他东西上涂抹奶油的家伙。
陆云开没好气地说:“要做就快点,你涂满了是想待会将东西一一舔掉吗?还不是要我自己洗掉,我刚刚才洗了一个澡……”
江兴想了一下,然后承认说:“主意还不错,我们可以试试。”
陆云开:“……”
江兴将手中的铁勺子随意丢到一边,用手指沾了蛋糕上剩余的奶油,接着他用这根手指点了点陆云开的嘴唇。
陆云开纠结地看了江兴一眼,然后——不可否认,在不好意思之外他确实有着挺明显的兴奋——他乖乖张开嘴巴,将那根沾了奶油的手指含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冰淇淋感觉在口腔的味蕾中炸开,还能吃到不大不小的水果颗粒,陆云开觉得自己挑的这一款蛋糕还挺好吃的……没等他品尝个够,在他嘴里头搅弄了一番的手指已经撤出来,温热而湿漉的东西带着剩下的一点奶油,覆盖在了他的欲望上。
这种毫无防备的直接让躺在桌子上的陆云开像是砧板上的鱼那样猛地跳动了一下!
江兴眼明手快地按住对方,并且停下手中的动作,让桌子上的人稍微冷静下来。
冲动源暂时停下,陆云开重新躺下来,只有相较于平时更快速欺负的胸膛能够代表他的情绪。
江兴的一只手按在陆云开的腰上,这是陆云开比较敏感的一点。
躺在桌子上的陆云开有点别扭地躲了一下,没有躲过也就听之任之地由着江兴这么干了。
江兴先俯下身亲吻陆云开。
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曲起来用手肘顶着桌面,他在陆云开的唇上流连着,并不急着攻城掠地,而是用舌尖与自己的嘴唇,细细描攥着陆云开的唇形。
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感觉都感觉不够,怎么品尝都品尝不够。
从过去到现在,江兴终于从方方面面,任何一个角度,所有的角度,都感觉到了陆云开那种让人简直无法离开的魅力。
他用舌头挑开对方的牙关。
他尝到了对方口中的津液,一如他想象的那样甜。
陆云开的脑袋有点向上。
他被动的张开口,让另外一个人毫无阻拦地在他自己的口腔中恣意妄为而毫无抗拒。
江兴结束了这个有点长的吻。
当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喘气。
他们互相拥抱了一会,江兴继续向下,他亲吻着对方完全展露出来的脖颈,白色的奶油夹杂着黄色的水果颗粒和彩色的巧克力糖屑,均匀地裹在陆云开的喉结之上,随着对方的吞咽而上下滚动。
江兴用舌头舔了一下,接着细细的品尝起来,在品尝的时候,他也不能免俗地想着:……还真的别有风味。
身体下的人的呼吸更为急促了。
江兴也感觉到同样的急促正在自己体内滋生成长。
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一点点将对方裸露身躯上的奶油痕迹舔干净。
甜腻的奶油被吃掉,剩下的就是唾液所带来的湿漉,这些湿漉全部是一样的:它们最初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总是那样温暖,但不过多久,就流逝了热度变得冰凉,再接下去,它们就开始反而吸收人体的热度,让被其沾到的每一块肌肤都猛地敏感起来!
江兴已经进行到陆云开的腰眼以及更下边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