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心里千万个想,也不许自己表达。只有直奔主题:“王善人家的女儿已有了婚约,王爷还要选定她当秀女,这是万万不妥当吧,还有东边张大爷……”
“慢,你就是为了这些事找我,你不好好看病,管这些干嘛,活得不耐烦了!”霖谦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快速地站了起来:“本王安排好的事,自是道理所在,容不到早就没兴趣的人多嘴!”
面对怒容的霖谦,瑾瑜也是心中一凛,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还有最后一句话,对自己没兴趣是何意,之前说的喜欢呢,只是一时心性?现在厌倦了。
瑾瑜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什么叫没兴趣?”
霖谦继续笑着说:“看你等我那么久,还以为你想我,想和我温存一番,没想到为了那些有的没的,毕竟本王对你的身子不怎么迷恋,尝过一次就算了,你要是非要以此贴过来,本王不妨赏你一次!”说罢,还冷笑几声。
“无耻,无耻!”现在瑾瑜头痛欲裂,想知道的似乎都知道了,“无耻,无耻!”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其他话了,转过身,跌跌撞撞要往门外跑去。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他,粗鲁地向墙上推去,瑾瑜来不及推拒,一双唇就贴了上来,紧接着就是吮吸舔咬,然后轻轻撬开了瑾瑜的唇瓣,再着就是唇舌相交,仿佛默契十足,瑾瑜此时追随者本心,也回吻过去,一吻毕,二人都气喘嘘嘘。瑾瑜面色红地快要滴出血来。“
“看你这样,怕是想我得紧。”霖谦口头上更是不饶人,“怎么,要不我成全你一次,灭了灯,倒是可以的。”
这话的意思分明实说,我已经对你的脸没什么兴趣,不过泄欲倒是可以。瑾瑜哪能听不出来,整个人像是在油锅里煎了,炸的心都脆掉了,又哗地洒了凉水,此中滋味,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在里面。
初始,觉得他霸道无耻,后来又见他真心坦诚,随着一颗心也被俘虏过去,如今又这般冷酷无情,真是像戏文里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
此种时候,就算再深的爱恋也会像飞蛾扑火般毁于一旦,何况那人对自己或许从头开始就是一个玩弄,一种欺骗,此时人家早已得了自己的身子,说不定偷偷看自己想他,笑了自己愚笨多次。
瑾瑜抬头看着霖谦,仍旧是英俊无比的面容,只是嘴角噙着冷笑,眉毛轻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盯着瑾瑜看。
刚才一瞬,瑾瑜却是发起了呆,此时冷冷道:“那日我喝醉了,给你投了机,做这种无耻之事,倒是得了理,我一男子,岂会像女子一般,要爬上你的床。认识你,算我倒霉,从此之后,倒也两不相欠。”说完,倒是狠狠瞪着霖谦,有种一刀两断的决心下在里面,面上还算淡定,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说话语气已是狠绝,只不过这样的逻辑万万不是他平日里的,像是不能掩饰自己露出的马脚。
“吆,要和本王撇清关系,那也可以,想不到瑾瑜大夫也是有性子之人,这倒有趣,要不,今晚,先灭灭本王的火!”说着,指着自己支起了一个小帐篷的下半身。
瑾瑜听他还是无耻,转过头不想理会,只想踏出这个王府的门,一辈子不要进来,就算是心上已经刻上了这个人的痕迹,也要把心挖去,今后完全忘记这个人才好。
霖谦看他这样,又是大怒,伸过手去,将人转过身,抓着肩膀就往床所在的方向拖,瑾瑜气力小,压根不是他的对手,想着今日或许是难逃此劫。开始想去挣扎,此刻却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人为刀俎,我为牛肉,任君宰割。“
霖谦拖着他,将他,推倒在床,动作十分粗鲁,瑾瑜就那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连动都不动,看这样就像弱女子要被恶霸强占,由不得寻死,那种认命的态度。
霖谦飞速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跪趴在瑾瑜身上,就着瑾瑜的脸胡乱亲了一把,不多时就将瑾瑜脸上亲地一脸口水。
瑾瑜表面上不动,一颗心仍旧扑通扑通乱跳,快要炸开了一般,上次醉酒后不甚清醒,清醒着给别人泄欲,这种肉体上的结合是他向来不齿的,何况霖谦还是他喜欢之人,从来都有因爱生恨,现在霖谦这般对他,哪有不恨的道理?
霖谦捏住他的下巴,又就着他的唇吻了一通,又把手伸入他的衣服内游走,这时候瑾瑜却有种难以明说的感觉,似乎有些流连游走在身上的手和带着炽热温度的唇。内心竟然有起了一种叫期盼的东西,还有骨子里的抗拒就这样冲撞着,不知怎么描述。
这时霖谦却冷笑了几声:“原本还想上了你,泄泄欲火,看来还是对你没有兴趣,你像死人一样的躺在这,是想要我女干尸吗?”说罢,就从瑾瑜身上爬了下来,:“今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府上的大夫不比御医差,也不指望着让你来看病,还有,没事别往我府上走动,如今看你都觉得碍眼,本王我怕你扫了我的兴。”
瑾瑜微微睁开眼,看着就是面带愠色的霖谦,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嫌弃的抹布,要被狠狠抛弃,眼睛酸胀起来,却没有想象中逃过一劫的欣喜。
“还有,秀女之事容不得你多管,速速从我府上滚出去。”说完,又不理会瑾瑜,对着外面叫道:“今日,徐家医馆的瑾瑜得罪了本王,今后我陆王府之人见到他,万万不能让他进府或在府外徘徊。”府上奴才一片听令声。
霖谦又道:“叫璇儿准备一下,我等会过去!”
瑾瑜又是一阵恶心反胃,像是这不欢迎他的陆王府,不待见他的陆王爷通通让他恶心一样,实际上,也许不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只是霖谦最后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因为,他有了别人,他喜欢的不再是他,或许,从不是他。
瑾瑜感到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当时年少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觉得朦胧中对徐仁产生了好感,却又夹杂着兄弟,朋友之情。
可是,认识霖谦不算久,整日整夜去想他,却是不曾有的,当徐仁成亲之时,他却一点不难过,怀着满满的祝福,霖谦的一举一动却是完全牵引着他的心,不管现如今霖谦对他怎样,他瑾瑜爱上了霖谦,心和身子都失了去,不是吗?
窗未关,人未眠,瑾瑜蜷缩在床上,而小腹的疼痛使他不得不给自己诊脉,那种脉象就像是又在鲜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盐,小腹中已经在两个月前,因为霖谦的得逞,因为自己的疏忽,有了一个孩子,现如今,却有了滑胎的迹象。这段时间时常的恶心,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瑾瑜开始庆幸,那是霖谦,不是其他人,不是采花贼。
“倒不如让着孩子就没了。”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就被自己推翻了:“医者父母心,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再在乎我,就算霖谦永远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生下这个孩子会有诸多困难,瑾瑜都要放手一搏,这是他的骨肉,他爱的人的孩子。”
一定要保住孩子,瑾瑜忍着胀痛,在医馆开了草药,煎了,喝下去,久久,小腹内恢复了平静,还好,可能最近心情上下起伏,不管怎样,一定要生下他。
第15章:决定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不喜欢一个人也是没有理由的,最怕的就是爱了放不下,有了牵挂。
瑾瑜总是想起初次见面时霖谦的“调戏”,草坪上的表白,炽热的吻,办案时的气魄,还有想他不着调的言语,想他轻笑的表情,之后的之后,“却是玩弄过了,不喜欢了,别再纠缠了。”
瑾瑜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大夫,经常走神,有时还会妄想着,会不会这个霖谦不是从前那个,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呢?可是,那身上的气味,那一模一样的外貌又是怎么回事呢,瑾瑜知道自己仍旧没有死心,何况腹中是那人的孩子,他们两共同孕育的生命。
深秋时节,天气更加凉了,到处都是坠落的黄叶,连平日里经常走的街道都显得特别萧瑟。医馆里陆王府的人早就不再来了,现在就剩了一个小厮,做些包药,煎药的工作。
秋天,风大,温度也下来了,患了风寒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些府上的老人家也会频频感到不适,容镇西面又来了个郎中,颇有点医术,只是百姓们还是更加喜欢瑾瑜,虽然有人分担些痛苦,还是忙不过来。
瑾瑜是向来不怕辛苦的,忙点也可以少想那个人,心里也不会那么酸涩,只是,有了孩子,却不能过于劳累,因为做农活滑了胎的村妇也是时常有的,失去了孩子的女人的伤感样子想想也很心酸。
瑾瑜也想再找个小厮,分担些事情。现在医馆的这个叫庚子,人是老实本分,做事手脚不是很伶俐,也不是很会变通,平日里也挺沉闷。
刘子文和陈西总会到医馆来,陈西怀孕六个多月了比常人要大些,倒有些像七八个月了,走起路来也有些晃晃的,倒是不好意思出门了,待在府上。刘子文不知怎么说动父母要来些账本给他算算账,陈西向来聪明,打起算盘来速度快,各种收入支出也是井井有条,刘父刘母看他又怀了孩子,对他甚好,刘子文也是捧在手心里宠他,真是羡煞旁人。
宣轩倒是给父母‘请’回家了,瑾瑜也觉得有点想他絮絮叨叨的,不至于冷清。
这日刘子文牵着陈西的手来了:“这医馆人手哪够用啊,看你们忙得,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去我府上,陆懿那厮太不是个东西,连府上帮忙的都叫走了!”
瑾瑜从没听过刘子文那么叫霖谦,听到他的名字,心里又是酸涩。
“妈的,我从小和他一块长大,他现在连我也疏远,就像是中了邪了,这人变坏也太快了点,老子真他妈想跟他绝交,当个王爷了不起啊!”刘子文像是受了气了,陈西也劝不住他。
“他小子怎么当王爷的,欺负百姓算什么,还呵斥我管他闲事,叫我没事别忘王府跑!”
“到底怎么了?”瑾瑜看子文前言不搭后语,一味的埋怨。
“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贱蹄子,女人脸不说,走起路来还扭扭捏捏的,恶心到极点,叫什么狐啊蝶的,十足的妖精勾人的,”没看到瑾瑜发白的脸色,刘子文继续说道:“那小贱蹄子非要陆懿帮他找个什么东西,陆懿那厮也是色迷心窍,竟然依着他一家一户的搜,就这么没来由的,我不过说他几句,他倒好,说我是什么东西,没事别往王府闯。下次请我去老子都不去了……”
瑾瑜没想到他那么快又换新人了,这次还是个男的,不知道长得如何貌美,就像美个知道喜欢的人疼爱别人,心里总是很难过。
陈西看到瑾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杵了杵子文,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笑着对瑾瑜说:“这个孩子长得太快了些,平日走路都有些吃重,你帮我瞧瞧。”说罢,伸出手来。
瑾瑜瞧着他温暖的明眸,圆圆的肚子,这是对将要出生的孩子的期待和对生活的憧憬,这种幸福也许也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细细给他诊了脉:“可能是平日里东西吃得好,孩子也长得好,我在书上看到这个时候,一定要多走走,不要总是窝在房中,生的时候也轻松点,还有一些药膏等会拿给你,男子不比女子,定是困难许多。”
子文在旁听着,看着陈西的眼光带着爱慕,暖暖的,就像春日的阳光。
瑾瑜不禁想起自己也怀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自己注定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而且,恒国虽然对男男之事开放,却也最耻婚前苟且之事发生,若是怀孕被发现,不会浸猪笼,却是官府强制引产,将犯案者嫁给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或是死了老婆的鳏夫,这种人有些残疾,有些品行不好的,也有不从的人,便是不服从安排,沦落成官女支,下场也不会好。
瑾瑜只得想着,过段时间,怕是必须得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
这些日子,天下更不太平了,有些边境的人也是逃难般地往容镇跑,陆王府采取的大多是抵制的政策,不许流民入内。叛军已经占了应城,皇帝只是派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将领,向叛军宣战。
只是,流民们在危难时刻也顾不上许多,拼着命也要往镇上跑,这些日子,更是有传闻说这些流民得了瘟疫,更是人心惶惶。
徐坤徐秀才在陆王府做事,流民人数众多,连秀才都被派过去驱赶流民,推推挤挤间,却是把胳膊摔了,他也没找府里架子的大夫,跑到瑾瑜这里来,要他帮他瞧瞧。
“我是越来越不懂陆王爷了,在那里做事没个劲头。”徐秀才叹了口气,停顿一会说:“看你这缺人手,我不如卸了王府的任,到你这里打打下手,我以前也读过不少医术,和个大夫学医一段时间,原本想给母亲只好眼睛,却也是找不到法子。”
“那再好不过。”瑾瑜一直觉得徐秀才本分,他乐意帮忙很高兴。
秀才虽然老实,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懦弱,不过也是有感情的,妻子章颜死了,虽然难过,也不得不怪他咎由自取,瑾瑜他也是自小熟识的,不知不觉中也对他产生了好感。
在府里做了一段时间的事,霖谦和瑾瑜的事多少也是知道的,无非是霖谦先前喜欢瑾瑜,得空就来献殷勤,现如今怕是也是随着有钱家公子的性子,对人没了兴致,也就不理不睬,甚至表现出嫌弃。这是让徐秀才最不赞同的,那个恃宠而骄的男宠蝶儿的,长得妖里妖气,及不上瑾瑜一丁点,怕是那种引着男人的劲让王爷着迷吧。秀才也暗自高兴,瑾瑜这般秀美善良之人,怕是小王爷配不上的。
秀才伤得不算重,府上的事倒也不是容易推辞的,王爷改了性子,也不好硬碰硬去得罪了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徐秀才却仍旧在医馆帮帮忙,做些事儿,让瑾瑜轻松不少。
“徐公子,哪里只是略通皮毛,医术方面你也能当郎中了,大仁哥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怕是也没你懂得多。”瑾瑜对秀才说。
“为了老母能见光明,下了这么久功夫,不也没治好,很遗憾,哪能去害人去。”
这几日相处,瑾瑜发现徐坤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有时也会开开玩笑,并不是自己曾经以为的那种极其迂腐之人。
“你要是当了大夫,怕是比我强得多。”瑾瑜一直谦虚。
第16章:救人
“咳咳,咳咳……”外面好像有人咳嗽的声音,可是,若来看病之人,为何不进来呢?
“这是谁啊,我去看看去。”小厮说道,并往门外走去,秀才和瑾瑜说话中,也觉得有点奇怪。
“大夫,这人浑身发着热,快来!”小厮似乎觉得情况不妙,在屋外大喊。
瑾瑜和秀才急忙出去,看着来人,怕是咳了许久,挨不住了,竟然晕了过去。
几人小心翼翼将他抬进医馆,看他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很乱,瑾瑜也顾不着这些,拿些工具,就要帮他治病。
“且慢,这人怕是流民,看他嘴唇发白,眼皮有些外翻,身体滚热,怕是得了瘟疫,而且他的服饰虽然已经脏乱不堪,也能依稀看出这是东突人的服饰,还有他的发饰,可见这人是东突之人,却不是普通人,若是被陆王府知道了,怕是惹了一生麻烦。”徐秀才见到来人,很有顾虑。
“或许你判断的对,作为大夫,是绝对不允许见死不救!”瑾瑜听了那番话,心里也有了计较,但是人躺在医馆外,不能不管。
覆上脉搏,看了舌头,眼色,瑾瑜神色也很是奇妙,“还好不是瘟疫。”于是,就找来纸开药。
“我也来看看呢。”秀才也想试试。
“不用了,你赶快去前面药房买来这种药材,很紧急。”瑾瑜立马把药方塞在徐坤手上,神色有些慌张,弄得徐秀才也有些奇怪,想他是不是瘟疫,瑾瑜骗他。